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台灣影人拍了一個《北漂愛情故事》，是一封寫給北京的情書

娛樂 03-07

引言

很多年前，台灣其他地方的年輕人到台北打拚，是一種「北漂」（漂在台北）

很多年後，很多台灣年輕人到北京工作和追夢，也是一種「北漂」（漂在北京）

這當中，當然也包括電影人

隨著兩岸電影交流的深入，台灣影人和大陸電影界的合作，已經形成了多種方式，不過，我們最想知道的，是那種完全離開台灣並北上，工作生活在北京「北漂」的台灣電影人，他們的生存狀態，以及內心的思考與願景

正好，最近在愛奇藝熱播的《北漂愛情故事》，導演就是來自台北，並從「滬漂」到「北漂」的電影人陳昊義，他也正好拍了一個關於「北漂」地標天通苑的故事，我們就找他聊了聊

陳昊義在台灣的時候，是一位獨立電影人，發起過為小眾電影發聲的「游擊電影」運動，今天的這篇訪談里，還嵌入了一篇當年他關於「游擊電影」的宣言。今天看來，也是了解當時台灣電影環境的一段歷史「時空切片」了

【映】為映畫台灣

【A】為陳昊義（Alfie）

【映】：聽說導演畢業於台灣藝術大學，這所大學校友可謂台灣電影圈半壁江山，您是電影學系么？

【A】：我是視覺傳達設計系畢業的，在我大學之前還沒有想要拍電影的念頭，所以沒有報考電影系。後來想拍電影的時候也就直接拍了，沒有學過，感謝數字時代的便利。

【映】：您當時有一部獨立的長片《Sunday morning》，據說得到王家衛的讚賞，但這部電影並沒有進入主流視野，能介紹下這部電影么？

【A】：這部電影開啟在2003年左右，持續到2008年左右完成，包括後期與放映，因為當時台灣的電影環境及影片本身的定位策略的考慮，我們沒有選擇主流的發行方式（事實上院線也不要我們），也不想參加任何影展，而是自己舉辦獨立影展來放映，這樣的方式更符合龐克精神，也確保了影片本身的獨立性與完整性，為此我們創立了「游擊電影」運動。

《Sunday morning》的內容是充滿了各種批判與質疑的，不管對當時的外界或是我們自身，因此很忠實很完整的保留了那一段時間台灣的現狀以及我們的青春，就像是一小段被凍結的時空切片。

《Sunday morning》劇照截圖

而現在，不管是我們自己，或台灣的狀況，都與當時大不相同了，因此我就引用當時所寫過的一篇宣言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在游擊電影之前 ─ 革命前夕的藍白拖日記

事情是從Nova跟Alfie兩位年輕人開始的（以下簡稱N與A）。2001年，那年大家都還是藝術大學學生，正是貧窮但堅持理想的時期。N用餐廳打工賺來的錢買了生平第一部DV，雖然拍了幾部學生短片、得了幾個小獎，然這一切並無什麼卵用，年輕導演並沒有因官方增加輔導金而獲得更多機會。

A 從考上大學第一天起就開始懷疑台灣的教育體制對於一個人的美學與獨立思考的培養，所帶來的到底是真正的價值或危害？以及二十年來在這樣的環境下被培養而成的自己究竟成為了一個何種面目的人？於是從大一開始便不斷地挑戰師長權威及學校的腐敗系統，想靠理想與知識衝破這座體制的危牆，但這種荷爾蒙式的衝撞最終沒有成功，在三年後一個陰雨連綿的冬天徹底放棄了對世界的抵抗，鑽進了核的深處冬眠。

活在台北，有時對一個充滿理想的年輕人是種考驗：漸漸的耗損磨平、最後被社會同化、成為一個為現實妥協、處世圓滑的「成年人」，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常態。

」與其關在陰冷的房間里發霉而死，不如走出來戰死在陽光下！「 2003年冬天又一個失眠到天亮的星期天早晨，N跟A這兩個生活都出現問題的人，開始計劃籌拍長片」SundayMorning 」，希望最後一次嘗試，用他們唯一擅長的武器，對這個世界做最後一次的發聲與反擊。

他們並沒有選擇被社會同化或接受媒體品味，於是在沒有任何資金預算，以及家人大力反對的情況下，開始了這部電影的創作，所有拍一部電影所能想像得到的困難以及想像不到的問題，都在這四年中體驗地淋漓盡致。

