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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中國人隱忍而堅強的一生,都在這部電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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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條獨家原創視頻

電影《地久天長》劇照

主演王景春、詠梅同時成為影帝影后

今年柏林電影節上,

王小帥的《地久天長》一舉包攬影帝影后,

為華語片有史以來第一次。

片長三小時卻無人離場,

全體觀眾哭成淚人。

片子講述了一個普通中國家庭30年的生活,

夫妻倆人到中年,不幸失去了獨生兒子,

無法面對旁人的同情,

遠走他鄉,試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們歷經計劃生育、改革開放、下海、下崗、房地產熱、出國潮……

表面平靜、實際脆弱的生活一再被衝擊,

兩人相依為命一輩子,

終於迎來人生中的一絲曙光。

「在時代洪流中,發生著人間傷心之事,

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哭大鬧,

有的是中國人骨子裡的隱忍和堅韌,

這種隱忍才是一種真正的偉大和善良。」

撰文陳星、石鳴

《地久天長》劇照

導演王小帥在柏林電影節

王小帥去柏林電影節,從來沒有失手過。

2001年《十七歲的單車》,獲評審團大獎,2008年《左右》,獲得最佳編劇獎。今年的《地久天長》,更是一舉包攬影帝影后,這是華語電影有史以來第一次男女主演同擒銀熊。

片子長達三小時,故事跨度三十年,講述了一對中國普通夫妻不幸中年失獨,為了拋卻傷心的記憶,遠走他鄉,另外收養了一個兒子,試圖開始新的生活。

1980年代的計劃生育、改革開放,1990年代初的下海潮,1990年代末的下崗潮,直到當下的出國留學熱、房地產熱——時代的標籤在片中時隱時現,喚起了一代中國人的集體記憶。

在柏林放映的時候,從頭至尾無人退場,全場觀眾看得滿眼淚光。評論形容這部電影是「史詩」,「戳中了每個中國人心中最痛的地方」,王小帥自己定義為「大劇情片、國民情感片」。

影片一開場,一場不幸的事故就在醞釀之中。

一群孩子在水庫邊玩耍,劉星最好的朋友沈浩也想下水,劉星卻一直遲疑。不久之後,我們就看到劉星父母一邊撕心裂肺地叫著他的名字,一邊奔到水庫邊。悲劇似乎已經發生了。

然而下一個鏡頭切過來,劉耀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坐在桌邊吃飯,劉星穿著白襯衫,帶著紅領巾,歡樂地叫了一聲「爸」。

繼續看下去,我們才知道,這是全片中劉星叫的唯一一聲「爸」。他的確死了,留給父母半輩子絕望的人生。可是他似乎又活過來了,長成一個桀驁叛逆的大孩子,給父母帶來無盡的煩惱。

片子不斷地閃回,真相一點一滴地、節制地被透露出來。導演似乎並不希望我們粗暴地建立因果,進行批判,於是把故事都切成了碎片。

但是我們仍然理解了兩個關鍵事實:劉星的死,原來和他最好的朋友沈浩有關,劉星父母失獨後沒法再生育,也要「歸罪」於沈浩的父母。

故事的明線主要講了一家人的故事,可是暗線還有另外一家人。兩家人一直平行對應,一開始條件相當、處境也相當,最後經濟能力、社會地位、家庭幸福度卻天差地別。這一對比,讓人感慨。

「其實他們兩家人在同一個地方當知青,回城之後又是最好的朋友,同時結婚,又同年同月同日生了孩子。生孩子前,本來計劃如果一家生男孩、一家生女孩,就結成娃娃親。沒想到都生了男孩,也很高興,覺得兩個孩子可以一輩子做兄弟。」

