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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當她看到被帶上來的女人,心中充滿了同情,語氣變得很溫柔

故事:當她看到被帶上來的女人,心中充滿了同情,語氣變得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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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妹被帶來時,一身補丁布衣,看起來與李三家境差不多,站在近處還能聞到一股水腥味。她相貌平平,手指骨節粗大,頭髮胡亂綁在一起,分明是長期勞作的樣子。

她跪在堂下,只低著頭一言不發。竹亭見她的模樣,或許是因為同為女子,她的心裡對瑤妹也多了幾分惻隱之心,連問話的語氣都柔和了不少——

「堂下所跪何人?」

瑤妹抬了抬眼皮,又很快垂下去,有氣無力道:「民女姓王,單名一個瑤字。他們都叫我瑤妹。」

竹亭記下她的姓名後,繼續問道:「你可知今日為何跪在此處?」

「知道。」瑤妹挺了挺上半身,像是在強打精神,「是為了之前那樁人命案子……在湖裡被淹死那個。」

「那你知道,衙門為何帶你來這兒嗎?」

瑤妹猛地抬起頭,像中了邪一般,用她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竹亭,如同自言自語一般,毫無生氣地說:「你們覺得,我是兇手。」

此言一出,衙門外聚集的人們立刻嘩然。相互之間開始議論紛紛,全然沒了剛才的寂靜。

「肅靜!」竹秉誠狠狠一拍驚堂木,巨大、沉重的撞擊聲震得外面的看客們又安靜了下來。

待他們徹底無聲了,竹亭這才走到瑤妹的面前,蹲下來,直視著她的眼睛,低聲問:「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兇手……」

「不是。」「手」字音還沒落下,瑤妹立刻脫口而出。

竹亭的心裡浮出了一絲失望,但很快她便調整過來,長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在下來證明,你究竟是不是兇手吧。」

她瀟洒地一轉身,身上的米白色長袍袍角在空中划過一個漂亮的弧度。

「一切,從六日前的傍晚開始說起。」她展開卷宗,高聲喝道,衙門外的百姓也能清清楚楚地聽見她的聲音,「六日前的傍晚,本案的死者李四五從家中出門,與朋友相約出去喝酒玩樂!」

就在此時,張義從門外走了進來,向竹亭一抱拳弓腰,大聲稟報:「公子,李四五的三位朋友帶到!」

竹亭一點頭,繼續說道:「據這三位公子所說,李四五當日喝得酩酊大醉後,便獨自一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李四五家住城南,而案發的大湖,也在南邊。這就是說這湖岸是李四五回家的必經之路。」

眾人正聽得入神,竹亭卻突然停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看瑤妹,卻見她還是那樣面沉如水,波瀾不驚。竹亭無奈地搖搖頭,朝身側的顧東樓招呼道:「顧公子,來一下。

「就是你,過來。」竹亭對顧東樓從沒好脾氣,叫他一聲「顧公子」已經算尊敬他了。

見她如此不耐煩,顧東樓只好聳聳肩朝她走去。

「需要我做什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竹亭突然闖進了他的懷裡,兩隻手從他的胳膊下穿過,抓住了他的後背。竹亭身材小巧,顧東樓只感覺一團軟乎乎還暖暖的小東西縮在他的身前,一時之間竟驚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在場的眾人見到這一幕也都是目瞪口呆,霎時間,滿堂寂靜。這一下,可比竹秉誠連敲好幾聲驚堂木都好使。

但當事人之一的竹亭卻是一臉冷靜,她緩緩地鬆開了環著顧東樓的手,解說道:「諸位請看,當日,瑤妹就是以這種姿勢與李四五發生了衝突。

「李四五喜歡喝酒,但是酒品極差,經常發生酒後對一些良家婦女欲行不軌的醜事。所幸沒釀成什麼大錯。只是這次,卻生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竹亭徹底放開了顧東樓,但當事人之一卻還愣在原地。竹亭也不理他,面朝衙門外的百姓,繼續說——

「那日,李四五喝完酒,走在回家的路上。因醉酒頭昏眼花,他行至湖邊,正瞧見了那片大湖邊唯一的女船夫,也就是現在跪在此處的瑤妹!

「當時的李四五正是醉酒人膽大的時候。他當時走上前去,對瑤妹幾番言語調戲,見瑤妹對他不理不睬,便又提出讓她划船送自己一程的要求。因為對方是男子,而自己是個女兒家,幾番糾纏下,瑤妹只好答應了他,讓他上了自己的船,只待這筆生意結束後便與他後會無期。

「誰成想,這李四五本就是個好色之徒。待船行至湖中央後,他便一撲而起,對瑤妹……做出逾越行為。」

話說到此處,竹亭看了一眼還跪著的瑤妹。卻見她兩邊鼻翼在不停地快速翕動,雙手也握成拳狀,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

