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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文人膽子大,這些東西要是放在清朝,早就被抄家誅九族了

所謂托物喻理法,是借讚揚或詳析某一事物,來說明一個深刻道理,這是借物發揮的方法。此類文章具有寓言性和哲理性,含意雋永深刻、耐人思索。運用此法應注意「物」的選擇。這個喻理之物應該是人們熟悉的、常見的、具體可感的,而且物、理之間應有某種本質上的聯繫。

跳蚤、蚊子、蒼蠅、老鼠,提起這四種令人生厭的動物,想必沒人會不嗤之以鼻。古往今來,詩人才子在抒發情感時都是愛憎分明的,但是,在面對這幾種動物時,卻難免會產生抵觸心理,因此,在歷朝歷代的文學作品中,以這四種生物為主題的作品著實不多。

筆者最近對中國的國學略有研究,卻發現,這些以跳蚤、蚊子、蒼蠅、老鼠為題材的作品,主要集中在明曲之中,而且,這些明曲的作者都是當世著名的文人。可以說,這些作品的格調和價值都不低,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我們不妨來看看,這些以「四害」為主題的文學作品,有怎樣的藝術價值呢?

《詠蠅》中這樣寫道:「從交夏,攘到秋,纏定了不離左右。饒你滿身都是口,嘗得出那些兒香臭?」除了冬季之外,蒼蠅這種令人生厭的傢伙時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這首作品的作者是金鑾,別看這部作品表面上寫得是無處不在的蒼蠅,我們若結合作者生活的歷史背景來看,就會發現,這首作品別有一番天地。

所謂「蒼蠅」,實際上,代表的就是趨炎附勢的壞傢伙們,在朝堂上溜須拍馬的姦猾之徒。

說起這部作品的創作背景,我們就不得不提到一個遺臭萬年的大宦官,他就是把持朝政的魏忠賢。魏忠賢本無大才,靠著強運摸爬滾打混得風生水起。也許是時局作祟,魏忠賢的經歷堪稱庸人上位的傳奇。

然而,魏忠賢是蒼蠅嗎?

非也,環繞在魏忠賢身邊趨炎附勢的小人們,才是金鑾要諷刺的蒼蠅。

可以說,環繞在魏公公身邊的「蒼蠅」們極具創造性,最特別的表現就是為魏公公立「生祠」。祠堂是老百姓們給祖先立的宗廟,而替活人立的宗廟就是「生祠」。我國歷史上的英雄豪傑、文豪科學家們不勝枚舉,但是,有幾個能在活著的時候享受這種待遇呢?

可是,這群趨炎附勢的傢伙為了拍魏公公的馬屁,偏偏要給健在的魏忠賢樹立宗廟。魏公公身邊的頭號蒼蠅就是浙江巡撫潘汝楨,為了讓自己在蒼蠅中脫穎而出,他在天啟六年向萬歲爺請願,替魏公公樹立祠堂。

在奏摺中潘汝楨這樣說道:「東廠的魏公公一心一意為國為民,近年來兩浙地區屢遭災荒,所幸,魏公公慷慨救濟,使兩浙地區重煥生機,老百姓們載歌載舞奔走相告,對魏公公感恩戴德,所以請萬歲爺同意為魏公公樹立生祠。」

倘若,魏公公真有一丁點悲天憫人之心,恐怕也不會被後人唾罵千年。所以,這份奏摺中魏忠賢賑濟災民之事純屬子虛烏有,老百姓恨不得生啖魏監之肉,又怎會對他感恩戴德呢?

那麼,朝廷對這份奏摺又是如何回復的呢?

「據奏,魏公公體恤災民,勤勉為國,為滿足兩浙地區百姓的請願,特批,為魏公公樹立生祠,在當地建造,永垂不朽。」一個人尚在人世,就要讓他「永垂不朽」,這在我國五千年歷史上堪稱絕無僅有。想必,皇帝沒有這麼荒唐,這份批複恐怕是魏公公自己批示的。

潘汝楨的奏章得到批複後,彷彿給魏忠賢身邊的蒼蠅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大家爭著搶著替魏太監歌功頌德,巧立名目申請給魏公公樹立生祠。一時間,全國各地掀起了一陣替魏公公立祠的歪風邪氣。

除了地方官外,京官中的「蒼蠅」們更是忙得焦頭爛額,僅宣武門附近就有兩座魏公公的生祠,魏忠賢的風頭一時無兩。在滿朝的「蒼蠅」中,最無恥的要數陸萬齡,這人竟然向皇帝請願,在國子監旁邊替魏公公立祠,將魏忠賢抬高到孔子的地位上。

把一個大太監和大聖人並列,恐怕,連歷朝歷代的皇帝都不敢這麼做,可是,陸萬齡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遞上奏摺,這種膽識何人能有?

在金鑾的《詠蠅》中還有這麼一句:「饒你滿身都是口,嘗得出那些兒香臭?」其實,我們不能將這句話單純地理解成藝術化的虛構。

看看晚明時期的朝廷,從皇帝身邊的重臣到全國各地的封疆大吏,這群「滿身是口」的國家棟樑們哪裡還分得清孰是孰非?哪裡還分得清忠臣與奸佞?短短一首明曲,巧借蒼蠅之名,已將官場上的醜態描繪得淋漓盡致。

寫下這部佳作的金鑾並非等閑之輩,早在嘉靖年間,金鑾就曾跟隨父親遷居南京。金鑾的一生目睹了大明王朝由盛轉衰。明武宗無暇治理朝政,沉醉於遊獵享樂之中無法自拔,在常年淫樂中早早結束了性命。

