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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心計:我打倒眾美女成皇上寵妃,他失蹤6年的初戀卻回來了

深宮心計:我打倒眾美女成皇上寵妃,他失蹤6年的初戀卻回來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林愫藜

1金釵

皇上這幾日竟一直宿在勤政殿。

哪怕是陌歌親自熬制老參湯去請,也被李喜以千篇一律的理由攔在門外。左不過是說陛下正為南邊爆發的瘟疫而犯愁,遂閉門不見,望娘娘體諒陛下。

起初她也不曾懷疑,皇上日夜勤於政事,不沉迷後宮,是有功於民,為天下百姓之福。可一連幾天皆如此,她不由起了心思,於是特讓梅心留意勤政殿的動靜。

果真,梅心很快察覺出一些端倪,「主子,奴婢的人回來說,皇上的暗衛經常出入勤政殿,這也太奇怪了罷!」

的確,本朝是在宮中設有暗衛營,專門負責保護君王安危。但皇上總認為沒有必要,是以只讓暗衛遠遠跟著,從不讓他們現於人前。

更別提一日內召見多次。

梅心繼續說:「奴婢本想從李公公口中打聽些什麼,可他口風太緊,竟什麼話都沒套出來。」

但見陌歌心神不寧時,她又輕附耳邊低語:「儘管如此,奴婢還是買通了負責給皇上研墨的小太監,據他說,皇上總握著一支攢金梅花琉璃釵,時常發獃入神。」

陌歌愣怔,「你確定是攢金梅花琉璃釵?」

梅心點頭,疑惑道:「倒也不是什麼珍貴的金釵,可皇上怎就握著不放呢?莫不是……莫不是哪個小主的?竟背著娘娘勾引皇上!」她思及這裡,頓感不妙,揚言就要查遍後宮,定要找出是哪個小狐狸精。

然而陌歌卻適時止住她,「罷了,不用如此大費周章,這支梅花釵雖不華麗,卻也是獨一無二,除了她再無別人有了。」

梅心驚訝地問:「娘娘認識這釵?」

陌歌並無立刻回答,而是訕訕將酒盅里的冷酒全部悉數飲下,像是在回答梅心,也像是酒酣迷濛的醉話,「這麼些年,我總曉得會有那麼一天,果真這一日就來了。她們只以為他偏愛我,獨寵我,到底不過是我的性子與那人相像罷了……」

她醉得眼睛都看不清了,還將眼前的梅心錯認成那人,不斷地問:「你離宮前親口說再不回來,為何如今又回來了呢?為什麼?為什麼……」

她碎碎念念著睡過去,梅心疼惜地將她扶去床榻,整頓安好後才嘆了口氣,「娘娘,究竟是什麼人,能讓你如此顧忌呢?」

2歸來

放眼整個後宮,能與陌歌匹敵的女子並不多,就說曾經風華無雙的瑄妃,若不是皇上表妹的身份,亦無法和陌歌相爭這麼多年。

然而,偏偏有一人,只因她於皇上不同而毅然立在不敗之地。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六年前出宮的靜貴姬。

那晚是英貴妃雙生子的百日宴,良辰吉日,皇宮擺酒設宴,熱鬧之極。最盡興時,卻忽見一人出現在大殿,滿座皆大驚失色。

陌歌最為淡定,早已猜到靜貴姬會出現。

當初靜貴姬險遭德妃迫害,為逃離後宮腥風血雨故意假死,隨後尋求陌歌和皇后幫助。所有人皆以為她死了,其實是皇后和陌歌偷梁換柱,將她偷偷送出宮,那葬在皇陵的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此時,她一襲綉金蕊青蘭曳地長裙,雙刀髻上斜插一支青玉掛珠長簪,從前慣有的面容似雪,照舊是姿儀清麗,一點也不因歲月而消了靜好美色。

