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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獄父親為救我被騙傾家蕩產,出獄後我籌謀一計讓仇家一夜破產

1

許濟淮出獄時,《春帆樓條約》已簽,他在旅順置的房產被日本人炸得乾乾淨淨,舟車勞頓回了老家,父親頭七還沒過。

家裡丫頭已經散盡,滿院蕭索,一樹冬柿倒是紅紅火火,有些摔爛在地上,人命一樣微賤。

靈堂設在正房,垂花門上是荒蕪的蒿草,為了省錢,挽布是粗製的搪布,白花攢得很不好看。

許濟淮往炭盆扔進去一把紙錢,父親家教嚴苛,篤信玉不琢不成器的理念,他有一把紅藤戒尺,許濟淮沒少挨打,他曾以為父親怨他不成材,辱沒了門庭,後來才知道,他在獄中那些年,父親散盡家財,堂堂正正倨傲一生的父親到處下跪四處求人,這才把他撈出來。

那時他逢人就說,「我家怯玉乃是正經舉人,蟾宮折桂不過一步之遙。」

怯玉是他小字,父親從來連名帶姓叫他,動了怒就叫他「逆子孽障」,從沒這麼喚過他。

「少東家!」忽聽得一聲急促尖銳的喊聲。

許濟淮回神,一個圓滾滾的黑影已經撞到了他腳下。

「怎麼了?」

「小……啞巴,小啞巴,被孟家捉去了,說是,說是偷了他家東西。」管家老吳上氣不接下氣,漲紅了一張老臉。

「阿汶?」許濟淮神色一凜,撩袍站起來,擲地有聲道,「豈有此理!」

許濟淮這一趟孟家去了許久,老吳往香爐里插了枝香,燃到一半才聽得門一聲吱呀,許濟淮臉色鐵青踏了進來,後頭跟著唯唯諾諾的阿汶。

一股子寒氣撲面而來,老吳麻溜兒遞了碗茶,許濟淮不接,兀自在靈堂前跪下,老吳給阿汶遞了個眼色,阿汶沮喪地搖了搖頭。

「少東家,可還順利?」老吳有些試探。

以前扶桑鎮誰不知許家少爺,飛揚跳脫,玉堂金馬,何其恣意洒脫的人物,可如今遭遇這些變故,連老吳也再看不透他。

許濟淮沒回答,他跪在靈前,脊背綳得筆直,啞聲:「父親為了我,也曾求過孟家?」

老吳不敢說話。

突然,許濟淮一皺眉,眸內精光一閃,「老吳,孟家老爺子去哪兒了?」

剛去孟家,分明只有孟滯那一個二世祖在。

「您這麼一說還真是,感覺有十來天沒見著孟老爺了,以前他每天早上都要教他那紅頂鸚哥罵人的。」

「孟槐蔚素來怕死,他比誰都在乎養生,『水冰地坼,去寒就溫』這話我小時候就聽他說過,眼下都立冬了,什麼天大的理由能讓他出遠門,不怕寒氣打了頭?」

「可不是,以往這時節,也就東家肯出門,孟家早就用上湯婆子了。」

許濟淮眼眶一澀,扭頭給炭盆添了把紙錢。

「您不在這些年,老東家東南西北地屯糧,一直要忙到年前,那孟家財大氣粗卻用不著費這工夫,散出去十個八個掌柜的,沒到霜降就能把農民的糧食收個七七八八,老爺緊趕慢趕,也就剩些陳穀子爛芝麻了。」

他在獄中這些年,那個糟老頭子瘋了一樣掙錢,只想著有朝一日能把他不爭氣的兒子撈出來,可他到死,也沒能等到。

2

觸及傷心事,許濟淮轉移話題,「今年小麥灌漿時可是發了蝗災的,想來孟家今年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您說的是,打入了秋,孟老爺那臉上的褶子盡數向下耷拉,像是個蔫了的倭瓜。」管家老吳憨憨地傻樂。

