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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重度抑鬱自殺,回家整理她遺物,卻發現母親25年前被拐賣過

1

「來來,各位媽媽們,看向鏡頭,我們現在要做一個測試。問題是這樣的:如果滿分是十分,你會給自己的孩子打多少分?」

房間里幾位年輕的媽媽歪著頭思考。

「八分吧。」

「我家那個孩子太調皮了,六分。」

「我打七分。」

……

這邊視頻錄完,陸無憂起身,到另外一個房間里。

另外一個房間中,是一些正坐在地上翻看著兒童畫書或者是堆著積木的五六歲的孩子。

「小寶貝們。」扎著馬尾辮的陸無憂蹲下身來,把鏡頭對準大家,讓大家先安靜下來:「要問大家一個關於媽媽的問題哦。」

對著鏡頭的小朋友們都乖乖坐好。

「喏,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現在讓大家給自己的媽媽打分的話,你們會打多少分呀?」

「十分!」一個小朋友先舉起手喊道:「媽媽每天早上都會給我做各種好吃的早飯。」

「我也打十分。」

「十分!」

「我媽媽有一萬分!」一個調皮的男孩子站起身來,衝到鏡頭面前開口喊道。

另外一個房間里,看著鏡頭的媽媽們,有幾個在偷偷地抹淚。

陸無憂的臉上也有微微的動容,一直以來,媽媽對孩子的愛都被傳揚讚頌著,然而,孩子對媽媽的愛,也是如此地真誠炙熱啊。

「姐姐,你呢?」

「嗯?」陸無憂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會給自己媽媽打多少分呀?」小男孩歪著頭問道。

陸無憂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媽媽美麗瘦弱,坐在鋼琴前彈奏的樣子。

一直以來,她的媽媽,好像都和其他的媽媽不一樣。

多少分呢……她猶豫了片刻,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樂打來的。

「姐。」她的聲音驚慌失措,「你快回來姐,媽媽她……媽媽她……」她在那邊已經是泣不成聲。

2

辦完葬禮,陸一樂自然是不能再自己生活在那個白色小樓里,陸無憂把她先接到了自己租的小公寓里,好在門口就是地鐵站,離她的學校也不遠。

陸無憂讀大學之後便不怎麼回家,和妹妹的關係原本也不怎麼親近,一直是獨來獨往慣了,房間里忽然多出了一個人,怎麼都覺得奇怪。

但畢竟有著血緣關係,陸一樂也正還有著十六歲年輕女孩的活力,有幾次無憂熬夜剪輯片子,她敲門進來,在她手邊放上一杯熱牛奶。

陸無憂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樂已經轉身走掉,她看到的,只是一個瘦削的背影。

讓她想起了媽媽。

兩個姐妹並不太像。

漂亮都是漂亮的,但是是不同的漂亮,陸無憂一米七的身高,健身鍛煉,是偏歐美的身材,一樂更像媽媽一些,纖細,瘦弱。

「媽媽……」陸無憂心中隱隱一痛。

她是服藥的,那麼多顆安眠藥,全部都吞下,一樂發現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

葬禮上,一樂哭得幾近昏厥,陸無憂把她攬在懷裡,看向花束中媽媽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看起來這麼美麗,這麼明朗。

讓人完全無法想像這是一個常年受重度抑鬱症折磨的人。

「媽媽。」陸無憂思忖道,「我在你心中,是一個多少分的孩子呢?為什麼我和一樂加起來,都不能夠給你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呢?」

她的眼淚悄然墜下。

3

是一樂提議回去一趟的。

八月初,學校正好放了暑假,有天中午姐妹兩人吃完飯,陸無憂起身去廚房刷碗的時候,陸一樂走過來從後面抱住了她:「姐,我們回去一趟吧。」

「回去一趟?」無憂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嗯,去整理一下媽媽的遺物。」

這原本是早就應當做的事情,然而,或許是因為潛意識中不願意去接受媽媽自殺的這件事情,陸無憂總是在心中一推再推。

拖延當然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無憂點點頭:「好,周末我帶你回去。」

周末她推掉了工作,清早開著車,停在了城市另一個區的小別墅前。

一推開門,陸無憂便覺得多少少女時期的記憶撲面而來。

爸爸那個時候還沒有因為肺癌離世,媽媽雖說偶爾抑鬱症會發作,但有著他的陪伴,終歸是好一些。

印象中也還是有很多明朗日子的。

媽媽心情好的時候,會給大家彈琴,輕快悠揚的曲子,有一次彈《歡樂頌》,兩個女孩兒拍著手跟著一起唱:「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聖殿里……」

