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鄧小平、彭德懷等與大西南三線建設

落實鄧小平三線視察所作的重要指示

1965年11月3日至12月7日，中共中央書記處總書記鄧小平同志秘密視察了大西南三線建設現場，一路上，我負責為鄧小平同志視察過程中的攝影工作。在視察過程中，鄧小平同志對大西南三線建設作出了很多重要的指示。

為了加緊落實鄧小平同志的這些重要指示，1965年12月24日上午，李井泉召集陪同小平同志視察工作的程子華、閻秀峰和我等人座談，主要是核對小平同志在視察工作中的口頭指示以及研究如何貫徹落實這些指示。李井泉指名要我先講。我說：中共中央書記處總書記鄧小平同志在三線現場視察34天，行程約3000多公里，視察現場42處，除大會講話外，在現場口頭指示14次，而且都講了幾句話，所到之處都受到熱烈的歡迎。我共拍攝了36個膠捲，計432張，其中有原始地形地貌和施工的現場照片，可精選為280張照片。當我彙報到小平同志在貴陽對陳璞如說「就要鞍鋼包水城鋼鐵廠建設」時，李井泉插話：「我記得小平同志說要水鋼學習鞍鋼的技術。」程子華打開記錄本，看完記錄後說：「陳璞如彙報水鋼建設情況時小平同志說，就要鞍鋼包水鋼建設。」彙報到鄧小平同志在攀枝花干打壘模型室聽徐馳和程子華同志彙報渡口規劃時，我說，當時小平同志指出：「這裡得天獨厚，有豐富的釩鈦鐵礦資源，你們一期工程可以馬上就開始嘛！」李井泉插話說：「我記得沒有『這裡』二字」。閻秀峰打開記錄本說：「有『這裡』二字。」並補充說：「小平同志在金牛壩招待所院里散步說『今年四川農業生產怎麼樣？三線建設要抓緊，農業這個基礎可不能放鬆喲，今後四川吃糧人數增多了嘛』。」李井泉說：「是我向小平同志回答農業生產問題的。但沒有聽見小平同志講最後一句話。」程子華看著日記本說：「小平同志在重慶要段君毅速飛重慶研究軍工廠生產力量，並決定錢敏到三線建設委員會擔任副主任。他還特別提出加快兵器生產配套的問題。」

這次會議對我的教育特別深刻，西南局三位主管西南三線建設的書記親自一字一句，按時間地點順序認真負責地核對鄧小平口頭指示的原話的工作作風，是我學習的榜樣。李井泉在會議上說：「我們核對小平同志指示的原話十分重要，小平同志受黨中央的委託視察三線，當然他的講話是代表黨中央作的重要指示。他來三線視察一個月多時間，看了40多處，作了一系列重要指示和決定。我們弄不清楚小平同志指示的原話，就無法領會講話的精神，更無法貫徹執行。我們這一級幹部必須原原本本貫徹執行黨中央和中央領導同志作出的方針、政策和重要指示。全黨服從中央嘛。」程子華說：「小平同志視察三線一個多月，這是黨中央和中央領導同志對西南三線建設的重視和關心。小平同志更進一步明確了三線建設方向，他對我們擬定六大布局作出了肯定和許多重要指示，我們要首先向全體同志進行傳達並組織學習。在此基礎上，三線建委要根據小平同志的指示精神，提出貫徹落實方案和措施。」座談會結束時，李井泉還單獨表揚我說：「單秘書不僅完成了攝影任務，而且清楚記錄了小平同志在現場的口頭指示。你為西南三線建設作出了歷史性的貢獻。」從不讚揚自己秘書的程子華說：「單秘書有兩件寶，就是我的文件箱和他的照相機，而且他記錄很快。」其實通過這件事，我的體會是，聽口頭指示和聽報告有點類似，但記錄方法截然不同，簡要口頭指示無法翻閱講話稿，只能憑手快、腦子靈。聽小平同志和富春同志講話，他們的鄉音都很濃重，特別是富春同志講話更難懂，不注意聽是聽不懂的。如在渡口，鄧小平說這裡得天獨厚，有豐富的釩鈦鐵礦資源，他老人家當即口頭批准攀枝花第一期施工方案，在這關鍵時刻，就是這一句話，決定了千軍萬馬開始第一期工程的。這次座談會開的時間雖短，但內容重要，收效極大，系統完整地記錄了鄧小平視察西南三線建設指示，並且形成重要的文件。這足以說明，革命的老前輩們對黨中央決策和中央領導同志的指示，從來就是堅決貫徹執行的工作作風，奉行實事求是的精神，秉持堅強的黨性。他們對黨的革命事業無比忠誠，千方百計完成黨中央交給的三線建設任務。

