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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原著里這些虐心的情節,電影沒有拍

本文授權轉載自公號:書單(ID:BookSelection)

《流浪地球》的票房突破了40億,位居亞洲票房第二。

「中國科幻電影元年」、「載入中國電影史」、「媲美好萊塢」……這些讚譽紛至沓來,當然這見仁見智。

以我個人的觀影體驗來看,固然台詞和表演有點尬,設定也有硬傷,但僅就故事創意和視覺震撼,稱得上良心之作。

不過,今天想和你聊的,並不是電影,而是它的原著小說。

它最早是2000年發表在《科幻世界》雜誌的中篇小說,後來被收進了劉慈欣的一些中短篇小說集。

我並不是對電影百般挑剔的原著黨,但《流浪地球》小說完全是不同於電影的另一種震撼。

而且,很多虐心的情節,電影並沒有拍出來,它值得被更多人品讀。

1

《流浪地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電影院亮燈時,我看見有些觀眾在擦眼淚。

電影《流浪地球》確實不缺打動人的東西:星際流亡的悲愴命運,拯救地球的家園情懷,犧牲小我的集體主義……

它強調「希望」,情感基調總體是向上的。

但小說《流浪地球》不同,開篇第一句話,就給人來了一悶棍:

我沒見過黑夜,我沒見過星星,我沒見過春天、秋天和冬天。

我出生在剎車時代結束的時候,那時地球剛剛停止轉動。

原來,幾個世紀前,科學家發現太陽內部活動異常,它將會產生一次叫氦閃的劇烈爆炸,並膨脹為巨大而黯淡的紅巨星,吞沒地球。

圖片來源:《流浪地球》,下同

人類唯一的生路,就是進行星際移民,唯一可行的目標是4.3光年外的半人馬座比鄰星。

於是人類集中一切力量建造了一萬多座地球發動機,計劃經過2500年、100代人的時間,讓地球飛離太陽系,飛到比鄰星附近。

想讓地球按人類希望的方向飛行,必須首先用行星發動機讓地球停止自轉,這個過程用了42年,被稱為「剎車時代」。

地球停轉會發生什麼事?

也許你能想到,太陽不再在一天之內東升西落,地球有一半將長期處於白天,另一半長期處於黑夜。

但還有些事一般人就不容易想到了,這裡可以看出劉慈欣非常細緻的推演能力。

比如,氣溫的變化。

因為地球發動機帶來的酷熱,戶外的氣溫經常高達七八十度,必須穿冷卻服才能外出。

主人公「我」的爺爺因為老糊塗了,被酷熱折磨的他有一次看到下大雨,喜出望外地赤膊衝出門去。

結果被大雨燙脫了一層皮,因為雨點早就被地球發動機噴射出的等離子光柱烤熱了。

再比如,太陽成了一種讓人恐懼的東西,對於沒見過太陽的孩子,日出是令人緊張害怕的事件。

主人公「我」在小學時,老師曾帶全班同學進行環球旅行,看日出時,孩子們的反應是這樣的——

小星老師莊嚴地宣布:「孩子們,我們要去看日出了。」

沒有人動,我們目光獃滯,像突然凍住一樣僵在那兒。

小星老師又催了幾次,還是沒人動地方。

……她接著對幾位班幹部說,「你們先走,孩子們,不要怕,我小時候第一次看日出也很緊張的,但看過一次就好了。」

孩子們終於一個個站了起來,朝著艙門挪動腳步。這時,我感到一隻濕濕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回頭一看,是靈兒。

「我怕......」她嚶嚶地說。

「我們在電視上也看到過太陽,反正都一樣的。」我安慰她說。

「怎麼會一樣呢,你在電視上看蛇和看真蛇一樣嗎?」

「……反正我們得上去,要不這門課會扣分的!」

我和靈兒緊緊拉著手,和其他孩子一起戰戰兢兢地朝甲板走去,去面對我們人生中的第一次日出。

……

終於,我們看到了那令人膽寒的火焰……我感到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掐住了,恐懼使我窒息……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在小說故事的設定中,這一切都合情合理。

