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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裱大師吐露字畫造假潛規則

假字畫自古有之,從某種程度上說,「假」從灰色層面反映了藝術市場的經脈氣象,助推了藝術市場的朝前發展。這個行業的「水」之深、之渾濁、滲透力之強,已是業內公知。有些半公開的秘密、點到即止的「默契」、不便言說的「假傳奇真迷離」,成了這個古老行當的隱秘趣味。然而再精巧的造假技藝往往都逃不過裝裱師的火眼金睛,為假者,一定有破綻和痕迹。

40多年裝裱修復功力

擅長裝裱技藝的明代大收藏家周嘉胄在其所著《裝潢志》里這樣描述裝裱技藝:「前代書畫,歷傳至今,未有不殘脫者。苟欲改裝,如病篤延醫。醫善則隨手而起,醫不善則隨手而斃。所謂不葯當中醫,不遇良工,寧存故物……視之匪輕,邦家用以華國,藝士尊之為師。師猶父也,為人子者,不可不知醫;寶書畫者,不可不究裝潢。」

裝裱修復師白旭光1970年隨畫家樊式昭學習中國畫,3年後隨著名裝裱大師徐敬之學習裝裱技藝,40多年來,他一直堅持用最傳統的方式對字畫進行裝裱修復。與近現代著名藝術大家的字畫真跡有過親密接觸,親手修復了周臣、仇英、張大千、張善孖、黃賓虹、周掄園等名家精品。

中國歷代的字畫,能到現在還存世,還能與字畫迷們見面,就在於裝裱和修復這個行當的存在,為字畫的保存做出了大貢獻。按照白旭光的說法,這叫「功不可沒」。

不要用耳朵去買畫

年輕時的白旭光曾在一幅畫上看到一方章:特健葯。當時他不明白,字畫是養眼睛的,怎麼能當葯吃呢?那個時候年輕不理解,對病痛沒有感受,四十不惑以後,身體出了問題,才了解這三個字的意義。」白旭光說。

「對一個人來說,心態是第一位的,心態正,可以少得很多疾病,而最好的保健品,對某些人來說,就是字畫。我對很多買字畫的人說過,不懂不要緊,但不要用耳朵去買畫(聽別人說)。真正的好字畫,它能讓你安靜。這是唯一的標準。」

白旭光曾經得到一幅辜培源的書法,「拿在手上一看,馬上能讓你靜下來。當時是上世紀90年代,人家開口1000元,我二話不說立馬拿下。這種好東西,就不要管那麼多了。一味按名氣買東西,一是假畫太多,二是你無法鑒別,這一行,有很多『潛規則』」。

歲月的痕迹沒法做假

作為資深的裝裱師,白旭光和他的學生們要知曉作假的辦法,「曉得的目的很簡單,我們要修復,修復要『修舊如舊』,要做舊。」白旭光謹慎地說,古書畫造假的那幫人一般都是流水作業。「模仿字的人只模仿幾個人的字,另外幾個人仿畫,比如石濤這一路,張大千這一路的等等,一套人馬,各畫各的。」

上圖為宋朝馬遠偽作

2006年11月在上海某拍賣行拍賣成交價36.3萬元人民幣

就紙張來說,老畫的紙張顏色更黃。造假者愛用的做舊方法是煙熏、茶浸,用從茅草棚的屋檐滴下來的水染出來的紙顏色很逼真,造假的現在還在用這個辦法。

還有一種「青杠碗」的染紙法,用青杠樹的果實泡水,一般兩個禮拜後,顏色就泡出來了。

上圖為宋朝馬遠真跡《對月圖》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但真正的老紙表面有一層包漿,那是歲月的痕迹,沒辦法做假。「做舊的辦法沒有創新,它沒辦法創新。各個朝代都有造假的,其實民國時期出了一大批仿名家的作品,到現在仍有一定的藝術價值。」

