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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塔哥尼亞,這裡的狂風會「殺人」

這裡就是國家地理!

本文作者經歷徒步、攀爬、露宿和枯守,在巴塔哥尼亞高原進行了為時一個月的旅行拍攝,終於拍下少有人能出其右的震撼盛景。「世界盡頭」般的仙境之美亦不過巴塔哥尼亞。鏡頭下,是這裡無窮無盡的大風大雪和大山,話語間,則是或驚心動魄、或感人肺腑的暖人小故事。

巴塔哥尼亞,

高原的峰卻比高原更高,

遠方的風遠比遠方更遠——

撰文、攝影:joyous周遊

《亘古不變》(阿根廷 菲茨羅伊峰)

什麼是巴塔哥尼亞?

《巴塔哥尼亞高原上》一書中所說,幼年的查特文在母家玻璃櫥窗里的一小塊「雷龍皮」。這片「雷龍皮」就像一組達芬奇密碼,不經意打開了神秘的巴塔哥尼亞的大門。成年後的他,某天無意中看到一副南美洲巴塔哥尼亞的地圖,被神秘力量喚醒了兒時的記憶,就這樣他從報社辭職,義無反顧地奔向世界盡頭,去追尋兒時的夢,於是開啟了一段奇幻旅程。

而我,也開啟了為期一個月的巴塔哥尼亞之旅。

《鳳凰于飛》(阿根廷 菲茨羅伊峰)

地理位置

巴塔哥尼亞,位於南美大陸的最南端,因為地理位置封閉而被稱為「世界的盡頭」,主要位於阿根廷境內,小部分屬於智利。邊界西抵巴塔哥尼亞安地斯山脈,北濱科羅拉多河,東臨大西洋,南瀕麥哲倫海峽;海峽南面的火地島分別隸屬於阿根廷和智利,通常也劃入巴塔哥尼亞的範圍內。

《高山下的花園》(智利 角峰)

大風和大雪

托雷峰與菲茨羅伊峰(阿根廷)

巴塔哥尼亞西鄰世界最長的山脈安第斯山脈,濕潤的西風從太平洋吹來,遇到高大的山地,被強烈抬升,形成豐富的降雪。水蒸氣遇冷凝結,使安第斯山脈降雪豐富;而安第斯山脈東側的平原,景象則大不相同。這裡是西風的背風一側,降水非常稀少,大片土地被荒漠佔據,只生長著低矮的灌木,遠方是莽莽潘帕斯大草原。

《樹的姿態》(智利 角峰)

大風

巴塔哥尼亞氣候條件惡,有「風土高原」之稱。頭年從10月開始,狂風開始暴虐,一刮就到來年的3月。在巴塔哥尼亞有這樣一句諺語——

鳥兒倒著飛,

樹兒橫著長!

而在巴塔哥尼亞一個月,不知不覺間,「crossing winds」這首曲子更是不知被我反覆聽了多少遍。

Crossing Winds

 Crossing Winds

Jacoo 

00:00/04:24

《摩羯的魔界》(智利 角峰)

這裡的狂風會「殺人」。1968年,道格拉斯·湯普金斯(Doug Tompkins)約上好友伊馮·喬伊納德(Yvon Chouinard)一起去攀登巴塔哥尼亞高原的菲茨羅伊峰。

(註:二人後來都成為著名戶外品牌創始人)

《絕處逢生》(阿根廷 菲茨羅伊峰)

他們從美國加利福尼亞出發,買了輛二手的麵包車,8000多公里的路程一路玩過去。經歷了六個月的旅途,他們終於到了巴塔哥尼亞。攀登菲茨羅伊峰時並不順利,遭遇了巴塔哥尼亞恐怖的狂風,經歷了無數艱難險阻。2015年,72歲的湯普金斯重新來到巴塔哥尼亞,在卡雷拉湖划船時,狂風大作,掀翻小船,老爺子墜入湖水,身體失溫,搶救無效。最終老爺子永遠長眠於巴塔哥尼亞。

《冰封王座》(阿根廷 托雷峰)

大雪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納蘭容若

《長相思·山一程》(托雷峰)

巴塔哥尼亞的天氣變化異常,山裡也經常下雪,預報夜晚將有大暴雨,隊友選擇下撤到小鎮,我還是想賭一下第二天早上的極端天氣選擇留在營地,晚上果然暴雨如約而至,一個小時過後,聲音漸小,我不知不覺睡著。第二天早上醒來,帳篷直接貼在臉上,我想,怎麼帳篷塌了?打開帳篷一看,原來昨夜暴雨轉成暴雪,直接把帳篷壓塌!

