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兒》有趣未必有意,天生的惡,比世間的惡更甚!
前不久的第91屆奧斯卡上,
最佳女主角,被來自《寵兒》的女皇奧利維亞·科爾曼一舉拿下,
科爾曼不但PK掉了另一位來自《賢妻》的老戲骨格倫·克洛斯,
更是在《寵兒》中幾乎碾壓了另外兩位女演員蕾切爾·薇茲和艾瑪·斯通。
頗有奧斯卡得獎氣質的《寵兒》,是希臘導演蘭斯莫斯的新作,
和《龍蝦》、《聖鹿之死》、《狗牙》這種充斥著末世思辨的諱莫如深相比,
《寵兒》立足於荒謬宮廷中,三位女性的私人關係,也就淺顯易懂了一些。
在泥浴里,sarah用兩撇小鬍子成功逗樂了安,
隨即望向一旁的艾比蓋兒,眼神中竟是挑釁。
隨後,艾比蓋兒不動聲色地投毒給sarah,sarah宮外失蹤,
艾比蓋兒第一次實現和sarah以及女王三角關係的逆轉,成為這段關係的掌控者,
(歷史人物與電影人物)奧利維亞·科爾曼飾演女王安,艾瑪·斯通飾演艾比蓋兒,蕾切爾·薇茲飾演sarah。
新婚之夜,艾比蓋兒面無表情,在搖曳燭光中眼神里滿是野心,
從小姐墮落到女僕,又一步步爬起來的女人無暇關注情感,
艾比蓋兒曾在與馬倌的追逐著講出了自己的本質:
自己天生的惡,總是忍不住使壞心眼。
足夠聰敏、足夠無情,才能在宮廷權利角逐中,脫穎而出,
從獲得sarah的信任,到接近女王,到最終扳倒sarah,
艾比蓋兒都異乎尋常的冷靜和果斷,她從泥濘的鄉下趕到皇宮再爬上女王的床,她無所不用其極。
忍受火鹼的灼傷,替安採藥,不惜被鞭打,耐心地忍讓安的陰晴不定和脆弱不堪,
Sarah被安趕出宮之前,曾在屏風兩側有一段對話:
安認可sarah對她的用情,但卻無法接受sarah近乎刻薄和嚴厲的方式。
而艾比蓋兒並不愛她,卻超乎尋常的遷就她,肯定她,
讓她在17個孩子夭折和年老色衰等等打擊下,有了一絲放縱。
人人都想要被愛,但愛的瑣碎和真實卻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嗎?
往往忠、孝、義要敗在虛情假意上,因為虛情假意更懂人心!
這是不愛安,但能完全遵循安喜好的艾比蓋兒能做到的,
而從小陪伴安,對安一半真心一半利益的sarah卻無法放棄自己的尊嚴,用謊言取悅安。
Sarah和艾比蓋兒是爭寵道路上的競爭對手,也具有不同的個性,
Sarah強勢,操著一顆老母親的心,照料著安的生活、起居和國家大事,
她手腕強硬,辦事效率高。
Sarah從壞小子拳腳下解救安開始,就成了安的唯一依靠,
安半夜被痛風折磨的嚎叫,央求sarah的陪伴,
在國家大事上,安一竅不通,舉棋不定,全部都依靠sarah幫她出謀劃策,定國安邦。
正因為sarah從來沒有從心裡把她當成敬畏的女王,
只是永遠把她當成需要管教和照顧的小孩子,這才引起了安的逆反之心。
她倆的隔閡是從對兔子的態度開始的,
sarah總是或嘲諷地指責安對兔子的不真實情感,在賦稅一事和艾比蓋兒的去留問題上,sarah的不通人情徹底惹怒了安,
所謂伴君如伴虎,君王的至上權威是容不得褻瀆的,
感性又高貴的sarah無法低頭做一個諂媚的小人。
高居權利中心,一堆小兔子環伺的女王安,卻無疑是最可憐的人,
一個平庸、愚蠢之人攀上權利的巔峰,無疑就是自我毀滅!
