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在這個季度上線的 Google「蜻蜓」項目看上去是中止了，於是我們用「小白鼠」一詞檢驗了國內最常用的六個搜索入口，想要搞明白我們究竟需要一個怎樣的搜索引擎。

3 月 5 日，外媒 The Intercept 消息顯示 Google 早前針對中國開發的搜索引擎「蜻蜓」（Project Dragonfly）並沒有真正終止，依然有人在更新代碼。

早在 2018 年 8 月，The Intercept 報道了「蜻蜓」項目的存在，這個項目是 Google 在打造一個符合中國國內法律法規的搜索引擎，CEO 桑德爾 · 皮查伊（Sundar Pichai）知情，高管 Ben Gomes 負責，並且項目高度保密。

「蜻蜓」項目的曝光在 Google 內部及外部都引起了劇烈的討論，有超過 200 名員工聯合向皮查伊發布公開信，要求取消這個項目。

在去年 12 月中旬的美國國會聽證會上，皮查伊被問及此項目時表示：「蜻蜓」項目沒有上線的計劃，只是一個探索項目。

▲ 反對「蜻蜓」項目的人們，圖片來自：Twitter

迫於多方壓力，Google 後續表示這個「蜻蜓」項目已經終止。相關的員工也被調往其他項目。

不過如今又有 Google 員工向 The Intercept 爆料，「蜻蜓並沒有死」。他們發現，在去年 12 月與「蜻蜓」項目相關的代碼發生了約 500 個改動，在今年 1 月和 2 月則有超過 400 個改動。也就是在說，這個項目的開發依然在進行。另一份資料顯示，還有約 100 個員工在「蜻蜓」項目的預算之下。

對於 The Intercept 的此次報道，Google 發言人的回應是否認的。

按照去年的 The Intercept 的爆料，早在 2018 年 7 月，也就是項目被曝光之前，參與該項目的成員被通知應該進入「上線前預備狀態」了。

事實上，如果「蜻蜓」項目沒有被中止，這個搜索引擎原定的上線時間就是今年的 1-4 月（當然這是一個幻覺）。

在 Google 不少人的眼裡，中國作為世界上擁有最多單一互聯網用戶的國家，是潛力巨大的市場。

雖然中國擁有世界上數量最多的 Android 系統用戶，也是智能手錶系統 Wear OS by Google 的全球第二大市場，人工智慧開源平台 TensorFlow 也很受國內開發者的歡迎。 但我們能夠正常使用的 Google 產品和服務並不算多。皮查伊曾在 2017 年的採訪中表示：「我正在更加積極地參與到中國事務中來。」

我們用六個搜索工具搜了下「小白鼠」，發現了這些規律

「蜻蜓」暫時是沒法飛到國內的了，但我們一直希望有個「靠譜好用」的搜索工具。

互聯網世界的信息浩如煙海，搜索引擎是很多人獲取未知信息的重要渠道。當我們去搜索一個未知事物時，搜索結果往往是我們對這個事物的第一印象。

毫無疑問，百度是國內最流行的搜索引擎。在 PC 端，百度、搜狗、必應是數得上名字的搜索引擎，隨著移動端產品的崛起，微信「搜一搜」和今日頭條的搜索也逐漸成為移動互聯網用戶新的搜索入口。

▲ 以「小白鼠」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

3 月初，我們使用「小白鼠」作為搜索關鍵詞，對比了 Google、百度、搜狗、必應國內版、微信「搜一搜」和今日頭條的搜索結果，並將前 10 個搜索結果整理成表格。

我們用相同的顏色將同類關聯的結果進行填充，通過觀察這些色塊，我們發現了一些秘密。

Google、百度、必應這三個頁面都將「小白鼠」這個百度百科詞條（圖中使用深藍色填充）作為第一或第二個搜索結果。可見百度百科在中文搜索世界裡舉足輕重。

在中文百科詞條的戰役中，百度百科佔領了最多的山頭，維基百科位於 Google 的第一個搜索結果，毋庸置疑地佔領了最高點，其他的搜狗百科、互動百科屬於勢單力薄的蝦兵蟹將。

表格中藍色填充方格都是來自百度內容系的搜索結果。在百度搜索頁面內，百家號的權重相當大，一些不知名的百家號所發布的相關內容，出現在第三和第四個搜索結果中。前 10 個百度搜索結果中，百度自身體系的內容佔比為 80%。