竹亭轉過頭不看她,也是因為心有不忍。但公堂之上,只有無情以對。她打開卷宗,說道:「死者在被發現時是披頭散髮的狀態。我之前就奇怪,如果是發生了打鬥,那麼死者的傷處應該多在正面才對,為何腦後的頭髮卻被扯開?如今才明白了,因為二人爭鬥時距離過近,手臂無法擊打其正面。李四五身材矮小,與瑤妹也相差無幾,若是以剛才我演示的那種姿勢,那麼瑤妹應該正好能抓住李四五的髮帶。」

話至此處,竹秉誠、張義等人皆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而回過神來的顧東樓卻只是笑而不語,臉上寫著「早已瞭然」四個大字。

「二人爭執的結果……顯而易見,李四五被瑤妹推入了水中。」竹亭漫不經心地看著卷宗,又道,「李四五被發現時,指縫中除了泥沙,還夾著些許木屑。這是因為他落入水中後並沒有立刻遇難,而是掙扎了許久,雙手摳在瑤妹木舟的一角,企圖從水中爬出來。」

話至此處,一直坐在大堂上的李三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微微嘶啞的嗓子問道:「既然我侄子當時沒死……又為何?」

「老人家您別激動,快坐下,」竹亭趕忙上前將李三扶回凳子上。而後她面露遺憾,沉聲道:「是啊,李四五想爬起來,可瑤妹,這位差點被這個落水狗侮辱的人會同意嗎?當時氣在頭上的瑤妹,做了一件事……」

到了此處,竹亭反而不說了。一旁的顧東樓見她似乎於心不忍,一收摺扇,替她補充道:「這位殺人兇手,用她的船槳狠狠地敲在了李四五的頭上!整整四下,終於使他沒了力氣,沉入了湖中!」

又是滿堂喧嘩。無論是誰都不敢相信,如今堂內跪著的小小女子,竟對一個男子做出如此狠辣的事,使他慘死湖中。

這一次連竹秉誠的驚堂木都沒維持得了秩序。就在百姓們還沉浸在這件事帶來的震驚中時,一聲尖利的質問響徹公堂——

「這些無非是你的猜測!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做了這些事!」

果然是漁家女子,個性剛強堅韌。竹亭在心中暗暗感嘆一聲後,傳來了張義,只見張義手中還拿著一柄木質船槳。

「張義,說說看,這是何物?從何處找來?」

「稟公子,這是我等從瑤妹的木船上找出來的船槳。」

竹亭接過這柄有些沉甸甸的物件,點點頭又問:「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發現?」

「稟公子,我等在瑤妹的船頭上發現了八條新鮮劃痕,疑似有人用指甲划出來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瑤妹的身子便顫了顫,但她還是強笑著,「不過是劃痕而已……咱們漁家人行船,船上留下一點小小的傷口再正常不過……」

「那這柄船槳上的血跡,也是正常嗎?!」

瑤妹突然鎮住了。

「在下在檢驗李四五屍身之時,發現他的頭頂處有四處擊打痕迹,其中一處有微量的出血跡象。」

竹亭將船槳倒過來,細細查看後視線落在了一處地方,她將船槳轉過來面向大家,手指指向她剛才視線落到的地方,「諸位請看!」

人們定睛一看,赫然看見那處地方有一片不大容易發現的褐色物質。原本它並不起眼,但被竹亭這麼一指,卻像白雪地里冒出一灘墨漬那麼顯眼。頓時滿座驚嘩。

「瑤妹!」竹亭把船槳擲在她的面前,厲聲道,「這,便是你要的證據!」

衙門後院的小花園總是冷冷清清的,畢竟是公門重地,哪會有人隨隨便便闖進來呢?何況竹秉誠也不愛栽培什麼花花草草,所以那後院的花園就這麼荒廢了下來,也只有等到雜草橫飛的時候,才會有幾個好心的衙役幫忙收拾了。

竹亭繼承了她爹不愛花草的特性,一年到頭多是待在書房裡,去花園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但今日,她卻漫步在花園的小徑中,即使花園中只有些剛冒出頭,姑且沒被除去的野草,但她眼裡卻也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她回想起方才大堂之上,在她道出真相之後瑤妹低頭認罪的模樣,即使心疼這位勤勞剛烈的姑娘,可她一介小小仵作也實在做不了什麼,只得把求助的視線投向竹秉誠。

可竹秉誠卻沒看見她的眼神,只在低頭沉思,似乎是在考慮給瑤妹判什麼刑比較穩妥。就在他抬起手,準備拿起手邊的驚堂木時,那位一直坐在凳子上面色儘是悲痛的老人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李三身子骨本就不好,如此一跪,使他差點抬不起頭來,但他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吶喊道,「草民……草民求大人,饒這位姑娘一命!」

瑤妹詫異地扭過頭看著這位老人,無神的雙眼中也多了幾分神采。

竹亭轉過身,臉上的表情道不出是驚訝還是驚喜。

竹秉誠聞聲也抬起了頭,摸向驚堂木的手停了下來。

「老人家快快請起,不知此話何意?」

李三卻就這麼跪著,也不起來,只是口中解釋道:「大人,這事……本就是小侄的不是。他性子一向頑劣,草民明知他如此,卻不多加阻攔。今日釀成如此惡果,卻是他的命數,也是草民的報應啊……」