「突然有一天,其中一個孩子不小心沒了。兩家人的關係沒辦法像過去那樣維持,只能漸行漸遠。」

片名叫《地久天長》,來自著名的蘇格蘭民歌《友誼地久天長》。

片子前半部分,展現兩家人的親密關係時,歌聲一再響起。片子後半部分,劉耀軍一家遠走南方,與沈英明一家再無聯繫,《友誼地久天長》的音樂就再也沒有響起過。

上一個用這首歌當名字進行創作的人是王小波。他的處女作小說《地久天長》,講的也是友誼的故事,最後也是一個悲劇。

「友誼真的能地久天長嗎?年輕的時候,我們常說一輩子不分開,但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親人,真的能夠一輩子平平安安地走下去嗎?」

這個問題,是王小帥拍《地久天長》的原始初衷,也是促使他把片子的時間跨度拍得那麼大的一個原因。

「給你一個時間段,三年四年,你會覺得友誼可以永恆、愛情可以永恆。但是當你跨到二十年、三十年,生活中出現的變化,那種組合的可能性,是會讓你非常吃驚的。」

王小帥生於1966年,1989年從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是中國「第六代」導演的領軍人物之一。

第六代有點生不逢時。 基本上一出道就被禁,終於解禁以後,面對市場又顯得無所適從。等到新生代蓬勃崛起,他們幾乎被大眾遺忘,只有在被牽連進某些負面社會新聞的時候,才有機會上上熱搜。

他們的光芒被第五代導演(張藝謀、陳凱歌、田壯壯等)遮蔽了很多年。北京電影學院教授黃式憲說:「球已經踢到第六代腳下,但他們一直沒有踢出高潮。」

第六代還有一個一直被批評的點是過於自戀。人們認為,第六代和第五代的一個典型差別在於,第五代關注「大我」,第六代喜歡絮叨「小我」。

《青紅》是「三線三部曲」的第一部

《我11》被視為王小帥的自傳

在《地久天長》之前,王小帥花十年時間拍了「三線三部曲」——《青紅》《我11》《闖入者》。《我11》是他的自傳,而這個「三線」也是一個不為大眾所知,與特定時期、特定人群有關的歷史概念。

1960年代,中蘇關係交惡,中國為了備戰,把大量工廠、戰略物資往內地的深山老林里搬遷,「三線」成了戰略大後方。這個詞當時為了保密,連報紙上都不報道。

王小帥出生的時候,正是「三線建設」轟轟烈烈的時候。他不到五個月,就和父母一起離開上海,住進了貴陽周邊的山溝溝里,一住就是十三年。

「他們一直說,你自己那點體驗和經歷,老百姓根本不關心。但是三線(題材)沒人拍。我數了數,去到三線有幾千萬人,涉及兩到三代,真的關心和訴說他們命運的,就我一個。我不說的話,大家記憶慢慢就覆蓋掉了。」

王小帥和母親

王小帥一家

作為一個三線子弟,王小帥看到,普通人的命運往往被任意撥弄,走向是多麼偶然。

他的父親原本學的是戲劇,在上海戲劇學院任教八年,小有成績。然而,因為妻子是軍工廠的技術人員,一紙調令,他不得不作為家屬隨遷「三線」。在山溝溝里,他的學問無處施展,能做的就是領導講話前擺好話筒,光陰荒廢,一耗就是十幾年。

王小帥13歲時,全家搬去武漢,有幸成為廠區最早離開貴陽的一批人之一。起因是一個差點錯過的電話,邀請他的父親去武漢軍區文工團排話劇。「在這之前,我連武漢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

這段故事,王小帥在他的自傳《薄薄的故鄉》中很詳細的描述。

《薄薄的故鄉》,楚塵文化 | 中信出版社,2019年4月

再往後,他因為父親的執念,學了畫畫,沒想到憑著繪畫這一技之長,考上了中央美術學院附中,後來又考到北京電影學院,當了導演。

他在電影學院每年考試成績都是第一,第五代導演相繼在國際上捧回大獎,眼看世界就要輪到他自己來施展拳腳,沒想到八十年代結束了,他和所有人一起進入九十年代。

王小帥第一次和攝影機親密接觸

後來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他畢業分配到福建,先後寫了5個劇本,都沒有獲得通過。無所事事兩年之後,他毅然決定離開,戶口檔案都不要了,回到北京做了第一代「北漂」。

