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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個好故事|追逐財富自由,只為有一天能夠放手


NO.7

「我說,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咱們這正準備去錦州變開發商呢,以後這錢還不有的賺?」

邢兵抽了一宿的煙,第二天和季立說:「咱們不幹了,收手吧。」




我不做

大哥

好多年(二)




文 | 萬里



邢兵憑著離婚後的房子,總算是活了下來。

早些年,邢兵憑藉敢拼敢打,在大連市天津街闖下了不小的名頭,一統了火車站附近的飲料批發生意。正當生意做得火熱時,卻因為混混本性遭了大難,只好捨棄老婆孩子逃往天津。

這一跑,跑丟了老婆和孩子。

孤獨的老婆在醫院獨自產子,孩子出生那一聲啼哭,斬斷了她對邢兵最後一絲念想。

離婚後,妻子仁義,財產方面,不爭不搶,全都留給了邢兵。唯獨一個要求,帶走了尚在襁褓中的我。

等他從天津歸來,已是2年之後,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心中感慨萬千,那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場面終究化為泡影。天津街的門頭早已重新出租,新的批發商林立聳立,等他回到天津街時,街上賣的飲料酒水已經大不相同,好多款式他都不曾見過。他看著一排排五花八門的貨架,他知道,他徹底被時代拋棄了。

2000年,他銀行賬戶里還有一些存蓄,但遠遠不能讓他過上理想的「息爺」生活,銀行利率遭遇滑鐵盧,從百分之10直降到百分之3。他用最後一點積蓄將離婚後的房子改成了門頭,出租門面,靠著租金聊以度日。

初時,邢兵也考慮著做些買賣,他買了些理髮用品,想夥同之前的兄弟開個理髮店。但一方面兄弟憊懶,另一方面手藝確實不行,很快理髮店就倒了閉。

無奈之下,他又開飯店,自己當大廚,但那幫兄弟提刀砍人還湊合,當服務員著實差點意思,三天釣魚兩天晒網,很快飯店也開不下去。

這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賠了不少錢,邢兵總算認清了現狀:這幫「朋友」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與其越干越賠,不如窮日子窮過。

邢兵租出了門頭,自己在外環租了個便宜房子。臨走前他和老爺子大鬧一場,也拋不下面兒回家。就這樣耽擱了半年,邢兵得了胃病,每天腹瀉七八次,疼的在床上嗷嗷叫。

許是這樣,他也不回家,不看病,硬挺著,病情越來越重。

當季立看到邢兵時,邢兵已經瘦的沒有個人樣。

在後來的很長時間裡,都是靠著季立的工資一點點將邢兵從癱瘓邊緣養了回來。



季立阿姨是怎麼和邢兵認識的,父親沒和我說過,只是當我高中再見到父親時,季立已經在他身邊陪伴了好些年。

平心而論,邢兵算個帥哥,按照現在的標準也算是當年的小鮮肉。早些年的經歷讓年輕的父親多了一絲痞氣。

與父親相比,季立相形見絀,無論是身材顏值,都不算特別出眾。意外的是,這二人結合,竟然風雨同舟了這許多年,哪怕到現在,邢兵依然對季立讚不絕口。

2000年,季立在大連國際工作,那是個不錯的單位,工資待遇都算上乘。但即便如此,攤上病重的父親,工資也顯得杯水車薪。

邢兵想著和朋友借錢,混過的兄弟沒一個幫忙的,唯一伸出援手的是成家了的大狗,但邢兵知道,那幾年大狗混的也不咋地。

「你早就該和那些狐朋狗友斷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么?」季立看著癱在床的父親,邊喂湯邊訓斥著。

邢兵閉目不語。

「你身子最近咋樣了?最近,我想辭職做點別的。」

邢兵一愣。

「辭職?做啥?」

季立抿了抿嘴。

「最近有幾個朋友喊我去做房地產,我看有個項目還不錯,你要不要一起?」

2005年,看著如雨後春筍般的樓盤拔地而起,邢兵那顆死寂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他趕忙起身,話語中仍帶著一絲懷疑:「靠譜么?你把項目給我看看,別叫人騙了。」

