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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眼看戊戌:刑部主事唐烜為何痛罵工部主事康有為?

作者:金滿樓

多年前,學界對梁啟超是否篡改了譚嗣同的絕命詩一事爭議頗大。最終,清史學者孔祥吉通過新發現的史料《留庵日鈔》解決了這一問題。

2017年,鳳凰出版社以《唐烜日記》為書名出版了這部《留庵日鈔》,這也讓更多的研究者得以近距離地接觸到這一難得一見的史料。

唐烜,字照青,直隸鹽山人,生於咸豐五年(1855年),光緒十一年(1885年)乙酉科順天鄉試舉人,光緒十五年(1889年)己丑科二甲第九十四名進士。

戊戌年時,唐烜為刑部主事,充山東司正主稿。

當年四月二十三日(6月11日),光緒皇帝下「明定國是」詔,宣布變法維新。

不過,唐烜在日記中並未提及此事,而只是記載了這段時期的一些人事變動,如剛毅、崇禮、翁同龢的進退,倒是一個不漏。

五月初五日(6月23日),唐烜從邸抄上諭上看到「停止八股,改試策論」,不禁「為之惘然」。

五月三十日(7月8日),一直對新政漠不關心的唐烜突然在日記中大發感慨:

「近日中朝政教,一切改用西法,力革舊制。月內恭讀邸抄上諭,幾於三令五申。渙汗之頒,倫綍之出,幾於無月無之!」

其中,唐烜頗為詳細地列舉了幾項新政:一是成立京師大學堂;一是廢除武科,改試槍炮,裁冗兵、改洋操;三是停止八股,廢時文、改試時務。

新政之外,唐烜對這一時期的人事爭端更為關注,而其中大者,即御史宋伯魯、楊深秀奏參禮部尚書許應騤「守舊愚謬、阻撓新政」。

事後,光緒令許應騤明白回奏,許不僅力辨自己絕無阻撓新政,反而對宋、楊背後的康有為排擊甚力,並請旨將康罷斥。

接著,唐烜用了近六百字的篇幅描繪對康有為的觀感,說:

「此人才氣極大,好議論,尤喜談西學。在籍為孝廉時,即自命為孔子而後一人。……

又遍謁大僚,餂以富強之策,咸以為宣尼復出。其弟子輩,亦多以四配十哲自命者,若漢唐宋明諸大儒,視之蔑如也。」

對於康有為自命「聖人」之舉,唐烜極其反感,其在日記中稱:

康有為「原名康祖詒,字長素,即祖述堯舜之義,長素雲者,孔子為素王,而伊之神聖則又過之。……都下士大夫識與不識,或目為奇士,或斥為妖人。」

對於康有為在戊戌年的突然發跡,唐烜也記錄頗詳,稱其由內閣學士徐致靖專折保薦,奉旨召見後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章京上行走,而「康所望甚奢,私意破格超擢,比旨下,頗失望。……(其)揚言於眾曰:章京不過奔走之差,我決不為也,竟不到任。」

對於許應騤與康有為一派人的矛盾和爭鬥,唐烜給予了重點關注,其認為:

康有為因為許應騤「素薄其無行,且因其在廣東會館立會一事,飭館役驅逐之,銜次骨」;

而許應騤此時為總理衙門大臣,「必不得任所欲為,遂暗嗾宋、楊兩御史,聯銜參許,意在將許罷斥,或撤出總署。」

戊戌年三月二十七日(4月17日),康有為、梁啟超聯合李盛鐸等在京師粵東會館新館開會討論「保國會」事宜,人數眾多,影響甚大。

按當時慣例,會館事務向由同鄉京官職位最高者負責。之後,許應騤與侍郎楊頤認為康有為等「惑眾斂錢,行為不正」而令會館人員「嚴加斥逐,不準再開」。

按大清律例,結社集會一向「懸為厲禁」,如從謹慎從事的原則考慮,許應騤、楊頤作出這一決定也無可厚非,但康有為算是與許應騤結下樑子了。

接著,唐烜又十分詳細地介紹了御史文悌對宋伯魯、楊深秀及康有為的彈劾案,其記載如下:

「有滿洲侍御文仲弓悌者,……此人向在戶部有聲,閻文介深重之,學問亦淹雅絕倫。

上月中旬,專折糾參康有為暨宋伯魯、楊深秀多人,折中備言:

康某為人,有才無行,語多不法,曾託人向文侍御先容,往來數次,具見底里,而宋、楊以風憲官,受其指使,可為無恥。洋洋數千言,語極痛切。」

唐烜所說的「閻文介」即晚清名臣閻敬銘,其描述的文悌和目前的主流敘述可謂大相徑庭。如清史學者孔祥吉即認為文悌是隨風轉舵、兩面三刀的投機者。

唐烜對文悌及康有為的看法大概也代表了一般京官的看法吧,在他們眼裡,康有為等近乎政治暴發戶,其激進主張亦悖於常理;

倒是文悌的看法,「伏思國家變法,原為整頓國事,非欲敗壞國事。譬如屋宇年久失修,自應招工依法改造,若任三五喜事之徒曳之傾倒,而曰非此不能從速,恐梁棟毀折,且將傷人」,倒有可取之處。

從唐烜日記中也可以看出,當時京中官員大體保守或說穩健,多數人以文悌為「是」而以康有為等為「非」,大概也是一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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