《迎風傲雪》(阿根廷)

《秋雪》(阿根廷)

《春夏秋冬》(阿根廷)

百內國家公園

巴塔哥尼亞孕育著世界上最長的山脈——安第斯山脈,南北縱行的安第斯在這片高原上盡顯古怪雄奇。冰川和風力常年侵蝕造就了這裡獨具一格的山峰。

智利百內國家公園Torres Del Paine (Torre 在西班牙文中意為「塔」),位於巴塔哥尼亞中部,安第斯山脈南端。這裡是戶外運動者的天堂和徒步聖地。根據路線,園內比較著名的是O線徒步和W線徒步。

《X Time》(阿根廷 菲茨羅伊峰)

百內角峰

「角峰」,百內國家公園最上鏡的地點之一,因形狀像極了牛犄角而得名, 位於三塔山峰的西側。欣賞角峰的最佳地點位於裴歐埃湖東南側岸邊,不論日出還是日落都會看到神奇的光影變幻。

《角峰紅雲》(智利 角峰)

初到智利百內國家公園,前一天查了日出時間是上午8點,7點醒來天還沒亮,打開帳篷外面黑漆漆一片,頭頂有星光從雲層中灑落。我覺得時間還早,慢慢穿衣服,收拾裝備。可是再往外面一看,山尖已經泛起了暗淡紅光,但此時才7點半。來不及質疑,趕快提著相機,奔跑到拍攝點——長曝光下的日照金山。

《百內風雲》(智利 角峰)

我是第一次在一個早上看到兩次日照金山,大自然太神奇了。第一次日照金山出現在太陽在地平線-18度角的時候。這個現象後來在阿根廷的費茲洛伊峰也再次的得到了驗證。

《角峰晨光》(智利 角峰)

百內三塔

群峰中最著名的,是彼此相連的三座山峰——「百內三塔」,它們按照方位被稱為南峰(2500米)、中央峰(2460米)和北峰(2260米)。對登山者而言,連續的穿越這3座山峰需要勇氣與實力,也代表著至高的榮譽。 2002年,美國人史蒂文·謝德(Steven Scheider)在51小時內連穿了3座山峰,成為頭條新聞。

《月光流逝》(智利 百內三塔)

「三塔」是百內國家公園最為標誌性的景點,百內國家公園的西班牙語名稱也由此而來。其中,位於中央的山峰最高,3050米。山腳下的冰川湖帶有綠松石的顏色,美麗無比。但要近距離瞻仰「三塔」,還需要5-6個小時的登山徒步。我和隊友Thomas在百內國家公園以「阿式登山」的方式攝影。凌晨一點(看準天氣),我們在W線的入口處,開始向「三塔」登山徒步,經過5個半小時的奔襲,於日出前趕到了著名的「百內三塔」,努力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魔幻的紅雲是老天最大的獎賞!

《夜襲三塔》(智利 百內三塔)

在智利百內國家公園拍攝的非常順利,雖然白天都會下雨,但早上基本都是特別好的天氣。接下來乘坐大巴到納塔萊斯港,那裡是巴塔哥尼亞地區智利來往阿根廷的重要口岸。這裡有個很大的港口,一座廢棄的棧橋延伸到遠方的雪山,無數海鳥在此棲息,落在棧橋上的破木樁上。

《棧橋舊夢》(智利 納塔萊斯港)

菲茨羅伊峰

菲茨羅伊峰,位於巴塔哥尼亞大冰原的東部山嶺中,巴塔哥尼亞的特維爾切人非常崇敬地稱之為「Chalten」,意為「吞雲吐霧的山」。峰頂經常籠罩一團煙霧,所以在1970年法國人登頂之前,人們都誤以為它是一個火山。其中的菲茨羅伊系列峰,顯得尤為醒目壯觀。

當我去到位於圖中峽谷的拍攝地點時,要徒手攀岩一段小懸崖,非常難走,如果走夜路更加危險。於是決定白天輕裝進峽谷,不帶帳篷,只攜睡袋在大石頭縫裡露宿,就是為了拍攝最美的菲茨羅伊峰的月照金山。

《月照金山》(阿根廷 )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就爬到上面的懸崖絕壁,可以俯視整個湖面,即使是懸崖峭壁,也有生命在這裡頑強生長。天還沒亮,菲茲洛伊峰已經泛起了紅光,再次驗證巴塔哥尼亞地區會出現兩次日照金山。隨著太陽的逐漸升高,山頭先是失去光芒,轉瞬間才迎來真正的輝煌時刻。

