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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官鞭打小兵,小兵不服,文人宰相嫌麻煩,把小兵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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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 宋 劉松年 補衲圖軸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01、玩主

宋仁宗慶曆初年,四川漢州,官員們擺下宴席,迎接朝廷來的特使御史何郯。

席間一個歌姬明眸善睞、歌喉婉轉,深深吸引住了何郯。

他把她喚上前來,問道:「你姓什麼?」

回答說:「姓楊。」

老何笑道:「所謂楊台柳喲!」

俗話本來稱妓女為章台柳,老何巧妙地把歌姬的姓嵌入,創造一個新詞,謔而不虐,十分得意,捻著鬍子微笑。

一個叫張愈的人走上前去,解下小楊脖子上的絲巾,在上面題上一首詩:

蜀國佳人號細腰,東台御史惜妖嬈。

從今喚作楊台柳,舞盡春風萬萬條。

譜上曲,讓小楊唱。

把何郯陶醉地忘記了南北東西,大醉。

何郯此行的目的,是調查益州(四川)知州文彥博在成都奢華生活問題。

張愈是文彥博的幕僚,為接待何特使打前哨仗。

何郯來到成都,嚴肅莊重,正氣凜然。

文彥博大擺宴會,蜀中名士大僚全來陪何郯。

一行行歌姬上來,小楊夾在其中,大家一起放開歌喉,唱著那首「楊台柳」。

何郯的臉色越來越好,笑容可掬,再次大醉。

何特使在成都十幾天後回去,有關文彥博作風奢華,不務正業的說法在京城就不流行了。

文彥博在北宋政壇五十多年,出將入相,功高蓋世。

但本身是追求快樂生活的人。

年輕時遊山玩水,琴棋書畫,蹴鞠投壺,樣樣精通。

文老爹很火:「年輕人只知道玩,一點也不上進!這怎麼行?」

把小文嚇得不敢回家。

小文在世交張家讀書,幸好老張替他圓場,向文老爹彙報:「他在我家讀書,很勤奮,不去玩了。」

把文彥博的文章給老爹看,這才擋了過去。

文彥博的玩性到老依舊不減。

元豐五年,七十七歲的文老以太尉身份守西京洛陽。

很羨慕唐朝白居易曾經舉辦「九老會」,邀請在洛陽年高德劭的士大夫,召開個「耆英會」。

都是如富弼、劉幾、席汝言等前朝的大佬。

北京七十一歲的王辰拱自己報名參加;

司馬光差一歲七十,不敢來。

文彥博不允,派福建畫家鄭奐把王、司馬兩人的像也畫上,一共十三人蔘會。

第一站文老帶著樂隊歌妓到年紀最大的富弼家宴會。

然後一家家輪下去。在洛陽的名園古剎,樂聲悠揚,水邊竹林亭子中,諸位老大人衣冠偉岸,鬍子眉毛雪白,看如神仙中人。

每次集會,洛陽人圍得水泄不通,瞻觀風采。

無比風光,無比得瑟。

真是活到老玩到老。

02、出將入相

文彥博21歲中進士,歷任中央地方許多大小職務。

單單正宰相就當了兩任。

宋仁宗至和三年(1056)正月,百官朝拜。

皇帝突然僵住,講不出話來,急忙扶進後宮。

大庭廣眾之下,帝國的首腦發病,官員們都不知所措,人心惶惶。

宰相文彥博、富弼等把宮內太監首領史志聰叫來:「情況怎麼樣?」

小史答道:「宮內的事情,按規定不能透露哎!」

文彥博一拍桌子,喝道:「天子的身體情況,宰相能不知道嗎?你們想幹什麼?今天開始,皇上的病情,你每天都得向我們彙報,不然我砍了你的腦袋!」

把小史嚇得做聲不得。

文彥博下令開放內外宮殿連接的大慶殿,文彥博、富弼等內閣成員在殿里值班,隨時掌握動態。

小史小聲嘰咕:「以前從來沒這麼做過嘛。」

文宰相說:「這種情況,還管以前怎麼做的?」

正是文、富等人的臨危不亂,才讓政局穩定下來。

過了一段,仁宗的病情好轉,危機過去,大臣們都佩服文彥博定海神針的力度。

慶曆七年,貝州王則叛亂,自稱「安陽武烈皇帝」,好幾路官兵圍剿無功。

文彥博自告奮勇:我去!仁宗皇帝很高興:「貝州碰上文,就是一個敗字!」

這是個好彩頭嘛!

