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說東周之無價之寶：到底是什麼寶物？

文史 03-06

殤華憶夢

屈慧單曲集

屈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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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磊

（仿和氏璧）

(一)卞和三獻寶，楚文王很識貨

說過了隨侯珠，咱們再來說說和氏璧。因為在後來戰國的故事中，和氏璧還會佔據很大的篇幅。

楚人卞和，在懷玉山（江西三清山）采玉時，看見一隻鳳凰落在一塊巨石上。鳳凰不落無寶之地，卞和立即將那塊巨石剖開，得到一塊璞玉，他堅信這璞玉是無價之寶，於是獻給了楚王蚡冒。

這位爺正帶領楚國人民篳路藍縷呢，認定卞和妖言惑眾，把那破石頭扔出老遠，順便把卞和的左腳砍了。

後來楚武王上台，卞和又抱著石頭瘸著來了。楚武王的玉匠裝模作樣繞了一圈，很肯定地說，這是石頭。結果呢，卞和又失去了右腳。

於是，卞和抱著璞玉在懷玉山下一哭幾十年，終於哭出了血淚。

楚文王聽說後很是驚訝，難不成這老兄真有冤屈？

天下受刖者眾，子何以如此悲傷？

卞和忽嚕一把臉，擦了個滿臉通紅。吾所悲者不在刖，悲世人有眼無珠矣！

楚文王叫來楚國最著名的玉工打磨雕琢，發現果然是一塊無價之寶，於是，以卞和之名命為「和氏璧」。

(二)楚軍敗於巴人，鬻拳不讓楚文王進城

在春秋早期，前有楚武王，後有楚成王、楚莊王，楚文王算不上特別優秀，但自有他的可愛之處。

公元前677年，巴國攻楚。

這可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楚國東征西討，周邊國家早也沒了伸縮的空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這一戰，巴國竟然佔領了那處（湖北荊門），那處守將閻敖逃回郢都。