許濟淮抿了抿嘴,突然,他神色一凜,臉色大變。

「老吳,拿張地圖來!」許濟淮大喊。

老吳不敢多問,忙不迭去拿了地圖,這些西洋景都是少東家小時候愛搗鼓的東西,所幸還在。

許濟淮魔怔一樣一把扯過地圖,也不站起來,就趴在冷冰冰的地上,老吳不敢拉他,任憑少東家拿了根鉛筆在那裡戳戳畫畫。

過了很久,直到一隻寒鴉呱嗚一聲慘叫。

許濟淮直起身來,嘴角有絲冷笑,「孟槐蔚這老小子果然精明。」

「東家您說什麼?」

許濟淮挑起一邊嘴角,眼眸異常黑暗,「老家還有什麼人?」

「嗯?」東家冷不丁這麼一問,老吳沒回神過來,「我?」

「對,老家還有人嗎?」許濟淮定定看著老吳,眸中精光內蘊。

老吳耷拉下腦袋,「就剩個弟弟,是個痴兒,過了四十還討不到媳婦,一個人守著老宅子。」

「今年過年,我送他十畝地。」許濟淮略一沉吟,「五十畝吧。」

老吳一怔,想到許家現狀,不禁紅了眼,「您的心意……」

許濟淮打斷老吳,「我知道你不信,可你在許家操勞這許多年,我絕不食言。這樣,你替我把這幾件事辦漂亮了,我再出錢給他買兩個丫頭。」

「您儘管吩咐。」

「等會兒你先去一趟火車站,調一下這十天的乘客記錄,你就說有個親戚發了十來天熱了,但前幾天離家出走了,你就單說姓孟,旁的一概不提,最近南面瘟疫鬧得厲害,火車站肯定給你查。」

「東家,那,那我查什麼方向?這四面八方的,一一查肯定不是辦法。」

許濟淮抿嘴一笑,毫不遲疑,「通河方向。」

「如果沒記錯,老宅還有隻大船?」

「東家好記性。」

「你找幾個人把它抬出來……」

「再找幾個船工修一修?」

「嘖,老吳你可真是個老糊塗,那修船的錢都快趕上造個新的了。」

「那您……」

「這你甭管,先抬出來。」

「好好好。」

「城裡大的磨坊有幾家?」

「五香居,豐收堂……還有崔家和石磨坊,基本就這四家。」

許濟淮挑眉,「倒比我想得簡單,明天,這四家都給我租下來,不用太長,一個月就夠,罷了,租到年前吧,今年沒什麼收成,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租到年下。」

「東家,您也知道,今年有蝗災,磨坊可沒啥生意啊。」

「我告訴你老吳,這是我眼下沒錢,有錢,我四家全部盤下來,你瞧好了,我給你唱一出草船借箭,唱好了,你兄弟的地和丫頭,就都有了。」

許濟淮摸著下巴在堂前來回踱了幾圈,「這樣,你再拿上三塊銀元,嗯……再提八個肘子,去請陳彪子來。」

「東家,您找他幹什麼,他可是有名的地痞流氓。那三個銀元在鄉里能買多少石糧食?!」

許濟淮一笑,「老吳,打小父親就告訴我一句話,金子爛泥,各有各的用法,今兒這個事,沒人陳彪子還真辦不了,去請,但一點你記住了,銀元就三塊,多一分都不行,咱用他,但絕不慣著他,否則後患無窮。」

老吳應喏著,忙叨叨退下。

3

天色暗下來,屋裡沒點燈,炭盆里的紙錢嘩一下燃起來,疏忽又滅下去。

「阿汶,大家都走了,你為何不走?」許濟淮直挺挺跪著,看不清楚表情,臉上的火光明明滅滅。

小啞巴漲紅了臉,許濟淮攤開手心,一個冰涼的指尖一筆一划落在他的手心,「我走了,少爺怎麼辦?」

「反正都走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許濟淮垂下眼睛,攏了攏火苗。

阿汶笑一笑,突然眼睛機靈一眨,趁他不備,往他嘴裡塞了個東西。

許濟淮一愣,甜絲絲的味道很快在舌尖散開,小時候也是這樣,他挨了父親的打,阿汶一邊給他塗藥,一邊往他嘴裡塞塊糖,那糖里總有一股三七的味道,嬌生慣養如他,卻也從未抱怨過分毫。

如今的糖,少了那股子三七味,反而有些澀了。

獄中的那些年,漫長的消磨和等待讓他早忘了那些甜,只有三七的苦一直還能隱約嗅得見。

「你要想走,我給你備最好的嫁妝,幫你尋最好的郎君。」

阿汶惶急地搖頭,第一次僭越地抱住他的胳膊,眼睛已經紅了,淚汪汪看著他,許濟淮抿了抿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自小囂張肆意,可無論如何,他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的,尤其是阿汶。

