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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朝有兩個具有特別意義的年號,是哪兩個?

宋朝三百餘年,一共使用了近六十個年號,其中有兩組年號,有著特點的坐標意義。

一個是宋仁宗的「嘉祐」。「嘉祐」本來並無特殊的政治涵義,只是普通的吉祥字,宋仁宗改元「嘉祐」,只是出於祈福之意,至和三年(1056),「仁宗不豫,久之康復,又改元曰嘉祐」;「時,上疾平以太宗至道年升遐,惡其年號,遂詔中書改元嘉祐」 。但北宋元祐朝之後,「嘉祐」的年號卻被賦予不尋常的政治內涵,簡單地說,一部分宋朝士大夫相信,「嘉祐之治」代表了一種近乎完美的施政狀態,後世君臣需要做的就是忠實效法仁祖,恢復「嘉祐之治」。

比如北宋大觀年間,御史官陳師錫上書宋徽宗,說:「宋興一百五十餘載矣,號稱太平,饗國長久,遺民至今思之者,莫如仁宗皇帝。臣竊嘗考致治之本,亦不過於開納直言、善御群臣,賢必進,邪必退。……以致慶曆、嘉祐之治,為本朝甚盛之時,遠過漢唐,幾有三代之風。……臣願陛下遠思堯、舜、禹、稷任賢去邪之道,中采齊桓、管仲善善惡惡之戒,近法仁祖納諫御臣之意,則太平之盛,指日可見。」 南宋淳熙元年(1174),宋孝宗在一份詔書上說,「慶曆、嘉祐之治,上參唐虞,下軼商周,何其盛哉!」

可見,至少在一部分宋人的心目中,嘉祐是「盛治」的標誌,是衡量後世施政是否「達標」的座標。

另一組具有座標意義的年號是宋神宗的「熙寧—元豐」,時人習慣合稱「熙豐」。「熙寧」與「元豐」原本也是吉祥字,並無特別的政治寓意,相傳「熙寧末年旱,詔議改元。執政初似『美成』,上曰:『羊大帶戈,不可。』又擬『豐亨』,上曰:『亨字為子不成,惟豐字可用。』改元元豐。」 可見「元豐」的涵義也是祈福,祈祝五穀豐登。但神宗去世後,「熙豐」也被一部分士大夫賦予強烈的政治寓意,因為宋神宗在位期間,起用變法派,厲行新法,以圖革除祖宗朝積弊。他所用的年號,也因此被認為是「變法」的象徵。

比如元符三年,福建路提舉常平官鍾世美上書宋徽宗,「乞復熙寧、紹聖故事」,稱宋哲宗親政後,「振起斯文,六七年間,天下大治,復見熙豐之盛」 。崇寧三年(1104),大臣評議先帝,稱「哲宗皇帝早以元良,紹膺大統,臨御之初,恭默退托,而權臣擅政,朋黨蔽朝,肆為紛更,以逞私意,熙豐之良法善制掃蕩盡矣」 。

如此看來,在另一部分宋朝士大夫的心目中,「熙豐」也是「盛治」的標誌,象徵著敢於革舊鼎新的「良法善制」。

進而言之,崇尚「嘉祐」與崇尚「熙豐」的北宋士大夫,實際上分屬兩大陣營,前者為舊黨、保守派,宋人稱之用「元祐黨人」;後者顯然是新黨、變法派,宋人稱之為「元豐黨人」。陳師錫在進呈宋徽宗的奏疏上高度評價「嘉祐之治」;鍾世美上書宋徽宗則極言「熙豐之盛」,反映了元祐黨人與元豐黨人在爭奪皇帝對己派的支持,推行己派的政治主張。

進而言之,「嘉祐」與「熙豐」似乎有著某種內在的背反關係。「熙豐變法」所欲變革者,便是積累至嘉祐朝的舊制弊病,嘉祐三年(1058),王安石給仁宗皇帝上萬言書,直言「天下之財力日以困窮,而風俗日以衰壞」,「方今之法度,多不合乎先王之政故也」,因而必須「改易更革」 。但嘉祐年間王安石的變法主張未獲支持,到宋神宗熙寧年間才得以一展抱負。後來呂祖謙評論說:「安石變法之蘊,亦略見於此書(指上仁宗皇帝萬言書),特其學不用於嘉祐,而盡用於熙寧,世道升降之機,蓋有在也。」

而在元祐黨人及其追隨者看來,「熙豐變法」亦是對「嘉祐之治」的反動。南宋光宗朝的御史劉光祖說:本朝士大夫議論,「慶曆、嘉祐盛矣,不幸而坏於熙、豐之邪說,疏棄正士,招徠小人,幸而元祐君子起而救之,末流大分,事故反覆。紹聖、元符之際,群凶得志,絕滅綱常,其論既勝,其勢既成,崇、觀而下,尚復何言?」

南宋之世,由於國家經歷過北宋末的「靖康之恥」,王安石、蔡京等新黨人主持的變法被認為是導致靖康之變的誘因,受到士大夫眾口一詞的批判,「嘉祐之治」則大獲青睞,理想的政治即回歸「嘉祐之治」,這也顯示了南宋的整體施政風格帶有一種「向後看」的保守主義傾向,缺乏銳意進取、外向開拓之心。

這一「向後看」的保守主義風格還體現在南宋的年號上,如宋孝宗年號「淳熙」,原擬「純熙」,中書門下省認為:「若淳化、雍熙言之,當用『淳熙』字,庶幾仰體主上取法祖宗之意。」 孝宗從之;孝宗之子光宗即位,改元「紹熙」,意為「紹淳熙之政」 ;寧宗繼統,改元「慶元」,則是「銳意慶曆、元祐故事」 ;宋理宗的年號「寶祐」,意為「紹開寶之宸謨,體嘉祐之聖德」 。卻無一個年號向「熙豐」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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