相比之下，Google 和搜狗對百度系內容的收錄較少，前十個搜索結果僅有一個，並且是相對有用的內容。

▲ 3 月 9 日在微信搜一搜入口搜索「小白鼠」，已有百度經驗的外鏈

微信「搜一搜」所得到的結果，公眾號文章的佔比較大，除了朋友圈、表情包這些微信自帶的功能，搜狗百科、知乎問答、京東好店這些騰訊系的產品為搜索結果貢獻了多元的內容。

「搜一搜」功能最近也在調試，我們過了兩天再去搜索「小白鼠」一詞時，發現已經出現來自百度經驗的外部鏈接。

有趣的是，阿里系天貓精選的內容通過搜狗的網頁搜索，打破次元壁進入了微信里，不過點擊進去依然需要複製網頁鏈接，前往瀏覽器打開。

今日頭條的搜索結果，超過 50% 的內容來自頭條文章和微問答。搜索結果的標題上都有「小白鼠」的字眼，但基本與小白鼠無關，新發布的文章會更加靠前。由於搜索的賬號經常閱讀科技、汽車類文章，因此搜索結果的內容來源，也與賬號平常關注的領域較為相關。

現在「搜索」服務的真相是：交換

為什麼我們要去搜索？原因不外乎兩種：獲得更多相關信息，尋找相關服務。

「搜索」是互聯網產品中標配的功能。在互聯網公司看來，「搜索」只是它們提供的一種服務。

「搜索工具」的本質應該是拓寬用戶知識邊界，打破思維局限性，延展人類感官。

然而現在「搜索」服務的商業真相是——交換。用戶每次使用「搜索」，都在與產品、平台進行信息、價值的交換。用戶只是表面上不用付費，但必定在其他地方付出相應代價。

不知道一個搜索引擎需要有多少外鏈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搜索工具」。必須承認的是，我們在百度、微信、今日頭條里使用搜索功能，基本是在它們自己的流量池內大海撈針。

▲ 競價醫療廣告，圖片來自：澎湃新聞

百度競價排名商業模式，讓假藥、假醫院等違規廣告佔領了搜索結果的前排位置。2016 年魏則西事件激起社會輿論對百度的討伐，百度還被有關部門約談，但如今依然沒法將違規廣告斬草除根。

最近使用百度搜索，你肯定也會發現，那些來自百度知道、百度百科、百度百家這些百度自己家業務的頁面，基本擠滿了前幾頁的搜索結果。這些真假難辨、插滿廣告的劣質搜索結果，真的不是中國互聯網用戶想要的。

與騰訊關係密切的搜狗，是國內搜索引擎里的「常年老二」，並有微信、知乎、明醫、英文、學術等細緻的搜索分類，可以說是比較適合國內用戶的搜索引擎。

搜狗 CEO 王小川的計劃是「每年拿百度 2%-3% 的市場份額」。按照早前搜狗招股書所說，「搜狗能夠抓取微信生態中內容的條款則將於 2019 年 2 月份到期」，微信有自己的團隊在做搜索，就目前看來，搜狗依然在微信「搜一搜」里存在。後續兩者的合作方式，將影響不少移動用戶的搜索體驗。

必應搜索沒有自建中文內容庫，因此有著豐富的外鏈，信息種類也相對多元。對於那些想要跳出百度系統內容池的用戶來說，必應算得上是救星一般的存在。

微信用戶在「搜一搜」里查找聊天記錄、公眾號、聯繫人、小程序已經養成習慣。按照張小龍今年公開課的說法，搜索才應該是小程序的主要流量來源。也就是說，我們未來會在「搜一搜」里看到越來越多來自小程序的內容和服務。

今日頭條布局搜索的聲音在最近也很響，站外搜索功能也已經上線。我們發現這個 app 內的搜索結果，與賬號的使用習慣、關注領域密切相關，並通過演算法推薦做到了千人千面。

總而言之，搜索引擎為我們呈現的信息，影響著我們探索互聯網世界的路徑和方式。這些搜索路徑有流量，有商業價值。互聯網公司希望把控人們搜索的入口，而國內用戶對一個靠譜好用的搜索工具依然相當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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