會議結束後，我跟隨李井泉、程子華來到彭德懷老總的住地，三位老首長十分親切地交談了鄧小平視察西南三線工作的情況。程子華將座談會情況向老總作了簡要介紹，並告訴他小平同志決定讓錢敏到三線建委工作。彭老總很高興地感謝小平同志來三線指導工作。李井泉要聽取彭老總對西南三線建委今後工作的意見。彭老總表示：在黨中央、毛主席和西南局領導下，我一定積極貫徹黨中央對三線建設的戰略決策。我服從中央的決定來到西南工作，我不懂建設，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只是給你們當個參謀。

據我所知，在戰爭年代，李井泉和程子華都是彭老總部下，但彭老總是那樣平易近人，沒有元帥架子，最後彭老總還很客氣地說：你們要繼續按照小平同志指示搞好三線建設工作。在抓西南局和三線建設工作過程中，需要我完成什麼任務，請單秘書轉告我就行了，就不麻煩你們往我這裡跑了。並說，謝謝井泉、子華兩位同志，望你們保重身體。單蘭山 口述 謝文雄 整理

在1964年中央工作會議上，毛澤東對此前的三線建設工作提出了批評，為此，中央各級部門開始對三線建設更加重視起來，許多部門負責人紛紛來到大西南，就三線建設的相關情況進行考察、調研。當時我是西南局書記處書記、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第一副主任程子華的秘書，多次隨程子華同志去三線建設現場調研，也曾陪同鄧小平以及李富春、薄一波等領導人視察過三線建設，還受程子華指派，負責安排彭德懷到成都任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副主任的相關事宜。

陪同李富春、薄一波副總理視察大西南三線建設

1964年9月中旬，國務院副總理李富春、薄一波受周恩來總理重託，在程子華、閻秀峰等陪同下，來到大西南三線建設的現場視察工作。聽取了程子華和冶金部副部長徐馳彙報攀枝花總體布局後，兩位副總理和大家一樣，頭戴草帽、手持木棍翻山越嶺到廠礦現場視察。雅礱江、金沙江都發源於青藏高原，兩江在攀枝花中心地帶匯合，對攀鋼和將來城市建設水源以及航運有極大的保證。薄一波在蘭家火山鐵礦說：「攀枝花是我國的資源寶地之一，像這樣礦藏資源與水能源共同豐富的地方，全國少有，是建設新型工業基地的理想地方。」李富春對程子華說：「攀枝花建設要加快，首先要把公路交通建起來，更重要的是要先給水泥廠投資，爭取早出產品。從外地運水泥進來不合算。請國家建委謝北一和物資部李開信儘早安排物資問題。沒有物資保證不行……」程子華在現場向兩位副總理彙報了攀枝花的地理情況。鐵道部部長呂正操在金沙江火車站站址向兩位副總理彙報了成昆鐵路和建站的情況。李富春說：「黨中央、毛主席、周總理對三線建設極為關心。特別是鋼鐵廠、煤炭、成昆線和軍工廠建設更為重要。你們的調查情況和選點廠址的報告已轉報總理，為了儘快落實廠址問題，周總理委託我和一波同志親自來現場與你們共同研究。」

