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雪山徒步遭遇危險，陌生男人主動幫我，瞥見他包里物品我嚇一跳

1

九頂山，無人區雪山，海拔3800米，楚清言一行人滯留在山頂等待救援。

這是他們穿越九頂山脈的第三天，考古隊中數人起了嚴重的高原反應，氧氣瓶和藥物對於他們再無作用，而他們裝糧食的行李袋在來時的路上也不慎滾下了山底。

幾乎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楚清言不得不找人求救。

九頂山最獨特的風光就是將草地、雪山、原始森林與佛光、雲海融為一體。而令他們千辛萬苦趕赴而來就是為了考察當地的動植物化石。

「楚隊，救援隊什麼時候才來？大家快撐不住了。」寒風猛灌，隊員們相互依偎取暖，當中有人昏昏欲睡幾近昏迷。

「快了。」楚清言輕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點燃了一根煙。薄荷味入口清涼，安撫了內心的焦慮。

倏忽，勁風來襲，刺耳的旋槳聲隨風而至。

一架直升機駕臨天際，眾人舉手驚呼：「我們在這裡。」

直升機無法落地，大家只好減輕負重，爬上軟繩梯登機。背包零落一地，隊員們陸續到達機上，末了，小何招呼她先行上機，她將地上背包挎上肩：「我不走，你們回去吧。」

「楚隊，你不會想一個人跨越山脈吧？」

她眉睫上凝結了朵朵寒花，眼目笑意宛若鋒芒：「你知道誰都勸不動我。」

遠到火燎沙漠，近至千重雪山，她曾踏遍萬丈山河，眼前的情勢，她還無所畏懼。

「楚小姐膽子可真大，獨自跨越無人區雪山這種事我們救援隊都不敢這樣做。」清朗的聲音穿過寒風簌簌，一個人從軟梯爬下來，小何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他，他揮揮手：「你先上去。」

那人彎腰挑選了幾個背包：「裡面都是好東西，浪費就可惜了。」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帽子上的冰霜拂落，她反射性地退了兩步，就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誰都勸不動你，我就陪你一起走吧。畢竟救援隊的使命是救人。」

他輕笑了一聲：「誰讓我太懂得憐香惜玉呢。」

她望著他似笑非笑的眸長舒了一口氣，滿嘴薄荷清香，酣暢凜冽。

2

一天之後，楚清言才得知這個男人的名字。

出了雪山一帶，天日撥霧，他就迫不及待地掀開領口，露出一張清新俊逸的臉：「孟歲寒，BRS救援隊隊長，這一帶歸我管。」

他嘴唇微揚，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鋒芒。

楚清言點頭：「你們救援隊倒挺仁慈的。」

孟歲寒挑眉疑惑：「怎麼？你嫌我多管閑事？」

楚清言不置可否，她將背包卸下，打算在此紮營歇息，她自顧自地整理行李：「第一，你們救援隊是公益組織，我不想因個人問題欠下人情，第二，萬一出現了事故，我無法承擔。」

話音落地，孟歲寒不怒反笑。他將登山包反倒，登山繩索、安全帶、指北針、望遠鏡等野外生存器械一應俱全。

他蹲下挑揀著楚清言的背包，嘖嘖：「考古工具倒挺多的，就是自救的東西少了。所以，你很需要我。」

的確，她這次帶的生存器械很少，大多都是考古工具。她大概是帶著不顧一切的信念來到這裡的，哪怕兇險難擋，或許她可以到達那個人身邊。

「我不需要你跟我冒險，謝謝你護送我走出雪山，你還是回去吧。」她冷言抬眸，就見孟歲寒若有所思的盯著手中的一枚琥珀印章。

她伸手搶了過來，秀眉微蹙：「你不知道未經允許翻別人東西很不禮貌嗎？」

孟歲寒低聲說了句「對不起」，轉而疑惑：「謝玉書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嗎？」

他沒有問謝玉書是誰，緣由印章上刻著：願你安好，謝玉書。必然是很重要的人了吧，曾幾何時，他也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琥珀印章。