這是邢兵特有的警覺,總是先以惡意揣測任何人。早些年上街舔刀口的時候,他做事便像一隻思維縝密的螞蚱,他走在檯面上,卻總把眼睛留在背後。

季立雖然將信將疑,但第二天還是把項目書拿給了邢兵。那是遼寧省三線城市一處樓盤,環境優美,建設精良。但屯在城市裡小半年,愣是一套也沒賣出去。開發商承諾,只要誰能把房子賣出去,一套就能分得好幾千。

邢兵腦瓜如電,看著那樓盤,就像看到那成堆的鈔票,那一刻,他感覺他又活了。




鮁魚圈這座城市不大,按邢兵的描述,從南到北也就十幾站公交車的距離。

開發商簡單招待了邢兵,因為之前早有準備,聊了一會後就準備簽合同按手印。邢兵把合同拿起來:

「你不能合同里蒙我們吧?」

開放商身子一怔,似乎沒想到迎接而來的是這麼個問題。他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會?」

季立趕忙拿手捅了邢兵幾下,邢兵卻拿著合同站了起來,他虎目瞪著開發商。「你別急,這個合同有點長,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開放商語塞,想說點什麼卻又被邢兵190的大個震住了。

他訕笑兩聲。「行,你儘管看,看好了聯繫我。」

回了賓館,季立有些生氣,她責備道。「你幹什麼你?是不是想把生意攪弄黃了。」

邢兵擰起眉頭。「老娘們懂什麼,邊待著去,被人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

季立被邢兵說了一通,自顧自到一邊生悶氣。

邢兵也不搭理,只拿著那合同一條條讀,一條條查,對條款不懂的,或者有疑義的,全部用本子記錄下來。邢兵那病怏怏的身子,竟然一研究就是一宿,天一亮,他和季立來到開發商的家門,登門拜訪。

開發商看著邢兵紅腫的眼圈,一樂。「咋的,研究好了?」

「沒,老闆,還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邢兵笑了,拿出小本,密密麻麻記了幾頁,嚇了開發商一跳。

「這麼多?」

「細心點好。」邢兵解釋道。

「成,進來吧,咱們一條條說。」

開發商脾氣也算是好的,二人一來二去對了一上午,終於把所有條款對了個明明白白。

邢兵心情舒暢,與開發商痛快的簽了協議。


至於季立,昨晚被邢兵吼了一頓,又沒什麼表示,心情老大不痛快。借著邢兵上廁所的時機,開發商悄摸的湊上來。

「季老闆,你這個老公不簡單啊!」

「他?他有什麼不簡單的。」

「嘿,對個合同都精成這樣,你說,還哪有人能在他手上討到便宜啊?把房子交給你們這夥人,我放心!」

聽了這話,季立竟不由自主的驕傲起來。



簽訂合同的幾日後,邢兵來到樓盤這轉了幾轉。

說起來,這樓盤蓋的真是精緻,假山怪石,河流小溪,環境優美,綠意盎然,怎麼就賣不出去呢?


邢兵喚過來一個銷售人員。「哎,我問你,這房子大家為啥不買?」

「邢總,因為這房子太偏了。」

「偏?」邢兵一樂。

這鮁魚圈從南到北屁大點的地方,偏能偏到哪去?

「就是說,那些人就覺得偏。」

「還有么?」

「再有就是這兒以前是個工廠,早些年死過人,後來蓋了樓,大家也還怕著。」

邢兵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他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把銷售人員叫了過來。