當時十五歲的陸無憂,看著一襲白色睡袍坐在鋼琴前的媽媽,午後的陽光從窗帘照進來,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層好看的色澤,那個時候陸無憂心中的歡樂女神,就是此刻媽媽的樣子。

但也有灰暗的日子。

陸無憂的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一個開心的生日。

一樂的生日在春天,春和日麗萬物復甦,爸爸媽媽會給她準備一個溫馨的生日party,但陸無憂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些。

她的生日在深秋,不知是因為陰雨綿綿的天氣還是別的什麼,那些天的媽媽總是沉默而古怪,有一年她鼓起勇氣提出要求:「媽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給我彈一首天鵝湖嗎?」

誰料餐桌前的媽媽忽然一聲尖叫,拿著筷子的手劇烈抖動起來,而後整個人便衝到了卧室嚎啕大哭。

爸爸喊了聲「小凝」,緊跟著走到了卧室。

那個下午兩人都在卧室里,隱約從裡面傳出來的,是斷斷續續的哭聲。

陸無憂咬著嘴唇,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也隱隱明白了一些,以後再也未提起過生日的事情。

外人看著她應當有著頂幸福的生活,媽媽是鋼琴家,爸爸是大學教授,家境優渥,和和美美,但在陸無憂的心中,卻總會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也是為什麼,她比很多同齡人都更早地獨立,即便是大學畢業在同一個城市工作,也要選擇自己住。

4

一樂在整理媽媽卧室的衣櫃,把那些精緻美麗的白色衣裙一件件取下來疊好,陸無憂在其他房間轉了轉,後來去了書房。

媽媽生前喜歡閱讀,情緒低落的時候,常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很多天。

她的手在一本本書上滑過,伸手拉出一本詩集,在手中翻看。

這本詩集應當出版的有些年月,艾略特的《荒原》,翻開扉頁,陸無憂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上面寫著:「送給我最愛的小凝。」落款是爸爸的名字。

爸爸對媽媽的愛,一直都是陸無憂極其羨慕的,那些年不管媽媽的情緒如何崩潰,他都永遠會伸出手來,堅定地擁抱她。

時間是1991年,想必是他們的熱戀時期,陸無憂還沒有出生。

看了幾頁放下,隨手去拉書桌的抽屜。

這一拉開,有些微微吃驚。

抽屜的正中央,躺著一個小信封,上面寫著幾個字——「給我的女兒無憂」。

她拿在手中拆開,裡面是一個小小的U盤。無憂立即坐下,打開了桌上的電腦,將小小的U盤插進介面。

裡面是一個視頻。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按下了播放鍵。

那是無憂二十餘年的人生中所經歷的最為漫長的十幾分鐘,看完最後一秒鐘的時候,她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怕驚擾到妹妹,努力咬住嘴唇才不會讓自己哭出聲來。

是媽媽生前錄下的視頻。

視頻中的她,身穿白裙,頭髮隨意地披在身後,不施粉黛的一張臉卻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無憂。」她沖著鏡頭笑了笑,「對不起,以後你和你妹妹的人生,都要拜託你了。」

並不止這些——「如果過去的生活里給了你任何不被愛的誤解,我很抱歉,請你相信我愛你,我當然是愛你的,只是……」

視頻中的她頓了頓:「無憂,但請你原諒我的軟弱。」

陸無憂是1992年的秋天出生的,只是,並不像這世間的大多數孩子一樣,是愛情抑或激情的結晶。

她是一場罪惡的產物。

1991年,前往某地做社會調查的女大學生沈凝,在途中因為幫助一位「老夫婦」,被人販子迷暈之後拐賣到偏遠山區,之後便是幾個月煉獄般的生活。

被校園戀人陸照循著蛛絲馬跡救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神志不清,幾近崩潰的邊緣,唯獨見到陸照,能露出一絲笑容。