關於小眾電影，有太多的全球化悲歌，尤其是華人電影：台北小眾版圖縮小、總統戲院及真善美劇院在2006年結束了它們最後的營業（編者註：2009年台灣中影私有化，旗下真善美劇院重新回歸），同時間還有八大片商的壟斷及拷貝的限制，小眾電影想要擠進檔期更是難上加難。

「若是發行電影成為一種社會運動呢？」這樣煎熬的日子裡時常有些不現實的念頭出現，台灣在整體看來都不是一個很好的藝術發展環境，這麼做也的確是吃力不討好，但其實有許多默默付出的小眾團體辛苦地撐著整個台灣的品味，不至於讓最後一根西化的稻草壓垮台灣。這將是以一種運動性質的方式來發行電影，對抗好萊塢工業的、不上院線的、不買媒體、對抗國家機器、而且是網路世代的一種獨立運動。

「Sunday Morning」，一部完全DIY，沒有任何外力資助、獨立資金，歷時四年的電影，故事是講述一個青年拍攝一部影片的過程，在拍攝期間他得了憂鬱症，並開始對自已產生質疑，而這種質疑進一步擴大到對自身社會的觀察、體制的批判。

「SundayMorning」以一種Bedroom Movie 的方式製作，完全使用數字器材，精簡人力，以一部計算機完成所有後制，包括壓制DVD，甚至連首映會都是在一台筆記型計算機上完成。

2006年6月，N、A以及M，三個走過人生三分之一的」年輕人」帶著使命感與熱誠舉辦了一場沒有任何資金的小眾影展-「美麗的馬來西亞影展」，以身體勞作的手工藝方式代替現代人早已習慣的托辣司作業，觀眾對於這樣純粹具革命性及理想性的影展感到快慰，影展相當成功，影展宣傳期間在親自貼上手工海報的同時，周圍敏感的路人對於這樣的誠意其實是感動的，台灣被太多浮誇的媒體所佔據，但人心並沒有停止渴慕美好的事物。

我們藉望能經由這個小小成功的開始對社會付出更大的心力，這是隱性的，不討好的類教育性質的群眾品味養成工程，藝術對當時的台灣「政府」來說雖不是十分要緊之事，但我們希望能從台灣起步，逐漸聚集起華人的小眾電影力量，未來將可能囊括馬來西亞、新加坡華人小眾電影，甚至大陸。

「SundayMorning」從一開始，我們就意識到她並不能作為一部獨立製片了事，她是一個新的型態的東西，她的體質並不能適應目前的院線生態，同時我們也不喜歡台灣現有的影片發行的操作模式。「SundayMorning」是更街頭的、更青少年的，她需要創建一個新的平台，而創建一個平台本身需要一個運動，一個從世界邊陲發聲的影像運動，我們想告知他人我們的處境— 亞裔的、在一波波新經濟的衝擊下被改造的的亞洲景觀，以及在歐美的強勢青少年文化的入侵下所產生的身份認同焦慮。如果到頭來你必須依靠西方主流影展頒你一個獎來肯定你影片的價值，然後再回來光宗耀祖，那麼美學價值觀的定義將永遠在那邊，那麼一個地方性的靈魂將輕易被宰制、斷定。但他們不見得理解我們，所以我們需要一個運動，自覺性的運動，用一個世界性的影像語言展示亞洲思考的層次與靈魂的多樣性。

因此我們成立了」游擊電影」。

「游擊電影」當年的海報及放映現場

【映】：您在2010年拿到了台北電影節台北主題首獎，並借著這個機會到上海從事新媒體短片的行業，為什麼後來選擇放棄去北京「北漂」呢？

【A】：上海的新媒體工作只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回想起來也是命中注定該經歷的一段歷程。在完成了SundayMorning之後，大概在2008-2010年這段期間，我們除了舉辦游擊影展，期間也去馬來西亞拍了一部紀錄片長片，以及一些實驗小短片。而2010年原先的計劃，是我在11月去完印尼的駐村藝術家創作後，就直接一個人到北京溜躂溜噠。之前看過一部講述樹村的獨立音樂紀錄片，很嚮往北京藝術圈的氛圍，但沒想到在10月底突然被一個上海的媒體集團老闆截胡了。

