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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神秘又簡單的語言,竟然沒有人學!

1951年3月11日,中華全國世界語協會在北京成立。

啥叫世界語?全世界語言的總和嗎?

世界語(Esperanto)是一種人造語言,由波蘭眼科醫生柴門霍夫於1887年創造,旨在消除民族語言的隔閡,成為通用的國際交流語。

世界語是一種中立的語言,不屬於特定的民族和國家,而且非常易學,基本語法規則只有16條,一般人只用3個月就能掌握。

柴門霍夫心可大了,他想:這麼容易學,如果人人都學會講世界語,那走遍天下都不怕,人人可以交流,哪裡還用翻譯?

好學是好學,可用的人還是很少。據統計,目前全世界或多或少學過一些世界語的只有1000萬人,其中以世界語為母語的人可能不到2000人。

世界語最終沒有完成創造者賦予的使命。可能是因為這個項目「冷啟動」失敗了吧。

可它也曾經有過輝煌的時候。

20世紀初,世界語傳入中國。它承載著世界大同的夢想,這和當時我國進步文化運動和民族解放運動可是相當吻合。

金風玉露一相逢,就產生了化學反應,很多社會名流都對世界語表示熱烈歡迎,蔡元培、魯迅、胡愈之、巴金這些知識分子可推崇了,世界語很快在中國扎了根。

今天波叔要給大家介紹的是語言大師——李士俊。

李士俊是當之無愧的翻譯奇人,但即使是在翻譯界,也沒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因為他翻譯的是世界語,現在使用這種語言的人太少了。

1923年,李士俊出生在河北省一戶貧農家庭。窮是窮,可他卻有個不平凡的夢想——當科學家。通過不懈的努力,他考入百年老校濟南一中。

但是好景不長,1937年日本侵華,燒殺擄掠,李士俊父母雙亡,自己成了流亡學生。他先後隨學校由山東步行到河南、湖北、陝西、四川等地,直到1939年,才在四川國立六中安定下來。

戰火連連,也阻止不了他求學的決心。

在課本上他讀到一首譯成中文的日本詩,作者叫綠川芳子,是著名的世界語作家。

世界語?這個名字吸引了李士俊的注意力。他也聽同鄉提起過這種語言,據說在五四運動時,北大學生寫信不用中文,而是使用世界語,作為秘密通信工具。

小夥子心情激動啊,這麼神秘的語言,非學不可!

有一天,他在一個小書攤上看到一本《世界語一月通》,毫不猶豫買下來,僅用一周就讀完了。

他還給自己取了個世界語的名字,叫La?lum。

不久後他看到《新華日報》上有一則重慶世界語函授學社的招生廣告。於是與另外3個同學商量著報名學習,但是這幾個窮屌絲搜遍全身也拿不出每人5元的學費。

好不容易湊了一個人的學費,寫信請求學社給予照顧,結果學社竟很大方地答應了他們的請求。來吧,一起學。

他終於成了一個世界語者——就是使用世界語進行交流的人。

有了學習的機會,李士俊可不會浪費。他出了名的勤奮好學,又有一套有效的學習方法,就算到今天也不會過時。

第一招:抄字典。學語言離不開字典,但錢包不給力啊,於是去借了一本,抄!過程很辛苦,但卻讓他記住了許多單詞、句型和語法。換作是今天,有多少人有勇氣去抄字典? 反正波叔做不到。

第二招:寫日記。他堅持用世界語寫日記,養成用世界語直接思考的習慣,這訓練了他的反應能力,使世界語成為他的第二「母語」。

第三招:惜時間。充分利用每天騎自行車在路上的時間,邊騎車邊琢磨。話說波叔年輕時就喜歡在上學放學路上練口語,結果自言自語別人以為是神經病。

李士俊就像打雞血一樣瘋狂學習,還差點搞出人命。

由於長期流亡,他染上嚴重的肺結核,在那個沒有特效藥的年代,那可是絕症啊。但碰巧給他治療的醫生也是個世界語者,非常同情他的處境,說服醫院給他免費治療,還給他用了當時最先進的西藥。

要不是學過世界語,可能這個窮小子就一命嗚呼了。

大難不死之後,對世界語一往情深的李士俊開始致力於世界語推廣工作,主要是文學翻譯和教學,從中又收穫了一份世界語情緣。

李士俊學成之後在四川開辦世界語班,招收的學生中有一位姓高的女學生,比他還大兩歲,以世界語為媒,一來二去,兩人就對上眼了。雖然高同學家裡並不看好這樁姻緣,最終兩人還是衝破家長的阻撓組成了家庭。

從此以後開始了全家學世界語的模式,兒子還在懷裡的時候,李士俊就開始教他說世界語了。

開頭我們說了,李士俊是個翻譯奇才,自然就離不開他的翻譯成就。

這成就可不小:中國古典文學四大名著裡面,除《紅樓夢》之外,另外三部作品都是被他翻譯成世界語的。

四大名著和莎士比亞一樣,是全人類的財富。使用每一門語言的人都應該讀到它們。所以李士俊這工作是功德無量啊。

不過,翻譯四大名著的人多的是,為何唯獨說他是奇才?

