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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歷史》作者親述:帕爾默離開Oculus,到底發生了啥

Esther| 編輯

2014年,傳記書作者布萊克·哈里斯(Blake Harris)出版了第一本書:《主機戰爭:任天堂和世代戰爭》。同年,VR屆也發生了一件大事,讓他決定,下一本書就寫Oculus創始人帕爾默·拉奇(Palmer Luckey)。

布萊克·哈里斯在《未來的歷史》讀書會

「在2014年3月25日的一個下午,Facebook CEO 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突然造訪南加某創業公司... 在該公司的小型餐區里,扎克伯格滔滔不絕地談論著一項他認為將稱霸世界的穿戴式技術。而聽他演講的50幾名年輕工程師、創業者和夢想家們,便是Oculus Rift背後的創始成員。」

就在這一天,Facebook宣布以30億美元規模收購帕爾默·拉奇創建的Oculus公司,這一直是後來被VR業內人士掛在嘴邊的重大事件。

據悉,《主機戰爭》的成功讓哈里斯得以從華爾街交易員的全職工作離職,也讓他可以為新書《未來的歷史:Oculus、Facebook和席捲VR的革命》(《The History of the Future:Oculus,Facebook,and the revolution that swept virtual reality》)做準備。

這本書歷時4年多才完成,從近距離刻畫了帕爾默·拉奇這位19歲少年是如何在父母家門口的拖車裡創辦了Oculus,又是如何在22歲成為全球最年輕億萬富豪,又在2017年離開Facebook的故事。

帕爾默·拉奇

據悉,這本書一直講到2017年帕爾默被Facebook開除,這是因為在此之前哈里斯能夠接觸到Oculus的管理團隊,帕爾默離開後,Facebook阻止了他們的聯繫。之後的調查工作越來越難,哈里斯只好堅持將手中的大量信息整合成500頁左右的傳記發表。

《未來的歷史》的內容涉及到Facebook CEO 馬克·扎克伯格在帕爾默離開Facebook這件事上起到的作用,以及與Oculus相關問題造成的領導層關係緊張。不過對於本書的部分相關內容,Facebook並未作出回應。

美國時間2月26日,哈里斯在美國加州山景城某書店舉辦了一場讀書會,期間他透露了不少關於這本書背後的故事,並且回答了現場觀眾和媒體的許多問題,以下便是青亭網對這些內容的整理:

布萊克·哈里斯:7年前,我還在紐約一家金融經紀公司負責交易期貨,當時曾有一些巴西客戶,他們是做咖啡豆、黃豆、玉米等產品的貿易業務。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感覺這種工作很有趣,和電影《扭轉乾坤》里演的類似,不過沒那麼忙碌。後來,這項工作越來越電子化,也就沒那麼有趣了,不過也空出了更多時間去構思協作。

我20多歲的時候,一直在兼職寫劇本,不過非常不成功,後來我把從正職工作存的錢都用在了拍電影上,結果失敗了。我人生中的一大轉折點(同時也是低谷),是我和合伙人寫了一個叫《一位邪惡殘暴的前獨裁者的骯髒故事》(《The Sordid Tales of an Evil Tyrannical Ex-Dictator》),講的是一位歐洲獨裁者從自己國家被趕下台,來到美國,進入證人保護計劃在機動車駕駛管理處的故事。

我們當時非常肯定這個劇本會成功,並讓我們成為百萬富翁,為接下來的事業鋪路,讓我可以每天穿褲衩給自己打工。我們寫完交給經紀人的一周後,薩沙·拜倫·科恩(Sacha Baron-Cohen)宣布加盟新電影,電影名就叫《獨裁者》(資料顯示該片編劇、製片兼主演均為科恩),講的也是相似的內容。就這樣,我們的辛苦成果就這樣打了水漂。

可以理解,電影公司肯定更願意讓科恩當編劇,因為他在喜劇和搞笑方面比我們倆更有經驗,當時我大概27歲,一直想當編劇,但經過這件事有點放棄希望了。我心中一直在想,如果到了30、35歲我沒能成功,到時候就放棄,面對現實。

