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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配當兵?

軍隊不是法外之地

今年一月底,韓國江南區夜店Burning Sun一名男子遭到保安毆打。據這名男子稱,他看到夜店理事企圖侵犯一位女性,他路見不平才遭到了毆打。

這家Burning Sun正是韓國當紅男團BIGBANG成員李勝利名下的。出事之後,這名男子在網上發帖,網友要求警方提供當晚的錄像,被江南區警方拒絕並稱該夜店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不久網上就流出該夜店給女顧客下迷幻藥品,使之神志不清後拖走。另有聊天記錄被曝光,證實這些被拖走的女顧客是被帶給VIP客人性侵的。

後來又爆出該夜店涉毒、引誘未成年人消費等行為。

這麼肆意妄為、膽大包天的夜店自然背後有人撐腰。據調查,Burning Sun就此事向警察行賄2000萬韓元。

這下連韓國總理李洛淵都發話了:「對於警方的勾結疑惑,希望以警方的命運為賭注,徹底調查並依法處理。如果不能徹底消除疑惑,做好準備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

事態還在不斷發酵,更多韓國藝人的聊天記錄也被曝光,其中有人參與性侵併偷拍,這些人在群聊中還得意洋洋地對受害者品頭論足。

黑料越來越多,韓國各大娛樂公司SM、JYP、FNC股價暴跌,李勝利所在的YG公司市值更是兩天蒸發7億。

於是意料之中的「道歉 退出娛樂圈」的戲碼就出現了,就在3月11日,李勝利發布公告退出娛樂圈。

當然,這篇公告行文很是雞賊,只是說自己要受到調查,受到全國的指責,絕口不坦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彷彿是大家都在瞎說。至於 「被打造成國民逆賊」這種為自己抱屈的話,寫出來徒增笑耳。

他稱自己退出娛樂圈的目的是不想「為了自己獨活而讓身邊所有的人帶來傷害」,就好像在說「要是再不退團,YG公司股票繼續跌,怪罪下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至於受害人怎麼樣他可不會關心。

還有,他說的可是「在這個時間點上退出娛樂圈」,可不是說永久退出,明顯是想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雖然按照現在的事態發展程度,他算是永遠糊了,回不回到娛樂圈也就那麼回事了。

在他宣布退出娛樂圈之前,還曾經想過其他辦法在不退出娛樂圈的前提下避避風頭,比如有一招可是國內明星學不來的,那就是參軍入伍。

3月8日首爾地方兵務廳承認李勝利入伍,韓國網民群情激奮去青瓦台請願阻止李勝利入伍——你的事還沒調查清楚呢就想跑?

其實照理來說韓國的娛樂明星們是很不願意入伍的。

根據韓國法律規定,除非特殊情況,18歲至28歲的男性公民必須服兵役,最短也需要在軍中服役21個月,歐巴們也不例外。男明星剛入伍的時候會有大量粉絲哭著喊著說要一直記著歐巴,等著歐巴回來。但在新陳代謝節奏極快的韓國娛樂圈,等2年服役完,歐巴就會意識到什麼叫人走茶涼。

所以當紅明星們都不願意入伍,像李勝利更是拖到了如今的28歲入伍的最高年齡才想著入伍。而且在這個時間點入伍,怕就是為了逃避醜聞——年紀輕輕如日中天的時候不入伍,現在出了醜聞想著為國效力了?韓國民眾可不答應。

而就歷史上的一貫表現來看,韓國軍隊內殘外忍,對外淪為帝國主義的屠刀在境外血腥屠殺,內部虐待事件層出不窮,別說明星了,就連普通人都不願意入伍。

帝國主義的屠刀

如果說戰後日本崛起的第一桶金是發了朝鮮半島國難財的話,那麼戰後韓國的崛起則是發了越南的國難財。只不過戰後日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軍隊,不可能派兵去朝鮮半島,而韓國則真正派部隊去了越南。

朴正熙1961年剛上台的時候訪問美國,就提出出兵幫美國對付北越。

朴正熙如此積極地想做美國在越南的馬前卒,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從美國那裡換得好處。有了美國的支持,通過軍事政變上台的朴正熙統治才能穩固,順帶著還可以多拿些援助或多賺點外匯。

一開始美國沒有答應韓國參戰,韓國也能沉住氣,等到美國越戰形勢惡化,開始請求韓國出兵,韓國就可以耐心地和美國討價還價。

美國先是要求韓國派出非戰鬥部隊,在和韓國討價還價後,這支非戰鬥部隊購買軍事物資和裝備的費用由美國支付。

而等到韓國1965年要派出戰鬥部隊的時候,更是獅子大開口,美國也不得不答應了韓國的要求,包括擴大對韓國軍事援助費用、承擔赴越韓軍的一切費用、盡量在韓國進行軍事採購、增加對韓經濟援助等。到了1966年美國又一次請求韓國出兵越南,韓國又讓美國答應了進一步協助韓軍實現現代化、承擔赴越韓軍的一切費用、向韓國提供1.5億美元開發貸款等要求。