因為,他是獨自一人,歷時18年,完成本三部名著的世界語全譯本翻譯。

可能這麼說大家也沒什麼感覺,對比一下你就知道他的厲害了。

目前為止,把中國四大名著翻譯成各種各樣外語的,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但沒有一個人能獨自翻譯兩部或以上,而李士俊自己一人承包了三部。

你們啊,年輕,不要以為18年的時間很長,對於名著翻譯工作來說,這個速度算是快到難以置信的。平均下來,一部也就只花了6年。何況這期間他還順便翻譯了其他作品,幹了不少審核工作。

以《西遊記》為例,早在1758年,日本就有人開始翻譯《通俗西遊記》,用了74年;另一個日語譯本《繪本西遊記》,前後也用了30年。

李士俊呢?只用了3年。

而且!李士俊的世界語版名著翻譯,用的是全譯本!也就是說,裡面的那些詩詞歌賦謎語,都得譯出來。

Jen estas vino, ni do kantu gaje, La homa vivo estas efemera. 猜猜這句啥意思?

這就是《三國演義》中曹操的《短歌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這樣的語言不僅要譯得準確,還要保持裡面的詩意。你說這有多難?

波叔有幾個搞翻譯的朋友,所以比較了解這一行:壓力大,稿費低,沒知名度,譯出來的書還不能作為學術成果申報職稱。都是憑一腔熱愛來干。

必須給李老爺子點贊。

不僅譯,他還教。而且這才是他的老本行。

李士俊的大半輩子是在世界語講台上度過的,還參與編撰世界語詞典、教材。世界語者的案頭上沒幾本李老出品的工具書,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學過世界語。

從1983年起,他在中國和國際世界語界的名聲是越來越響亮,各種獎項和榮譽接踵而來。不過在李士俊的心中,自己只不過是個三尺講台上的教書先生。

李士俊的一生,註定與世界語糾纏不清了。

2012年11月10日,李士俊因病逝世,享年90歲。

對於翻譯界來說,李士俊的離世就如巨星的隕落。

令人欣慰的是,他桃李滿天下,世界語通過他的教導和傳播,在世界上繼續消無聲息地流傳,低調地牛逼著。

可惜,世界語在中國經歷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沸騰之後,近年來漸漸變成一個較小圈子的活動,相信許多80後、90後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四川是國內唯一一個把世界語納入職稱等級考試的地區,這項政策從上世紀90年代起一直延續至今。但其他地區呢?

對不起,沒有。

世界語者有一面屬於自己的旗幟。上面的綠色象徵著希望,白色象徵著和平,五角星代表著傳統指代全世界的五大洲。

這是一群懷有理想、熱愛和平的人。

世界語這種沒什麼人講的語言,為何還會有一群人死心踏地追隨呢?

這也許就是答案:「同一個世界」的夢想。

人不是做所有事情都帶功利性的。如今的世界語,更像是一條紐帶,連接著全世界的愛好者。就像下棋一樣,世界語也是一種智力遊戲,去做這件事本身,就是它的價值。

世界語的綠星旗背後,閃爍著大同先聲,人類一家的信念。這種信念也許有點過時,對現今的世界而言,多樣性顯然比大同更有趣,但仔細一想,世界語的存在也正是多樣性的體現呀,不是嗎?

說到這裡,波叔腦海里浮出像詩一樣的歌詞——

想像世上沒有天堂

這很容易,只要你願嘗試

在我們之下沒有地獄

在我們之上只有天空

想像你我

都為今天而活

想像世上沒有國家

只要你願嘗試,這並不難

沒有殺戮或犧牲

也沒有宗教

想像全人類

都生於和平之中

想像世上沒有佔有

我想知道你覺得有可能嗎?

不再貪婪,沒有飢餓

想像全人類

共享世界

你說我在作夢

但我並非孤身一人

期盼有一天,你能加入我們

世界就能合而為一

John Lennon不朽名曲Imagine的歌詞,波叔親手翻譯的,你覺得譯得不好不許說。

彩蛋時間

Mi amas vin!

世界語的「我愛你」。

波叔愛你們!

你呢?告訴波叔,除了漢語,你還會哪門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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