但我從來沒有放棄寫東西的熱情,既然如此,我只想寫喜歡的東西,畢竟不管寫什麼都有可能出現《獨裁者》的情況,而且我也暫時不打算考慮成本效益的問題。因為我曾採訪過一些成功人士,發現最開始並沒有設定盈利目標的人通常比較成功。而我寫劇本完全是因為熱情,而不是為了用動作喜劇的套路來講述獨裁者的故事。

《主機戰爭》

我寫《主機戰爭》的目的,純粹只是希望有這麼一本書。我的童年在20世紀80到90年代,長大成人後,開始對企業背後的故事非常感興趣。還記得曾經去紐約曼哈頓的書店裡尋找遊戲歷史類書籍區,以為會在音樂史或者電影史旁邊,結果發現根本沒有和遊戲、遊戲歷史、遊戲行業相關的書,唯一有關係的只是遊戲攻略書。

這就很讓人奇怪,因為當時遊戲產業規模足夠大,只是我玩得不太好便多年沒玩,不過會看別人玩、也很關注遊戲產業。因此,在我還沒構思《主機戰爭》之前,就已經開始接觸90年代初期的世嘉和任天堂員工。

與他們接觸後,我最大的擔心是,世嘉、任天堂的工作環境可能沒有我小時候想像得那麼夢幻,這些員工說,在這些地方工作和其他打卡上班的地方感覺沒兩樣。不過絕大多數人也說,在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會覺得這是人生中最棒的體驗,這時候我才有了寫書的靈感。

最後,我掌握了越來越多的線人,於是開始構思故事框架。《主機戰爭》的本質應該是一個敘事故事,重點分析世嘉的市場佔有率是如何從5%擴大到55%,並推翻任天堂市場壟斷,最後走向衰落的來龍去脈。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學到了許多生意經,其中一個就是世嘉非常正確地認識到自己在當時的知名度不高,因此他們去尋找年輕的名人去幫他們宣傳,這一點值得我借鑒。

我(當時哈里斯也想將《主機戰爭》拍成電影)在上網搜索玩遊戲的名人後,搜到了賽斯·羅根(Seth Rogen)的名字,他喜歡任天堂,因此我嘗試聯繫,沒想到他答應會面。在2012年1月的一個周四,我與他和搭檔埃文·戈德堡(Evan Goldberg)見了面,這也是我第一次和能夠做決定的人會面,之前見的都是一些創作團隊的總監,談完之後通常都是不了了之。

會面結束後,賽斯聯繫他說想拍一部根據《主機戰爭》改編的電影,並且會製作一部先導紀錄片。當時這本書還沒有開始寫,不過我已經採訪了約100人,心中對故事已經有了一個雛形。

四天後的6點30分,我回到了全職崗位,不過內心清楚自己的人生即將改變。

後來,《社交網路》製片人斯科特·魯丁(Scott Rudin)也加入了電影拍攝,然後我們帶著點子去找出版社談。儘管我們的團隊有這麼多業界成功人士支撐,而且已經有根據這本書改編電影和紀錄片的計劃,但是我們還是被25家出版商中的22個回絕了,原因是不看好遊戲主題。當時我還不理解,不過現在要是真有人想寫遊戲主題的小說,我一定會好言相勸。好在,《主機戰爭》賣得不錯。

2014年5月《主機戰爭》出版的時候,我辭職了,從此改變了人生。當時我跟經紀人說,想想有點難過,我可能永遠寫不出《主機戰爭》這麼好的書了。然後他說:不,你接下來的書會一本比一本更好。我說:希望吧,但是除了《主機戰爭》,沒有哪個故事還能聚集流行文化、科技、娛樂、傳奇色彩的人物和數十億美元了。