就是在這樣一個情境中,地球向4.3光年外的新家啟航了。

出發時,小說里還有一處很鬼的細節:孩子們看到天空中出現了一顆巨大的彗星。

那是月亮。

為了避免在地球加速時發生地月相撞,人們給月亮也裝上了發動機,把它推走了。

感傷之中,又有一種別樣的浪漫和詩意。

地球在飛行至木星附近時,將藉助木星的「引力彈弓」效應,使自己加速飛出太陽系。

電影《流浪地球》其實就是選取了這一個時點,延伸出木星引力激增、地木相撞危機、人類為了希望奮力化解危機的故事。

但原著小說的走向與電影不同,而且我覺得故事的結局並不重要,反倒是它所呈現出的意境與情節安排,是電影沒有拍,卻值得我們品味思考的地方。

2

生存是一種幸運

在小說《流浪地球》中,主人公「我」看到地球發動機巨大的等離子光柱後,想到了哲學老師講過的一個謎語——

你在平原上走著走著,突然迎面遇到一堵牆 ,這牆向上無限高,向下無限深,向左無限遠,向右無限遠,這牆是什麼?

答案是:死亡。

在科學家發現太陽內的氦閃爆炸正在醞釀,整個地球被逼到了死亡之牆的下面。

未來再不是一望無際,而是兇險無比,目力所及再不是碧海藍天,而是地下城的冰冷牆壁。

當一條路延伸向無限遠,你想走多快或者走多慢都可以,想怎麼看路兩邊的景色也都可以,因為你知道人生不過是一次散步。

可當你知道這條路可能隨時會到終點,只有想辦法找到新的路才不至於無路可走時,你的心態、觀念、選擇全都會變了。

就像末日流浪中的人類,把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生存或死亡上。

教育改變了。

知識分出了高下,有些學科真的變得無用:

學校教育都集中在理工科上,藝術和哲學之類的教育已壓縮到最少,人類沒有這份閑心了。這是人類最忙的時代,每個人都有做不完的工作。

……歷史課還是有的,只是課本中前太陽時代的人類歷史對我們就像伊甸園中的神話一樣。

愛情消失了。

兩個人的結合,只是為了擺脫獨自越過茫茫冰原的孤獨:

雪崩般的孤獨感壓倒了我,我想哭。

我拚命地趕路,名次已無關緊要,只是為了在這可怕的孤獨感殺死我之前儘早地擺脫它,而那想像中的彼岸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這時,我看到天邊出現了一個人影。近了些後,我發現那是一個姑娘,正站在她的雪橇旁,她的長髮在冰原上的寒風中飄動著。

你知道這時遇見一個姑娘意味著什麼,我們的後半生由此決定了。

婚姻瓦解了。

出軌或離婚成了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每個人都在不顧一切地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爸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呵,忘了告訴你們,我愛上了黎星,我要離開你們和她在一起。」

「她是誰?」媽媽平靜地問。

「我的小學老師。 」我替爸爸回答。我升入中學已兩年,不知道爸爸和小星老師是怎麼認識的,也許是在兩年前那個畢業儀式上?

「那你去吧。」媽媽說。

「過一陣我肯定會厭倦,那時我就回來,你看呢?」

「你要願意當然行。 」媽媽的聲音像冰凍的海面一樣平穩,但很快激動起來, 「啊,這一顆真漂亮,裡面一定有全息散射體!」她指著剛在空中開放的一朵焰火,真誠地讚美著。

我覺得這是劉慈欣特別厲害的地方。

他不僅設定了一個在科學上存在可能性的未來,並且完成了符合這個未來世界的生活細節、價值觀念、倫理秩序的想像。

這些圖景是那麼冰冷而真實,卻是平時的我們不會去設想的。

就像《三體》中智子說的那樣:

生存本來就是一種幸運,過去的地球上如此,現在這個冷酷的宇宙中也到處都是如此。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人類有了一種幻覺,認為生存成了唾手可得的東西……

那麼,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沒有改變的?

有。

劉慈欣在《流浪地球》中也給出了答案。

在經過了木星的引力加速後,地球向太陽系的邊緣飛去,長達四個世紀的死亡恐懼終於得到了緩解,然而人類並沒有狂歡,反倒爆發了叛亂。

因為有人對比了太陽影像後發現,太陽在光度、像素排列等參數上與四個世紀前沒有任何變化。

於是他們驚呼:

太陽不會爆炸!