屏風內,宮廷貴族像弄臣扔去各色水果,弄臣在屏風前扭動著自己臃腫的身材,
蔬果液濺了一地,無疑是對這場權利追逐的最大諷刺。
安就像那個被戲弄的弄臣,輾轉挪移,步態笨拙,
權利下的安易怒、易傷感、易迷茫,看到摯愛Sarah和別人熱舞,她立馬怒不可遏給了Sarah兩巴掌,
Sarah被安聘用艾比蓋爾激怒,撅住她的脖頸,安陷入恐懼,
最終安沒有等來Sarah的信,在與艾比蓋兒置氣中折磨自己。
權利讓安與Sarah,艾比蓋兒產生聯繫,又迅速滾入絕境之地,
權利是永恆的,但權利前的人們來來去去絡繹不絕,從來只是停留片刻。
《寵兒》憑藉三位主演精彩絕倫的表演,本是今年奧斯卡最有力的競爭者,
更是被戲稱為宮廷版的甄嬛傳,但實際上,《寵兒》里的心機和謀略,遠遠沒有國內宮斗劇的複雜和繁雜。
《寵兒》更多的是展現了封閉空間,女性的互動和制衡,
艾比蓋爾一身泥污來到宮裡,到最終把Sarah拉下馬跌入泥地,用了戲劇性的鋪墊。
二人關係的轉換,是通過三場獵鳥展現的,
一開始,艾比蓋兒槍法生疏,在Sarah教導下拿起了獵槍,
隨後,艾比蓋兒識破Sarah和女王的關係,Sarah用獵槍威脅艾比蓋兒達到震懾,
而最後一場,艾比蓋兒槍法純熟,近距離射殺鳥禽,濺了Sarah一臉血,實現反殺。
同樣地,安、Sarah、艾比蓋兒,三人的關係轉變,
也通過舞會,揉腿,兔子等物象多次重複來疊加主人公情感的變化。
艾瑪·斯通一半是甜美女僕的順從,一半是要爬上小姐之位的慾望四溢,
暗潮洶湧下的須臾和諂媚都恰到好處。
而瑞茲的傲嬌女官,颯爽英姿、倔強強勢,
區分安的破碎和艾比蓋爾的陰險,更讓人賞心悅目。
英國實力派科爾曼憑藉細膩的感悟和完美的表現能力,
將安傷痕纍纍驅殼下的脆弱和彷徨盡情展現,一個醜陋的肥胖夫人,也是有豐富多層的情感的,
科爾曼用自己的表演向觀眾說明了這一要義。
《寵兒》從嚴格意義上不算是女性主義電影,
雖然主人公都為女性角色,每一個人都強硬為達目的不擺休。
但《寵兒》又沒有《名姝》、《使女的故事》那種和現實決裂的悲壯氣氛,
安和Sarah之間的真摯情感在艾比蓋兒的攪局下,有了一絲婉轉蜷綣的柔美氣息,
愛的本質不是佔有和控制,而是曾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
女性主義和女權精神崛起至今,頗有點矯枉過正的意思,
女性因為生理本身的自卑感和負罪感,使得男權實現女性的教化,女性意識的閹割,和甘為孺子牛的精神奴役,是女權最要控訴的部分,
但有些題材在描述女性生存危機的同時,又讓人過於恐懼這種過於激烈的情感投射。
實現權利的平等不是一方打倒另一方,既得利益者都最終是一小部分人,
《寵兒》在此層面弱化了教化功能,而是讓觀眾沉醉在宮廷奢靡慵懶的氣氛中,
讓繞指柔的女性情感通過或鬥爭或惺惺相惜或決裂進行傳達,
安對艾比蓋爾和Sarah不同情感走向,探討了人性的搖擺和矛盾,
善與惡,愛與恨原本就是一念之間,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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