OC 5大會,小扎發布Oculus Quest

直到現在,我們還無法預測VR和Oculus能否達到世嘉和任天堂的成就,不過為了能寫好《未來的歷史》,我全力以赴花了三年半時間才完成。在決定寫第二本書之前,有兩件對我重要的事情,一是出版《主機戰爭》,另一件是美國《大眾機械》雜誌想為我寫傳記文章,並專門給我拍照。2014年母親節的時候,我為了儘早看到關於自己的內容,甚至在和媽媽吃飯的時候溜出去買雜誌。

還沒翻開雜誌,我被封面上的人物吸引了,他就是Oculus創始人Palmer Luckey。雜誌中講述了他的公司被Facebook以幾十億美元收購的故事。當時我對Oculus有所耳聞,只是從沒主動去關注過,這次偶然看到Oculus的故事,我就被它深深吸引,以至於回到飯店的時候都不捨得把雜誌給媽媽看。

在那之後,我確信自己早晚想要寫一本關於Oculus的書,用自己的方式講述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並且讓讀者以書中人物的視角去了解故事。距我首次拜訪Oculus 14個月後,也就是2016年2月,Oculus和Facebook才同意我進行採訪,這時候剛好是Oculus推出Rift CV1一個月後,當時感覺自己彷彿參與了一件大事。

我的第一本書講的是企業的興衰故事,而且以為Oculus接下來將會一發衝天,走向世界,結果並非如此。儘管《未來的歷史》並沒講述興衰史,但想必關注VR的人都知道近年來VR的發展並未達預期。而且,小說主人公帕爾默進入Facebook不到一年就離開了,這件事顛覆了整本書的故事線,因此作為作家我必須繼續調查,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後面的數據泄露事件。

從投入的時間來看,我寫《主機戰爭》用了三年,前兩年我還需要兼顧全職工作,而我全職寫《未來的歷史》用了三年半時間,不敢相信竟然完成了。不是因為我在上面投入了大量感情,而是後來故事牽扯到了我並不十分贊同的政治話題,寫起來相當困難。

我在寫書的時候,每隔一周~兩周就會說還快寫完了,這麼說了兩年半,而我妻子的耐心真的值得點贊,我在書中對她表達了感謝(原文是謹以此書獻給凱蒂,即使1年的工作變成3年時她依然陪在我身邊)。

出版商方面給了我18個月時間,但是他們總體來說還是包容了我超出的時間,在超出的2年時間裡我拿不到錢,主要靠妻子的金錢支持,就這樣我盡全力寫完了自己要寫的故事。

提問:你在網上的一個問答帖中提到,Facebook在你給他們提供的樣本書中發現了什麼之後就撤銷了你的調查許可權,可以講講是什麼嗎?

哈里斯:我想對書中提到的對象保持公開透明的態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有權利修改我的小說。此外,我發現與他們分享故事內容常常能讓我迸發新的靈感,大不了就是他們說的我不認同而已。

在我與Facebook接觸的前兩年里關係還不錯,直到後來帕爾默離開了Facebook。簡單來講,帕爾默在2016年9月給親總統候選人的組織捐贈了1萬美元,這個組織主要是給這位候選人做宣傳,只是被報道渲染成是帕爾默和該組織造成了上屆總統大選期間與Facebook相關的部分醜聞。其實這並不是真的,只是社交媒體上以訛傳訛。

帕爾默在2017年3月離開了Facebook,這件事的具體細節當時並未公開,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我知道不是他自願的。當我向Facebook求證的時候,最開始他們拒絕回應,後來我表示帕爾默走了之後不知道怎麼圓這個故事,也不能在主角離開之後故事就講完了,至少要解釋一下。

後來,Facebook一些可以代表公司發言的高層給我提供了回復,不過他們竟然說帕爾默是主動離開的,我當然並不相信,畢竟有些細節也解釋不通。然後我就開始懷疑為什麼他們不說個更可信的故事或者乾脆不回答,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想要通過我的書散播不實信息(因為我不會專門為每條線索來源署名)。

因為種種原因,我也無法從帕爾默口中獲得答案,而Facebook的很多人給我的答案都是相同的,我感覺要是採納這個答案反而是被利用了。因此,我將與某位Facebook員工的完整對話作為一章發給Facebook,看他們對公開這段對話有什麼反應。

