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講話簡單粗暴又自信，其實是符合了歷史趨勢

2016年10月29日，在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會議中心舉行的競選集會上，唐納德·特朗普與支持者交談。Gage Skidmore from Peoria, AZ,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CC BY-SA 2.0]

撰文 | 施佳鑫

責編 | 陳曉雪

常常語出驚人的特朗普和他的前任們相比是異類嗎？在許多人印象中，特朗普的講話風格簡單粗暴又充滿自信，似乎和以往的美國總統很不一樣。

最近，美國德州奧斯汀分校的心理學家們發表的一項研究顯示，世界各國領導人的話語在過去200年間變得更加簡潔直白和充滿自信。特朗普並非異類，他的話語風格正是順應了這個潮流。

在《美國科學院院刊》（PNAS）發表的這份研究中，研究者們分析了12個大型政治語料庫，量化了政治人物語言中的兩項特徵：分析性思維和自信程度。他們發現，自1798年至今，美國總統語言中所含的分析性思維越來越少，而自信程度越來越高。而在整體趨勢中，特朗普只是順應了歷史潮流，並沒有明顯地脫離政治趨勢。這也意味著，相比過去，如今美國選民更喜歡那些把複雜問題簡單化，容易理解，且透露著強烈自信的政治人物。

語言學家通常認為，英語中所含的功能辭彙（function words，也叫結構詞或虛詞，包括介詞、否定詞、代詞、和連詞等）能反映說話者的思考方式 。高頻率的代詞、否定詞和輔助動詞意味著缺乏分析性思維，體現出說話者更多的主觀性。使用「你」（you）和「我們」（we）越多，則體現出說話者的自信，強調自己較高的地位和影響力。

基於功能辭彙的使用情況，研究者利用文本分析方法，分析了過去政治領導人的就職演說、公開發表文章、辯論和演講等不同類型的語言。他們發現，領導人語言中的分析性思維在18和19世紀一直都保持在較高水平，自威爾遜總統（就職於1913-1921）起開始下降。從艾森豪威爾總統（就職於1953-1961）開始，美國總統的話語開始呈現出更高的自信程度。

研究者把歷任美國總統的各類場合語言的分析性思維和自信程度按照時間排列，發現僅在辯論這一項，特朗普的話語由於缺乏分析性思維顯著脫離歷史趨勢，其餘各類話語（就職演說、公開發表文章和演講）的文本均符合歷史趨勢。

研究者認為，其他類型的文本通常是經過充分準備的，而辯論更多側重於臨時發揮，因此能更真實地反映特朗普的話語風格，即缺少分析性思維。不過，總體而言，特朗普在這兩項語言學指標上並沒有脫離歷史趨勢。

研究者們還分析了其他英語國家領導人的語言風格趨勢。加拿大和澳大利亞領導人的分析性思維和自信程度變化趨勢和美國一致。英國領導人語言中的分析性思維一直保持在較高水平，但自信程度也呈現上升趨勢。這也意味著，並非只有美國公眾變得喜歡說話簡單直白又充滿自信的政治領導人，這可能是全球現象。此外，儘管加、澳、英的趨勢和美國類似，但他們變化始於1980年代，晚於美國。

政治語言的變化趨勢反映了文化的變遷嗎？還是僅僅存在政治語言本身？研究者進一步分析了小說、電影、美國有限電視新聞網（CNN）和紐約時報的語言風格，發現除了CNN 以外，其餘類型的媒體都沒有呈現出與政治領導人話語類似的變遷。研究者猜測，CNN 的語言變化的趨勢之所以和政治語言相似，可能是因為 CNN 更多關注於向大眾傳播政治。

文獻鏈接：

https://www.pnas.org/content/early/2019/02/05/1811987116

作者簡介

施佳鑫，就讀於歐洲人口學博士學校，專攻死亡研究。

製版編輯 | 皮皮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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