回想起來由衷感謝這位老闆，讓我大量並快速的學習到了在大陸工作與生活的歷練，也因為各種國際項目的拍攝或交流累積了許多經驗，這些國際項目打開了我的格局與思想，也從與各種品牌客戶的互動中習得了「如何用商業包裝藝術」的方式。

雖然在上海的生活很舒服，老闆跟工作也很好，但總有一種孤狼被圈養著的感覺，畢竟做的事不是原來自己內心的渴望與理想，有錢沒錢的日子不是重點，一個人選擇怎樣活著並走在該走的道上更為重要；也是因為短暫的離開了電影產生了距離，而更能確定自己不可失去的志向是什麼，所以在新媒體部門建立完成並且可以自行運作之後，我就離開了上海開始北漂，算是轉回了原先的軌道。

陳昊義在上海工作期間留影

陳昊義與黃軒合作廣告短片

【映】：我們在一些台灣電影中也看到，漂在台北也是「北漂」，那麼，以您這位兩個「北漂」都經歷過的人來說，對《北漂愛情故事》的主題和情節，是不是更深有體會？

【A】：其實我只有一次北漂的經驗。「台北漂」是我父親那一代人的經驗，我是個落地的台北產物。我的祖先遠從古中原洛陽一帶遷移到福建、漂流到台灣，到了我父親又從老家北上到台北打拚，似是承襲了上一代的命運，也或許是血液中流淌著流浪基因，到了我又一路向北去了上海漂到北京，整整畫了一個大圈，可能這個路徑最終形成了一個圓滿。

我到北京之後竟找到了以前在台北不曾有過的歸屬感、一種落地的感覺。直到確認了這種感覺，我才開始認同自己在台灣的家鄉與身份，與台灣重新產生歸根的連結。

北漂的經驗讓我彷佛穿越時空般地經歷一次父輩的生命歷程，由此在置換了時空條件後理解了父親，在心中與之達成某種程度的和解。

陳昊義在北京電影學院進修

《北漂愛》的主題和情節比較類似於我父親的經驗，離開老家的年輕人跑到一級城市奮鬥打拚，為自己創造實現理想與財富的機會，他們赤手空拳的想靠自己的力量在這裡拼得一席之地，然後留下來成為新移民，為下一代創造更好的（他們認為的）生活條件。這一部分算是很現實的、很容易理解的形而下的目的，也是劇中人物們顯而易見的行為目標。

而我北漂的驅動力則更為形而上。不能說完全沒有想要在北京戰鬥的想法，畢竟為了實現自己的電影夢想而來到北京也是一種北漂式的奮鬥，但如上述，從小我就對自我的身份認知與生長的土地沒有歸屬感，我離開的驅動力來自於「我要尋找我是誰、活著是為了什麼、以及我要去哪裡？」這種焦慮感註定了逼迫自己早早離開生長的舒適圈去流浪、去漂泊，即使目的地不明確，但離開總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因此，在拍攝《北漂愛》的時候，我在故事與人物的基礎上加入了自己的經驗，拋出了、附加了這種形而上的，關於身份認知、何去何從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找到自我的價值，拋開人云亦云的目標，為自己奮鬥、為自己活，哪怕不被主流價值觀認同。因此劇中每一個角色都沒有得到所謂完美的逆襲結局（現實生活中完美的逆襲並不存在），而是一個開放式的人生階段、一段展新的旅程，無論你是否覺得舒適，人生都會繼續下去。這種貼近現實的苦澀比精緻的人造雞湯難以下咽，卻絕對是一帖用心的良藥。

《北漂愛》劇照

【映】：不知道導演有看過大陸一部著名的情景喜劇《愛情公寓》沒？看《北漂》的時候，我老是在想那部上海背景，主角們不用為租房發愁，就只管戀愛的喜劇，和《北漂》簡直就沒在同一時空。是否《北漂》過於真實了？您用了哪些辦法來還原這種強烈的真實？

【A】：我知道《愛情公寓》，剛來上海的時候跟著同事看過一兩集，這兩部劇的定位與目標人群都不一樣，其實沒有可比性，作為情景喜劇他這麼設定是對的，所針對的人群也愛看，就是去看你搞笑的，圖一樂呵。