或許是他觸及了她的傷口，楚清言當夜一言不發地就收拾了東西，冷言拒絕了孟歲寒的追隨。

楚清言頂著頭燈行走在朦朧的夜色中，匆匆如鬼魅。

她生起氣來與山間變化莫測的天氣無異，不言不語中帶著蓄勢待發的氣魄，一場傾盆大雨驟然墜落，她依舊邁著堅定的步伐想要甩離孟歲寒。

孟歲寒幾度想要攔住她，都被她甩手怒視：「我說了不需要你！」

他攔不住她，只好亦步亦趨的尾隨身後。

楚清言走了一夜，孟歲寒也跟了一夜。

天光欲署，冷餓交加的孟歲寒啃著壓縮餅乾，餘光就見楚清言昏倒在泥濘的山路上，他將餅乾一扔，飛快地抱起了她。

楚清言眉目緊蹙，一張削瘦的臉龐紅如燜蝦，他伸手探了探她滾燙的額頭，神色凝重：「真夠固執的。」

楚清言出現了發燒加高原反應的癥狀，稍有鬆懈，就會引起肺水腫等致命的危險。孟歲寒不敢大意，給她吸了氧，打了抗生素，找了冰塊給她降溫，她才緩過神來。

楚清言醒來就看見了孟歲寒，他雙手凍得通紅，哆哆嗦嗦地打包著冰袋。

「謝謝。」她言辭誠懇。

孟歲寒倒了杯水遞給她：「昨天還一副恨不得跟我同歸於盡的樣子，今天也知道感恩了？」

她微抿著唇，一雙盈盈水眸泛起一層霧氣，倔強又無辜。

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額發，語氣軟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你都得回去。再這樣下去會有致命的危險。」

楚清言望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溫柔，他手尖淡淡的煙草香彷彿令她心臟亂了一拍，她故作淡漠的轉過頭：「你走吧。」

「你敢情是想死在這裡嗎？」他微微瞠目。為了考古連命都不要的人，她是想參加感動中國嗎？

3

孟歲寒到底拗不過她。

他曾就讀醫科大學，臨床經驗也十分豐富，再加上楚清言身體素質不錯，經過兩天的治療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晨光顯露，雨雪初霽。

楚清言醒來時，孟歲寒在帳篷外煮著一鍋肉湯，他只手拿著地圖研究，嘴巴半叼著壓縮餅乾：「快來喝湯。」

他將鍋里的肉丁通通舀給她，啃著壓縮餅乾口齒不清的講起了路線：「我們隨著二道坪和抓坪這邊走，雖然需要繞行，但是地域開闊，避免了很多危險。」

孟歲寒對這一路地帶很熟悉，列舉的路線十分通暢。楚清言意不在此，她手指向地圖，目光如炬：「我要走八陣圖這條最近的路。」

孟歲寒皺眉：「這裡地形複雜，就像迷宮一樣，還途徑高山洞穴，我們不需要冒險。」

「我說過我去的地方很危險，你以為我來這裡單單是為了考古嗎？」清冷的寒風刮過她蒼白的臉，她眼底是毋庸置疑的執拗，孟歲寒心知拗不過她，將外套扔給她：「先照顧好自己再說！」

他決定陪她去冒險，在他答應的那一刻，楚清言感到詫異：「你為什麼要一路陪著我？」

她對於任何事都要分得清對錯黑白，更別說來自陌生人的示好。

孟歲寒神秘一笑，伸出手輕輕抹去她嘴邊的湯漬，低笑：「魯迅先生說，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他慵懶溫潤的聲線令她有一瞬間著迷，她呼吸略顯急促的低頭失笑：「不是倉央嘉措說的嗎？」

他薄唇勾出淡淡笑意：「你笑了就好，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做點快樂的事。」

九頂山連綿十二座山脈，山陰有雪，山陽有清泉。孟歲寒帶她去山腰處找到了一汪水潭，沙翻水滾，水霧繚繞，形如世外之源。

楚清言有些驚喜：「溫泉？」

孟歲寒點點頭，將背包放在一邊：「看著我幹嘛？脫衣服啊！」

楚清言迅速地脫掉了衝鋒衣，穿著打底衫跳進了池子。舒適的水溫褪去了一身疲憊，她心懷坦蕩，也不覺得尷尬，有一搭沒一搭地就跟他聊起了天，緩解了彼此的關係。

只是沒想到會碰到幾隻搗亂的金絲猴，猴子左右夾擊，目標明確，拽起孟歲寒的登山包就往山石上跑。

「站住！」孟歲寒大吼一聲，衣服來不及套，趿拉著鞋子追著猴子滿山跑。

猴子們拖著登山包竄進一個小洞穴，那洞穴大小剛好容納登山包，偏偏身材高大的孟歲寒鑽不進去。

他半跪在洞穴旁彎腰探查，狼狽又難堪，而一旁的楚清言好整以暇的觀看這場表演。

他不滿的看她：「你也不幫忙？整個幸災樂禍。」

不是她的登山包，她當然不著急。

她不徐不疾地穿好外套，從包里掏出一包堅果，蹲在洞口前張揚。

果然吸引了好幾隻猴子，洞穴里那隻猴子眼冒金光的看著她手裡的堅果，在一眾猴子撲上來的剎那，她飛快地將堅果拋向空中，洞穴里蠢蠢欲動的猴子也跳了出來，電光火石間，她長腿一蹬，朝著猴屁股一腳，猴子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她才鑽進洞穴把背包拽了出來，並洋洋得意的對他說：「聲東擊西懂不？我可不是吃素的。」