繼位的明世宗又將國家的希望寄託於道教,迷信長生不死,搞得宮中香煙繚繞,嚴嵩等奸佞之徒藉機當朝秉政。神宗登基後,國家雖然在張居正的改革下逐漸有了起色,但是,在張居正病故後,親政的神宗直接荒廢朝政長達三十年,國家再次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文學作品《蚊》中就說道:「行微口利,凌人得計。喜的是半夜黃昏,怕的是青天白日。侵羅幃枕席,慣能乘隙。食人膏血、殘人肉皮。趨炎就熱圖溫飽,露冷霜寒何所依?」如果說前文的《詠蠅》說得是溜須拍馬不明是非的庸臣,那麼《蚊》說得就是純粹的奸佞小人。

一句「喜的是半夜黃昏,怕的是青天白日」已將蚊的特點描寫得淋漓盡致,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蚊子」們的生存環境。

那麼,最具代表性的「蚊子」又是何許人也呢?

他就是禍害朝政長達二十年的嚴嵩。若說,魏忠賢的上位堪稱戲劇性,那麼,嚴嵩的發跡之路則充滿了巧合。嚴嵩肚子里有些墨水,尤其善寫「青詞」。

那麼,青詞又是什麼文體呢?

青詞並不是傳統文體,它出身於道教,是一種道教祭天時使用的祭文格式。這種文體沒有多少文學價值,但是,卻極為考驗作者的筆力。寫青詞的作者一定要言簡意賅地寫出對上天最虔誠最恭敬的句子,還得兼顧文體的古雅和華美。

明朝時期,這種青詞通常由道士來寫,朝廷高官們並不擅長這種文體。可是,偏偏當時有個沉迷於道教的嘉靖皇帝,這位皇帝對宗教的痴迷堪稱「走火入魔」,隔三差五就要祭祀天神,所以,擅長書寫青詞的嚴嵩脫穎而出。

畢竟,是皇家的祭祀工作,在這種極為正式的場合中,自然不會讓文筆不佳的道士來執筆,由此,寫青詞的重任落到嚴嵩的頭上。嚴嵩的思維很靈活,文筆也不錯,更厲害的是他寫的東西頗得嘉靖胃口。

嚴嵩因寫得一手好青詞而平步青雲,當了二十年的宰相。嚴嵩就是一隻「蚊子」,當時的時局恰似「半夜黃昏」,沒有青天白日的照耀。嚴嵩這隻「蚊子」如魚得水,一針見血地刺破嘉靖痴迷道學的破綻。

還有《詠虼蚤》中:「小則小偏能走跳,咬一口一似針挑。領兒上走到褲兒腰。眼睜睜拿不住,身材怎生撈,翻個筋斗不見了。」與先前兩篇相比,這篇諷刺跳蚤的作品十分詼諧幽默,生動地寫出跳蚤靈活、輕巧的特點,讓人忍俊不禁。

如果說,前兩篇作品諷刺的是朝堂上的奸佞之輩,那麼,這部《詠虼蚤》說的就是市井裡的卑鄙小人。我們僅從文字中就能看出作者楊訥對這群卑鄙小人的諷刺,他們既微不足道,沒法掀起大風大浪,卻無時無刻不叮在別人身邊小打小鬧。

正因為他們太過渺小,難免會讓人無法拿捏,最終,「翻個筋斗不見了」,這說得不正是市井上的潑皮無賴嗎?

在《朝天子·瓶杏為鼠所嚙》中說:「斜插,杏花,當一副橫披畫。」在後面又道:「誰道鼠無牙,卻怎麼咬倒了金瓶架!水流向床頭,春拖在地下,這情理甘罷。那裡去告他?何處去訴他?也只索細數著貓兒罵!」

這篇作品的大意為:作者閑來無事在瓶子里斜插一支杏花聊以作樂,將這幅情景作為畫捲來欣賞。萬萬沒想到,一隻大老鼠跑到桌子上拱倒了瓶子,讓花瓶中的水流了一床,讓杏花摔落在地上。作者雖大為光火,卻又拿一隻小小的老鼠無可奈何。想要一直訴狀將這隻老鼠告上公堂,可誰會受理這種荒誕的案件呢?只能找來家裡的貓兒,罵它失職。

文人雅士都附庸風雅,瓶中插花無疑是他們的人生樂事之一。不通文墨的老鼠過來搗蛋,破壞了這幅絕美的畫卷,身為雅士的文人怎會不勃然大怒呢?這篇作品絕妙之處在於,作者想跟老鼠對簿公堂,將文人雅士們的耿直酸腐抒發得淋漓盡致。當然,跟一隻耗子打官司純屬異想天開,作者只能遷怒於自家的貓兒。

湘潭大學教授羊春秋說:這曲看似遊戲詼諧之作,鼠嚙了瓶杏,卻去數落著貓兒,真是「丈母娘牙疼,去炙女婿的腳跟」,找錯了對象。但《詩經》中的《碩鼠》、曹鄴的《官倉鼠》,都是以老鼠喻官吏,從曲中的「那裡去告他,何處去訴他」來看,似乎有著更深層次的寓意。

這篇作品的作者是王磐,是個寄情于山水的風雅之士,我們僅從這篇詼諧幽默的作品中就能看出作者隨性自然的性格與閑適的人生志趣。今天,筆者給大家看的這四篇明曲有一定的藝術價值,且前無古人的引用了「四害」,堪稱「明曲中的驚艷之作」。

也可以說,明朝的文人膽子太大,這些東西要是放在清朝,可能,寫東西的人早就被抄家誅九族了。

參考資料:

【《詠蠅》、《詠虼蚤》、《朝天子·瓶杏為鼠所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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