借錢拍的第一部電影《冬春的日子》,被英國BBC評為電影誕生百年來一百部最佳影片之一,而且是唯一入選的中國電影。他和「第六代」一起,被寫入中國電影史。

成名之後,他曾經短暫地接受過委託,拍別人寫好的、「可以賺錢」的故事。但是他很快就決定不再做命題作文。也許是因為父親的一生的「被荒廢」,給了他非常大的觸動,他決定要自己選擇命運。

「人的一生不像遊戲,可以重啟重來,有時一輩子就一個選擇,或者一次次被選擇,他就走上了這條路。等到他退休,年齡大了,社會在變化,他卻已經來不及改變,他的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我11》中四個小主人公的劇照,下圖為其原型

王小帥(左一)和兒時玩伴的合影

他也看到經過一個又一個命運的分叉口之後,原本差不多的人,生活境遇、思想觀念上有了多麼大的變化。

《我11》里,主角王憨有三個最好的童年玩伴,四個小男孩的原型就是王小帥和他的朋友們。他找出了四個人當年的合影,詳細標註了每個人後來的境況:

一個回到了深圳(他們家是廣東汕頭人),當上了保安科長。一個回到了上海,但是戶口和檔案沒能弄回去,一直都做一些底層工作,之前是幫人要債,後來去網吧幫人看門。還有一個至今留在貴陽,當上了當地疾控中心的副主任。

留在三線的人,「他們的孩子、孫子就變成了貴州人,他們的語言也在慢慢地消減。第一代還說上海話,慢慢到第二代,貴州話和上海話交融,再到第三代就直接變成當地貴州話了,人也是貴州人了。」

《地久天長》劇照

拍完「三線三部曲」,王小帥宣布,自己接下來要再花一個十年,拍「家園三部曲」。《地久天長》就是「家園三部曲」的開篇。

「家園三部曲」依然是從他的自身經歷出發,「五十年代中後期和六十年代出生的這一批人,他們的生活軌跡,是怎麼隨著這個時代的洪流在改變。」

這次,他的目光不僅僅局限於「三線人」,而是試圖把所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群體都囊括其中。

《地久天長》初剪出來是四個多小時,後來刪到了兩小時五十五分鐘。

「真要展開了講,八個小時都講不完。可以拍成幾十集的電視劇,真正把幾代人的生活放進去。」

決定拍「家園三部曲」時,王小帥50歲。「隨著年齡增長,可能人的視野越來越寬廣。你十八九歲,不可能去撞到、感受到這些事。人要經過時間的過程,才能體會到這些事兒。」

《地久天長》劇照

他曾經說自己是一個「沒有故鄉的人」。他的祖籍在遼寧丹東,可是這是一個連他父親都沒去過的地方。

他出生在上海,聽得懂上海話,但是從來沒有在上海長時間生活過。他在貴陽生活了十三年,可是貴陽當地的朋友們卻還是覺得他是外來的,不算他們的一份子。

他北漂快三十年,依然沒有北京戶口,中間他嘗試託人辦理,結果戶口販子被抓,「王小帥辦假戶口」上了社會新聞。現在他的戶口落在河北涿州。

「他的人生和他的家庭,就像其他千千萬萬個中國家庭一樣,像一塊浮萍,漂泊著,早就分不清那裡才是故鄉,不知道故鄉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所以不管拍什麼題材,家庭、血緣這個東西,好像始終有一點影子,在我的電影里。」王小帥說。

直到最後,故鄉不再是一個地名,而是一個人名。《地久天長》里,女主角對她的丈夫說: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其實,今年的柏林電影節,多部中國電影入圍主競賽在內的各單元,被看做是華語電影的「大年」。