聽到這句話,竹亭趕忙打斷他,「老人家,千萬莫說什麼因果報應、天劫命數。您心胸廣博、心慈人善,就算真有因果,您也應該是受上天恩澤才是。」

李三朝竹亭露出感激的一笑,隨即又轉向竹秉誠,說:「還請青天大老爺……明察!」說完,他那蒼老瘦小的身軀便深深地伏在了地上,好似一截快要枯死的樹榦。

瑤妹見老人此行此舉,眼眶忽然被霧氣遮擋,她輕咬著嘴唇,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般,突然也伏在了地上,口中吶喊著:「懇請大人給民女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剛剛還在為難的竹秉誠停下了撫捻自己鬍鬚的手,好奇道:「你且說說,如何彌補你的過錯?」

「民女願意將這位老人視為民女的父親,盡民女所能去贍養他、照顧他,為他養老送終。」

李三微微轉頭,正想勸阻她,卻被瑤妹搖頭打斷,「老人家,別說了。我心意已決,只看大人如何裁斷了。」

竹秉誠看了看竹亭,卻見她一個勁兒地點頭,問都不需問便知其心意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竹秉誠無奈地搖頭輕笑,只好輕輕地敲了敲驚堂木,宣佈道:「好!既然如此,本官便依了你的心愿!罪女瑤妹,因與人爭鬥不慎將其推入湖中致其溺死,本應殺人償命,但當時是正當防衛,實為無奈之舉。本官現判定,罪女瑤妹,日後應將死者李四五的舅舅李三視為親父,贍養他至終年,以此贖罪!」

「草民——叩謝大人!」

「民女——叩謝大人!」

瑤妹與李三一同向竹秉誠拜謝。門外的百姓中傳出了三三兩兩的叫好聲。

至此,退堂。

一想到剛才的結局,竹亭心中便忍不住地欣喜。在她看來,衙門的設立是為端正律法,懲惡揚善,若是能因此將一位迷途者引上正路,那才是真正的人間大道。

就在她正開心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慵懶熟悉的男聲——

「這樣真的好嗎?」

竹亭連頭都懶得回,只顧一個勁地向前走,嘴裡不饒人道:「怎麼不好?你沒看見嗎?最後可是個好結局呢。」

「是嗎?」顧東樓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可是這樣真的算好結局嗎?你可別忘了,那整整四下的敲擊。」

竹亭皺著眉頭轉過身,正對上顧東樓的眼睛,只見他的眼裡滿是黑暗與晦澀,看不出有什麼情感。

「你想說明什麼?」

「瑤妹本可以將李四五救上來的。」顧東樓盯著她道,「看見他還在掙扎,看見他已經沉入了水中,她身為善水的船夫,為何不將他撈起來呢?

「是不是在那一瞬間,她已經被最大的『惡』所吞噬了呢?」

留下這一句話,他便繞過了竹亭,徑直走自己的路了。唯留竹亭一人還在細細地琢磨他話中的意思。

這位顧公子可真有意思。竹亭恨恨地想到,每次說話都只說半截很厲害咯?真是煩死人了!

入了夜,外頭的梆子聲由遠而近,再由近而遠,好似飄過去的一般。四處都是靜謐的,只聽到幾隻蛐蛐兒在不停地叫喚。衙門內外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唯獨一處房間還亮著燈火,朦朦朧朧的光亮將兩個人影投射在了紙窗上。

竹秉誠湊近了燭台,將紙上短短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眯著的眼睛似乎要把這層薄紙看穿。而顧東樓則喝著茶,也不去催促他,就這樣淡然地坐在椅子上。

過了許久,竹秉誠才放下了紙頁,望向了顧東樓,「顧公子,這是何物?」

「竹大人看了這麼久,莫非還看不懂這幾行小字了?」顧東樓戲謔著。

被他這麼一說,竹秉誠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但還是繼續問道:「顧公子,恕下官無禮,下官著實看不懂這紙上所寫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顧東樓也不惱,起身走到書案前,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紙上的意思,就是當今聖上,想提拔令嬡。這小小的餘杭縣,太束縛她的手腳了。」

原本心中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希望,聽到他的話,竹秉誠徹底愣在了原地。他癱坐在書案後的木椅上,聲音有幾分顫抖,「這……小女不過一個女兒家……平日里也就會點檢驗屍身的雕蟲小技……何況……何況聖上身邊高手如雲,奇人異士呼之即來,小女這點小本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竹大人,」顧東樓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分不耐之色,他揮揮手,打斷了竹秉誠的喃喃,「這事兒我不妨坦白了跟你說。這幾日與你家小姐相處下來,我發現她的確是個人才,所以早在三日前就差暗衛送信至京城了。」

「信?」竹秉誠愕然,「什麼信?」

「舉薦信。」顧東樓用他的摺扇遮住他揚起的嘴角,「送給我的父親,而我的父親嘛,這些日子不是頗受皇上信任來著?所以嘛……」他放下了扇子,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那日竹亭所看見的無辜。

燭台上的火光發出了微不可聞的「噼里啪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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