發過去之後,事態升級了,一群和我不相干的人要求我不要發表。他們甚至承認帕爾默是被開除的,原因是業績評估未達標,我知道這也不是真的。在那段時期,Oculus AR/VR高管還要求所有的員工不要再跟我聯繫,這樣我和Facebook的關係就走到了盡頭。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員工還在和我聯繫,因為他們對這件事情也不滿意。

當然,Facebook是一個免費平台,為用戶帶來了許多福利,在我看來,它是一把雙刃劍,好壞全憑個人。和某些記者不同,我並不認為Facebook很邪惡,應該被解散什麼的,我唯一只是很意外帕爾默會離開,本來只是在網上被噴竟然上升到了辦公室政治,很不公平。

談及Facebook的隱私問題,我覺得在沒有受到威脅的時候,Facebook還是願意保持公開和透明的原則,不過扎克伯格曾表示過:認為數字生活和私人生活是一樣的,總之就是覺得他並不是那麼看重隱私,而是更推崇公開和透明。然而在整個隱私糾紛中,他反而是最不透明的一個。

與Facebook的關係談完了,講講書的內容,其大部分都是比較積極向上的,情節有起有伏,當然也存在一些敏感、有爭議的元素,比如:Oculus在推出後,等Touch手柄的研發等了9個月,是否太久了?

那些已經讀完《未來的歷史》的讀者,也許能感受到我寫書時的心情,最後100頁的畫風跟前面幾乎完全不同。帕爾默被欺騙、被冷落和我向Facebook求證時遭受的待遇相似,好在我還是堅持挖掘到答案並完成了這本書。

總的來講,Facebook的目標就是在VR/AR市場佔有一席之地,成為推動它們發展的領軍企業。我認為,Facebook目前的業務與VR/AR息息相關,接下來這個社交平台應該也會在虛擬世界得到延續。

提問:在你的消息來源斷了之後,又聯繫上帕爾默了嗎?《未來的歷史》推出後,Facebook有其他反應嗎?

哈里斯:在2016年9月到2017年3月這六個月時間裡,帕爾默被禁止與同事交流或者和別人解釋情況,只能通過扎克伯格一方發表聲明,或者通過與我交流。

總之,帕爾默盡量避免談論關於被辭退的事情,不過當媒體都在關注他動向,四處尋找他,而且大家以為他是不是失蹤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和他聯繫。令我覺得吃驚的是,作為VR行業曾經的風雲人物,帕爾默被放逐這件事發生得這麼突然。書中有一整章是專門寫這部分的,感興趣可以讀一讀。

我猜測帕爾默在離開Facebook的時候簽署了保密協議,所以無法告訴我離開的具體緣由和一些細節,不過為了寫好這個以主人公視角敘述的故事,和他保持聯繫,並不斷去了解他是很重要的。我也問了他一些關於新公司的事,得知新公司叫Anduril,是一家安防技術公司。

關於Facebook的反應,在過去一周左右他們的員工沒有聯繫我,但是1月初的時候,我了解到一些員工在內部分享關於《未來的歷史》的消息,似乎很期待。不過這份期待/熱情被一名經理抑制了,而且據我所知,Facebook的回應似乎是不知道這本書寫了什麼,但是聽說裡面涉及了捏造的「抓馬」,故事主要講的還是帕爾默。他們好像還說,在早期曾與我合作,後來是我打破了信任。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太明白那麼說的意思,不過Facebook似乎常說,書里沒什麼內容。該公司的許多員工會發消息感謝我,因為我並沒有公開約好不公開的內容,我也是通過他們了解到Facebook的反應。也許整件事還有我不了解的方面,但我覺得Facebook有許多人對事情的結果並不滿意,甚至對該公司產生不信任。他們反而更願意相信我,因為我掌握的信息更多。

其實Facebook已經拿到《未來的戰爭》好幾周了,還說不知道書里寫了什麼有點令人懷疑。說好的公開透明呢?自從這本書出版以來,Facebook的行為,就像是複製去年的一樣:一有報道提到書中關於他們的負面信息,他們的回應都是不能完全相信這本書,可是他們並沒有明確指出哪裡不對,或是作更多回應。

提問:《未來的戰爭》第23章《九個故事》中的內容也許可以延伸發展成為一本獨立的書,完全可以去講關於因Oculus對VR重燃熱情的獨立開發者的故事。你是怎麼提煉出這九個小故事的呢?