阿汶於他,是丫頭,更是親人。

許濟淮有一點點稀薄的笑意,「傻丫頭。」

阿汶不依不饒搖他胳膊,他的眉眼染上暖色,「不走,不走。」

「喲,許少爺!」一聲尖溜溜的聲音,許濟淮沒回頭也知道是誰。

「還說您打裡頭出來,準備去珈藍寺求點兒甘露水兒,來拜訪拜訪您,這不料,居然讓您先請了我,實在是罪該萬死。」陳彪子捅著破棉襖袖子,許是剛嗑了瓜子,嘴角一道白涎。

茶過了三巡,許濟淮無意多聊,阿汶熬了鍋百合粥坐在爐子上,咕嘟咕嘟冒著白煙,誘人得緊。

陳彪子是何等人精,「少爺您有什麼事兒儘管開口,您能用得著俺陳彪子,是俺祖墳冒了青煙兒,您讓俺上刀山下油鍋,俺都不含糊。」

許濟淮皮笑肉不笑,「刀山油鍋我也用不著,我只需要一樣東西。」

「就您要俺的腦袋,俺也給你揪下來!」

「我要死人。」許濟淮抿了口茶,淡淡說道。

色厲內荏的陳彪子猛地一頓,臉刷地白了,「您,您說什麼?」

「你不是剛才還說,就我要你的腦袋,你也給?」許濟淮面色和煦,唇角笑弧加深。

「俺,俺不過一條賤命,您要了也是髒了門庭。」陳彪子打著哈哈,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你用不著怕,我要你的命做什麼?」許濟淮吹了吹茶葉,一頓,「再說,要你一個,也不夠。」

「我要十具屍體,至少保證六具是青壯年。」許濟淮站起來,「辦好了,銀元肘子還有。」

「還有,我叮囑你一句,我要的是現成的屍體,你要敢打活人的主意,我活剮了你,湊一水兒十一口棺材。」許濟淮說這話時還呷了口茶,神色十分平靜悠閑,可一陣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爬滿了陳彪子的脊背。

4

話說這些天,孟槐蔚一直飄在河面上。

壓倉物很沉,他一直尋思著找個碼頭卸下來一部分,回頭再來取一趟,可沿途根本沒有合適的碼頭,他的貨也不是隨便什麼碼頭都能堆的。

兒子孟滯寫了信來,許家那位居然出獄了,他也很是頭疼,這小子進去之前就不是省油的燈,那時許家還有染廠,十丈藍布八丈黑,附近十里八村能染出靚麗的「衣久藍」的,就許家一家,就許濟淮一人,許濟淮染的藍布,洗爛了愣生生都不見一丁點黑色。

他屯糧手法也是奇絕,農民寧低二分賣給許家也不賣給他,後來他才知,許濟淮每一石生生給農民讓十斤,農民受了他的恩,賣給他的糧每斤又去了一兩的皮,再加上價格讓了一分,看起來許濟淮吃虧,可內行才知道那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後來許濟淮打死了幾個日本浪人,他老子折了一生家財,才保住他的命,原想著自己這輩子再也不用見這活閻王,沒想到小日本這次春帆樓佔了兩億兩白銀的甜頭,得了便宜賣乖,非要搞什麼特赦,這小祖宗又回來了。

孟滯要有許家小兒一半頂事,他也不用天寒地凍地冒雪出門。

他本就有些忌憚那黃毛小兒,悔不該他老爹求上門借錢的時候,他不僅沒借,還變著法壓價強買了許家的染廠,回去不久,那老爺子就斷了氣。

想到這兒,他又重重嘆了口氣。

「東家,吃水太深了,載重線已經壓下去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夥計抹了把臉上的雪水。

孟槐蔚一擰眉頭,「我知道!可眼下有什麼辦法?現在下著小雪,咱的貨卸到碼頭上,一經水可就全完了!平津驛有倉庫,我尋思著能不能堅持到平津?」

「懸吶,到平津怎麼也得四天,現在左舷右舷吃水已經不同,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啊。」

孟槐蔚知道,翻了船他的身家可就全完了。

卸不了,運不了,他只覺得腦袋嗡一聲,一片混沌。

怎麼辦才好?

河面上下著薄薄的雪,他的頭髮上全是雪,白髮混了雪花,也不知道哪裡是頭髮,哪裡是雪花。

本來這次去通河是他偶然途徑看到農民收洋芋,於是他醍醐灌頂,豁然醒悟,屯不上小麥玉米,饑荒年頭洋芋就是頂好的選擇!今年因為蝗災孟家沒能屯到一粒糧食,這是老天爺幫他!只要拉回去,別說是小小的晉未鄉,就是全扶桑鎮,他孟槐蔚也再沒什麼好怕的。

