文/秦皇島簡楓；歡迎關注中財論壇

慢了半拍的春天

顏料雜亂無序。畫地為牢囚禁自己

在二月，她一遍遍地畫春寒料峭，畫冰雪消融

畫海上初升的太陽，黃昏山口的落日

在水之北，她將一個念想畫得凄絕

她的內心深處是鬆動的，斑駁的牆皮不斷剝落

她知道遲早會發生變化，像花開像月圓

像夜涼如水，人散後

她終不能將心意畫到完美無缺

蔚藍之下的微瀾，恰如今晚的月牙

清涼而孤寂

這些年

流水終不腐戶樞不易蠹

為了遲些壞掉，要多動一動

這些年她看盡了草木搖曳的姿態

正逐漸喪失記憶，也少了搬弄是非的危險

在壁爐上方掛紅色杯

至於身材，盡量別長得肆無忌憚

她開始略施粉黛，那些年那些悅己者

逐一作別，趁眉眼還帶笑

她懷抱人間煙火，寫一些幻想

為了活著，早已經低下了高昂的頭

只把兒孫繞膝白頭偕老當成

一個詩愛者必生所願

這些年，她正逐漸剝離

活成另一種模樣，歌唱生活

而她豢養的那頭倔強倨傲的小獸

夜夜疼到驚醒

那瓦藍的一小片

她將有大段的閑適

除了幻想與沉湎，就是拿來一小片藍

像個深諳剪紙術的人

信手拈來

剪羽毛，剪合歡，剪冗長的過程和結局

她擅長做一些細節，在細節里走失

彈丸之地，她以為廣袤，她找不到疆域的邊界

也有剪刀割破手指的時候

她像一朵來不及開放的花，小聲地哭

她的左手握住右手，她將自己輕輕擁抱住

在一小片瓦藍中央

她蹲下來

唇語

在日漸衰老的年代裡

雨水也懶得泛濫，大雪有時不來

人們談論少年往事，談雨水滋潤禾苗

談一首失敗的詩歌，如何挽回

那悲劇的，就擱置一邊

像是不曾有

誰教會了嫻熟的唇語

自如的表達天空和大地，表達愛情

青綠的憂傷啊，終將逝去

像一頁白紙，模糊了字跡

要去哪裡自由地歌唱

歌唱每一個詞語，歌唱愛情經久不衰

要有飽滿的雙唇，世界剛好陌生

她已經習慣了失去

連同自己，也準備著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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