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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之子訴家庭悲劇:沒和父親說過一句知心話

最後一次見面是上世紀90年代初。他要艾未未(編者按:艾軒同父異母的弟弟)告訴我,他看了我的畫很震撼,他很想我。後來我也知道,他跟別人說過小時候他們對我不好。為了不讓老爺子掃興,我又一次踏進他家。那時候他已經坐在輪椅上,高阿姨告訴他,「這是圭圭,來看你了」。他回了一句,「圭圭也長大了啊!」當時,我都快五十歲了。高阿姨拿出我的畫問他好看嗎?他說:好看。我能感覺到,他有很多話想說,可高阿姨在身邊,他不敢開口。這是他清醒時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和他這輩子都沒有說上一句知心話,很遺憾。

艾青之子訴家庭悲劇:沒和父親說過一句知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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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檔案

1933年,一個名叫「蔣海澄」的愛畫畫的青年,第一次用「艾青」的筆名發表長詩《大堰河——我的保姆》,自此轟動詩壇。「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他的這句詩,也曾打動了無數人,令人們感受到詩人火一般的激情。

然而,這位在中國詩壇佔有重要地位的大詩人,卻給他的兒子、承繼了父親藝術才華的著名油畫家艾軒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傷痛。2010年4月10日,艾軒接受「記憶」獨家專訪,首度細訴了與父親艾青之間的恩怨糾葛。採訪中,艾軒總用「他」代替父親的稱號。

1935年,25歲的艾青聽從父母之命,與張竹茹結婚。1936年,艾青在常州武進女子師範當國文老師,與女學生韋嫈(真名張月琴),即艾軒的母親相識、相愛。1939年,29歲的艾青與18歲的韋嫈結婚,相繼生下女兒艾清明、兒子艾端午。1947年,艾軒在河北深縣小李庄出生。

1955年,艾青與韋嫈離婚,艾軒和姐姐艾清明、哥哥艾端午判給了父親,妹妹艾梅梅則歸母親撫養。同年,艾青與剛調到中國作家協會的高瑛相識。1956年3月27日,艾青與高瑛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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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艾圭圭,被同學恥笑說是「艾烏龜」

是感情失敗經歷的「標誌性建築」

1945年,他和母親奉命先後從延安奔赴華北解放區。到河北張家口後,兩人不在同一個地方工作,他發生了「生活作風問題」,與母親的關係一度緊張。1947年11月11日,母親生我的時候,他提了一罐雞湯過來看我,手在空中比劃著說,11月11日,不就是一個圭(音Gui)字嗎?就叫艾圭圭吧!就因為這個名字,我經常被同學恥笑,說我是「艾烏龜」。上初中時,我向母親要求改名字,姐姐就給我取名為「艾軒」。

他與母親的感情產生了糾葛,我卻在這時來到了人間。所以,他把我當成是感情失敗經歷的一座「標誌性建築」,從沒有正眼瞧過我。大概一歲多的時候,他和母親兩人都忙於革命,我被送到華北保育院撫養。

艾青之子訴家庭悲劇:沒和父親說過一句知心話

「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冷冷的,我是多餘的。」

1949年進入北京後,他和母親關係有所緩和,兩人跑到保育院找到了我。當時我蹲在一個角落裡,因為長期營養不良,我的雙腳不能長時間站立,兩人把我抱回了家。沒過多久,他與母親的關係再度僵化,又把我寄送到幼兒園,只有周末才回家。

回到家裡,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冷冷的,讓我感覺到自己是多餘的。我5歲時,有一天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突然把我拎起來,鎖在黑漆漆的壁櫥里,任我哭喊他都不開,直到我哭著睡著了,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還有一次,我和他坐在一個桌上吃早餐,我說:「爸爸杯中的牛奶比我多」。他聽了站起來,把自己的牛奶倒入我的杯中,眼睛卻盯著我,牛奶一直倒,最後牛奶溢了一桌子,他自己坐到沙發上看報去了。白色的牛奶灑了一桌子,那刺眼的顏色我一輩子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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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著怨恨離開了那地方

1956年,家裡來了一個陌生女人,他要我們喊她「王阿姨」。實際上她叫高瑛,只是為了不讓我們到處說,才要我們這樣喊。起初,繼母對我們挺好,後來卻對我們越來越「冷」。

記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是,智利詩人聶魯達來我家,高阿姨怕我們丟臉,把我們兄妹三人鎖在了側屋,不讓我們出來。半夜,她把我們從被子里拎出來搜身,拷問我們是不是偷吃蘋果了。加之他們兩人因為爭奪存款,經常發生「戰爭」,甚至打得頭破血流,我們生活在恐怖之中。於是,我們兄妹三人決定投奔已調到天津的母親。

那天凌晨,我們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天津,父親知道我們要走,但始終沒有出來與我們道別。我們帶著怨恨離開了那地方。

最後見面說我的畫「好看」

這輩子和父親沒說上一句知心話

此後多年,我們幾乎沒有聯繫。在我的記憶里,我跟他只見過四次面。1978年,我在成都軍區文化部創作組擔任美術創作員,回北京探親。聽說他從新疆偷偷回來治眼睛,我跑去看他,看著一身軍裝的我,他嚇了一跳,問「同志,你找誰?」當我說我是「圭圭」時,他異常興奮。我推測,他見自己的兒子是解放軍,而自己卻是右派,感到特別刺激。

上世紀八十年代,他又恢復往日的風光。但之後的兩次見面,都在不愉快中結束,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再去那個「家」。最後一次見面是上世紀90年代初。他要艾未未(編者按:艾軒同父異母的弟弟)告訴我,他看了我的畫很震撼,他很想我。後來我也知道,他跟別人說過小時候他們對我不好。為了不讓老爺子掃興,我又一次踏進他家。那時候他已經坐在輪椅上,高阿姨告訴他,「這是圭圭,來看你了」。他回了一句,「圭圭也長大了啊!」當時,我都快五十歲了。高阿姨拿出我的畫問他好看嗎?他說:好看。我能感覺到,他有很多話想說,可高阿姨在身邊,他不敢開口。這是他清醒時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和他這輩子都沒有說上一句知心話,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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