那條藍色天空與橙色山峰的輪廓線清晰可見,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情不自禁想像自己正沿著那條山脊一路上下攀登。天際線——天際之上的攀登是頂尖高手的夢想,橫穿整條菲茨羅伊峰的天際線,需要連續攀登7座山峰,這條路線被稱為天際(Skyline) 路線。

Skyline路線圖

2014年2月12日至16日,美國人湯米·考德威爾和亞歷克斯·漢諾爾德創造了Skyline路線的史上首次穿越。穿越 Skyline的路線總長6400米,其中一半是垂直攀登。

《行雲流水》

湯米和亞歷克斯出發時,他們發現另外兩位登山者羅蘭多(Rolando)和科林(Colin)也要穿越 Skyline。羅蘭多和科林都是身經百戰的專業登山者,而且是巴塔哥尼亞登山的專家。湯米和亞歷克斯在他們面前意識到了競爭,他們都想第一個穿越 Skyline 的7座山峰。這是攀岩技術和高山技術的對決。

高海拔登山經驗不足的亞歷克斯,犯了一個大錯。他的冰爪和他的鞋並不配套,那種冰爪需要高山靴卡扣,但他穿的是輕便的登山鞋,攀登難度和危險係數大大增加,因為冰爪隨時可能脫落下來。湯米和亞歷克斯攀登途中遇到羅蘭多和柯林,後者決定下撤,因為羅蘭多身體突然不適。但當羅蘭多得知亞歷克斯的冰爪無法正常使用卻仍堅持攀登時,就拆下自己的冰爪送給了他。這感人的一幕,讓冰冷的雪山有了溫度。

托雷峰

離菲茨羅伊峰不遠,有另一座充滿傳奇的山峰。它因為獨特的外形而辨識度極高——花崗岩的巨塔誘惑著登山者的目光,這便是托雷峰(Cerro Torre)。托雷峰頂端高達50米的冰蘑菇是攀登難點,難倒了無數登山家。登頂托雷峰也成為無數登山者夢寐以求的成就。數十年來,登山者對托雷峰的追求從未停止。

托雷峰主峰像一柄長劍直刺雲天。

無休的爭議

1959年,馬埃斯特里和艾格爾攀登了托雷峰。他們向上攀登花了4天,但在下撤的途中遭遇了雪崩,艾格爾遇難了。之後,馬埃斯特里宣稱他們創造了托雷峰的史上首次登頂。但是,由於照相機在雪崩中丟失了,他無法拿出任何登頂的證據。於是,馬埃斯特里和艾格爾登頂的真實性就成了一個謎。

1970年,馬埃斯特里又回到了托雷峰。這一次,他帶了一台150公斤級石油驅動的壓縮空氣鑽,一邊沿途向山體中打入螺栓,一邊藉助螺栓攀登。近400個膨脹螺栓打入托雷鋒的身體內,馬埃斯特里憑藉這個「螺栓梯」攀登到了托雷峰岩石部分的盡頭。之後他拒絕攀登山頂50米高的冰蘑菇,他堅持認為那不是托雷峰的一部分,總有一天會從山上脫落下來。這也只是他自欺欺人的託詞罷了。

《紅與白》(阿根廷)

《冷暖自知》(阿根廷)

《巴塔哥尼亞秋色》(阿根廷 托雷峰)

阿根廷登山者拉米羅·卡爾沃(Ramiro Calvo)對托雷峰的魅力深深著迷,他不僅兩次攀登托雷峰,還把他的攀登過程拍成了電影《Ritmo Latino》。1997年,卡爾沃所在的登山隊首戰托雷峰。幾乎大功告成,但是最後的冰蘑菇還是沒能登上去。

《雪脈相連》(阿根廷)

2005年,卡爾沃又回到了托雷峰。一路上,他們一邊攀登一遍拍攝,說道「我不喜歡人們把攀登世界高峰說成是著名登山家的專利,我覺得任何人都可以在登山中找到自己的樂趣。」 他們終於回到了冰蘑菇之下,7年前止步的地方。他們在冰面上開闢出攀登的路徑,終於站上了托雷峰頂。卡爾沃用自己對托雷鋒的執著追求,狠狠打臉了馬埃斯特這個在托雷峰打了400個膨脹螺栓的登山騙子!

人們對高峰的仰望從沒有停止過,歲月走過光陰的滄海。而屬於我在這裡的一個月旅程也行將結束,回首這個神秘而又傳奇的地方給我留下了什麼?恐怕只有當巴塔哥尼亞狂風吹過身軀時,於心靈留下的痕迹。

美國《國家地理》中文版《華夏地理》3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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