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韓戍

1912年3月19日，唐群英等二十多位女子以武力強行闖入南京政府臨時參議院，與中華民國的開國議員們爆發了嚴重衝突。唐群英等認為，剛剛頒布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僅提到了「中華民國人民一律平等」，未提到「男女平等」，遂要求參議院給予女子參政權。有參議院議員認為，原本贊同女子擁有參政權，但今日見女子有如此舉動，可知目前中國女性確實素質不齊，實不適合給予參政權。其後，《申報》發表評論稱：「女學實今日中國之急務，而女權者實今日世界之緩圖……女德而不張也，女權適足以亡國。」顯然，從帝制時代走出的男性精英們，在中國女性迫切的權利訴求面前，顯得進退失據、準備不足。在其後的一二十年里，女性問題持續成為民國男性精英們熱情關切的話題。

辜鴻銘：茶壺和茶杯關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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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排左起為辜鴻銘和泰戈爾

1915年，辜鴻銘用英文在北京出版了他的名作《中國之精神》。在《中國婦女》一文中，辜鴻銘描繪了他眼中理想的中國婦女。

辜鴻銘認為，中國男性心目中的女性，並非如歐洲男性心目中類似蒙娜麗莎般的油畫形象，也不是歐洲男人用整個生命來熱愛的茶花女式女性，而是一個手拿掃帚、打掃房間的形象。中國漢字中大寫的婦字，就是一個女人拿著一把掃帚。因此，中國的女性應該是主婦，是管理家務的婦女。中國女性最主要目標是，在家做一個好女兒、嫁人做一個好妻子，丈夫死了之後做一個好母親。

然而，這個好女兒、好妻子和好母親不能完全是一個只會拿掃帚做家務的黃臉婆。她還要擁有四種德行，即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其中，最使男性賞心悅目的無疑是婦容，最能使男性安心的則是婦德。他認為，中國女人應該具有幽、靜、閑的特徵，越是迷人、優雅、靦腆、羞澀而且能夠固守貞潔的，越能體現出中國婦女的特質。否則，則不能稱之為女人，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辜鴻銘還為男性納妾制度辯護，最著名的是他關於「一個茶壺需要配四隻茶杯」的言論。不過，在《中國女人》中未見此種論述。他認為，歐洲人在大街勾搭一個無依無靠的婦女，與其調情一夜後又將其拋回大街，比中國人納妾更不道德。中國的男性雖然納妾，但至少能為妻妾提供庇護。中國男性納妾並不會傷害妻子的感情，因為中國婦女的本質是無私的，納妾行為都能夠得到婦女的理解。

1936 年，林徽因與兒子梁從誡在故宮合影

總之，辜鴻銘希望女人繼續困守於傳統的閨閣之中，成為男性的「手靠」「眼靠」，作為男性賞玩的對象。男性享受女子的臣服，女子享受被男子保護的「權利」，如此才保持了中國幾千年家庭生活的穩定。

辜鴻銘作為封建衛道士，其女性觀集惡俗與腐朽於一身，趣味之低俗，邏輯之荒唐令人瞠目結舌。在實際生活中，辜鴻銘亦是如此腐朽。據說，辜鴻銘與其前妻結婚，正是看中她有一雙小到可怕程度的纏足。辜鴻銘對妻子的小腳無限迷戀，甚至在寫作時都要撫上幾下才能產生靈感。隨著民國時期男女平權的呼聲日益強烈，辜鴻銘的女性觀只能成為博物館中殭屍木乃伊式的存在，更多具有良知和正義感的民國男性精英，選擇為女性的地位鼓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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