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班倒數第一，老師讓同學幫補課我不屑，但這次來的是校草

高考臨近，班主任提議班上的同學來一次互助學習，由第一名帶最後一名，第二名帶倒數第二，以此類推，正好都能組成兩人小組，高沁這個倒數第一便分給了梁笙。

雖說高沁在班上屬於倒數第一，但那也是因為這個由30個尖子生組成的特優班特優到變態的程度了，高沁其實對自己的成績挺滿意的。

考個本科沒問題了，她沒什麼大志，並不想力爭上遊給自己找罪受，她覺得做人輕輕鬆鬆，平平庸庸就挺好的，所以她一向不太喜歡她的這個組員梁笙，他對自己的要求高得可怕，過分追求完美的人不僅會把自己搞得很累，也會把身邊的人累死。

比如這節自習課上，梁笙發了一張數學卷子給高沁，要求她一節課完成並上交給他。高沁拿著黑黑麻麻的卷子，一臉疑惑地問梁笙，「這卷子你哪裡來的？」

梁笙面無表情地回：「我自己印的，解題的方法我大多教過你了。」

高沁昨天晚上熬夜看小說了，現在困得不行，本想利用這節自習課睡一下，哪知飛來橫禍，她乖巧地問梁笙：「我一節課可能做不完呀，我能拿回家再做嗎？」

梁笙說：「不行，你高考的時候也要把考卷拿回家做嗎？我得提醒你，在你跟我討價還價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他對了對錶，「六分鐘。」

高沁只好認命，一邊寫卷子一邊嘟囔：「真把自己當老師了呀！」

「考場上請保持安靜。」

……

「叮鈴鈴——」

下課鈴解救了高沁，她把嘔心瀝血寫完的試卷交給梁笙，他便一本正經地改了起來，「你要先回家嗎？還是等我把試卷改完？」

高沁想把得知分數的痛苦延遲一些，她說：「我媽在家等我吃飯呢，我就先回去啦！」

梁笙點點頭，「也好，反正下午放假，我們有很多時間討論你的錯誤。你吃完飯來我家找我？」

高沁抽了抽嘴角，「可是我下午想睡覺，好不容易放半天假……」

「那我去你家找你？」

「……還是我去找你吧，你上回來我家不是找不到路嗎……讓你在原地等我你又不肯，非要逞能，越走離我家越遠……」高沁注意著梁笙的臉色，越說越小聲，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這茬，明知這人愛面子得要死，迷路可以說是梁笙完美人生宏圖中的一大污點。

梁笙說：「閉嘴，你可以走了。」

高沁撇撇嘴，沖他做了個鬼臉，在心裡暗罵他：拽個屁啊！以為自己了不起哦！

高沁和陳雨一起走路回家，兩人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邊吃邊聊天，陳雨說：「梁笙雖然人是冷漠了一點，但他是全級第一耶！人長得又高又帥，我看很多女生羨慕你能近水樓台了。」

高沁苦著臉說：「她們只看到我表面的風光，卻不知個中苦楚啊！就在剛才，他逼著我做完了一張他出的卷子！你說他變不變態？」

陳雨說：「那他也是為了你好啊，你這次的小考不就考得挺好的，終於擺脫倒數第一了。」

「我爸說谷底也有谷底的風景，所以倒數第一也沒關係。梁笙教我，也不是什麼『為了我好』這種感人的出發點，他只是把教我這件事當成一種挑戰，並享受『經他這個天才的點撥，愚子也可教』的成就感。」

陳雨笑說：「你把他想得太變態了吧？」

高沁用知情人的語氣說：「相信我，把他想成一個正常人才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高沁回到家，看媽媽在房裡邊塗指甲油邊追劇，進去和她打了聲招呼，「媽，我回來了。」

媽說：「你下午放假，有什麼事做嗎？」

高沁說：「待會兒去梁笙家，他幫我補課。」

「那太好了，我和你爸要出去逛街，晚飯你就在梁笙家吃了再回吧。」

「……這樣不好吧？」

「白吃人家的是不太好，待會兒你買些水果過去。我和你爸出去二人世界，可能玩到很晚的，你要是早回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們門。」

「……好吧。」高沁對於她爸媽拋下她出去二人世界的這種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爸媽常常不跟她打一聲招呼就出去旅遊，事後高沁質問他們，他們理直氣壯地給出理由：「要是提早告訴你，你非纏著要跟我們去怎麼辦？」

高沁懷疑自己是他們超市抽獎中的孩子，像中了紙巾圍裙一樣，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好歹用得著，就留了下來。

高沁吃過午飯，在街邊小攤挑了一袋蘋果去梁笙家，是梁笙7歲的妹妹來給她開的門，小姑娘一臉警惕地打量高沁，「你怎麼又來了？你是不是喜歡我哥哥？我警告你，哥哥是我的！」

高沁乾笑了幾聲，心裡想：我又不是受虐狂！要我對著那張冷漠臉，不如讓我從三十二樓跳下去吧！夠高了嗎？

「小米，我是來找你哥哥學習的，學習使我快樂，我心裡除了學習，再容不下別的！所以啊，我不會搶你哥哥，你讓我進去吧？」高沁本是想逗逗小姑娘，但沒想到半掩著的門突然打開了，露出梁笙那張標誌性的冷漠臉，他淡淡說：「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麼愛學習，成績就不會那麼差了。」