怪他貪,因為成本低,因為想壟斷這批洋芋,那時候哪裡顧得上什麼適可而止。

河面上冷風捲來,他晃了晃,腦子倒清楚了些,「不行就往河裡拋一些,只能棄卒保車了。」

「使不得啊老爺,現在扔下去,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難道我不曉得嗎?」孟槐蔚厲聲呵斥,掃了掃河面,閉上了眼睛,聲音終於蒼老又疲憊,「西鞏那裡水路會更難走,扔吧,不然到時候,貨毀人亡。稍不小心,貨物經了水,現如今是萬萬曬不幹的,一旦發芽,什麼都完了!」

機敏的小夥計突然一挑眉,「對呀!西鞏!老爺您可能不知道,西鞏附近的拐子彎有鹽井!」

「鹽井?」孟槐蔚疑惑皺眉。

「那裡常年泊著運鹽的船,都是大船,咱光想著要卸貨或者扔貨,咱換個船不就什麼都結了嗎?!」

這一句,點醒了孟槐蔚。

對啊!

孟槐蔚喜上眉梢,猛地一拍大腿,是啊,換艘大船,只要開回晉未,他就可以賺得盆滿缽滿,到時候饒是那許家小兒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好小子,回去我給你漲工錢!」

「好!太好了!」孟槐蔚有些激動,手都有些微微的抖,「你竟比孟滯強」。

5

獄中這些年,許濟淮落下了嚴重的胃病,入了冬後又加重了幾分,守了場嚴孝,自此徹底病倒,為此,阿汶的眉頭都要打成死結,像個小老太太。

許濟淮靠在床頭,連嘴唇都泛著白,笑看著阿汶跑進跑出,湯湯水水一碗碗擺滿桌子。

這樣的場景,他在獄中老能想起。高高的鐵窗,白花花的日頭,陰森森的牢房,發了餿的飯菜,可他總想起阿汶笑著給他夾菜,還記得阿汶沒啞之前,甜甜地叫他少爺。

「阿汶。」

阿汶不能回答他,只是笑眯眯看他。

「為什麼要偷孟家那一點米?」許家雖敗,但三代糧商,絕不差那一點口糧。

阿汶垂下頭,不說話。

許濟淮拉她坐下,捧起她的臉,一滴淚骨碌一下落到他手背上,他再也不忍苛責分毫。

「因為我嗎?」許濟淮望進阿汶的眼睛,阿汶在如漆的黑瞳里看見淚汪汪的自己。

孟家糧倉,五穀樣樣滿倉,阿汶卻只拿了一袋小米。

因為老吳告訴她,小米最能養胃。

許父瑣事纏身,只能怎麼簡單怎麼來,糜子脫粒最是麻煩,是以許家,沒有小米。

為此,她被孟家二世祖一番輕薄,幸好許濟淮去的及時,阿汶嚇得直哭,也是那時候,許濟淮在獄中枯死的心,因著震怒,又活了過來。

喝了葯,許濟淮睡了過去,也許是因為胃疼,他的氣息很淺,他已經很久沒有踏實睡過一覺,在獄中是,回來也是,想來以後更不會有什麼踏實的好夢,百年許家,已經風雨飄搖。

阿汶使勁搓了搓手,哈了哈氣,把手捂到他胃上,不敢動,就那麼半蹲著,其實幾乎就是她把手放上去的那一瞬,許濟淮就醒了,一雙軟軟的手就那樣緊緊貼著他的胃,他只能儘力讓呼吸綿長,像是睡熟了一樣。

阿汶抿抿嘴,酒窩裡都是笑意,她小心地抽回手,奈何蹲久了腿已經麻了,往後倒之前阿汶還記得要扯住帳子,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音。

電光火石之間,一雙手穩穩托住了她,順勢一撈,阿汶已經躺在許濟淮身邊,被子里暖烘烘的,許濟淮身上皂角的氣息迎面而來,阿汶緊張地瞪大眼睛,許濟淮連眼睛都沒睜,伸手蓋住她的眼睛,聲音濃稠如同化不開的夜色,醇厚入耳,「睡覺」。

阿汶紅著臉乖乖閉上眼睛,她沒有看到,許濟淮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搔在掌心的睫毛讓他的心化得像春水一樣。

天還沒亮,巷子里已有狗吠,亂七八糟,嘈嘈嚷嚷。

許濟淮剛起身,門「砰」地就開了,老吳跌跌撞撞跑過來,「孟家老爺掉進冰窟窿嗆了水,情勢危急。」

「船呢?」許濟淮翻身而下,麻利地套上靴子。

「船?什麼船?」老吳一時間懵了。

「你個老糊塗,孟槐蔚的船!」

「您瞧我這記性,船泊在碼頭上,破爛一樣,也是奇了,居然開回來了。」

「好!現在去找陳彪子!就說按計行事。」(小說名:《日出扶桑》,作者:蘇汴州。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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