孟歲寒目露驚艷的揚起大拇指，又低聲輕笑的湊過來：「那你吃肉的嗎？」

他全身濕漉漉的，浸濕了的內衫勾勒出健碩的胸膛，她登時臉若紅雲想要逃開，倏忽，一個物體急速奔向她面門，孟歲寒側身揚臂一襠，清晰入耳的裂帛聲，猴子用鋒利的爪子抓了他一爪，就連忙竄走了。

孟歲寒吃痛低罵：「這鬼猴子記仇。」

4

孟歲寒的名字雖說聽起來冷冷清清的，為人倒十分洒脫。那時楚清言氣不過，拾起腳邊的石頭想要教訓那隻猴子時，卻被他截了下來。

「你們考古人員只保護文物，不保護動物的嗎？」他單腳挑起登山包，從裡面掏出一袋生理鹽水和注射器扔給她：「給我沖洗一下傷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只好乖乖蹲下給他清洗傷口。

她微微低首斂眉，專註而又認真，餘暉稀落在她淡然的眉目上，宛如天山映雪那般清麗。她抬首就撞進一雙炙熱的眸里：「你看什麼？」

「你今天挺奇怪的。」

「哪裡怪了？」

「怪好看的。」孟歲寒細聲的笑，滿意的看著她面露尷尬，漸漸展開一抹小人得志的笑容。

他的樣子顯得十分紈絝，她將鹽水扔進他懷裡：「你有病啊！」

說著就想收拾東西走開，身後的孟歲寒不依不饒：「你有葯啊？」

《圍城》里有段經典的話：旅行最能試驗出一個人的品性，旅行是最勞頓，最麻煩，叫人本相畢現的時候。經過長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討厭的人，才可以結交成為朋友。

她或許是可以跟孟歲寒成為朋友的。當這個念頭從楚清言腦子裡冒出來時，她剛被孟歲寒拉出帳篷一起看星星。

浩瀚的藍紅光交織成一片洶湧星海，這樣的景色美得驚心動魄，身臨其境，才覺得自己不過是天地浮游。

與她並肩而坐的孟歲寒也不知從哪掏出一支激光筆，光影射向茫茫星海，他說：「九頂山是羌族的居住地，他們的口口相傳只要將願望寄託星星就會實現，將你的心愿借這隻激光筆來傳達吧？」

他記得，她來這裡不單單是為了考古，是為了一個人。

孟歲寒是個很有情趣的人，這些天就算苦不堪言，他還會有各種浪漫心思。比如她在沿途溝渠收集植物考古標本時，他就會摘下幾朵杜鵑花送給她，美名其曰：鮮花贈美人。

像現在他所說的寄託願望，哄騙小女孩還可以，她可沒這情調。

她不屑一笑：「在考古人員面前編神話，你不覺得班門弄斧了點？」

「關於羌族地界的故事，我知道一個。」

這是考古隊老師告訴她的故事，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河南安陽的考古隊挖掘到一座宮殿，而這個墓主人是三千多年前的一位王后，更是一位百戰百勝的女將軍——婦好。

她替商朝統治者武丁收復山河，大敗進攻的羌族軍隊，成為一代傳奇，而她的封地就在這裡。

更令人們津津樂道的是他們的愛情故事，挖掘出來的文物上有武丁對婦好的各種思念。

「請保佑她吧，請減去我的壽命，為婦好加壽。」每件文物上的文字無一不表達出這位帝王的深情。

「一個為摯愛征戰四方的帝後，一個為摯愛不惜自願折壽的帝王，這樣的愛情令人動容。」

夜色漸深，她準備回帳篷避風。孟歲寒轉身看她：「那你的琥珀印章，也是這樣嗎？」

願你安好。謝玉書。

她也是將最深的思念隨身攜帶不是嗎？

她的身影頓時停住，山風呼嘯許久，他才聽到她略帶顫抖的聲音：「他葬在了這裡，他是我的愛人。」

5

孟歲寒見過很多女人抽煙，但未曾見過一個女人抽煙時顯露出那種寂滅的神色。

那時他們剛穿越迷霧森林，到達八陣圖，他們的運氣不好，雲霧疊涌在巨石陣上，他們找不到出去的路。

而楚清言像瘋了一樣四處尋覓，兜兜轉轉還是尋覓無果，她最終筋疲力盡的跪倒在一座巨石前。

她將頭深深埋在膝間，喃喃：「我找不到他，真的找不到他了……」漸漸痛哭失聲。

他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悲痛的哭聲像是在鞭打他的心臟。

她最終點燃了一根ESSE，裊裊煙幕，她雙目失神：「我和他是在考古隊里認識的。」

那時候兩支考古隊會面一起挖掘西北的一座墓，兩人都是各隊老師手底下最出色的學生，一個傲慢，一個狂妄，每逢大膽推論文物歷史時總是各抒己見，互不對眼。而就在一次次推論、重演的爭吵中產生了情愫。

