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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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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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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詩人W·S·默溫於2019年3月15日去世,享年91歲

他是一位受中國詩歌哲學影響的重要美國詩人

曾兩度獲得普利策文學獎

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W·S·默溫 (W.S.Merwin,1927—2019),20世紀美國著名詩人、「新超現實主義」詩歌流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生於紐約市,早年就讀於普林斯頓大學,大學時代開始詩歌生涯,其處女詩集《兩面神的面具》(1952)被奧登收入耶魯青年詩人叢書,1954年獲得「肯庸評論詩歌獎」,1956-1967年擔任馬薩儲塞大學駐校作家。此後他去了歐洲,先後在英國、法國、葡萄牙和馬約卡群島等地從事學術研究,同時翻譯了大量法語、西班牙語古典和現代詩歌。1968年回到美國,匯入當時蓬勃發展的新超現實主義詩歌運動,並最終成為該詩派主將之一。他的詩集有《兩面神的面具》(1952)《跳舞的熊》(1954)《移動的靶子》(1963)《虱》(1967)《搬梯者》(1970)《寫給一次未完成的伴奏》(1973)《羅盤之花》(1977)《張開的手》(1983)《林中的雨》(1988)《旅行》(1993)《雌狐》(1996)《瞳孔》(2001)等,其中《移動的靶子》和《搬梯者》分獲美國全國圖書獎和普利策詩歌獎。另有散文3卷、譯作近10卷。

作為「新超現實主義」詩歌流派的代表人物,默溫的詩歌作品卻非常獨特,貌似鬆散、甚至神秘,但內含一種抒情的音調。他善於在詩里將自然和日常經驗上升到一個更高的、撲朔迷離的境界中去,因此他的詩常常用閃忽的、蜻蜓點水似的語言寫成,具有開放而洗鍊的形式,深邃而廣遠的想像力,以深入到一個「更為隱蔽的世界」中去。默溫的詩作絕不是那種一讀就懂的東西,讀者往往需要多次閱讀才能進入他所創造的那個有輕度神秘傾向的世界。只有反覆閱讀,才能把握默溫的詩歌所傳遞的深邃內涵。

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W·S·默溫詩選

?這是三月

這是三月而黑色的塵埃從書本中掉落

很快我就將離開

曾暫住這裡的高大靈魂

業已離去

靜置林蔭道的無色線頭低於

舊的行情

當你回望時候往事總在那裡

縱使它已然瞬間消失

但當你展望的時候

用你骯髒的指節以及你肩頭

那無翼的鳥兒

你能寫些什麼

澀苦依然在老礦井中泛起

拳頭正從雞蛋里破出

溫度計抽離了死屍的嘴巴

在某一特定高度

數只風箏的尾巴頃刻間

為腳步所覆蓋

我須去做的任何一切均尚未開始

(那顆晴空 譯)

? 最初的日子

當我自一塊大陸而來

我看到它在我身後關閉

像一個失落的元素

在日復一日之後

我才相信終要離開它

這裡浮現的是我記憶

長長的回光

在這另一個世界蒙紗

於破曉時分它正被

知曉的錯覺里

當諸多夢境戛然消隱

遁入陰影僅僅留在

它們地點的是那些熟悉的

曾經熟悉的風景

它的道路空闊向南

屋頂從它們各自的軌道

間依次浮現依照著一份

確定得如同四季

更移的次序

田野翠綠黃褐相間

在田野外還有隨年月遞進

的群山紅色的乳牛在坡上

雲朵般的羊群則游在邊緣

還有日暮時的房門

一個古老的動詞在鎖中轉動

而那冷石的芬芳當門

再一次退入黑暗的噓靜

既不回答也不遺忘

而一種不變的驚訝

從未被馴順或者命名

未曾持於手中

未被全然看見

但他依然如是

音訊以前的一個視像

一段夢裡飛行的天賦

夢境清晰深厚在那裡我瞥見

遙不可及的那些閃亮的日子

那樣的熠熠中鑄就現在的我

(那顆晴空 譯)

? 致新年

在最終如許的沉靜中

你在山谷里出現

你的第一縷陽光抵落

觸碰到一些高高的

沒有被攪擾的葉梢

彷彿它們沒有留意到

也根本不認識你

而後一隻鴿子的嗓音

從遠處自發地

叫醒早晨的噓靜

所以這就是你的聲音

此時此地無論是否

有任何人聽到,這就是

歲月相隨我們來過的地方

我們的知識不過如此

我們的希望不過如此

隱秘於我們面前

無法觸及,卻依舊可能

(那顆晴空 譯)

? 致蘇東坡的一封信

差不多一千年以後

我問著這同樣的問題

你曾經問過並始終找尋

自己回返的那些彷彿

什麼都沒變化除去他們

回聲的音調越發深沉

而你知道的是歲月的來臨

在你面前已顯得陳舊

此刻的我所知道

不比那時候你所

疑問的更多當我坐在夜晚

岑寂的山谷之上想著

你在你的河上而那一

紙水鳥夢中明亮的月光

並且我還聽見你

那問題之後的沉默

在今夜這些問題顯得多麼古老

(那顆晴空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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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離

你的空缺猶如穿針的線

穿透了我的軀體。

我所做的一切都被它的色彩一針針縫綴。

(董繼平 譯)

?四 月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四月四月

透過姓名之沙而沉沒

要來臨的日子

裡面沒有隱藏星星

那可以等待的你正在那裡

那一無所失的你

一無所知

(董繼平 譯)

