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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奪嫡:四爺黨是如何勝出奪得帝位的

作者/ 喬吾 本文系騰訊獨家未經授權嚴禁轉載。

上一期:九子奪嫡:八爺黨究竟輸在哪兒

皇太子胤礽與八爺胤禩這兩個最有希望的種子選手出局後,四爺胤禛與十四爺胤禵這兩親兄弟成了帝位的最後競爭者,從贏面上和輿論氛圍來看,十四爺似乎更勝一籌。

四爺生性淡薄,對人比較冷清,與其親近熟絡的人比較少,向他靠攏的皇子兄弟自然沒有八爺那麼多,只有十三爺胤祥一直誓死跟隨,而同母弟十四爺選擇加入八爺黨,成為了自己的政敵。十三爺是四爺最信任的兄弟,兩人自小就親密無間。十三爺在14歲時母親就去死了,四爺對這個弟弟特別照顧,四爺不是生母撫養長大的,可能大家都缺乏母愛的緣由,讓他們共同有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兩人一起上學,身為長兄的四爺在學業上給了弟弟不少幫助,四爺親自指導十三爺的算學。長大後,兩人兄弟情依舊,各自外出公幹都會保持書信聯繫。兄弟倆共同進步,能書能文,精明能幹,深得康熙帝寵愛,特別是年輕時的十三爺。十三爺12歲時就第一次跟隨康熙帝去盛京謁陵,之後康熙帝離京外出都會帶上十三爺,還曾命十三爺單獨一個人祭拜泰山,其他皇子從沒如何待遇。兩人互相關照,兄弟情深,四爺黨是最堅實的堡壘。

作為四爺黨的首領,四爺在為人處事上與八爺有很大的不同。八爺待人溫厚,處事圓滑,想尋找各方面的平衡;而四爺則是雷厲風行,有點「高壓統治」的味道。出盡風頭的八爺黨得到群眾的擁戴,但是奪嫡意圖太明顯,早遭康熙帝提防。而四爺一直懂得隱忍,低調行事,在廢黜皇太子之前,四爺都是跟著皇太子混的,幫他做事。在康熙帝第一次廢黜皇太子時,四爺還上書保奏要復立皇太子,這令康熙帝對他增加不少印象分。四爺就這樣不顯山漏水的,悶聲發大財,甚至一開始大家都不察覺到有八爺黨的存在,更不要說知道他奪嫡的野心。

有了隱忍的四爺帶領,四爺黨的發展戰略就是求穩,不過十三爺的失勢給了四爺黨巨大的打擊。在皇太子第一次被廢黜時,不知道十三爺為何得罪了康熙帝,亦或是奪嫡陰謀敗露,十三爺遭到了圈禁一年,有的說是圈禁十年。這個事情的緣由與過程,在史書中都沒找到明確的記載,可能是四爺在登基後,為了維護自己與弟弟的形象,將這些污點從史書中刪除。此事之後,康熙帝不再喜愛十三爺了,還對其他皇子說過十三爺絕非勤學忠孝之人,如不嚴加約束,必當生事。十三爺失寵,不再受康熙帝重用,康熙帝幾次給皇子們封爵時都沒有十三爺的份,十三爺一生無爵位與官職,成為閑散宗親。遭受多重打擊的十三爺心情鬱悶,疾病纏身,腿部生毒瘡,一說是嚴重的風濕病。沒有任何權勢而且健康欠佳的十三爺很難再給四爺助力了,四爺只能獨自經營,在皇家內部鬥爭中「單挑」八爺黨。

四爺繼續韜光養晦,自稱「天下第一閑人」。他信道信佛,與僧侶道士結交,念佛論道;他還醉心田園,開闢田地,親自耕作務農,有空寫一些田園詩,「漆園非所慕,適志即逍遙」表明自己淡泊與無欲無求;有時候還邀請康熙帝到自己的院子里搞搞農家樂,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康熙帝滿心歡喜。康熙帝就是去四爺院子的時候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孫子弘曆,康熙帝很喜歡這個聰明乖巧的孫子,疲於面對諸皇子的鬥爭,弘曆讓康熙帝感到親情與欣慰。康熙帝將弘曆帶入宮中撫養,這孩子日後成了乾隆帝。這有點隔代傳位的意思,雖然無明確證據來證明康熙帝傳位於四爺是因為非常喜愛弘曆,但弘曆這個孩子應該是四爺的加分項。