沒想到,張藝謀的《一秒鐘》和曾國祥的《少年的你》臨時撤出,王小帥的《地久天長》成了唯一的焦點。

「這次我們重回柏林,其實還是蠻有期待的。去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可能不會空手回來,但是具體會是什麼不知道。我們的信心在於,我們很認真地在拍中國普通人的故事,感覺這一次不會落後。」王小帥說。

「再見,我的兒子」

《地久天長》的一個關鍵轉折點是失獨。英文片名叫「So Long,My Son」,意思是「再見,我的兒子」。

片子里,劉星的父母經歷了三次對兒子的告別:第一次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第二次是自己的養子,第三次則是一個神秘的、不得見人的孩子,他是否真正存在過,成了一個謎。

拋開計劃生育、下崗這些特定的歷史語境,在親情層面,《地久天長》的故事是普適的。柏林電影節上,外國人看了也抹淚。

「我們講述的是人和社會的關係,那種被迫的、無奈的、有時候是隱忍的走過來的一生,我想外國人看到也會感同身受。」王小帥說。

孩子是所有父母的軟肋

王小帥自己並不是獨生子女,他還有一個妹妹。「但是後續等到我自己到歲數要孩子的時候,進入的就是獨生子女家庭。」

十年前,他拍過一個類似「失獨」的故事叫《左右》。

一對離異夫妻,原本已經各自再婚,妻子帶著唯一的女兒生活。沒想到女兒得了白血病,找不到合適的配型。醫生建議,如果找原來的丈夫再生個孩子,或許可嘗試使用新生兒臍帶血來救女兒。

一個孩子,讓四個中年人一起陷入困境。兩個已經沒有感情的人,要不要再生一個孩子?他們各自的現任,被無辜捲入這場風波,該怎麼面對和處理?

《左右》劇照

「我想要拍的就是人步入中年,遇到了這種很尷尬的事情,而這個事情又很棘手,不好解決。四個人就這樣糾結在一起,每個人都要裝傻、裝好人,但是裝了好人心裡又很難受。」

他接下來又拍了一部《日照重慶》,講一個父親尋找自己失去的兒子的故事。

「這隻能是我做父親以後完成的作品,人到了40歲,有了小孩以後,心態就不一樣了。」

他開始意識到「人的重要性,親情的重要性,對孩子成長的關懷的重要性」。孩子越長越大,時間一去不復返,「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日照重慶》劇照

到了拍《地久天長》的時候,劇情設計上需要一個關卡。時間跨度長達幾十年,「這兩家最後怎麼走到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上去?如果是小事、小誤會,幾個月、幾年也就過去了、解決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導致兩個家庭走向一個不可逆轉的命運方向?」

他選擇了「失獨」。和計劃生育的政策背景結合起來,設計了女主人公因為被迫流產而終生失去生育能力的情節,最終鎖定了悲劇的氣氛。

「一個正常的家庭,天就塌下來了。對於父母而言,孩子沒了,這就是最重大的事情。」

詠梅飾演的妻子悲哀地對王景春飾演的丈夫說:時間從此停止了,我們只剩下慢慢老去。

為了拍電影,王小帥去查了失獨家庭的很多資料。

「失獨家庭對過節真的是仇恨的。平時他們還能過得去,到春節、元宵節、中秋節了,那真的是很恐怖,好像別人的歡樂特意襯出了自己的孤單。電視也不開,窗帘拉著,外面的鞭炮大家假裝聽不見,兩個人默默地對坐著,怎麼活呀?」

但是失獨家庭重新收養孩子,又出現更大的問題。

片中劉星的父母無法忘記過去,收養的時候特意選了一個和自己的孩子長相相像的小孩。這意味著,這個孩子被收養時已經長到了一定歲數,有了自我認知,被收養之後,他要說服自己,從此以後在另一個人的身份里活下去。「這其實是一種巨大的危險。」

這就是我們的命吧

從頭到尾,電影都沒有控訴,只是平靜地一幕一幕呈現了一個普通人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得以繼續生活下去。