?月出之前的寒冷

這簡單得不能變成它那在

冬夜如同動物睡眠的

群星中間躁動的

霜的聲音

而我說我遠離家園而出生

如果有一個成為語言的地方

但願它就是我的國度

(董繼平 譯)

?冰之一瞥

現在我確信

一盞燈在皮膚下面靠近

帶來雪

於是一隻蛾子在夜幕降臨時融化

滴落在玻璃上

我想知道死亡是沉默

還是凍結在另一個時代的呼喊

(董繼平 譯)

? 就像在水邊

一起

擁抱啟程

我們像升帆那樣升起我們的愛情

就像一片帆及其映像

無論怎樣

我們也移動,無論在哪裡

我們都會被分開,就像被水

永遠永遠分開

儘管

兩片帆行駛時震顫

兩個船頭拉長相同的悲哀

直到其它元素

也伸展在我們之間。

(董繼平 譯)

?

孤獨很多次

都是別的人

一次空缺

然後當孤獨很多次

不再是別的人

它就是你餵養著的

別人的狗

然後當狗消失

狗就是空缺

你最終孤獨了

而孤獨很多次

都是你自己

那種空缺

但最終結果可能是

你是你自己的狗

飢餓於路上

一個攀登那高於時間之山的

聲音

(董繼平 譯)

? 尋 找

當我尋找你時萬籟沉寂無聲

一群人看見一個幽靈

這是真的

然而我繼續嘗試朝你走來

尋找你

道路已被鋪成而許多小徑卻消失了

腳印接著腳印

通向家中的你

在道路已經無處可去的時候

我仍然繼續希望

當我尋找你時

一顆心在山岡上深長的枯草中

走動

鳥兒圍繞我而沒入空中

影子流入地面

石頭在我前面如同引導我的蠟燭

開始熄滅

(董繼平 譯)

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 林蔭路

穿過樹林和河流

表面呈鋼鐵顏色

在暮春微雨的清晨

城市那些散落的摩天大廈

在我們熟知

但無法觸及和言說的

寂靜中閃耀

現在我是唯一能

記得當時情景的人

在那些亮於日光的年輕樹葉間

另一束光穿過高大的窗口

那是階梯般傾斜的光束

光以外迴響著父親的聲音

說起眼中的一粒灰塵

像光束中的一粒灰塵

(曾虹 譯)

? 清晨的山

那些現已離去的人

不斷漫遊經過我們的文字

紙的聲音跟蹤他們

在無言的遠方

我重新在老房子里醒來

在那兒我有時相信

我在等待自己

很多年過去了

帶走了青春的形象

以眾多的理由,那些藍色的山嶺

我以為誰消失了呢

那些時光不在此處也不在彼處

我的狗等待

被認識

(曾虹 譯)

? 麻 鷸

月亮飛走時我獨自飛翔

飛入我從未到達的這個夜晚

在黑暗的蛋殼前後

在夜的高度我比所到所見的

一切更古老更年輕

我原封不動地攜帶它們穿過寒冷

(曾虹 譯)

? 唯一的秋天

今年我父母去世

一個逝於夏季一個秋季

相隔三個月零三天

我搬進他們曾安度晚年

的那所房子

那房子從不曾屬於他們

但因此仍然還是他們的

暫且如此

每個房間寂靜無聲

卻充滿回聲

那回聲是我們

無法傾訴的一切

我記不起的一切

收集的玩偶

放在一個陶瓷櫥櫃里

疊放在架上的盤子

落葉花紋桌上的繡花桌布

忍冬花乾枯的枝條

都在走廊的鏡子中

醞釀等待

房子的玻璃門

仍然關閉

日子轉冷

在門外的高大的山胡桃樹上

秋天自行開始

熠熠生輝

我可以為所欲為

(曾虹 譯)

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 記 起

古老的聲音像絲線垂向耳朵

莎士比亞或莫扎特的句子

曙光柔弱的嫩枝

從它們伸進黑暗的時間

幾隻候鳥在高高的夜空掠過

遠離古代的鳥群

遠離剩餘的詞語遠離樂器

(唐不遇 譯)

? 合 唱

潮濕的竹子在夜晚的雨中噼啪響

在輕輕啜泣的黑暗中哭喊

當中空的圓柱彼此觸摸滑動

搖曳著應和空洞的

旋律這些響聲以前是悅耳的嗓音

手勢比悲傷更古老而以前那是

疼痛就像我們所了解的這高挺無比的

竹竿正伸出手摸索著揮舞著

在如同我們產生的渴望或如同

我們所熟悉的失去之前

或感覺到能夠識別那些音節

那也許是它們在召喚自己

就像名字在黑暗中沒有告訴它們任何

關於失去或渴望

關於那仍不得不回答的一切

(唐不遇 譯)

? 術 語

在最後一刻一個詞在等待

沒有以過去的那種方式被聽見

不會被重複也不曾被記起

一個從來就是家常的詞

用於談論日常人事

生活每天的周而復始

不是剛被挑選的也不是長期被認定

或一件只為將來評論的事

誰會想到它就是那個詞

從一開始就說著自己

通過它的所有用途和環境

最終發出它自身意義的聲音

它一直就是那個惟一的詞

儘管現在看來也可以是任何一個詞

(唐不遇 譯)

美國詩人W·S·默溫去世 | 當我們離開石頭將停止歌唱

在《告別》一詩中,默溫寫道:

「只有人類相信 / 有句話是用來說再見的」

是啊,不願告別

彷彿只要讀著這些詩歌,詩人就始終與我們同在

紀念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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