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過庭：書法中「性情」的表達與「線質」的矛盾關係！

在書法史上，精通書法又擅長書法理論的人也不少。據說漢代的蔡邕傳有《九勢》，衛夫人傳有《筆陣圖》，據說鍾繇也曾經留下一本書法秘籍，遺憾的是這本書法秘籍失傳了。到了唐代，書法理論家層出不窮，很多書法大家紛紛著書立說，傳播自己的書法心得體會。其中，孫過庭就是一位代表人物。

孫過庭是唐朝有名的書法家，他的書法以草書為主，學習「二王」風格，在繼承中求創新，求變化。孫過庭最有影響力的還是他的書法理論著作《書譜》，對後世的影響非常大。我們最熟悉他的一句話就是：「初學分布，務求平正，既知平正，務求險絕，既知險絕，富貴平正。」這句話講的就是初學時要寫平穩的結構，做到橫平豎直。在學習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學習險絕的結構，最後都學明白了就回歸平正。

這是孫過庭《書譜》裡面最精彩的一段論述。其實，除此以外他還將書法當中的「性情」表達與「線性」處理聯繫在一起。《書譜》作為一件草書作品，它本身就具備了「性情」表達的條件。在眾多書體當中，草書是最適合表達「性情」的書體。我們看到《書譜》的開頭部分，非常平穩，但是寫到中間，筆畫跳躍，變化就比較誇張，再看書寫的內容，也到了文章的高潮部分。可以推測，寫到此時的孫過庭的情緒必然是高漲的！這就是一種非常自然的情感的表達，它是和書寫者的情緒相互關聯的。

在這個過程中，值得注意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們是如何看出孫過庭的情緒的變化的？或者說「性情」表現的媒介是什麼？很明顯就只「線條」，也可以說是「線質」。「線質」還是比較抽象的，我們先理解為點畫。我們是從一幅作品中的點化的跳動、變化來看出書寫者情緒波動的。兩者是統一的整體，但同時又是對立的矛盾。點化表達情感可以理解，筆畫和情感對立又是怎麼理解的呢？其實，在書法當中，點畫的變化是有一定的技巧性的，它作為一種書法構成元素，本身是沒有任何情感價值的。而「性情」是一種很主觀、很抽象的情感或者情緒，它和書法本質是不通的。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某一年的高考試卷上選了余秋雨的一篇文章，其中一道題目就是要揣測作者當時創作所要表達的思想感情。結構大部分學生都答不上來，丟了分，後來專家組就疑惑，有那麼難嗎？還專門請來了余秋雨，讓他來解答這道題目。結果，余秋雨說我創作這篇文章的時候就壓根沒有任何思想感情啊！眾人聽得瞠目結舌。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書法中「線性」與「性情」其實就是兩張皮，很多時候都是後人給強制聯繫起來的，書寫者也沒有要表達什麼，流露什麼！全篇書寫起伏變化跌宕，一氣呵成只是書法家深諳書法技能，處理創作完美的結果。當然，很多時候我們也會有一些神來之筆。我們不做累述。回歸到技法的角度看，書法中的「性情」依靠「線質」來表現。「性情」是抽象的難以琢磨的，但是「線質」可以通過具體的線條來把握。豐富「線質」的方法有哪些呢？

第一是取法要高，選擇經典的、優秀的書法作為學習範本。因為它們本身的筆畫就非常生動，我們可以直接繼承過來，最後靈活運用即可。第二是了解點畫的組成元素。每一個漢字的構成都有一定基本原理，在深入了解這些原理之後，再融合變通，豐富自己的筆畫內涵。第三是從各種書體中吸取營養。每一種書體存在都有其價值。尤其是其他書體，《書譜》裡邊講到，學習楷書的同時，還有涉及篆書和隸書，其實各種書體都因該了解一些。無論是橫向的同類書體，還是縱向的其他書體，都有可以吸收的精髓，如果把這些繼承過來，對我們自身書體的豐富有非常大的幫助。

通過這些技法上的努力，我們就可以豐富、提高自己的「線質」，在創作一幅書法中，就可以大膽運用這些變化的「線質」，如果再一些神來之筆的話，絕對可以創作出一件完美的作品了。而這樣的作品，在別人看來就是「線質」與「性情」的完美結合了！筆者愚見，大家有什麼不同的看法，歡迎在評論區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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