只是眼睛,似乎空洞無神,失了從前的靈韻。

她身後還有一雙兒女,小女孩看著文靜乖巧,小少年神采奕奕。

皇上忙解釋:「她是朕的靜貴姬,六年前被人送出宮。如今平安歸來,更是給朕帶來一雙兒女,實乃大喜!」

大家恍然大悟,舉杯同聲,「恭喜皇上親人團聚!」

陌歌愣怔,靜貴姬當初竟懷有身孕,她不明白,既是懷有龍裔又何必隱瞞,非要出宮呢。

靜貴姬恭敬叩拜,「請皇上治罪,當初是嬪妾膽小怕事而出宮,才讓皇嗣顛沛流離,嬪妾自知罪不可恕,請皇上責罰。」

私跑出宮是大罪,協助亦算同罪。她竟將罪責全攬下,一句未提陌歌和皇后。

陌歌不由感動,忙道:「靜貴姬素來性行溫良,若非保護腹中的龍裔不遭傷害,靜貴姬斷捨不得讓皇上與龍裔分離多年。還請皇上看在皇嗣的份上,赦免於她。」

兩個孩子不忍心母親受罰,在一旁齊齊跪下。

「這些年,若不是母親,我們早已不在人世。母親日子清苦,什麼都想著我們,為了賺錢連夜縫製綉品,一雙眼睛都熬瞎了,嗚嗚嗚……」他們眼裡淚汪汪的,巴掌大的小臉上惹人心疼。

皇上驚訝道:「黛兒,你的眼睛……」

靜貴姬點頭,神色淡然,未曾流露半分傷感,「是,嬪妾看不見了。」

原來,靜貴姬去了江南,本想順利誕下龍裔後回宮,但路途迢迢,身無分文,又要撫養孩子,只得賣綉品貼補家用,熬上幾年後患了眼疾,直到徹底失明,回宮之路愈發艱辛。她寫書信求助母家,卻被認為是騙子,置之不理。不得已,他們只好沿路乞討,走了幾個月才到達京都,回到皇宮。

皇上將她扶起,望著她心情交錯,他曾一度走不出她的死,如今她再次站在面前,清憐依舊,他卻對自己產生懷疑。

是皇后輕聲提醒他:「今晚雙喜臨門,皇上應該晉封賞賜才是。」

他恍然回神,連連稱是。

隨即晉靜貴姬為靜妃,居平陽宮,賜名女兒為端肅,賜名皇子為元弘。

3拜訪

靜妃的失明很難根治,御醫只說是經脈混亂,長期勞累所致,至於如何治好,御醫也搖頭嘆氣,最後只開了幾副活血通瘀的葯。

倒是靜妃並不在意,笑著說:「醫有醫緣,葯有葯緣,該治好時總會好的,若真不好這輩子也無礙的。」

皇上更為憐惜,流水般的賞賜湧入平陽宮,內侍監更是選了大把的宮人服侍靜妃,不消幾日,靜妃有些粗糙的手指恢復青蔥,儼然重回少女姿態。

後宮裡素來藏不住秘密,靜妃是天子初戀這件事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現在靜妃回宮,一躍從貴姬晉為妃,足足升了四個位分,比盛寵優渥的宸妃還受寵愛。

而這些日子,皇上再未踏足過咸福宮,大家心裡都如明鏡,宸妃的好日子定是到頭了。

從前嫉妒她的小主們日日前往平陽宮,在靜妃面前你一句我一言地說著陌歌的不是,企圖要勾起靜妃對陌歌的不滿,欲借靜妃之手打壓陌歌的勢氣。

然而,靜妃卻只聽聞笑笑,不作表態,待她們走後忙命人奉上一支珍貴不菲的狼毫筆和一方日月同輝的墨硯送去咸福宮。

陌歌是猜料她會來的,六年前是自己助她出宮,此番回來於情於理都應來拜訪自己。雖然她們之間隔著陛下,但陌歌深知她的品性良德,是以她們不會是敵人。

但梅心入宮不到三年,自是不認識靜妃,她只知靜妃搶了主子的恩寵,於她而言,靜妃來者不善。

於是,梅心在看見她來後,故意在上茶時手微一抖,佯裝地面濕滑而將茶水打翻,和田白玉茶盞碎裂成片,濺得到處都是。

她才不樂意給主子的情敵奉茶,哪怕主子責怪,她也不要給靜妃好臉色。

彼時,靜妃正和陌歌說起往事,談及從前相助時,靜妃激動地站起身要下跪拜謝,身旁的宮女要上前攙扶,她卻擺手要自個行禮。

地上的碎片還未來得及收拾乾淨,靜妃眼盲本就不便,可她卻像是能看見似的,偏偏略過尖銳碎片處,尋得一處連細小渣子都瞧不見的空地才跪下。

她神色誠懇,虔誠拜謝:「若不是宸妃當年將我救下,我早已死在德妃手裡,她一直想迫害我腹中孩兒,我只得出宮誕下孩子。從前走得匆忙來不及感謝,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一生你都是我的恩人。」說罷,重重磕頭,要行三拜之禮。