「最開始我們的野心其實很大,想一年一年往前推,就像我們的生活一樣,一點一點往前走,給幾十年來中國普通人的命運號個脈,一點一點摸過來。可是後來發現做起來太複雜了,不可能完成,於是又重新調整結構,只抓人物命運的幾個主要階段,最後就變成今天這樣。」

麗雲去打胎

兩人參加下崗動員大會

離鄉背井,從內蒙古落腳到福建

劉耀軍夫婦繼喪子之後,又下了崗。兩個人漂泊到南方,落腳在一個連語言都不通的小村子裡。

「兩個人其實是逃難的感覺,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關係,沒有朋友,沒有同事,沒有回憶,沒有過往,要在那裡紮根生活,可以想像有多艱難。」

丈夫出軌,妻子自殺,養子離家出走,這些看似狗血的情節,在片子里都處理得十分清淡。

「我想說的就是漫長生活里那種計劃之外的無常,正常生活邏輯里似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在漫長的時間跨度出現了,人慢慢地偏離了自己的意志和設計,被命運帶著走。」

片子最後,劉耀軍夫婦已經到了晚年,他們應朋友之邀,坐飛機重回故鄉。

飛行途中遇到氣流干擾,安全警報響起,兩人下意識地握住了手。等到警報播完,妻子自嘲地笑了:真可笑,我們這樣的人還會怕死。

「我們經常說中國人勤勞善良,確實是。普通中國人在平日的生活里沒有太高的要求,只關心柴米油鹽,衣食住行我是不是都有著落。在這個基礎上春節闔家團圓,兒子有了孫子,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樸實的生活形態。遇到不幸,往往歸結為自己命不好。」

「我想說,這種隱忍才是真正的堅強和偉大。他們一次一次地努力過,想去改變命運,最後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

「人的這一生,漫長又短暫,有多少時候我們不能遂願,但是我們依舊在堅持生活。」

影音資料由片方提供

部分照片選自《薄薄的故鄉》,楚塵文化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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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故鄉》

王小帥 著

楚塵文化 | 中信出版社

定價: 58.00元

即將上市,敬請期待

★本書獻給所有回不去故鄉的人。流浪者的鄉愁,所有的遠方都成了故鄉。沒有故鄉的人卻寫了一本有關故鄉的書。

一個人只有經歷了更多之後,才會真正理解鄉愁的含義。「此心安處是吾鄉」,或許正是《薄薄的故鄉》一書精神內核的最好概括。

這不僅是一本書,更像一部電影:一個人、一個家庭、一代人,在時光中流動與變化。故鄉變得縹緲,但無法擺脫。這一主題深深切中當下人的生存和精神境況。

導演王小帥一直說不清自己是哪裡人。在上海出生4個月後,他跟隨父母來到貴陽「支援三線」,13歲因父親工作調動遷到武漢,15歲考上央美附中來到北京,23歲北影畢業後分配到福建,兩年後無片可拍的他逃離體制,開始他的「北漂」和獨立電影創作生涯。

從《青紅》到《我11》、《闖入者》,他一遍遍在光影中回望他的童年所在地貴陽,作為一個「三線子弟」,他對講述和發現這段歷史有著無法釋懷的責任感。

但這本《薄薄的故鄉》卻無關宏觀歷史。這本書中的文字、無意中倖存下來的老照片、兒時的素描、父母的家書等,裝訂而成的,是一個無故鄉的人的精神故鄉,是一個四口之家顛沛流離的命運。與其說它是在向讀者講述,不如說它是作者的私人筆記——在撰寫整理這本筆記的過程中,他讓自己沉浸到往事中,他發現自己不免絮叨,更加發現回憶的不可靠;他意外地找到以為早已丟失的照片和畫,驚喜地知曉了一直好奇的謎底。

現在這本筆記已經完成,如一部最終剪輯而成影片,不再私有。

編輯 | MN

閱讀,讓一切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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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塵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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