原本的高嶺之花,人生被這一次事件完全摧毀,為了躲避流言蜚語,陸照帶著她出國數年,儘管被解救出來的時候,沈凝已經懷有身孕,但陸照仍舊義無反顧地同她求婚,接納著她和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無憂。

而那件事情,也成為沈凝心中永遠的心魔。

「我儘力了。」視頻中的她到最後都是保持微笑的,「我儘力想去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但還是不行,我對於這個世界,是一個骯髒的存在,你爸爸活著的時候,我對他是一個負擔。現在他過世了,我想我可以去陪陪他。」

「無憂,我愛你。」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房門被推開,一樂把頭探進來:「姐,我點外賣了,披薩可以嗎?」

陸無憂立即合上電腦,收回情緒,點點頭:「嗯行。」

5

電視台新一期的選題,恰巧是關於婦女兒童拐賣,陸無憂盯著那些數據看的時候,有些魂不守舍,「2010年至2014年,全國各級法院審結拐賣婦女兒童犯罪案件7719件。對12963名犯罪分子判處刑罰……」

外面雷電交織,很多同事提前下班,走的時候同她打招呼:「無憂,還不走啊?」

「我再等會。」她盯著電腦屏幕應聲道。

牆上掛鐘指向十點的時候才頭昏腦脹地走出辦公室,徑直走進電梯,按下按鍵。

電梯從三十樓緩慢地下沉。

陸無憂正環抱著手臂發獃的時候,電梯忽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她整個人也跟著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裡面的燈忽明忽暗,讓陸無憂驚慌失措,電梯先是暫停了幾秒鐘,緊接著便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往下墜去。

失重感讓陸無憂覺得噁心和眩暈。

我該不會要死了吧……她閉上眼睛,口中呢喃道:「媽媽。」

一道白色亮光照進了電梯,陸無憂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一陣悠揚輕快的鋼琴聲,她努力把有些沉重的眼皮抬起來,環顧一下四周,有些錯愕。

此刻的她,坐在一個小禮堂中,周遭是一群年輕的男孩女孩,都是陌生的面孔。

循著音樂聲往前面看去,禮堂正中央的舞台上,是一個正低頭彈奏著鋼琴的女孩。

這是《歡樂頌》。

一曲終了,下面響起潮水般的掌聲,女孩起身微笑著向大家鞠躬的時候,陸無憂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是自己的媽媽。

沈凝。

只不過是年輕的沈凝。

正當她在心中詫異著世間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的時候,舞台上一個年輕的男孩手捧著一束鮮花跳了上去,將手中的鮮花遞到她的手中。

……是爸爸。

陸無憂只覺得一時間有些呼吸困難,理解不了眼前發生的一切,昂起頭來的時候看到舞台上方掛著的橫幅——「1991年新年晚會」。

1991年?陸無憂伸出手來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好疼,確定不是在做夢。

怔怔地坐在人群中,覺得腦子亂糟糟的,一時間理解不了眼前的情況,只能用眼神緊緊地注視著從舞台上下來的兩人。

演出結束之後,陸無憂穿過人群緊緊地跟在兩人的後面。

「沈凝。」她嘗試著喊出她的名字。

沈凝轉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她:「這位同學是?」

陸照也一同轉過頭來。

那一瞬間,陸無憂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是多麼明朗快樂啊,十八歲,和心愛的人走在這所美麗的校園中,眼神里滿是對未來的渴望與憧憬,尚不知道人生為自己預備的苦難。

她仍舊是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做夢也沒有關係,陸無憂往前走了幾步,緊緊地抱住了沈凝。

想了想,又拉住陸照一起抱住。

「喂,這位同學,你這樣可不太好吧。」沈凝臉上有慍色,「是失戀了嗎?失戀也不能抱我男朋友啊,走開走開。」

她一把將陸無憂推開。

陸無憂哪裡見過媽媽這般嬌蠻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極了,整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又哭又笑的,幹嘛呢。」沈凝一撇嘴,挽住陸照的手臂,「我們走。」

剩下陸無憂一個人在校園裡晃蕩,無數個細節都在向她展示著,這的確就是1991年。

「我真的是來到過去了?」陸無憂在心裡想著,努力回想先前發生的事情。

電梯,是那個電梯。

來到過去的話……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念頭,幫助沈凝。(小說名:《無憂歌》,作者:花花花涼。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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