陌歌忙上前,急道:「這可使不得,姐姐快請起!」

再三阻攔後,靜妃才起身。兩人交心著又聊了好些話,快到午膳時分,靜妃才覺時辰不早,正要離開時,她似是仔細打量了咸福殿,隨後又走至屏風旁的插花琉璃瓶前輕撫著盆栽,喜問:「妹妹原也喜歡火棘花?我也十分喜愛,不知宮中可還有些?」

陌歌笑道:「姐姐若喜歡,我稍後就讓人送幾盆過去。」

靜妃在萬分感激中離去,梅心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呢喃道:「主子當真覺得她失明了嗎?奴婢怎覺著她是裝的呢?」

4取珠

午後,陌歌正在院子里抽查元和近日學習情況,卻見梅心慌亂地跑過來,「主子,不好了,端肅公主出事了!皇后遣人來通報,讓主子趕緊去看看。」

原來,四皇子元意和端肅一同玩耍,不知如何端肅竟將一顆琉璃珠吞下,琉璃珠並不大,但端肅是孩子,喉口窄小,琉璃珠卡在喉嚨吞咽不得,若拖下去必定喪命。

陌歌自知事態重大,立即前往平陽宮,此時殿內站著好些人,皇上早就到了,正陰沉著連瞪著元意,而御醫們在商量如何取珠。一旦力道過重,公主將頃刻間窒息。

就見端肅小臉憋得發紫,呼吸難持,根本說不出話,只一個勁地淌眼淚。靜妃亦是淚如雨下,她看不見,只小聲地抽泣。

皇后和元意跪著,元意如今寄在皇后名下,她身為母親自是為元意求情,無奈皇上又急又氣,根本不聽她在說什麼。

陌歌也焦急萬分,若是元意所害,皇后免不了教養之過,她不能看著皇后有事。於是主動跪下,「皇上,臣妾願為公主取珠。」

「你可有把握?肅兒畢竟還小,若無把握還是讓御醫來……」皇上有些擔憂。

陌歌像是承諾他,也似是告訴自己,「臣妾定會救活公主。還請皇上皇后移駕外殿。」

銀鑷取珠實在耗力耗神,尤以小心為重。銀鑷尖銳,一不小心就會劃傷喉嚨,甚至用力過猛會將琉璃珠卡得更死。

眾人走後,梅心手持燭火替陌歌打光,陌歌則小心翼翼捏住銀鑷,一點一點試探性往端肅喉口去,許是害怕,端肅身子微顫,陌歌不敢輕舉妄動。

梅心瞧見主子犯難,忙扯下一隻耳墜握在掌心,「公主,快看!」

端肅立刻全神貫注地盯著她,只見她攤開掌心後耳墜竟不見了,端肅看呆了,就在她走神之際,陌歌也看清喉口的琉璃珠,用銀鑷夾住兩端用力一提,成功取出。

端肅拿出帕子貼心地給陌歌擦拭額上的汗漬,「謝宸娘娘救命之恩。」

她不但長得乖巧,而且懂事,陌歌對她心生喜歡,卻忽地看見端肅手臂上是一個一個細小針眼,密密麻麻,青一片紫一片,剛要問就被她收回手臂。

端肅躲開她目光,扯了笑容,朝門外大喊:「父皇母妃!兒臣好了!」

皇上皇后疾步入內,靜妃則在宮女攙扶下跑過去抱緊端肅,失聲痛哭。許久,才感激地對陌歌道:「多謝妹妹,若不是妹妹,肅兒恐怕……恐怕……」

她忽止住話,一改常色,怒斥端肅:「你怎如此蠢笨不懂事!這琉璃珠是能玩的嗎?」

端肅嚇得大哭,伸出手直指元意:「是四弟弟,他……他說這是一顆糖,格外甘甜,宮外不曾有過,叫我吃下去……」

元意瞪大雙眼,「我沒有!她胡說!明明是她自己吞下去的!」然而,無人信他。

端肅是個好孩子,來宮裡後討人歡喜,她從不會說謊。

這話像是孩子間的玩笑,但端肅自小跟隨母親乞討過活,日子清貧,從未吃過什麼糖果,更沒見過什麼世面。琉璃珠與糖相似,讓她相信這是糖,也並非不可能。