他們在沙漠星海里相愛，一同見證千年前的故事。

因為工作原因，兩人聚少離多。每逢調配挖掘墓穴，短則數月，長則一年都見不上一面。

她最後一次見謝玉書，兩人做完墓地收尾工作忙裡偷閒出來約會，待久了深山老林這些與世隔絕的地方，好不容易褪去一身黃土走進人間煙火，兩人卻因為電影里的考古隊開棺的一個情節大吵一架，兩人各執對錯，不分高低。或許是長期分居兩地的兩人身心都太疲憊了，她才會將折磨變成惡語說出口。

「謝玉書，你就不能哄哄我嗎？我現在是你女朋友，不是跟你討論歷史的學者。」

「可我們都是這一行啊，不該正視這種問題嗎？」謝玉書毫不讓步。

她看著他無所謂的神情，最終冷笑了一聲：「謝玉書，你去死吧！」

兩個同樣爭強好勝的人，各不妥協，各不相見。而她從未料到，這個世上真的會有一語成讖。

「三個月後，我得知了他在九頂山失蹤的消息，隊里的人說，他趁著大家歇息的時候，想找一種羌族人稱為神女花的植物，據說它能讓相愛的人永不分離。」

煙灰燃盡，她眼底落下一片死寂：「他再也沒能回來，據後來救援隊的人說，他迷失在八陣圖裡，最後掉下懸崖。」

「這兩年我一直夢見他，夢裡他拿著神女花對我說，為什麼我們不能好好相愛呢？」

是啊，這人世間生離死別何其多，相安無事的時候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彼此呢？

6

他們在八陣圖待了一夜。

天光乍破，迷霧散盡。楚清言睜眼就看見一張俊朗的臉，她動了動，才發現手被他溫暖的掌心包攬。

他一直將她的手護在胸前，他的手指很長，有著細微的薄繭，卻帶著異常的柔和感。

她心頭一軟，想起了昨夜他認真的對她說：「清言，你要好好愛惜自己。」

那一瞬間她眼前的迷霧豁然清明，謝玉書離開的這兩年里，她從未好好待過自己。她自責，她難過，她恨不得跟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她抑鬱到了奔潰的邊緣，才不顧一切來到這裡。

而現在，她煢煢孑立的生命里出現一個始終陪伴她的人，她開始貪戀這樣的時光。

她抽出手細細撫摸他的輪廓，又猛然遭一隻手握住，孟歲寒睜開眼輕聲的笑：「楚小姐，你對我圖謀不軌。」

孟歲寒對八陣圖的地形很熟悉，迷霧一散，他順利地找到了捷徑。

在過懸崖前，孟歲寒拽過楚清言，將登山繩索綁在她腰間，並鄭重其事的對她說：「你相信我么？」

這是一條僅能容納一隻腳的懸崖路，每走一步，面對萬丈深淵都要承受巨大的心裡壓力。他這樣做，無疑是將兩人綁在了一起，同生共死。

楚清言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當初謝玉書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懸崖前懸浮著一片濃厚的雲海，他們摸著冷硬的崖壁，一前一後的緩緩沿壁行走，隨時都有墜落的危險。

向來沉著冷靜的楚清言，也覺得心驚膽跳。

腳下的碎石時不時的鬆動滑落，她的手不禁搭上孟歲寒的背包，拽開了小口袋的拉鏈，她清楚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東西從她眼前掉進深淵——那是一枚琥珀印章。

「啊！」她失聲尖叫。

身前的孟歲寒恰好一隻腳踏到平地，他猛然反手將她拉了過來，強有力的雙臂緊緊箍住她，她能聽見他狂跳的心臟聲。

她卻迅速的脫離了他的懷抱：「為什麼你會有謝玉書的琥珀印章。」

在印章掉下去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字跡：吾心所念，楚清言。那是成對的琥珀印章，一個在她身上，另一個應該在謝玉書身上。（小說名：《長路有時盡》，作者：許棠七。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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