帕爾默製作的第一台VR原型機

哈里斯:我應該不會將這些小故事擴展成一本書,但我很樂意看到有人能寫一寫這些獨立開發者的故事。開發者對早期Oculus的熱情要歸功於Oculus另一位創始人布蘭登·伊里貝(Brendan Iribe)的決定,因為帕爾默最開始為Oculus啟動眾籌的時候,想的只是向他自己一樣愛動手的硬體愛好者發售開發者套件,他所謂的套件還需要買家動手拼才能完成,對於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講很難。

而Brendan和Oculus CTO約翰·卡馬克(John Carmack)堅持出售成品而不是DIY套件,帕爾默多多少少採納了他們的意見。我在書中將初期的Oculus與同期的Ouya遊戲機進行了對比,後者當時售價99美元,是一款本來前景很被看好的遊戲機。當時Ouya同時面向C端和B端發售,然而銷量並不好。總之,Oculus認為C端消費者還沒準備好,因此決定僅面向開發者發售,目標就是推動VR復興,並做一家專註於開發者的公司。

寫第23章的時候,從20個人里選出9個還挺難的,這9個人中大多數的故事會貫穿全書,或者本應該在其他章節得到延續。比如《Proton Pulse》開發者Justin Moravetz,他的故事很有趣,在初中的時候為了科學作業自製了一台VR頭顯。這樣的故事很好的表達了許多開發者對VR的熱情,同時他曾經擔任索尼娛樂公司3D動畫師的經歷也很有意義。

說到提煉,這跟全書的長度也有點關係。我的出版商希望將這本書的長度限制在300頁左右,而我本來的預計和《主機戰爭》一樣是550頁,最後談到了500頁,不過在平裝版的書里我可能會添加更多內容。

自從《未來的歷史》發售,業內外人士都在分享自己的相關故事,都很有趣,我甚至曾考慮過創建網站,給大家提供一個分享此類故事的平台。

話說回來,Oculus Rift、DK1還是什麼別的VR迭代產品、競品儘管看起來很酷,但是用它們盈利真的很難,因為VR生態的規模還不夠大。大部分從業者肯定都是為了一腔熱血或者純粹為了實驗才進入VR行業的,感覺任何一個冒險選擇VR的開發者都有著值得我寫的故事,最後敲定這九個人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的故事與Oculus主線故事或Rift相關。

提問:你在書中有提到HTC、Valve或者Magic Leap等Oculus競爭對手以及他們在做什麼嗎?

哈里斯:有的有的。《主機戰爭》講的就是與企業競爭有關的故事,我在寫《未來的歷史》時,也是想寫Facebook、微軟HoloLens、Magic Leap、Valve等公司之間的競爭,寫成與《主機戰爭》相似的感覺。

可在我深度調查早期VR行業的時候,發現大家其實更多的是在合作。此外,考慮到Valve在Oculus初期曾建立過合作,而且Valve VR團隊的邁克爾·亞伯拉什(Michael Abrash)和艾特曼·賓斯托克(Atman Binstock)後曾被Oculus挖角,我就在書中前幾章重點寫了兩家公司的故事,不過當時他們並不算是競爭對手,而是兩家同樣由對VR感興趣的人才組成的公司。

在書的後半部分,考慮到谷歌VR的故事很難與帕爾默扯上關係,因此有一章關於谷歌VR項目的內容就被砍掉了。而且,曾經有一段時間AR/VR行業湧現了由Magic Leap、微軟,甚至許多開發VR階段遊戲或者中間設備的小公司帶來的創新技術,不過這些技術都還處在初期,我無法確定它們最後會不會取得成功。