元意年紀雖小,卻天資聰穎,且從前跟隨瑄妃做過不少錯事,他若起了壞心思,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氣得震怒,大動肝火:「朕憐你失去母親,故才將你養在皇后身邊,沒想到你骨子裡竟與你母親沒兩樣!來人,給朕拖下去重打十杖,再關入佛堂反省三日,沒朕允許,誰都不許給他吃食!」

陌歌也氣得不行,她實在難以想像,元意一個孩子能心狠毒辣到這般地步。

然而皇后卻求情不止,可皇上金口玉言,駟馬難追。她親眼瞧著宮人將元意綁在長凳上,一下一下杖責,心疼不已。撫養元意許久,她怎信這兇手是他。

5挑撥

皇后來到小佛堂時,元意正趴在蒲團上,他後背和後腿上傷痕纍纍,鮮血早已滲透外衣,疼得他無法下跪,只得全身趴下以此減輕痛楚。

她眼眶當即濕潤,這孩子素來倔強,明明那樣疼,杖刑時卻一滴淚都不掉,只死死咬住唇,一聲不吭,生生將那十杖給扛下來。

她欲要抱住他,卻被狠狠一推,他惡狠狠道:「你滾開,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裝模作態,你給我滾!滾啊!」

他這一動作將後背的傷口牽扯,衣裳又滲出一大片血跡,疼得他額上冷汗涔涔。

皇后不以為意,似乎未曾聽見般,只對外喊了句「來人」,很快兩個宮人進來,將元意牢牢按住,不管他如何掙脫都無濟於事。

皇后用剪子小心剪去他外衫,露出的後背只一眼就叫她心如刀絞,有些血已經干透,有些還淌著血,皮肉綻開,血肉模糊。

她用食指蘸取金創藥膏抹在他傷口上,邊塗抹邊溫言說:「這葯很是有效,每日抹三次,連續半個月後即可痊癒。」

元意並不領情,朝她臉上啐了一口:「你別以為替我治傷,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呸,我永遠恨你,總有一日,我會殺了你和宸妃,替我母親報仇!」

陌歌進來時恰巧看見這一幕,她忙將皇后拉開。

「這孩子心腸歹毒,你卻還如此護著他。」她用帕子小心替皇后擦拭臉,語氣越說越氣憤,「他今日闖下大禍,好在端肅保住性命,若是……你這皇后位子都會受他牽連。」

「是。他從前的確做過錯事,可他已經改了,他如今讀書用功,品性端正,他心眼當真不壞。」皇后朝她解釋,後又握住她手,「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相信他,我相信他絕不會那樣做。」

元意先一愣,後嘲諷說:「信與不信又如何?總之宮中皆說是我,卻無人識破那賤女人的詭計。你們都被她騙了,從前母親總說宸妃奸詐難對付,可今日我瞧著你們都如此蠢笨……」

陌歌不想再聽下去,元意指的是靜妃,到這個時候,他竟還想挑撥離間,將一切推給他人,果真邪惡如他母親。

她只希望皇后能早日看清他,別被他矇騙太深。

6冤枉

三九四九冰上走。

靜妃差人來咸福宮傳話,說是元弘邀請元和玩冰嬉,還有四五個貴家世子一起,元和聽及吵著要玩,陌歌欣然答應了。

觀亭里坐著好些小主,冰嬉開場,她們吶喊助威,孩子們馳騁冰上、爭相擊球,好不刺激。

忽然,元弘在擊球時被隊友一撞,球直朝涼亭里的靜妃而去,眾人早已傻眼,只嚇愣地看著。眼看打中必是頭破血流,靜妃卻像是瞧見般往旁輕輕一閃,恰巧躲過此劫。

靜妃鬆口氣,才解釋:「幸好方才宮人及時提醒,否則本宮性命難保。」

大家恍然大悟,忙誇讚靜妃的宮女綠蘭,卻唯有陌歌內心疑慮。她緊挨著靜妃,分明是靜妃反應敏捷,哪裡是她宮女提醒。

難道靜妃沒失明?