而作為現實題材的《北漂愛》，生活上的各種瑣事、工作與感情的困境、經濟上的捉襟見軸，人與人之間的苦澀與歡笑、夢想的希望與無奈，恰恰是這些現實的細節與邏輯，支撐起整個劇的內容與張力。《愛情公寓》是在看別人的童話，而《北漂愛》則是在看自己的人生，我認為《北漂愛》並無過於現實，還算挺溫和的，畢竟我們在劇中感受到了室友之間的溫暖與笑淚，從豆瓣與愛奇藝上的許多觀眾評論都提到，他們都有過這樣的合租經驗，卻沒有遇到這樣能短暫交集交心的室友。這一點算是本劇里的現實中的不太現實，也算是我們送給北漂朋友們的一顆糖吧。

還原這種強烈的真實感，有很多辦法啊，我們所設定的人設與職業，都是這幾年正在發生的事情，即使你生活中不認識個網紅直播朋友，你也一定點開load過幾次直播、互聯網公司突如其來的崛起與無預警的在寒冬中倒閉、不管你買不買得起房都得關注與打交道的房仲業，不管你住沒住過天通苑，北漂者的生活體驗是一樣的，我們的現實與劇中人的生活沒有牆、沒有界線，可以說我們是實實在在地生活在同一個維度空間的。

《北漂愛》劇照

劇作上來說，我們從北漂的經驗中收集了很多大家都經歷過的「小事」，用很多很多的瑣事來編織起一個小情節的世界。我們都是平凡的小人物，我們不必糾結木星上的氮氣比例究竟是75%還是90%，也不必煩惱邪惡勢力的崛起或外星人虎視眈眈的入侵，我們操的心是上班遲到了、涼皮入不了口、室友上廁所很臭、廣場舞大媽很囂張、說好正宗的海南黃椒醬為什麼是紅色的...諸如此類不算問題的問題，就是這樣的瑣事，建構了我們能有共情的現實。

拍攝手法我們用了大量的長鏡頭與演員的空間調度來增加真實感，這種拍攝方法所呈現出來的效果既是現實化的感官體驗，也是更加電影化的視聽語言，由於特寫鏡頭的減少以及畫面切換次數的剋制，觀眾更容易從畫面中感受到人物與人物的關係、人物與空間的關係、以至於人物情緒與觀眾之間的關係，這些我想都是實現本劇現實感的部分原因。

陳昊義在《北漂愛》拍攝現場

【映】：這部劇是根據知名IP《日落天通苑》改編的。那麼，劇集對小說的改編上，改了哪些東西，保留了哪些元素？

【A】：改編的程度很大，除了地點之外幾乎全改了，人物部分最大的變動是去除了原著里的包工頭與被包養的小三，改成直播女唐小柔以及無良經紀人，去除了東東的弟弟，讓主要核心成員維持在合租屋裡的六個人（超，東東與蘭姐，中介張建，小雲，直播女小柔），除此之外在原著中留下來的人物，其性格與背景也都是重新設計過的，每一個人物都要有完整且合理的」身分證明「與出處，才能讓劇中的人物立體，並符合現實主義題材的需要。

原著是一篇一萬多字的中篇小說，期間所描寫的時間跨度有兩年之久，這一萬多字的篇幅無法支撐一部電視劇的量，也沒有仔細描述這六個角色在兩年中發生的具體細節，因此改編的難度就落在了如何在原著所設定的基礎下，大量的去創造出豐富的細節與人物故事，而原著的氣味與改編後的劇作之間又該如何取得相對的平衡？

此外，劇中的年代跟原作中的年代也做了變動，原著是發生在2010-2012年的故事，而我們改編的時候是2017年，這6-7年之間北京的整體狀況與人口結構組成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天通苑也已經不是當年的天通苑，因此我們在研究過後，重新設計了」當代「的天通苑生活，也從這個基礎之上，延伸出改編人物設定的職業與背景等訊息的依據。

在影片的風格上，我們也做了很大的改變，將原著的R級小說改編成了文藝風格體，這一點讓原作者特別鬧心（哈）。我們在設計《北漂愛》的時候有比較明確的對標作品參考，在大家提到的比較喪的感覺，以及理想被現實打敗的無力感，是對標了日劇《火花》與《四重奏》，而這合租屋裡的五戶租戶的結構關係，又像極了前幾年很令我感動的《請回答1988》，因此我們在劇中加強了鄰居之間走鄰串社的那種溫情感，今天我做了飯你到我房間吃，明天你煲了湯給我盛飯上一碗，這種鄰居之間互相送飯送菜的行為很像在老家或舊時代才會有的鄰里之間的關係，把這種關係錯置到這個巨大冷漠的城市中，產生了更強烈的人情溫暖，為北漂的我們提供一點家的慰藉。