後來我從《廣告狂人》這部劇中得到了靈感:如果要拍攝關於20世紀60年代廣告公司的紀錄片,或者講述關於廣告公司的故事,你可以選擇從不同角度描寫不同廣告公司,也可以只寫斯特林庫珀公司,然後通過它再去講業內的其他公司。而優先描述的還是主角和斯特林庫珀,這樣整體會更加連貫,其他人只需要簡單講。

寫《未來的歷史》的另一大挑戰並不是用詞,而是將時事的元素與本書結合,我想通過這本書曝光一些新聞。不過我也希望這本書能夠是一本不過時的好書,比如《主機戰爭》在5年後還有人讀。我不希望這本書僅以內幕作為賣點。

總之,我沒有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寫成新聞稿或者與其他記者分享,而是在VR/AR生態環境快速發展的時候,專註於描寫Oculus和其中的核心人物。

問答:你覺得VR規模會發展成預期那麼大嗎?

保羅·巴特勒

哈里斯:關於這件事我思考了很多,我最初選擇寫VR除了是因為《大眾機械》里的文章,也是因為自己曾體驗過VR,當時就覺得這就是未來。當然,隨後你還得考慮VR的盈利模式和業務類型,它是一個平台嗎?一個外設?還是什麼?

我在書中前言寫道,現在我還沒有厭倦VR,反而常常被它驚艷。但是近幾年,行業內發生了不小的轉變,比如我在書中寫到的幾個開發者,可能最初並未以盈利為目的,但卻願意冒風險,投身於未來都不確定的VR行業,因為他們對它很有信心。可現如今,這些人中大多數已經不再做VR了,比如VR遊戲《超級幸運狐》開發公司Playful及創始人保羅·巴特勒(Paul Bettner),還有VR遊戲《EVE:Valkyrie》的開發公司CCP這些早期進入VR行業的已經暫時離開。

說他們失去熱情了吧,也並不是,反正Playful不是這樣的,大家只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很早以前,帕爾默曾說過:Oculus的誕生歸功於我,但是沒有伊里貝它可能無法成功。帕爾默和布蘭登一樣,對VR非常看好,認為它將改變世界,只是帕爾默覺得會需要更久的時間。

布蘭登、扎克伯格等很多人將VR的發展與智能手機等移動端設備相對比,認為就像是黑莓向iPhone智能手機的過渡,也就是說VR在3到5年後便會普及。不過當時,帕爾默覺得VR的發展更像是電腦革命,最開始流行的是攢機,就像是帕爾默一開始也想推出DIY的VR頭顯套件,只是這種形式的電腦難以普及。後來,家用整機越來越普及,因此我覺得應該去期待家用VR整機的未來。

但我還認為,如果和電腦的發展歷程相似,那從革命開始到普及可能還要十幾年,因為從蘋果在70年代末期得到成功到我自己家在90年代中期購買第一台電腦,就經過了15年。

然而VR能否持續發展15年目前還不得而知,但參考70年代末期,電腦的主要應用場景還是在B端,目前的VR也在B端一些場景落地,比如培訓、軍事、醫療。簡單來講,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看好VR,但是我媽媽可能不會去買,甚至不會讓我教她用。

提問:這本書的資料主要是依靠你的採訪嗎?你是否一直在紐約與其他人遠程通信?有沒有嘗試去獲得一手消息?比如參加Oculus Connect或者VR LA?有去加州的企業拜訪嗎?

哈里斯

哈里斯:書中的內容幾乎全部依靠二手資料,因為我想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故事。當然我也確實是很宅,而且我行動並不方便,需要拐杖協助,這可能也是為什麼這本書寫了這麼多年。

但就是因為書中內容幾乎是二手消息,當我聽到Oculus的員工誇我時會很開心,他們說:寫的很形象,彷彿你就在現場一樣。這樣我就確信了,即使不親自去也能了解整個故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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