小米抱住她哥哥的腿，甜甜地笑了，「哥哥！」

梁笙媽媽過來抱起小米，讓高沁進來，高沁把那袋蘋果遞過去，梁笙媽媽說：「來就來，還買什麼水果啊，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高沁說：「好啊。」心想：是不是應得太快了？

梁笙媽媽又問：「你喜歡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她什麼都喜歡吃。」梁笙提著高沁進房，「別說廢話了，抓緊時間學習。」

梁笙已經把試卷改出來了，把高沁錯的題目都給她分析一遍，然後再出題給她做鞏固練習，高沁一下午都沉浸在學習的海洋中，眼皮子已經撐不住了。

她問梁笙：「你都不會困的嗎？」

梁笙說：「沒有你困的時間那麼多。」

「……我不行了，你讓我睡一會兒吧，就一會兒……」話音剛落，高沁的大腦就當機了。

梁笙說：「你到床上睡吧。」

高沁用自己殘存的理智思考了一下，「睡你的床不太好吧？」

「我是讓你去睡小米的床。」

「……噢，對不起，我誤會了。」高沁拖著自己的身體到了小米的房間，她問梁笙，「你不睡一會兒嗎？」

梁笙說：「我打算把《百年孤獨》看完。」

「……你為什麼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他說：「學習使我快樂。」

高沁一覺睡到晚飯時間，她是聞到飯菜香味醒來的，梁笙打算進來叫她，見她大張著眼睛，說：「吃睡方面你真是奇才。」

高沁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媽媽做飯好香啊。」

梁笙媽媽特意做了她的拿手好菜紅燒肉，高沁吃得津津有味，幾乎吃去半盤，她忍不住說：「梁阿姨，你做的紅燒肉太好吃了！」

梁笙媽媽笑說：「你要是喜歡吃，以後常來這裡吃飯，我給你做。」

高沁開心得猛點頭，「謝謝阿姨。」

梁笙默默地說：「你吃這麼多肉，小心高血壓。」

「……」高沁伸向紅燒肉的筷子半途轉了個彎，改夾了一筷子青菜。

吃過飯後，梁笙騎自行車送高沁回家，春天的晚風很涼，梁笙讓高沁穿上自己的外套，高沁為他還保留一點人性而感動不已。

路上，高沁問梁笙以後想做什麼，他說他想做法醫，高沁覺得這份職業莫名地貼合梁笙本人的氣質。

「你呢？你想做什麼？」梁笙反問她。

高沁認真地想了想，說：「我還沒有想好，做什麼都沒關係吧，只要過得開心就好。」

「可是人不會一直開心的。」

「正是因為人不會一直開心，開心才有意義啊。」

梁笙將高沁送到小區門口，高沁跳下他的自行車，脫下他的外套還他。

梁笙接過外套，卻又將它披在高沁身上，他問她：「我可不可以讓你開心？」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堅定，他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即使在昏黃的路燈下，也沒能模糊他身上發出的光芒，他是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的存在。

可天上的星星那麼遙不可及，高沁永遠也不會妄想自己能摘下它，如果她雙手合攏也不能掩藏星星的光芒，世人遲早知道她得了她不該得到的東西。

高沁把外套還給梁笙，她說：「不，你只會把我搞瘋。」

上個月的月考成績出來了，高沁站在排行榜前看得目瞪口呆，她相信她身邊的同學也跟她一樣的心情：卧槽？梁笙掉到第二名了？是那個從來不屑輸的梁笙嗎？

高沁擦亮眼睛看了好幾遍第二名旁邊的名字，沒錯，就是那個梁笙。

班主任找了高沁過去問話，他先是很委婉地問：「你覺得你和梁笙學習互助得怎麼樣？」

高沁說：「挺……挺好的呀。」

班主任點點頭，又問：「那你有沒有覺得梁笙花太多時間在教你這件事上了？」

「……好像是。」難不成梁笙考了第二名是因為我嗎？高沁想，那我的罪過可大了……

高沁被問完話回教室的路上，碰見了梁笙，高沁拉住他到一邊小聲問：「你沒事吧？心情還好吧？你千萬想開點啊！人生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

梁笙手插在口袋裡，一派悠閑地說：「我沒事。」

高沁把他里里外外看了個遍，確定他不但不想跳樓，並且心情還不錯。「你心態倒是挺好，班主任都快瘋了，你可是他的種子選手啊，你這次怎麼只考了第二名？」

梁笙聳聳肩，「你不是讓我別把自己逼得這麼緊嗎？我就學你輕鬆一下啊。」

「……你是說，你是說你故意考差的？」蒼天啊，大地啊，「這事你知我知就好了，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教你這麼做的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下節課上，班主任就宣布互助學習行動取消，並把高沁調到離梁笙十萬八千里遠的座位，事實證明，第一和倒數第一真的不該湊一起互相連累。

高沁又過回了自習課上睡大覺，不用擔心被梁笙突擊考試的安心日子，她在谷底躺得穩穩的，有時候會伸長脖子看看遠方梁笙的後腦勺，看到他又在認真學習了，心裡的罪惡感才稍稍減輕些，她雖然承認自己是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但她並不想成為任何人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高沁和陳雨一起回家的時候，陳雨神秘兮兮地告訴她：「梁笙談戀愛了！」（小說名：《補習戀愛》，作者：蘇浥。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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