另外有細心的觀眾指出，每一集都會看餓，形容這部劇就是北漂人專屬的深夜食堂，「食與家」，這也是我們用心設計的概念喔！

陳昊義在《北漂愛》拍攝現場

【映】：劇中對於亞洲最大「小區」天通苑的表現非常直接，因為這裡是百萬北漂族的一個坐標和象徵，我很想知道，您以前也拍過台北，像這樣直接而真實的城市題材切入方式，是您本身習慣的表現手法么？

【A】：表現手法是因應題材的屬性來決定的。一個城市自有一個城市本身的印記與味道，巴黎浪漫，上海時尚，東京前衛，台北文藝，北京是生存的現實，一部對城市生活描寫的故事，創作的根源與邏輯是建立在這個印記的基礎上去做雕塑的，過多的人為加工與包裝都會令作品本身失去原味，使作品與觀眾的共情認知造成偏差。

類型與風格表現不是我所追求的方向，有價值的內容才是吸引我去創作的動力。我的創作會尊重題材本身來選擇合適的手段，從選題開始就註定了一部劇的創作方式，就好像做菜一樣，好的開始是選對了好的食材、新鮮的原料，再根據食材的屬性選擇最佳料理方式，比如說我拍愛情片或BL就會是另一種表現方式了。

《北漂愛》劇照

【映】：為什麼最後的第12集會做成一個回憶體？

【A】：最初從劇本創作開始的要求，一直到拍攝完成，都是以20集20分鐘的條件來製作的，因此實際上只有大約400分鐘的量，但後來由於一些原因，在進入後期剪輯的時候臨時被要求改成12集45分鐘的結構，大約540分鐘左右的量，比原來的素材足足多出了一百多分鐘。

由於我不想要破壞正劇內容的密度與節奏，所以決定保持1-11集的質量與完整度，讓第12集一集來獨自承擔，因此有了現在的回憶體。有觀眾表示不滿覺得被欺騙了，因為他們不甘心於人物在第11集的結局，他們希望看到每個人物更確定性的、更美好的歸屬；但也有觀眾覺得最後再回憶一次每個人物的變化感觸良深。對於對第12集不滿意的觀眾朋友，我在此誠摯的向你們道歉。

【映】：這部劇的演員用的都不算明星，但顏值演技都還在線，您能對劇中幾位主要演員作一下評介么？

【A】：這部劇能找到這些演員首先得很感謝資方的支持，能在流量橫行的時代不隨大流，肯定我找演員的方向，這是能找到這幾位演員最重要的第一步。

很多觀眾看完的反應都是「好真實、好像我的北漂經驗！」這種真實經驗的體悟除了來自於故事本身的細節豐富，更重要的是演員的表演到位。這幾位主演的演技我是很肯定的，從內你可以看出他們自身的演員修養狀態，由外可以看到這些年所累積到的表演經驗，都是勤勤懇懇一步一腳印的以修行者的姿態積累自己的作品跟演技，他們都沒有因為想急於求成，而走向流量包裝那條道路，在當今這麼浮誇的生態中，他們所選擇的發展路徑與沈穩是我很認同跟欣賞的，他們不會在很年輕的時候就一夕爆紅成為明星，但是未來他們都有機會成為很優秀的演員藝術家。

客觀來說當然沒有到每一場戲都很精彩，有一些尺度上的把控有的過了，有的不及，這其中包含了很多原因，一是演員自己當時的生命狀態處於什麼階段？一是現場給予的拍攝時間是否充足？以及我在現場所給的指導問題。但是他們對於人物個性的把握、北漂狀態的心情、人物之間的情感關係的處理，這些最核心與基礎的，都把握的很正確，如果現場拍攝的時間能再多一點，給演員的條件環境能再優渥一點，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創造出更好的成績出來。

【映】：關於《北漂愛情故事》，您還有什麼導演手記一樣的感觸么？

【A】：《北漂愛情故事》可以說是送給北京的一封情書吧！又戀又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