楚文王惱羞成怒，小小巴蠻你都打不過，還有臉回來，一氣之下，砍了閻敖。在那處的閻敖親族得信，立馬與巴國合兵一處，殺奔郢都而來。

楚文王冷哼一聲，立時披掛上車，他要禦敵於國門之外。

大王，我等你的好消息。是鬻拳。

楚文王回望一眼城頭：放心吧鬻將軍，不打勝仗寡人絕不回來見你！

也許是求勝心切，在津地（湖北枝江西），楚軍闖進了巴人的埋伏圈，大敗而回。

大王，可是勝了巴人，凱旋歸來了？

寡人……楚文王看看肩頭尚未拔出的箭，囁嚅了起來。

鬻拳，快放大王進城，啰嗦什麼！斗斑厲聲喝斥。

進城？我們楚國曆來只有戰死的將軍，沒有敗還的大王。想進城可以，打場勝仗回來，鬻拳用頭顱給三軍道賀。

你！

楚文王攔住斗斑，示意御者掉頭，當先衝進了茫茫夜色中。

其實在津地，楚軍並未受到重創，因為巴國還不敢往死里得罪楚國，點到即止而已。楚國敗逃，巴人也就收兵回國了。

(三)楚文王死在凱旋途中

現在，該往哪裡去呢？

伐黃（河南潢川）！

江漢間這些珠串般的袖珍國度中，黃國算是大國，一直以來，黃國與中原諸侯眉來眼去，若勝了黃國，看鬻拳還有什麼說的。

到了黃國，天尚未明，睡眼惺忪的黃國人在碏陵（潢川西南）與楚國展開了遭遇戰，一戰下來，大敗虧輸。

好在楚人並沒想滅亡黃國，黃國國君只得搬出大把的財物讓楚人拉走了事。

時令已是初夏，楚文王箭傷未愈，加上天氣悶熱，走到湫地（湖北鍾祥市北），又感染了傷寒，他知道大限將至，派人叫來了申侯。

這個申侯就是申國的末代君主，到楚國之後做了楚國大夫，這傢伙嘴皮子溜，善於逢迎，很得楚文王歡心。

老申啊，你這人貪得無厭，予取予求，寡人若不愈，新王必不能容你。說著，楚文王拿出一件玉璧。這玉璧雖沒和氏璧珍貴，卻也價值不扉，夠你下半輩子用了，拿著它，跑吧。

申侯心想，我的國家都給你了，一個和氏璧都捨不得給我，死吧你！

申侯還真夠能耐的，他跑到了鄭國，靠著溜須拍馬的本事，又成了鄭厲公身邊的紅人。

周曆六月十五日，楚文王崩。

據說臨死之前，楚文王一直念叨兩個字：何必，何必。

文夫人（息媯，楚人稱她為文夫人）解釋，這是楚文王良心發現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念叨和氏璧。相比征伐之功來說，這是他做得最體面的一件事。他虛心納諫，任人唯賢，事實證明，他並非有眼無珠。

楚文王葬禮結束，鬻拳自殺，遺命家人將他葬在楚文王的地宮前院。生前盡忠職守，死後職守盡忠。

(四)息夫人的宮心計

楚文王子熊艱即位，為堵敖。

所謂「敖」，其實就是部落酋長。比如若敖，是因為當時楚國還未稱王，只能降低身份以「敖」為謚。楚武王之後，謚「敖」者多為短折無壽、在位不長或死於非命者，意思就是說這些人算不上真正的「王」。

公元前672年，做了三年楚王的熊艱想殺了他的弟弟熊惲，熊惲懼而奔隨，後來，在隨國的幫助下殺回郢都，熊艱死於戰亂，熊惲做了楚王，他就是楚成王。

這很值得懷疑。

公元前680年楚文王滅息國，搶走了息夫人。那麼熊艱即位時也不過五、六歲，三年之後，也就是八、九歲的光景，他怎麼會想到殺了他乳臭未乾，並且在當時看起來根本無甚作為的親生弟弟？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

熊艱是前王后生的嫡長子，楚文王搶回息夫人時他已長大成人。兩年之後，息夫人生了熊惲。當他看到母后被廢，息夫人寵冠後宮，他意識到自己已是待宰的羔羊。

恰好，楚文王兵敗於津，鬻拳在熊艱的授意下堅守城門不開。郢都內，一幫追隨者勸進，熊艱就任楚王。

（桃花花神息夫人）

後來，楚文王急怒攻心，崩於湫地，熊艱卸磨殺驢，叱令鬻拳殉葬。當一切布置停當，他又向熊惲舉起了屠刀。

文夫人不是笨蛋，熊艱布局的同時，她也在精心籌劃。以她的美貌，身邊自然不乏幫忙的人，比如楚文王的弟弟子元（名熊善，字子元）。

她先是讓兒子熊惲躲到隨國以避鋒芒，然後讓子元帶著和氏璧到隨國宣示文王遺旨，勒令隨國出兵平叛。

國內鬥氏一族早已效忠文夫人，結果在隨軍與斗家的合擊之下，熊艱一命嗚呼。

這當然不止宮廷內鬥這麼簡單，矛盾的根源是路線鬥爭。

熊艱也主張楚國稱霸，只是不贊成以暴制暴，他要的是循序漸進或者說是先禮後兵，這就與鬻拳等大夫的理念不謀而合。

文夫人卻不。一開始她只想做個傳統的女人，但國破家亡的現實擊碎了她平凡的夢想。她恨楚文王，所以從沒給過他笑臉。她恨蔡哀侯，因為他是一切夢魘的源頭。她恨齊桓公，這個自詡為霸主的男人對息國破滅竟然沒放一個屁。對那些腎虛的男人就該攔腰一擊，作為這個世界上最霸道國王的最寵愛的女人，她有能力向這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宣戰。

恰好，熊艱發動了政變，這無疑給了她一個口實。別怪我心狠手辣，你不過是我報復鏈中的一環。

在這個版本中委屈了鬻大夫，對不住了。

不管怎麼說，熊惲走向了前台。報復老男人，還得依靠這個小男人，文夫人心裡很明白。

幸福的公室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公室各有各的不幸，比如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