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莫高窟發生1949年後最嚴重壁畫盜案，而被盜窟恰恰又最神秘

被寶者光顧的莫高窟465號窟

本文作者 倪方六

作為近代中國重大文化發現之一，敦煌莫高窟自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5月26日， 被道士王圓祿發現藏寶洞後，就被盜寶者盯上了。

當時以探險為名的各路盜寶人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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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

早來的，英國人斯坦因、日本人桔瑞超、吉川小一郎，用極少的銀兩「買」走了價值連城的敦煌遺書，這是「騙盜」。

如斯坦因，他承諾「用施給廟宇作為修繕之需的形式，捐一筆款給道士作為酬勞」。斯坦因「捐」給王圓籙多少「善款」呢？僅40塊馬蹄銀。這點「善款」連斯坦因本人都覺得便宜得太離譜，他在給友人信中說：這批遺書只花了130英鎊，其他地方買一件梵文貝葉寫本或一些古舊物品就要這些錢了。

（道士王圓祿）

（正在藏經洞挑選經卷的斯坦因）

，

（斯坦因挑選好經卷）

而斯坦因從王圓籙手裡得到的，是24箱最精華經卷寫本和5箱綉品，還有其他許多珍貴的文物。斯坦因率領由5輛大車和一批駱駝、馬匹組成的馱運隊伍，滿載而歸。

後來的美國人無物可買了，則看上了各窟中的精美絕倫的壁畫，華爾納用膠水等不可逆轉手段，切割走了大量壁畫……這是「強盜」。

（美國人蘭登·華爾納）

珍貴的文化遺產流失令人心疼，這段歷史可以說是中國近代文化史上的「痛史」。

1949年後共和國對莫高窟文物保護重視了起來，1961年3月4日國務院發布《文物保護暫行條例》，同日，國務院公布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80處，莫高窟優先入列！199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莫高窟又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但是，盜寶者並沒有因為莫高窟是國家級文保對象、世界級遺產而歇手，覬覦之心不死。其中，1989年元月發生的莫高窟465號窟被盜，是1949年後發生的最嚴重盜寶事件。

（莫高窟）

465號是什麼樣的窟，引起了盜寶者的注意？這要簡單說一下莫高窟。

莫高窟俗稱「千佛洞」，位於甘肅「靴子」型版圖的「腳頭」處。

此地位於敦煌東南25公里鳴沙山。從南到北全長1600餘米的山體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洞窟，層層疊疊，大洞套小洞，小洞藏小龕，洞窟有1000多個。

（莫高窟）

考古證實，莫高窟最早建於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以後歷代僧人視莫高窟為修身、研習的聖地，到唐朝武則天時代達到鼎盛，一直到十五世紀後才衰落、荒毀，最後竟然沒有人知道了！

這些洞窟主要分禪窟、禮窟兩類，有大有小，已調查編號的單洞窟尚存492個。

（莫高窟）

除了遺書，莫高窟最有價值、最具文化魅力的是窟中大量的壁畫和塑像，據已有統計，壁畫多達45000多平方米，彩塑2400多件，稱其為「人類文化寶庫」一點也不過分。

而465窟則是這些窟中最有特點的洞窟之一，也是最神秘的窟之一，被國內外學者注意。

神秘在哪？465窟是一座藏傳密教無上瑜伽密石窟， 俗稱「歡喜洞」，建於西夏或蒙元時期，敦煌研究院定為西夏窟，元代重修。

（莫高窟465窟頂）

洞窟由主室、甬道、前室組成，洞窟內布滿壁畫。主室覆斗形頂，平面長方形，在洞中偏後處設一四層圓壇。四壁畫傳密教圖像，保存基本完好，是研究藏密的重要資料。

密教源於印度，是大乘佛教發展到後期的產物，隨著大乘佛教傳入中國，密教也經絲綢之路南中北各線，傳入了中國。因傳入路徑的不同，也形成了漢傳密教、藏傳密教、滇密三種派別。

（465窟南壁東側歡喜佛）

敦煌壁畫反映的密教包括漢藏兩種，465窟是典型的藏密洞窟。

窟頂上是五方，中間是大日如來井心。南壁東側有「歡喜佛」，中間為雙身曼荼羅。男身，三面六臂，持鋮刀、玲、杵、花、缽、劍；女身一面六臂，雙手擁抱男身的是密跡金剛。主尊上方及兩側12身像是主尊化身及眷屬神。

（465窟頂東阿閦佛）

雙身像藏密叫男女雙修樂空雙運，涉兩性關係。

歡喜佛被不少人誤解，其實非男女淫樂而歡喜，乃是佛用大無畏的強力手段，戰勝魔障，從內心發出的歡喜之意。

465窟內容豐富、布局考究、形象神秘、人體造型準確、線描細膩、均勁、細緻、精湛、色彩濃重鮮明，各類菩薩，動態優美，美艷之中令人怖畏，藝術效果強烈，非常優秀。

（465窟南壁中雙身曼陀羅左上角之雙腿騰空飛躍的舞姿）

（465窟北壁喜金剛雙身曼荼羅）

為什麼盜寶者對465窟動手？除了壁畫重要、價值高之外，最主要可能是位置原因，此窟處於敦煌莫高窟北區最北端，左右毗鄰第465窟和第463窟，看護相對放鬆。

事發1989年元月14日凌晨。

（465窟後室窟頂東羊首獸）

元月份時，地處西域的敦煌十分寒冷，那時的莫高窟幾乎沒有遊人。當天上午9點，莫高窟保衛人員像往常一樣巡視景區。

本來也沒有注意到465號窟被盜，是在發現一個書畫店門鎖被撬後，保衛才意識到景區可能被盜賊光顧的。

（465窟頂東彎琴彈奏）

當時看到，書畫店內被翻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順著又發現，還兩個商店也被盜了，更嚴重的是，敦煌研究院的美術庫房也被撬了！

這個盜案不簡單！

（465窟頂大日如來井心）

當地公安人員接報後立即趕來，帶著警犬對整個景區進行排查，看是否還有別的地方被盜。

當時剛下過雪，雪地上還留有腳印。順著腳印，在懸崖上465號窟前，警犬立住不走了，一陣狂吠。

進入窟內一看，一塊約一米見的牆壁露出牆底，上面的壁畫沒了。就此，465號窟壁畫被盜才被知道。

盜寶者會是什麼人？一時顯得很神秘！

（465窟西壁中曼荼羅右側之三臂屈伸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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