我們都被騙了!

地球被出賣了!

陰謀論總是特別能蠱惑人心。

無數「有良知的地球公民」憤怒地拿起武器,將五千名官員和科學家趕出了地球發動機控制中心,把他們丟在大海的冰面上,讓零下百度的嚴寒慢慢奪去他們的生命。

然而,正當人群高唱《我的太陽》,準備把地球開回原軌道時,太陽氦閃爆發了。

水星、火星和金星這三顆地球的夥伴行星在上億度的輻射中化為了一縷輕煙。

還好此時,地球已飛得足夠遠了。

多麼地幸運,卻多麼地諷刺。

電影沒有拍這一段,但你還記得電影里空間站電腦說的那句話嗎:

讓人類永遠保持理智確實是一個奢求。

3

我們為什麼要讀科幻?

曾有美國同行向《流浪地球》的導演郭帆吐槽:世界末日的時候,我們美國人都是坐飛船跑的,你們中國人卻拖著地球一起跑!

郭帆笑答:因為房價太貴,我們捨不得扔。

要知道,「流浪地球」的創意誕生於20年前,直到今天把小說拍成了電影,依然顯得非常奇特。

所以,我特別推薦大家找來《流浪地球》原著小說讀一讀,它的篇幅不長,大概不到兩小時就能讀完。

儘管上文有一些劇透,但我相信它的魅力不會因此減損太多。

最後,想順便和大家聊聊,為什麼我們需要讀科幻文學。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有讀書習慣的人是少數,讀文學書的人又是少數中的少數,科幻文學的讀者則更是小眾了,甚至有人覺得,科幻小說是寫給孩子看的。

那麼,我們成年人為什麼要去讀那些設定在未來,還不一定能變成現實的故事?

先來看一張照片吧:

1990年2月14日 旅行者1號拍攝影像

這是1990年2月14日,旅行者1號探測器在64億公里外拍攝的地球影像。

沒錯,箭頭指向的那個暗淡的小藍點,就是我們的地球。

它在這張照片上,只佔據了0.12個像素。

後來,美國天文學家卡爾·薩根博士分享了他從這張照片中得到的啟示:

我們成功地(從外太空)拍到這張照片,細心再看,你會看見一個小點。再看看那個光點,它就在這裡。那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一切。

你所愛的每一個人,你認識的每一個人,你聽說過的每一個人,曾經有過的每一個人,都在它上面度過他們的一生。

我們的歡樂與痛苦聚集在一起。

數以千計的自以為是的信仰、意識形態和經濟學說,

所有的獵人與強盜、英雄與懦夫、文明的締造者與毀滅者、國王與農夫、年輕的情侶、母親與父親、滿懷希望的孩子、發明家和探險家、德高望重的教師、超級明星、人類歷史上的每一個聖人與罪犯,都住在這裡——

一粒懸浮在陽光中的微塵。

和天文學一樣,科幻小說正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空間無限遠、時間無限久的尺度,讓我們重新打量為之驕傲、不滿、焦慮的所有一切:

如果人類的文明要在太空中漂流兩千年,最終留下的,會是我們想要的東西嗎?

在生存面前,愛情價值幾何?道德價值幾何?倫理和社會規則會變成什麼樣?

未來重要還是當下重要?生存重要還是保持人性重要?

是「給文明以歲月」,還是「給歲月以文明」?

劉慈欣認為,科幻是認知世界的方式,而非寫作的手法,「好的科幻是把最瘋狂的幻想描述成新聞報道般的真實」。

所以,科幻的意義不是闡發科學,而是通往哲學,不是預測未來,而是教人自省。

我們不能等著極端狀況真的發生了,才去從中汲取經驗教訓。

正是在《流浪地球》、《三體》這樣的作品裡,科幻作家完成了極端狀況下的推演,才讓我們真正意識到:

原來人性是那麼經不起考驗,沒有愛的靈魂是那麼孤獨死寂,對今天擁有的習以為常的一切,我們得以更加珍惜。

蘇聯宇航先驅康斯坦丁·齊奧爾科夫斯基說,地球是人類的搖籃,但是人類不能永遠生活在搖籃里。

通過科幻,走出搖籃後的世界,我們有幸可以先瞥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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