讓美國出了這麼多錢,韓國也算盡心儘力,成了美國在越南的外國小夥伴里派兵最多的國家,人數最多時在越南有超過5萬韓軍。

那個時候韓國還很窮,在《韓國總統命好苦》里我們就提到,朴正熙為賺外匯想盡辦法,不僅親自抓出口,還把國內工人勞務輸出到西德。

而主動替美國爸爸分憂,好處可多啦。就說「盡量在韓國進行軍事採購」這條,美國的軍事採購可是大大刺激了韓國出口,根據韓忠富(2013)的《試論韓國的越南戰爭「 紅利」》,儘管越南戰爭時期韓國對南越商業出口增長很快,但在出兵後軍需採購迅速趕超商業出口。

還是出自這篇論文的不完全統計,不包括美國因韓國出兵越南而激增的無償援助在內,1965-1972年間韓國出兵越南的經濟收益高達10.36億美元,占同期韓國外匯儲備的29.83%,GNP的2.07%。同樣的事情,在日本也發生過一回,只不過當時被美國虐的朝鮮戰場,韓國人自己並非不知道成為棋盤是什麼滋味,具體可以參見《日本,一場遲到45年的地震》。

然而韓軍並沒有吸取自己早年間的教訓,在越南以殘忍出名。據調查韓軍在越南殺害了約9000名平民,根據美國方面的記述,當韓軍發現某個經過的村莊向他們開槍,就會離開行軍路線前往該村莊,先用炮轟,再進村屠殺村民。

韓軍在越南的暴行長期在韓國國內不為人知,直到1999年才由韓國民間人士揭露真相,而官方仍舊諱莫如深。一向和善示人的左翼總統金大中也不過是對越南領導人表達了抱歉。

至於文在寅去年訪問越南時,表示「對於印刻在兩國之間的不幸歷史表示遺憾,願兩國增進合作,面向未來共謀發展」之後,青瓦台方面立即出來表態,「正式道歉是政府層面進行真相調查和對調查結果的致歉,包括有後續的賠償措施。(文在寅總統所說的表示遺憾)不是那個層面的正式道歉」 。

總之就是不認賬。

內部虐待

文在寅年輕時當過一段時間的兵,他在自傳中寫過新兵訓練時,教導員會毆打新兵。由於毆打在名義上是禁止的,上級會檢查新兵的屁股有沒有傷痕,所以教導員們改用木棍打新兵的腳底。

新兵訓練結束後,還有「訴冤受理」,即上級來專門找新兵代表,讓他們寫下老兵是否對他們有毆打等行為。一開始,文在寅等人如實寫了被毆打的情況,卻沒想到這次訴冤受理是老兵們假裝上級做的,教導員很快就拿著他們寫的內容處罰他們。等到第二天真的上級來做訴冤受理的時候,新兵們都以為是假的,就什麼都沒寫,上級也就不知道他們遭受毆打的情況了。

毆打新兵在韓軍內部是習以為常的,以至於文在寅退役的時候,新兵還專門找到他,說文在寅從來沒打過他們,在離開軍隊之前就打一棍子作紀念吧。文在寅也就開玩笑地打了新兵每人一棍子。

文在寅很幸運,在軍隊也就是挨打,頂多受點皮肉之苦。他執行的最危險的任務也不過就是在「板門店斧頭砍人事件」後,去板門店砍樹,幸虧朝鮮方面沒有反擊,他有驚無險地過了這一關。

有些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比如上文提到的很多在越南作戰的韓國士兵,接觸了美國盟友灑下的枯葉劑而得了糖尿病、肺癌、非霍奇金氏淋巴瘤等疾病,他們起訴美國陶氏化學、孟山都公司等枯葉劑製造公司,在14年的訴訟後最終敗訴。

幾十年過去後,韓軍虐待新兵的事情似乎沒什麼改善。2014年一名新兵被5名上級和戰友毆打致食物堵塞氣管而死亡。這件事震驚了韓國,隨後又查出多件長期毆打新兵的事件。

2017年韓國陸軍四星上將朴燦周被逮捕,他因虐待士兵的「奴隸門」而出名。

根據當時的規定,朴燦周配備了「公館兵」,也就是中國人所謂的「勤務兵」,在團級以上幹部的家裡伺候內外事宜的那種。然而根據韓國人權監督機構「軍隊人權中心」的曝光,朴燦周和妻子對待家中的「公館兵」如奴隸一般,逼迫他們戴著可震動的電子手鏈。只要一按鈴,手鏈就會震動,士兵必須立刻回應。