「哎,小伙,你幫我辦點事。」

「邢總你說。」

「你最近給我搜集一下全城婚慶公司的電話,越多越好,越全越好。」

「婚慶公司?」銷售人員一頭霧水。「要那個幹嘛?」

「讓你去就得了,多事。」

「成,我統計好就給您。」

回到賓館後,邢兵疲憊的跌在床上,季立湊了上來,美滋滋的問:「哎,聽說你最近在找婚慶公司?」

邢兵累的眼皮子也抬不起來,只嗯嗯的點頭。

「那……你是不是想和我拍結婚照啊?」

邢兵一激靈,雞皮疙瘩突突的冒,他坐直身子。

「我說你肉麻不肉麻,拍什麼結婚照,來這兒是幹什麼的,賺錢,賺錢懂不懂?」

「你問婚慶,怎麼賺錢?」

「要說你啥玩意不懂,別問,過幾天看我的。」邢兵揮揮手,又倒在了床上,不一會便困的憨憨睡去。



天一早,邢兵就拿著聯繫名單滿城的跑,手裡拿著一摞小區的照片,挨家挨戶的問。

「老闆,我這兒有幾個地兒,可適合拍婚紗了,要不您看看?」

鮁魚圈這城市不大點,好風景也不多。老闆拿著照片翻了翻,不一會眼睛就亮了。

「嘿,這地不錯,在哪?」

「很近,就在街頭,方便的話隨時來拍。」邢兵趕忙介紹道,過了一會他又跟了一句:「以後誰倆要結婚,也可以把車開進去轉轉,風景好,結婚的心情才好么!」

說服了一家,邢兵趕緊跑去下一家。

那一刻,邢兵感覺又回到了十年前,天津街,他和大狗拉著一箱箱的酒水,不知疲倦,不知勞累,身上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沒過幾天,全城的婚慶公司都讓他跑了個乾淨。

之後的一段時間,小區漸漸有了人氣。不少新人都慕名而來,拍結婚照。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這個小區竟成了有名的「結婚聖地」,新人結婚都跑這小區拍兩張。

拍完照那還不算,新人買房都是剛需,把這個小區轉了一轉,都覺得這小區建設不錯,有的拍了結婚照,就在這片小區買了房。

房子賣了出去,錢也賺到了。

季立高興的合不攏嘴,邢兵卻不以為然。他看著季立點鈔票的樣子,笑了一聲。「嘿,這才哪到哪?」




邢兵雇了幾十個銷售人員,跑到各大小區、要道蹲點宣傳。他選人還有個要求:年輕的小夥子不要,專要40歲左右的叔叔阿姨。

那阿姨真要撈起家常白話起來,功力一點不比成熟的銷售人員差。銷售人員忙活著,邢兵也閑了一陣,他又在滿城溜達,腦里像閃電一樣過點子。

距離小區2公里外有一處公園,每天晚上,周遭的大爺大媽都跑到廣場上跳廣場舞,廣播聲大,百位老人扭的火熱。

說起來那些老人歲數也不算大,多是50到60的年齡段,邢兵溜達到廣場,好奇心起。

「大爺,您知道XX小區么?」

「哪?不知道?」

「就在廣場東邊,兩公里就是,建的可好的一小區,那環境比這兒大,要不你們去那邊跳?」

「不去,遠,太遠。」

「不遠,這來回也才兩公里。」邢兵勸說道。「要不這樣,我每天派兩輛麵包車,拉著你們到那邊跳,你看怎麼樣?」

「真拉?這人可不少。」

「能來幾趟就幾趟!」邢兵堅決道。

「行,那我回去問問。」大爺喜上眉梢,跑去和領頭大叔大媽商量了一番。幾個人看了看地方,空間上的確比這小公園大了不少。

邢兵也馬上安排,吩咐下屬租了兩輛麵包車,每天準點在小公園等著,一天要跑個往返十來趟。

大爺大媽這廣場舞也不白跳,回去之後都變向做了小區的宣傳者。

「換了個跳舞地點怎麼怎麼好。」

「售樓處的小伙怎麼怎麼熱情。」諸如此類的好話也是越傳越遠,小區在城市的人氣也越來越高。

待到後來,旁人詢問這小區地址偏不偏時,廣場舞大爺們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遠,遠什麼遠?來回坐車也就5分鐘。」

