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國頂級科學家呼籲：暫停全球人類生殖系基因編輯臨床應用

原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賀建奎去年宣布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於11月在中國健康誕生，由於這對雙胞胎的一個基因經過修改，她們出生後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病毒HIV。這一消息迅速激起軒然大波，震動了中國和世界。這對雙胞胎是全球首例基因編輯嬰兒，也是CRISPR 首次做此用途。

現在，來自7個國家的科學家和倫理學家呼籲在世界範圍內暫時禁止編輯人類卵子、精子或胚胎，也就是禁止為孕育轉基因嬰兒而進行生殖系編輯。

這項提議於3月13日發表在主要的科學雜誌《自然》(Nature)上，該提議贊同「設定一個固定初始期限，在此期間不允許任何臨床使用生殖系編輯。研究報告的作者認為，五年或許是一個合適的期限。在此之後，任何國家都可以選擇是否允許基因編輯技術在可能孕育的胚胎上進行特定的應用。屆時，各國將能夠批准符合特定條件的申請，包括對計劃中的實驗進行公開通知，以確保就實驗的適宜性達成作者所說的「廣泛的社會共識」。

「我們所要求的治理框架目的是在重新設計人類物種的最具冒險性的計劃面前出現設置一個「減速帶，」該提議聯合作者寫道，其中包括CRISPR的兩個發明家--著名華人生物學家張峰和柏林馬克斯普朗克感染生物學研究所所長Emmanuelle Charpentier。

該提案要求各國政府做出自願承諾，而非簽署一份正式條約，如果該條約被撕毀，將具有法律約束力。該提案聯合作者表示，這種方法將比條約更透明，也不那麼死板。另外，世界衛生組織成立了一個專家諮詢委員會，就人類基因組編輯提出治理建議。第一次委員會會議定於3月18日和19日在聯合國日內瓦總部舉行。

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是全球最大的生物醫學研究投資者，它表示支持這項禁令。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院長Francis Collins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在各國能夠承諾遵循國際指導原則，幫助確定此類研究是否應該進行，以及在何種條件下進行之前，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強烈同意應立即實施一項國際禁令。」

《自然》雜誌的工作人員在一篇社論中說，批准生殖系編輯試驗的全球框架可能類似於英國獨立機構人類受精與胚胎管理局(Human Fertilisation and Embryology Authority)。該機構負責監管試管嬰兒診所和人類胚胎研究。想要進行生殖系編輯試驗的研究人員，在能夠開展他們的工作之前，需要向這樣的組織申請許可。

「我認為暫時禁止此類研究是必要的，」基因編輯先驅、西雅圖Altius生物醫學科學研究所副所長Fyodor Urnov表示。「現在是時候提取出與泰瑟槍相當的監管規定了。」

擬議中的暫停將不適用於用於研究用途的生殖系編輯——在這種情況下，編輯過的胚胎是在實驗室中產生和研究的，而不會轉移到人類子宮中。

包括美國在內的大約30個國家已經制定了直接或間接禁止基因編輯嬰兒的立法。美國國會2015年12月通過的一項條款禁止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簡稱FDA)甚至考慮處於懷孕目的對人類胚胎進行人為製造或修改的研究。自那以後，修正案每年都在更新。

由於卵子、精子或胚胎中發生的任何變化都可以代代相傳，所以生殖系編輯一直備受爭議。這使得它有別於針對疾病的體細胞基因編輯，而體細胞基因編輯只會改變被設計用來治療的患者的細胞——這些變化無法傳遞給下一代。美國、中國和歐洲已經在進行一些人體基因編輯的臨床試驗。倫理學家認為，接受體細胞基因編輯的患者可以提供治療的知情同意，而基因編輯嬰兒則不能。

但是，即使是通過基因編輯來治療胚胎中的疾病，也受到倫理學家的激烈爭論，部分原因是植入前基因測試已經在使用。這項技術可以識別胚胎中的基因突變，讓未來的父母選擇未受影響的胚胎用於試管嬰兒。《自然》雜誌評論文章的作者指出，如果父母知道自身攜帶某種遺傳疾病，那麼可以選擇接受他人捐贈的精子和卵子。

暫停生殖系編輯的想法並非第一次提出。在2015年首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和2017年美國國家科學院、工程院和醫學院發布的一項研究之後，也發出了類似的呼籲。研究稱，在某些情況下，基因編輯在倫理上是站得住腳的，比如父母雙方都患有嚴重的遺傳疾病，而胚胎編輯是他們生育自己孩子的最後選擇。

並不是所有的專家都贊成這種全球性禁令。在本月早些時候發表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的一篇文章中，供職於世衛組織專家組的威斯康星大學生物倫理學家R. Alta Charo反對這樣的暫停，他說，現在需要的是「負責任的轉化研究的路線圖」。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