這些士兵不僅要給朴燦周的妻子剪腳趾甲、去死皮,給他的兒子洗衣服,還要忍受辱罵。此外,他們要在朴燦周打高爾夫球時撿球,並忍受其妻把食物扔到他們身上。

當過兵的都知道,軍營生活枯燥無味,津貼聊勝於無,複員以後這幾年的經歷對找高薪工作幾乎沒有幫助,長期與女朋友分離還有可能戀愛變分手,這些都是韓國適齡男青年必然面對的困難。

加上北方的威脅仍然很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開戰了,所以韓國人極度不願意服兵役,會想盡辦法逃避。然而法律規定,韓國健康的年輕男性都要當兵。這時候就看誰能想辦法逃過去了。

想盡辦法逃兵役

為了逃兵役,民間的智慧是無窮的。有人做了變性手術,等到服兵役的年齡過去再變回來,而如今這一漏洞被堵上了,因為兵務廳規定:服過兵役之後才可以做變性手術。以前扁平足也可以免服兵役,導致很多人去做手術變成扁平足,逼得兵務廳規定扁平足也要服兵役。

服兵役的年齡段對運動員來說正是體能巔峰年齡,而服完兵役恐怕就不會有頂尖的競技狀態了,而運動員只要獲得奧運會前三或者亞運會冠軍就能免服兵役。這就是很多韓國運動員在世界大賽上為好成績拼死拼活甚至不擇手段的原因了——對他們中的很多人來說,這次不拿好成績,免服兵役的機會可就不多了。

以男子足球為例,2002年韓國隊歷史性殺入世界盃四強,雖然不屬於奧運會或亞運會上的好成績,但那一屆韓國男足成員都破例獲得了免除兵役的資格。而現在韓國男足第一人孫興慜錯過了多次免除兵役的良機:2012年倫敦奧運會他沒有參與,那支韓國隊居然奇蹟般獲得銅牌;2014年他轉會勒沃庫森俱樂部才一年,勒沃庫森拒絕放他參加仁川亞運會,韓國隊奪冠,他又一次失去良機;2016年里約奧運會他倒是參與了,韓國隊卻沒拿到獎牌;直到去年雅加達亞運會他帶領韓國隊拿下亞運金牌,這才長出一口氣——終於不用服兵役了。

要知道去年孫興慜已經26歲了,如果亞運會不能奪冠,下次奧運會可是在2年之後,屆時他28歲,韓國隊拿前三名的機會渺茫,他可就得去軍隊報到了。

圍棋的情況比較特殊,雖然不是奧運會和亞運會的項目,但上世紀九十年代規定,應氏杯、富士通杯和東洋證券杯的冠亞軍可免兵役,李昌鎬也就因此得以免服兵役。

誰成想富士通杯和東洋證券杯後來都停辦了,這規定也不與時俱進,把後來影響較大的三星杯、春蘭杯、夢百合杯等納入進來,導致韓國棋手免服兵役的機會少了很多——中國圍棋選手實力大增後,他們的機會就更少了。2022年圍棋將成為亞運會項目,或許能給韓國國手多一點選擇。

還有一個特例是李世乭,他有富士通杯冠軍在手,不過他本身也不必服兵役——他僅僅小學畢業,而韓國規定小學畢業文化水平太低,不能服兵役。

而在韓國娛樂圈,以前曾有為男明星服兵役制定的「文藝兵」制度,明星們入伍後可以被選調做文藝兵,文藝兵可以不執行任何任務,只需要協助國防宣傳,演出慰問即可,訓練強度比普通士兵低很多,待遇也更好。

但是很多明星並不珍惜,2013年,包括歌手Se7en、生菜在內的8名文藝兵在春川進行慰問演出後,違規進入按摩店,且帶手機進宿舍,招致了其他士兵的不滿。醜聞頻發之下,韓國國防部取消了「文藝兵」制度。

像BIGBANG的成員權志龍,去年入伍的他就沒享受到文藝兵的優待,等於被娛樂圈前輩坑了一把;而他在服兵役期間,未服兵役的BIGBANG成員李勝利爆出醜聞導致BIGBANG這次藥丸,又被隊友坑了一把。好事網友們翻出權志龍等人入伍前視頻,視頻中權志龍叮囑李勝利,稱他們都去當兵了,只有李勝利代表BIGBANG的臉面,要是出了什麼事BIGBANG就完了。

現在來看這段話,簡直是一個大型Flag,又准又狠。

至於這個李勝利,雖然韓國軍隊內部問題多多,撞在槍口上的李勝利入伍之後估計不會少受欺負,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受到指控才是他該有的命運——他別想通過入伍逃過審判。就他的所作所為,哪怕劣跡斑斑的韓國軍隊,都有資格說一句:你也配當兵?畢竟比起軍營,他更有可能走進監獄。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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