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悍將林啟榮：危難之際被石達開拋棄，後遭李續賓解剖

1864年7月，堅持14年抗爭的太平天國革命運動宣告失敗，許多壯士倒在這血泊之中。時至今日，對於太平天國運動這一農民起義高峰之評價莫衷一是，有些極力讚揚，有些則將其批得一文不值，可謂是兩極分化。對此學術問題，筆者不想深入探究，而是極力挖掘太平天國運動中哪些有血有肉，為自己理想信念堅持戰鬥都最後一刻的勇士們。在此，筆者要講述太平天國一位悲歌悍將，他在危難之際兩次向曾經並肩作戰的翼王石達開救援卻被無情拒絕，城池陷落後，他慘遭湘軍名將李續賓開膛破肚，實乃悲愴。不過，曾國藩、胡林翼這兩位中興名臣對他卻十分肯定，讚美之詞溢於言表，也為他的遭遇扼腕嘆息。

林啟榮，廣西桂平人，金田團營出身，太平天國著名將領，攻防兼備，屢次擊敗強敵，後鎮守九江長達五年之久。金田起義時，林啟榮隸屬楊秀清麾下，充當牌刀手，作為東王親兵參與戰鬥。1853年2月，60萬大軍從武昌沿江東下攻克南京，而林啟榮僅為其中一員，絲毫不顯眼。同年6月，太平天國統帥部決定派遣胡以晃（大財主）、賴漢英（洪秀全小舅子）領兵4萬西征，驍將曾天養、石祥禎、韋俊、林啟榮充任前鋒，此時林啟榮才活躍在軍事舞台上。原本只是默默無名小兵一枚，此時居然能充當前鋒大將，只能說是東王楊秀清提拔了，否則怎有機會。不過，楊秀清沒看錯人，林啟榮確實能打。當賴漢英慘敗於南昌時，林啟榮與韋俊、石祥禎聯合攻下湖口、九江，並出任九江守將。

拿下九江之後，韋俊、石祥禎等繼續西進，林啟榮則鎮守九江，組織軍隊修建城牆，將其加寬、加高、加固，同時在城外建立堡壘，層層防禦。不久，林啟榮便迎來一場大考驗，也是檢驗自己能力的最佳機會。1854年4月，由於林紹璋錯誤指揮，2萬西征軍主力在湘潭戰役中幾乎全部陣亡，主帥僅帶4名騎兵狼狽逃往岳州。此時，曾國藩率湘軍趁機反攻，連下岳州、武昌、田家鎮、半壁山，於同年12月抵達九江城下，總兵馬3萬，士氣旺盛。與此同時，楊秀清及時調換前線統帥，將燕王秦日綱撤下，改由翼王石達開節制西征軍務，並前往湖口督師作戰。此時，林啟榮也受翼王節制，聽其調遣，一起抵禦湘軍，這是他們並肩作戰之開始。

1854年12月，曾國藩、胡林翼、羅澤南、塔齊布、彭玉麟、楊載福等幾乎所有湘軍名將悉數出動，3萬兵馬直撲九江而來。初次戰鬥，曾國藩命令胡林翼、羅澤南、塔齊布率陸師從東、西、南三路同時推進，命彭玉麟、楊載福率水師3000精銳游弋北面，阻止太平軍從水路增援，試圖一舉奪取城池。面對湘軍三路同時發起進攻，林啟榮沉著應戰，指揮部隊利用槍炮還擊，而且還專門攻擊衝殺在第一線者，號稱可以扛起80斤鐵鎚的大將童添雲當場被擊斃，湘軍只能撤退。為此，羅澤南哀嘆道：「旗林立，堅牢如此，林啟榮之善守，吾輩不能及也」，於是湘軍轉而進攻梅家洲，又被羅大綱一頓吊打。不久，曾國藩決定趁著除夕之夜偷襲九江城外太平軍營壘，誰知太平軍不過春節，林啟榮提前派兵出城，將塔齊布打得只剩下一騎，差點就活捉。

九江、湖口大捷後，林啟榮繼續鎮守九江，塔齊布因久攻城池不下，直接吐血而亡。1856年3月，林啟榮牽著湘軍陸師行動，為石達開取得「樟樹大捷」，擊敗周鳳山立下赫赫戰功。可惜，同年9月「天京事變」爆發，自己直屬上司楊秀清死於非命，翼王石達開又率主力回京「靖難」，武昌、九江等要塞頓時壓力大增。此時，曾國藩決定招降林啟榮，《天國志》載：「曾氏書函，歷歷乎文集，一而曰嘉其愛民，不忍其沉淪草莽，再而曰憐東王既死，無人復能用其之才，三曰憐其腹背三受敵，終不免乎一死，雖為寇讎，而憐才之意，溢乎辭表矣」。不過，林啟榮不為所動，明知天京無救兵，可依然堅守，「啟榮睹天京亂久不息，知援絕，乃深溝高壘，廣積米糧，完善城守，盟將士，為持久計。」其對革命之忠誠由此可見一斑。

1857年5月，胡林翼、李續賓率湘軍水陸兩師近3萬人將九江團團包圍，對岸小池口、梅家洲等要塞也相繼陷落。此時，林啟榮決定向石達開求援，可翼王手握天國精銳10萬，硬是不發一兵一卒，而是直接進入浙江。次年，九江城內彈盡糧絕，林啟榮再次向已回到江西的翼王石達開「血書求援」，可依然遭到無情拒絕。石達開不救林啟榮，也許是埋怨他不追隨自己單幹，也許是因為自己不想再理會太平天國事務。石達開如此無情拒絕戰友之求助，其心胸之狹窄由此可見一斑，也難怪他敗退廣西時眾叛親離，差點成孤家寡人。1858年5月，李續賓用「穴地攻城」戰術轟破城牆數仗，而後殺進城內，太平軍17000將士全部被殺害。為了泄憤，李續賓對林啟榮開膛破肚，《天國志》載：「，續賓每得九江俘囚，輒剖腹覘之，率皆青草之類，乃服其膽勇」，可謂十分殘忍。同年11月，李續賓在三河大戰中被陳玉成擊斃，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九江失守，林啟榮陣亡，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太平天國內鬥之繼續，各路諸侯離心離德，不再為天國大局著想，實乃可悲至極。不過，林啟榮之堅持還是得到了對手之肯定，曾國藩、胡林翼等兩位中興名臣對其評價很高，說湘軍各位大將都不能與他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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