李富春、薄一波在程子華、呂正操等陪同下，由攀枝花乘車沿著成昆鐵路線到雲南昆明。在途中多次停車聽取呂正操、郭維成的彙報。李富春說：「我們的鐵道兵和基建工程兵很艱苦，而且在施工中能打硬仗，要搞好部隊生活；加強施工管理，對戰士要加強安全教育，政治思想工作要深入現場，要發揚戰爭年代行軍打仗的光榮傳統。」薄一波說：「毛主席十分關心成昆鐵路建設。曾指出建不建攀枝花，不是鋼鐵廠的問題，而是戰備的問題，並說如果沒有投資可以把他的稿費拿出來。這不僅是要求我們要加快三線建設，也是對我們經濟建設部門的批評。在西南高原施工的條件很困難，這是事實。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克服困難，在科技方面下工夫，千方百計地完成黨中央、毛主席交給的三線建設任務。」

據我觀察，中央領導同志到基層視察工作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必須下到廠礦，親自去看望、了解一線工人生產及生活情況。鄧小平、李富春、薄一波等領導同志都是先到現場視察，然後再聽取有關同志的彙報，而且最喜歡在現場聽取彙報。鄧小平同志在視察德陽重型機器廠時，一機部副部長白堅提出先彙報1.2萬噸水壓機的情況，小平同志說：「先看，再聽你們的彙報好不好。」

李富春、薄一波來到昆明已經是中午12點，吃過午飯休息了一個小時，就要雲南省委書記閻紅彥安排參觀廠礦。閻紅彥說：「您們坐了一天汽車，已經很累了，下午就休息吧。」薄一波說：「看完了廠晚上才能休息好嘛。」閻紅彥只好陪同他們到鋼鐵廠、光學儀器廠以及捲煙廠視察。第二天，李富春、薄一波一行又到水泥廠、昆明火車站視察。在現場，他們聽取了閻紅彥的彙報。聽完後，李富春指示說：雲南首先要把交通建起來。雲南礦產資源豐富，如箇舊錫礦等；雲南有獨特的地理環境，要重視農業、林業發展，保留自然環境，雲南是將來全國人民和國外友人要來旅遊的地方，這也會成為雲南財政收入一大支柱。關於建設投資問題，你們可以向國家計委報年度計劃，你們和子華同志研究嘛！但有一條，凡是投資項目，都要求在短期見效果。隨後，李富春、薄一波一行離開昆明，到貴州省視察工作。他們在程子華、陳璞如、鍾子云等陪同下來到貴州六盤水煤炭基地視察，在現場聽取了程子華彙報《六盤水煤炭基地與攀枝花鋼鐵基地連通搞聯合企業的意見》。李富春說：「投資問題報國家計委平衡，希望能早日實現聯合辦企業的計劃。」薄一波很慎重地說：「這個煤炭基地很大，儲藏量也大，關鍵要搞好開發建設，加快交通建設。這樣可逐步解決南糧北調、北煤南運的問題。煤炭部和貴州省要聯合制定出開發建設計劃。」兩位副總理在貴陽火車站工地視察時，聽取了省委書記賈啟充和陳璞如關於川黔鐵路建設情況的彙報。李富春說：「貴州地區仍有交通不便的歷史問題，客觀上山多地少，是多民族的省，山區人民生活仍挺困難。建議你們先易後難儘快把農業搞上去，工業要帶動農業生產。我們長征時走過的那72拐（貴陽至遵義老公路）還有嗎？」陳璞如答：「仍是原來的路基，由於資金緊張只能進行路面整修。」

李富春、薄一波一行路過婁山關時，程子華請李富春介紹紅軍奪取婁山關以及毛澤東寫詞的情況。婁山關在貴州遵義北大婁山脈的主峰上，關上千峰萬仞，中通一線，是由四川進入貴州的要道，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李富春回憶道：「那是1935年2月遵義會議後，毛澤東主席率領第一方面軍離開遵義，揮師北上，經桐梓，幾渡赤水河，與貴州軍閥王家烈部展開激戰後，奪取了婁山關。毛澤東同志寫了一首詞：《憶秦娥·婁山關》。」後來，我查到了這首詞：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啐，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李富春、薄一波等返京後，還在貴陽的程子華要我通知聯合調查組負責同志速到重慶楊家坪招待所開會。程子華和西南局書記處書記閻秀峰傳達了李富春、薄一波副總理在視察中的重要指示：兩位副總理首先肯定了聯合調查組幾個月來的成績；同意按六大塊的建設方案；在歷次調查中暫選18個廠址中壓縮為3個的基礎上，又經多方面科學論證壓縮為攀枝花和樂山兩個鋼鐵廠。兩位副總理強調說，有不同的意見是正常的問題，他們回到北京將向周總理做詳細地彙報。此外，他們還要求聯合調查組繼續調查，多對相關備選廠址的優勢進行比較，加快鋼鐵廠、煤炭基地、川黔和成昆路建設，以及軍工配套和內遷項目的落實工作。