上圖為陸儼少偽作

上圖為陸儼少真跡《高江急峽》

出版於香港人民美術出版社1995年版的《陸儼少書畫精品集》

墨也是關鍵。造假需要用古畫老墨,修復也是,需要在十餘種墨中找到對應的墨。「修復要對這方面有深入研究,光是墨都有好多種,我們這裡各種墨都要有,畫家具備的我們要有,畫家不具備的我們也要有。」

白旭光說,「我帶徒弟的時候,告訴他們,做事情最重要的是做人,要走正路。我們這一行很特殊,過手的動輒價值幾十上百萬。我們在做、在看、在研究,但不能動心。這是規矩,也是職業道德。」

有割款補款痕迹的字畫

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白旭光說,近現代有些「造假」高手本身就是了不起的大畫家,比如張大千,當年他在上海仿的幾張石濤的畫,連他的老師都未能看出破綻。所謂造假,有一些也不是刻意為之,比如吳一峰的學生無意識地臨摹老師的一些作業,流出後在市面流通。「當代畫家造假,有一些就是學生的臨摹之作,流落到市場上,現在有一些畫家幾百個學生,不僅僅模仿他的畫風,還要模仿他的行為習慣。還有一些是畫家畫廢了的畫,撕破揉皺扔掉的,可能作為他的貼身弟子,就順手撿起來,找裝裱師處理的……」

上圖為文徵明 玉川圖軸(仿本)

上圖為文徵明 綠蔭清話圖軸(真跡)

一個著名的案例是一個畫家仿了崔之范的畫,其中一件仿品被一個老闆收下,老闆心存疑慮,拿著這畫去請教崔之范,崔先生很藝術地回他:這是我早年的習作,畫得很差,隨後便扯了扔掉,「我重新給你畫一張」,老闆無言以對,自然明白這就是假畫。

如何鑒別古書畫作假

古舊字畫的作假一般是做套、挖款,第三就是揭裱的貓膩。做套就是造假者將以前裝裱的老材料收集起來,用作偽作的裝裱材料。

前年白旭光遇到一件張大千的真畫,被人割了款識後補了一個印章。割款補章也是作假的一種手段:真畫加假款,假畫加真款,相當於一張畫變兩張。

還有一種方式,是把近似的畫,款識一裁,另外加偽作。比如晏濟元某些畫風和張大千近似的畫,就被造假者裁掉款識,變成張大千的款。

揭裱的時候利用宣紙的特性把它揭成兩層,變成兩張,表面一張正常,下面一張墨色更淡,找當時的老墨添筆作假,是所謂揭裱的貓膩。

上圖為絹本花鳥偽作

上圖為宋徽宗真跡 《臘梅山禽圖》

白旭光曾經帶著學生去看了一場拍賣的預展,裡面有一張明代的絹本畫,「畫得很好,標價很高。」

然而中國字畫,因著地域不同,北方乾燥,清代很多畫,如今拿出來還比較完好;而南方藏的畫,大多都有霉斑。中國字畫要求保存的時間很長,傳承流轉過程中不可能不揭裱不修復。

「明代的畫到現在,中途應該修復過,而且不止一次。」白旭光後來看到一件馬駘的畫,突然想到了預展那幅明代作品的破綻,「我找人馬上又回去看,找蟲洞,細小點——作為絹本作品,歷經歲月沉浮,不可能沒有修復(揭裱)過,破損處和其他部位如果是一個整體,那肯定是複製件。比如我做的仇英作品的修復,補的地方的痕迹是無法掩蓋的。」

總結

「有些假畫雖然很逼真,但都有破綻,只要細心就能識別。造假之人也是隨行就市,跟著高價藝術家走,誰賣得好,賣得高,假的就出來了,這個不難理解。」

白旭光還說,收藏者買了假畫,就當是交學費;而在眾多假畫里選到真畫,則是種榮幸。藏家們也在不停的「淘畫」過程中對自己的藏品進行「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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