四爺即使參與朝政也是服從康熙帝的安排,規規矩矩,就是想告訴大家奪嫡是不存在的事情。

四爺表面上這樣韜光養晦,與兄弟維持和氣給父皇看看,暗中卻經營自己的勢力,他籠絡來兩名得力幹將隆科多與年羹堯。四爺的養母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而隆科多正是佟佳氏的弟弟,所以四爺公開叫隆科多作舅舅,兩人關係親密。隆科多受到康熙的重用,官至理藩院尚書,兼步軍統領,掌管京城內外武力與治安,地位顯赫。年羹堯的妹妹是四爺的小妾,有了四爺的提攜,年羹堯升任四川、陝西總督。內有隆科多,外有年羹堯,這些忠心的文臣武將在四爺登基時,為穩定局勢起到極其重用的作用。

康熙61年(1722年)11月,康熙帝臨終,京城氣氛緊張,隆科多加強防衛治安,隆科多被召到御前,接受顧命。11月13日,康熙帝駕崩於北京暢春園,隆科多宣布康熙遺囑,命四爺胤禛繼承皇位,即雍正帝。雍正帝繼位後,首先處理先帝後事,將康熙帝靈柩移回乾清宮,命遠在西北的十四爺回京奔喪。十四爺知道父皇駕崩,加上四爺登基了,十分悲憤,只能承認這個結果。讓人感到蹊蹺的是,雍正帝給了去西北與十四爺交接的延信一道密令,要他將十四爺手上所有的奏摺、諭旨和家信都收繳密封后奏送。後人認為此事是雍正帝得位不正的證據之一,他急於這樣做,是為了銷毀康熙帝有可能傳位於十四爺的任何證據。

後人猜測十四爺手握重兵,是否想過帶兵殺回京城奪位。其實這樣起兵成功的概率太小了,因為當時十四爺帶兵去西藏平叛就是年羹堯負責後勤供應補給的,年羹堯隨時可以切斷其補給,並出兵堵截。十四爺抵京後拜謁父親靈柩,見到新皇帝雍正不肯下跪,還和侍衛吵起來,後經過八爺勸才下跪,此事亦成了日後雍正帝整治他的罪狀。塵埃落定,四爺成了這場持續十幾年的奪嫡鬥爭的最終勝利者。

關於雍正帝是否合法繼位的爭論一直沒有停止過,而且野史演義甚多,一直沒有一個最終的定論。雍正繼位與太后下嫁、順治出家成了清朝三大疑案。

四爺繼位後,開始了與兄弟們清算新仇舊賬,奪嫡的慘烈鬥爭在延續。四爺登基,獲益最大的就是十三爺了。雍正帝一直沒忘記這位兄弟,雍正帝繼位的第二天便任命十三爺為四位總理事務大臣之一,同日晉陞為和碩怡親王。十三爺從一個沒有任何爵位的皇子急速成為親王,並且當了高官。十三爺沒有辜負雍正帝的期望,勤勉理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雍正帝還將十三爺與其他兄弟區別對待,雍正帝繼位後為了避諱,兄弟們名字中的「胤」字都必須改成「允」,只有十三爺得到恩准不用改名字。

八爺黨成員的下場是最慘的,為了鞏固皇權,雍正帝必須剷除一切威脅到自己的勢力,雍正帝對八爺黨採用「欲抑先揚」的整治方法。八爺與十三爺一起被任命為總理事務大臣,獲封廉親王,八爺心知肚明苦難都在後面。雍正帝穩固了局面後,開始用各種理由找八爺的茬,對其處罰,革其爵位,之後派人將其監視。之後,將其福晉休了回家,八爺被囚禁於宗人府。雍正帝將八爺的名字改為「阿其那」,即意思為狗(其意思解釋多種),改其子弘旺名「菩薩保」,還將八爺黨的罪狀公告全國。雍正四年九月,八爺死在監所。九爺先被發遣西寧,後因獲罪被革黃帶子,削除宗籍,改命為「塞思黑」,意為討厭之人,最後九爺被囚禁折磨至死。十爺被雍正帝圈禁革爵,在乾隆年間被釋放,授輔國公品級,下場比較好。對於同母弟十四爺,雍正帝不算最狠,將他革去爵位,幽禁於景山壽皇殿內。

皇長子與廢太子都被囚禁至死。三爺胤祉被發配去為為康熙帝守陵,胤祉不滿,又對十三爺之死缺少哀悼之情,雍正帝知道後,將其革爵,幽禁於景山永安亭。

鑒於自己經歷過慘烈的奪嫡鬥爭,為了避免悲劇重演,雍正帝建立了秘密立儲法。他將繼承人的名字寫好,置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待皇帝駕崩後從匣中取出宣讀,確立新君。後世幾代都效法他,將皇位繼承辦法制度化,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皇子們為皇位而引發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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