文彥博到了貝州,和官兵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宋軍猛攻北門,守軍全力在北門支撐。

文將軍早已從南邊挖了條地道進入城內。

見敵人顧此失彼,當即派出二百名勇士,從地道潛進城。

一下子內部開花,打開城門,大軍衝進城內,王則軍崩潰,全部或降或死。

王則本人和幾個重要頭目被擒,處死。

文彥博聲東擊西的招,相當地有法度,極具大將風範。

任樞密使(國防部長),文部長立排眾議,指出冗兵太多要裁減。

慶曆八年,成功裁軍八萬人,為世人作出了「精兵簡政」的好榜樣。

這些高難度高風險的工作,沒有兩把刷子,是不敢動手的。

宋朝鑒於五代軍人干政的恐怖歷史,對將帥權力限制地非常嚴厲。

名將狄青戰功赫赫,軍中威望很高,擔任樞密副使(國防部副部長),引起了文彥博、歐陽修這些精通史書的大臣的擔憂。——千萬不要再來一個割據的藩鎮!

於是他們積極打壓狄青的政治前途,上書請皇帝撤掉狄將軍的樞密副使。

老狄很不爽找到文彥博:「幹什麼這樣對我?」

文彥博大赤赤地說:「沒有理由!朝廷不信任你罷了!」

狄將軍下放到外地,鬱鬱而終。

這在文化人為首的當權人物看來,是必須的。

也是宋朝軍隊戰鬥力弱雞的原因。

神宗朝,富弼退休向皇帝推薦的宰相人選,還是文彥博。

雖然文老已擔任過仁宗朝的宰相、樞密使等重職,大家還是看好他任國家總理的能力。

03、急智

《中國少年益智故事》講到:文彥博小時候和夥伴們踢足球(蹴鞠),皮球滾進了一個深深的樹洞,大夥束手無策時,小文想出個辦法,把水灌進洞里,皮球就浮上來了。

這小子腦筋很靈光,從小就是機靈鬼。

成都那一段時間,文大人遊山玩水吟詩作賦,特別地瀟洒自在。

大雪夜,帶著一幫文人墨客坐名園亭子里詠雪,喝酒烤火,興緻勃勃。

幾個守園子的兵哥惱火了:這些酸文人,這麼冷的晚上,鬧了半天還不歇息!一合計,噼里啪啦把亭子不遠處的欄杆拆下來,燒起一堆火,邊烤火邊瞅著這邊:怎麼樣?

秀才遇上兵,全嚇傻了。

文彥博對來報信的人說:「這麼冷的天氣,弄點木頭燒火取暖,這個應該的。」

那群挑事的兵哥,料不著一記重拳打在綿花上,登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脾氣。

一場風波讓文大人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第二天再找到帶頭鬧事的,打幾十棍,發配到外地。

六鶴圖

還有一次文彥博踢球正歡,門外吵鬧聲很響。

老文出去一問,是一個小官鞭打一個犯事小兵,小兵不服,鬧的。

問明原因,是小兵的錯,老文:繼續打!

回去踢球。

還在吵,老文大怒,下令把這小兵斬了!

回去踢球。

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是病貓!

文大人看來是個高級球迷,官當到這麼大,必要時也下得了狠手。

04、命運傳說

中國傳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文彥博入仕五十多年,九十二歲無疾而終,是個福大命大的人。

自然有很多有關他的傳說。

年輕時,小文任兗州通判,到京城彙報工作。

宰相呂夷簡看相很准,見到小文天庭飽滿,富貴之像。

大為驚奇,故意說:「兗州的墨很好,你明天帶點來給我。」

第二天小文獻上墨,呂宰相拿著他的手,又仔細地看了他的手相。

斷定此子將來必為將相,大富大貴。

文彥博早年到成都江邊一家寺廟玩,廟祝殷勤招待,說昨晚神仙託夢,今天有宰相級別的大人物來訪,要恭敬有禮,看來說的就是您啊!

彥博笑道:「宰相不敢當,如果任成都市長,一定回報。」

後來任四川省長,再到此廟,猛然想起自己的承諾。

正規劃重修廟宇,上游大洪水,衝下無數大木頭,堆在廟前的江邊上。

文大人就地取材,把這廟修建得富麗雄偉,甲於益州。

這個好命人做事,老天爺也幫助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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