程子華指出，按照李富春、薄一波同志的指示，繼續調查研究，多點比較，提出各方面的方案。冶金組仍以攀枝花為重點，提出鋼鐵廠廠址方案；煤炭組以六盤水和寶頂山煤炭基地規劃設計方案；鐵道指揮部加快成昆鐵路建設的同時，力爭川黔鐵路在1965年秋建成通車。閻秀峰說：「同意子華同志的工作安排。李富春、薄一波同志近一個月實地考察，作了十分重要的指示，我們要積極貫徹落實。」徐馳等一致同意程子華的意見，並表示堅決貫徹兩位副總理和程子華的要求。

當時，攀枝花還沒有設立單獨的行政機構，1965年2月5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作出《關於成立攀枝花特區人民委員會的批複》。3月20日，攀枝花特區人民委員會正式成立。為保密，4月，國務院批複四川省人民委員會的請示，同意攀枝花特區對外改稱渡口市。1987年1月，經國務院批准，渡口市正式更名為攀枝花市。

彭德懷任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副主任彭德懷任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副主任

1965年，中共中央、毛澤東為加強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的組織領導工作，任命彭德懷為西南三線建設委員會副主任。這一過程因為程子華也曾參與其中，所以我也知道一些情況。

1965年9月26日下午，彭真同志辦公室值班秘書通過保密線路打來電話說：「彭真同志請程子華同志講話。」我放下電話，在急著往程子華辦公室走時想，彭真同志要親自和程子華同志講話，估計有緊急的要事辦理。我來到程子華辦公室，看到他正在聚精會神地批閱文件。我向他彙報說：「彭真同志請您接電話。」隨即將電話開關打開。在兩位首長通話的同時，我拿上程子華已批閱的文件回到我辦公室。剛進屋，我就接到了雲南省委第一書記閻紅彥的電話。緊接著程子華打來電話說：「請孫師傅準備好車，你跟我到彭真同志那裡去。」我向程子華報告了閻紅彥來電話情況，程子華說：「你給閻紅彥同志辦公室回個電話，從彭真同志那裡回來再定。」當我們的汽車一到台基廠彭真同志家，警衛就推開了大門，我看到彭真夫人張潔清大姐在院里迎接程子華，她陪程子華走進彭真辦公室。我和司機在客廳里等了約半個小時後，看到彭真親送程子華走出了辦公室，然後握手告別。

程子華上車後，我看他心情與以往不一樣，做秘書工作的人最了解自己首長的工作作風和性格。我看程子華在汽車裡雖然無語但有點興奮的表情，就明白彭真交給他的不是一般工作任務，但具體什麼任務不知道，也不可能打聽。程子華到李富春、薄一波等處開完會後，除非特殊情況，一般出來就會把會議文件遞給我保管。但那天程子華把幾頁會議記錄紙都裝在他衣袋裡，這引起我的重視。果然，汽車路過天安門時，程子華說：「你回去給彭老總辦公室打電話聯繫，明天上午10點我去看望彭德懷元帥。」我回到辦公室即用保密電話給彭老總的秘書綦魁英、景希珍打電話，問他們：「程子華同志明天上午10點鐘想去看望彭老總，請問一下彭老總是否有時間？」約20分鐘後，綦魁英來電話說：「已報告老總，老總說，歡迎子華同志來。」我向程子華作了彙報：「彭老總歡迎您去。」程子華對我說：「你和胡克新秘書跟我去，你們做好記錄。」我立即通知胡克新，讓他第二天上午9點來程子華住地，首長有事交辦……

