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和會法國想私下聯合德國對付英美？德國是想得太多還是太少？

文｜白孟宸

1918年，協約國首腦在英國倫敦唐寧街 10號前合影

1919年2月19日，克里孟梭離開位於本傑明·富蘭克林街的官邸，準備乘車與美國代表愛德華·豪斯以及英國代表亞瑟·巴爾福會面。無政府主義者艾米·科廷從路邊對克里孟梭的轎車連開數槍，其中一發子彈擊中了老總理，子彈直接鑽入了肋骨之間，但卻奇蹟般地避開了所有重要器官。這枚子彈一直陪伴克里孟梭走完餘生。

科廷確實沒能擊倒克里孟梭，老首相僅僅在床上躺了6天就在3月1日重返巴黎和會談判桌。而且來自刺客的子彈似乎讓克里孟梭更堅定了佔領萊茵蘭的決心。但是，克里孟梭也開始強行壓制國內要求將萊茵蘭從德國徹底分裂出去的意見，在他看來，儘快與英美妥協並簽訂對德協議，比永久控制萊茵蘭更為重要。為此克里孟梭同意將協約國佔領萊茵蘭的期限限定在15年。

當然，更多政治觀察家認為促使克里孟梭謀求儘快完成對德合約的關鍵是，因為戰爭破壞而失業的法國工人發動了大規模罷工。1919年3月，法國礦山、紡織品和金融業從業者舉行大罷工。這場罷工體現了法國國內工人運動已經脫離了主流左翼政黨的控制。工人國際法國支部此時因為對戰爭的態度以及對蘇俄革命的態度陷入徹底的混亂中，最初拒絕領導總罷工。

凡爾賽和會上的四巨頭，從左到右依次是英國首相勞合·喬治、義大利總理維·奧蘭多、法國總理克里孟梭和美國

工人運動在缺乏主流政黨領導的情況下愈演愈烈，使得法國政治陷入了失控邊緣。克里孟梭只得繼續在國內與外交兩個戰場上兩線作戰。4月23日法國議會通過八小時工作法案，同時克里孟梭授意內政部取締一切遊行示威，結果軍警與工人的衝突釀成兩名工人死亡， 300名示威者受傷，軍警一方有400餘人受傷。雖然克里孟梭政府安然渡過了5月6日的信任投票，但老總理明白自己再也無法壓制國內左右翼的失控局面了。在這種情況下，儘快完成談判，通過佔領萊茵蘭以及從德國獲得賠款儘快復興法國才是當務之急。

被逼無奈的克里孟梭甚至考慮單獨與德國簽訂秘密協議。1919年5月，法國外交官勒內·馬西里訪問柏林。在與德國政府的秘密談判中，馬西里拋出了一個驚人的論調，即法德應該聯合起來對抗「盎格魯-撒克遜陰謀勢力」，也就是英美在一戰後攫取世界控制權的陰謀。

面對法國人的荒誕言論，當時擔任魏瑪共和國外交部長的烏爾里希·馮·布羅克多夫—蘭孜伯爵認為既然法國只同意口頭談判，連書面文件都不想留下，完全是信口雌黃。與其相信冷酷的克里孟梭，不如相信理想主義的威爾遜。

事實上，克里孟梭根本沒有想過要與德國聯合對付英美。這只不過是老總理為了打破僵局，儘快與德國簽訂合約而採取的計策。日後克里孟梭曾對堅持長期佔領萊茵蘭的龐加萊表示：「十五年後我已不在人世，如果你有幸拜祭我的墳墓，就可以親口告訴我德國人並沒有履行賠償義務，而我們仍然控制著萊茵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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