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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評分8.3的《都挺好》才不是逃出原生家庭的教科書,而是一碗毒雞湯

最近有一部家庭倫理劇正在熱播,豆瓣評分8.3,微博熱搜基本天天見。

是的,我說的就是一地雞毛的《都挺好》。

這部劇把中國式家庭中所有虛假的和諧外表全部撕開,把原生家庭的問題全都拿出來,攤在人們面前,然後告訴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還能怎樣呢」

我們看劇時一邊憤怒不平,一邊又在那些令人憤怒的情節中,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都挺好的背後其實是都不好,一家人糾纏至死,誰也逃不出原生家庭的魔咒。

這部劇的大火,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戳中了「原生家庭」這個大眾痛點。

它逼迫我們開始思考一個躲避已久的問題——我們到底應該如何面對原生家庭帶給我們的陰影?

今天,我想借一位藝術家的人生經歷和作品,來聊聊這個問題。

重男輕女

這位藝術家就是被譽為「美國女性身份藝術之母」的路易絲·布爾喬亞

這個名字你聽起來可能有點陌生,但她的代表作品——蜘蛛你應該看到過,布爾喬亞給這個大蜘蛛取名為母親:

古根海姆博物館的廣場上的蜘蛛

這個系列作品中最大的一座被安置在古根海姆博物館的廣場上,高超過9米,寬超過10米,佔據著城市高空,籠罩在觀眾的頭頂上。

在西方基督教文化傳統里,蜘蛛是邪惡、恐怖的象徵,常代表吸食人血的罪惡衝動。

布爾喬亞為什麼會選擇用一個看似恐怖的蜘蛛來代表母親呢?

這就要追溯到她的童年經歷了。

布爾喬亞

1911年,路易絲·布爾喬亞出生在巴黎一戶比較殷實的家庭,父親是古董織毯商,母親修補織毯。她的出世並沒有為家庭帶來過多喜悅——她的父親一心想要個兒子。

在一次家庭聚會中,父親用黑筆在橘子表面畫出一個人形,按照勾勒好的輪廓撕開橘皮,橘子蒂恰好落在小人陰部的位置,看起來很像男性的陰莖。

在眾人哄堂大笑之時,父親調侃,「我的女兒平庸無奇,從未展示過如此豐富的美麗。」

多年之後,提起這件事,她的手還在顫抖

幼時的布爾喬亞總是因為自己的女性身份陷入深深的羞愧,她甚至因為自己不是一個男孩而向母親道過歉。

這種對於性別的質疑與思考伴隨了她很長時間,後來表現在她眾多以「性」為主題的作品中,比如前期一些表現女性身份的繪畫作品:

《Femme Maison》布爾喬亞(1946-1947)

畫面中女人的上半身永遠地被禁錮在了房子里,她在這個房子中被期待著以感激的態度扮演好妻子、母親、管家等形象,無論她是否願意。

也許到最後她會認為,在這裡才是安全的,因為這就是她可以看到的全部。

布爾喬亞作品

這些作品透露出的感染力,對男性觀眾也是一種衝擊。

知名藝評家威爾·貢培茲在看完布爾喬亞的女性主題作品後,第一次明白了一個女人必將遭遇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被迫接受世界屬於男人的觀點預設,被期待著扮演好各種既定的角色,被剝削了太多自由意志與幸福。

在感受到性別禁錮下的沮喪羞恥後,這位男性評論家甚至為自己的妻子打了致歉電話。

布爾喬亞的很多作品都是從自身經歷出發,但是她對於女性、母親、妻子身份的持續探索,並不以自我為中心。

她講述的每一個主題,都普遍存在於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中。

畸形的家庭關係

如果說父親的「重男輕女」對布爾喬亞來說是一次重大傷害,那麼家庭關係的混亂則是對她的終極打擊。

布爾喬亞十一歲時,在母親病重的情況下,父親把自己的情婦帶回家做她的英文老師,而母親選擇了忍氣吞聲。

這種畸形的家庭關係維持了十年之久,布爾喬亞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內心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憤怒和痛苦。

布爾喬亞和父母

其中,布爾喬亞對於母親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

一方面,她感謝母親給兒時的自己提供了庇護與關愛;另一方面,母親當時的隱忍和妥協也給幼時的她蒙上了陰影——母親的沉默是對父親行為的縱容。

但是隨著自己成為母親,有了孩子,布爾喬亞開始漸漸理解了母親當年的苦衷。她也開始創作很多關於母親的作品,代表作就是蜘蛛系列。

《蜘蛛》布爾喬亞

圖片版權 伊斯頓基金會,VAGA授權

這隻巨大的蜘蛛看上去並不友善,它身上的防禦性和進攻性,讓我們感到威脅與恐懼。

但布爾喬亞從蜘蛛的生理結構和行為習性出發,賦予了它新的文化符號。蜘蛛身上的許多特質:編織、勤勉、勞作、保護,都令她聯想到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在工作中負責修補破損的毯子;在家庭中母親也竭盡心力地將分散破碎的各個部分重新修補,努力編織在一起,使家庭「破而不碎」。