第二天上午，我們一早驅車沿西長安街駛向北京西北郊吳家花園彭老總的住地。1959年廬山會議後，彭老總主動向中央提出搬出中南海，住進了吳家花園，此後的6年多時間裡，彭老總一直在這個大院子種菜勞動。當我們的汽車來到吳家花園東門時，兩位警衛戰士看到我們乘坐的汽車車牌，馬上打開了大門。我看到彭老總身穿一套舊軍衣，腳穿部隊發的解放膠鞋，手拿一把鋤草工具，看上去身體很好，正站在院里等候前來看望他的程子華。兩位多年不見的老首長見面後格外激動，在互相問候的同時，十分親熱地握手。彭老總把程子華請到他的辦公室，進屋後，彭老總很客氣地請程子華坐下談，程子華開門見山地說：昨天下午，彭真同志向我傳達了9月23日毛主席和中央幾位領導同志在頤年堂和你談去西南三線建委工作的有關情況，彭真同志要我代他向你問好。另外彭真同志說我對大西南地理環境熟悉，讓我向你彙報一下三線建設的進展情況……彭老總聽後面帶笑容地說：謝謝子華和彭真同志對我的關心。主席、小平、彭真同志談了我到西南三線建委工作的問題，我服從黨中央的決定。何時去成都，我和工作人員商量後再通知你。　我們從彭老總那裡回來後，程子華要我給彭真和李井泉辦公室打電話，在電話中，程子華向彭真、李井泉彙報了與彭老總交談的情況。為落實彭老總去成都的接待、辦公和住房等問題，9月28日，程子華特派我去成都向三線建委副主任閻秀峰進行了彙報，請他負責安排彭老總去成都工作事宜。之後，我飛回北京向程子華作了詳細彙報，程子華高興地說：「這就放心了！」

彭老總搬到成都後的第三天，我陪程子華去看望了彭老總。程子華向彭老總彙報了近期大西南三線建設進展情況，還介紹了1966年總體規劃中分六大片建設等問題。並說：「我要單秘書常來看望老總，有需辦的事交他辦，他是中央警衛師來的幹部。」彭老總聽後十分高興地說：「你主持西南三線建委的全面工作很忙，不麻煩你來看我。單秘書還得跟你跑現場。你放心，我身邊同志把我照顧得很好。我準備到現場看看，要做些調研工作。」

我曾在延安、西柏坡看到過彭老總等首長從前線回來開會。那時部隊有嚴格紀律，我們在負責警衛工作的時候，如果首長不主動與警衛人員講話，警衛人員一律不準和首長說話。首長和士兵一樣，一般都身穿灰、黃色軍衣，因此我們也分不清是哪位首長，只是堅守警衛崗位。彭老總來到成都，我和他接觸比較多了後，覺得老人家平易近人，沒有官架子，生活艱苦樸素，對人親切。有一次，彭老總曾問我：何地人，哪年當兵，從哪個部隊來給子華同志當秘書？我向老總一一作了回答。彭老總得知我曾經是中央警衛師的幹部時說：「中央警衛師是保衛延安、保衛毛主席的有功部隊。程子華是我軍能打硬仗的指揮員，現在又是經濟建設專家。」

1966年3月初，賀龍元帥和薛明大姐乘專機來四川成都，準備到西昌、攀枝花鋼鐵基地視察工作。到機場迎接的有李井泉、程子華、廖志高以及成都軍區的負責同志。在機場休息室等候時，李井泉夫人肖里大姐拉我到另一休息室說：「誰陪賀老總到攀枝花？」我說：「子華和張惠大姐陪同賀總去攀枝花。」她說：「彭老總準備去攀枝花，你知道彭老總來三線工作的事嗎？」我回答：聽子華同志向我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她說：「廬山會議後6年中彭老總沒有和主席聯繫過，1965年彭老總給主席寫了8萬字的信。主席、少奇、小平和彭真同志與彭老總談了來三線工作的問題。你們要照顧好彭老總。」我說：「請大姐放心，我們一定照辦不誤。」一會兒賀老總的專機降落了，首長們都走上前去迎接賀老總和薛明大姐。驅車來到成都金牛壩招待所一號樓會客室時，我聽見賀老總問程子華：「彭老總身體好吧？」我深感西南局的領導對彭老總的情況非常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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