幾個月下來,小區的房子賣的像流水一樣。這事兒說來也怪,要是不買那是一套也不買,要是都買,那房子是賣不夠的賣。


2010年,樓盤開發二期,邢兵找了幾個大師做法事,據說為首的道長以前是給部級領導看風水的。法事做完,邢兵讓銷售人員都去找道長請教,以後賣起房子,再從風水的角度說幾句好話。

邢兵將風水的話編了個順口溜,發下去讓銷售人員背書背會。小城市的人信這個,什麼青龍白虎,天干地支,幾句話出來,就把客戶給鎮住了。

從那以後,也再沒人提房子的風水不好。

後來,鮁魚圈售樓圈裡流傳起了兩個大連人的傳說:手段硬,腦子活,啥樓都能賣個乾淨。幾天後,其他開發商的訂單也紛紛來到邢兵的手裡,此時的邢兵住在全城最好的賓館裡,叼著煙,喝著茶,籌劃著想買輛好車。

2000年到2010年,10年時間,他又富了。



2011年,邢兵和季立的業務擴展到了錦州。

兩個人搭配默契無間,邢兵動腦,季立動手,很快賺了小千萬。

但邢兵會賺錢,卻不通理財,他不信什麼基金股票,一股腦拿錢換了門面,好像只有換成了不動產,邢兵心裡才踏實。

2011年,邢兵開車從熊岳去錦州,路途中疲勞駕駛,在錦州道上出了車禍。車撞的夠嗆,索性人只是皮外傷。


邢兵下車時,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

他想著剛才劇烈的鳴笛聲,隨後是脫離控制的身子飛騰在汽車的狹小空間。他怕了,他知道自己不再年輕,他開始怕死了。

二人在醫院包紮了傷口,在賓館住了幾天。

邢兵左思右想,託人找了個算命師傅。

師傅上門,問了邢兵的生辰八字,念念叨叨了半天,總結起來就是,邢兵這一生三起三落,禍福難測。

送走了算命師傅,邢兵把這「三起三落」四個字想了半天。自己早些年做批發賺了一筆,這是一起,後來買賣賠了,這是一落。現在自己又賺了錢,這不又是一起么?難不成從現在開始,要往下落了?

季立看不慣邢兵神叨的樣子。

「我說,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咱們這正準備去錦州變開發商呢,以後這錢還不有的賺?」

邢兵抽了一宿的煙,第二天和季立說:「咱們不幹了,收手吧。」

季立雖然不解,但一向聽邢兵的話。

二人婉拒了他人的邀請,回到大連買了一套別墅,重新過上了靠著租金過日子的生活。

事實證明,邢兵的選擇是正確的。

從13年開始,房地產波動嚴重,開發商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甚至不少老闆,幾個億的資金也被套了進去,顆粒無收。

從那開始,沒了工作的邢兵開始學著享受生活。

他把別墅仔細裝修了一番,養了一條大藏獒,換了一輛大奔車,隨後開始滿世界的走。

兩年時間,他逛遍了祖國山河各大城市,又兩年,亞洲歐洲也讓他轉了個遍。




再見面是2017年5月,正是勞動節。

那一年我簽了一份國企工作,回家看他。五月正是櫻花季,我和他到大連看櫻花。

聽說我簽了國企工作,他心情大好。

「有什麼好,死工資,又賺不到什麼錢。」

他趕忙介面道。「話不是這麼說,賺錢這種事,多少算多?」

「你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好。」我笑道。

「我和你不一樣。」

今年他已經52歲,滿頭花白。他不服老,索性剃了個板寸。

他說完這話,眼神中又燃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渴望。

「嘿……算命的說我這一生三起三落,我到現在也算是一落了,這麼長時間沒做買賣。是不是也該到這第三起了?我想了,現在這個旅遊來錢快,尤其是帶老年團,那老人都可捨得花錢了,要不然我再幹個旅行社?……」

櫻花樹下,父親的話漸漸在我耳邊模糊了。

春風帶著夏意,又要到六月份了,劉家莊的海是不是也該沸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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