對於母親來說,所有的保護和隱忍都是為了獲得一個整體。

法國巴黎杜樂麗公園的《蜘蛛》

布爾喬亞說:「蜘蛛就是媽媽,非常縝密、冷靜、可靠。這就是我的母親,不僅如此,我努力模仿她。」

母親去世時布爾喬亞才21歲,而蜘蛛系列雕塑是布爾喬亞八十多歲高齡時才開始創作的。

她用了半個多世紀的時間才找到足以代表母親的形象——一個巨大的蜘蛛,強大又脆弱,有力量又無助。

站在這個巨型雕塑下面,我們會感覺自己是被保護的,但同時也是被囚禁的,它在無條件付出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傷害到了我們。

蜘蛛這個意象在布爾喬亞後來的作品中不斷被重複,有不鏽鋼材質、大理石材質還有用舊衣物拼貼出來的。

在重複的過程中,布爾喬亞不僅是在梳理自己對於母親的感情,也是在塑造自己心目中的女性形象——聰明、獨立、勇敢,有防禦能力。

與自己和解

可以說,布爾喬亞把自己在原生家庭中受到的所有痛苦全都撕開,鮮血淋漓、無所遮掩地展示在大眾面前。她將一生無法和解的創傷、憤怒都化作了藝術。

但是,原生家庭給她造成的創傷真的永遠也無法化解嗎?

其實,在去世前七八年,布爾喬亞已經很少提起自己的父親。耄耋之年的她,放棄了堅硬的材料,而是選擇用衣物等柔軟的材料來進行創作。

《情侶》布爾喬亞

圖片版權 伊斯頓基金會,VAGA授權

布爾喬亞通過縫紉、針線和連接這些具有象徵性的動作,消解了幾乎伴隨她一生的對於分離和遺棄的恐懼,也讓她懷揣了對於和解與修復的願望。

布爾喬亞展示過她從2007年開始創作的一些繪畫作品,比如這幅《花》:

《花》 布爾喬亞

「花對我而言,就是一封未寄出的信。這代表原諒父親的錯誤,原諒母親對我的拋棄。另外,會消解我對父親的仇視心理,花對我而言是致歉信,象徵重生與補償。」

這幅畫是關於布爾喬亞小家庭的描述:自己、丈夫和三個孩子。布爾喬亞通過不同形態的五朵紅色花蕾表現了他們。紅色在積極層面上代表了信賴、熱情和愛……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98歲的布爾喬亞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與過去達成了和解。

布爾喬亞和安迪·沃霍爾

這種和解不是對原生家庭的簡單原諒,而是在經歷無數的反思和成長之後,終於可以轉過身,蹲下來,擁抱當初那個弱小的自己。

這幾年,原生家庭的話題一直很火,很多觀點都認為原生家庭的陰影會伴隨我們一生。

但事實是,幾乎沒有人的原生家庭是完美的,我們從小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缺憾,家庭只是其中之一。我們要做的,就是直面它,承認它,然後放過它。

我之所以說《都挺好》是毒雞湯,就是因為從目前的情節來看,它把所有問題都展示出來,但沒有解決問題——它的解決方式就是把所有人都框死在家庭這個房間里,然後把房間鑰匙扔掉了

而布爾喬亞最後找到了這把鑰匙,她把自己從房間里放了出來。

當我們欣賞布爾喬亞的作品時,就像是在讀一本她的自傳,我們通過她的獨白可以獲得某些內心的共鳴。現在,這些作品來到了北京的松美術館。

作為「路易絲·布爾喬亞:永恆的絲線」巡展的終點站,松美術館將全方位、細緻地展示路易斯·布爾喬亞的創作特點和藝術表達,展出藝術家多個重要系列的作品。

包括40年代末期的「人物」系列雕塑,90年代的「牢籠」系列裝置藝術,還有她生命最後十年的以紡織物為創作核心的作品,以及最為宏偉的、紀念碑式的巨型雕塑——蜘蛛「母親」系列。

《牢籠(黑暗的日子)》布爾喬亞

圖片版權伊斯頓基金會,VAGA授權

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需要被愛的小孩,我們內心的孤獨與傷害需要被看到。

所以,意外藝術這次發起了「解憂漂流瓶」活動,分享你的故事,獲取關愛的力量。

痛苦不會自動排解,但可以被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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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可以在布爾喬亞的作品中,找到擁抱過去的力量。

原生家庭欠你的,你可以自己找回來。

作者|飯醒了叫我

簡介|意外天團最容易餓的編輯

鳴謝:松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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