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
他是中國近現代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在中國文化界,乃至政界一時風頭無兩。他有中國知識分子修齊治平的傳統積澱,他執著宣揚西方民主政治理念。他在「微近中年之際」做了「過河卒子」,他遭遇蔣介石的中國式獨裁統治。他是胡適。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上世紀八十年代,港台歌曲初入大陸,劉文正的一曲《蘭花草》風靡一時,歌中的浪漫和一縷淡淡的憂傷讓人久久回味。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首歌的歌詞來源於胡適的詩——《希望》: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種在小園中,希望開花好。
一日望三回,望到花時過。
急壞看花人,苞也無一個。
眼見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風回,祝汝滿盆花。
2019年2月24日,胡適——中國近現代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逝世57周年。然而,這位上世紀在中國文化界,乃至政界一時風頭無兩的人物,現在,依然不能不說是一位話題人物:無論在大陸抑或台灣,對他的評價都頗具爭議,趨於兩級。
胡適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暴得大名,他力主以科學的態度和科學的方法,從外來文化、社會文化、民俗文化中汲取創造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滋養,在文學、史學、哲學、經學、禪學研究、傳記研究等諸多領域都作出了開拓性的貢獻。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然而,同中國歷史上許多知識分子一樣,胡適內心亦有修齊治平的傳統積澱,有著濃厚的政治情結,雖然他口頭上標榜「不談政治」。
作為中國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精神領袖和擎旗人物,他把社會變革的希望寄託於知識分子和社會精英,把政治清明的希望寄託於輿論監督。他是杜威實驗主義的忠實信徒,主張漸進式改革,反對破壞性的激進革命,因此跟走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道路的中國共產黨的立場無法調和。由於在解放戰爭時期支持蔣介石發動內戰,最終由一個可當「圖書館館長」的人物,成為「罪大惡極的幫凶」。
由於執著宣揚西方民主政治理念,胡適與逐步強化中國式獨裁統治的蔣介石及其政權的關係時「蜜」時疏。雙方時而促膝長談,時而劍拔弩張,在20 世紀20 年代至60 年代演繹出很多意味深長的故事。
胡適由對發動「四一二政變」、在「清黨」血污中建立政權的蔣介石表示同情,到認識到國民黨政權背離了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宗旨,發表《人權與約法》被扣上了「反動」的帽子;抗戰中,由接受蔣介石委派赴英美從事外交活動,變妥協為「雖步步敗而步步戰,處處敗而處處戰」,到被蔣介石在日記中瞋目切齒辱罵、被免去大使之職;抗戰後,由力求以在野的身份充當「諍臣諍友」「用道義的力量支持」蔣介石政權,到激怒了不擇手段戀棧不去的蔣介石,在台灣受到「圍剿」。
胡適的一生不可謂不精彩,不可謂不跌宕,也不可謂沒有悲劇色彩。
他一方面要力圖保持知識分子的獨立性,期望在學術上有所建樹;另一方面,又「學而優則仕」,不能在象牙塔里安坐,希望能夠藉助自己的力量為「國家」撐點門面,「讓人少輕視我們,少看不起我們」。
終其後半生,胡適與他選擇的蔣介石及其政權的關係,是知識分子與威權短兵相接時的鬥爭和妥協,是不同治學、治國理念與集權獨裁統治模式相遇後的權宜策略。
醉過才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詩與夢》這首胡適五四時期的作品,說的是「夢」與「詩」兩個完全不同概念的東西,用胡適的話說,這是「我的詩的經驗主義」。在胡適所處的新舊交替、東西碰撞的時代,縱觀其一生,這首詩能否也看作是其與時勢、與政治的關係的一種寫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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