綠蘭攙扶靜妃往冰面上去,元弘險些打傷母親,她怕元弘難過,特去寬慰。誰曾想,話未說幾句,太液湖四周開始碎裂,幾乎在瞬間,冰面迅速下塌,元和與元弘皆掉落湖中。

太監們迅速跳水,但湖面太大且冰冷,晚一刻兩位皇子皆會喪命。

靜妃和綠蘭等不及直接跳水,綠蘭很快救起元弘,卻遲遲不見靜妃救起元和,一直過了許久,眾人幾乎快絕望時,靜妃從水中抬出頭。她一個勁地痛哭:「是我沒用,眼睛看不見,根本找不到三皇子,只怕他……他……」

只這一句,陌歌的心像被人狠狠撕扯開,再也不管不顧,直接躍入湖中。冰涼的湖水一下嗆入喉嚨,將她壓得喘不上氣,她本能地掙扎,卻漸漸失去力。

就在她欲與這汪湖泊融為一體時,唇上忽生溫軟,身子被人托起,久違的空氣灌入口中,意識頓時清明。

竟然是皇上。

他眉目都擰成結,緊張萬分,「陌兒,你可有事?」

陌歌早已崩潰,顫抖地哭起來:「和兒呢?快去救救和兒!快去救他!」

他心疼地摟住她,輕聲安撫:「你別怕,和兒已經獲救了。」

她略過他肩膀正巧看到地上的元和,一動不動,忙撲過去,急切呼喚,可元和卻仍閉著眼,一旁的太醫令王持正把脈確診。許久,王持目光閃躲,言語吞吐:「宸妃娘娘,三皇子他……落水太久,而湖水冰涼,只怕……只怕這一雙腿……凍傷了……」

「你說什麼!」陌歌聞言大驚,雙眼充血地盯著他:「他才這樣小,沒了腿該怎麼活下去?」驀地,她又想起什麼,朝靜妃撲去,揪住她衣襟,睚眥欲裂地問:「你為什麼不救他?明明你看得見,卻偏不救他,你怎忍心傷害一個孩子?」

靜妃雙目灰暗,內疚垂淚,「我對不起妹妹,是我沒能早些救他。若我能看見就好了,就算豁出命,也不能讓一個孩子失去雙腿!你打我罵我,只要你能解氣,我都能受!」

幾個小主們氣極,她們本就看不慣靜妃對宸妃好,何況是靜妃不顧一切跳水救人,她明可以不救,卻執意在冰涼的水下尋找元和,若非綠蘭阻攔,哪怕犧牲自己也要找到他。

這樣的捨身忘我,竟換來宸妃的不知感恩,著實令人氣憤。

「宸妃娘娘,您說話可要有證據,靜妃娘娘的善良是有目共睹的,您可不能血口噴人!」

「是啊是啊,靜妃娘娘與您無冤無仇,何況是她奮不顧身去救三皇子,若不是看不見,靜妃娘娘怎會不及時救三皇子?宸妃娘娘萬不可因氣憤而失去理智!」

皇上也以為陌歌在說氣話,好生勸說:「不論如何,朕一定會醫好和兒的腿!靜妃也是好心,我們先回去平復下情緒。」

然而,陌歌卻不理會,仍指著靜妃說:「這幾日我仔細觀察過你,你根本就是假裝失明。若你真清白,可否讓人檢查?」

靜妃毫不氣惱,「只要能讓妹妹安心,我配合檢查便是。」

陌歌只相信皇后的貼身宮女春竹,她師從醫聖,梅心忙將春竹找來。然而春竹仔細為靜妃診脈,結果卻是一樣,靜妃的眼睛失明已久。

春竹不忍看陌歌傷心,柔聲說:「奴婢方才也看了三皇子的腿,儘管寒冰入體而凍傷,但只要盡心治療,仍是有希望站起來的。奴婢明白娘娘傷心難過,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治好三皇子的腿,切不能方寸大亂。」

到底是春竹開口,陌歌這才驚覺自己方才太不理智,胡思亂想。

她怎麼能懷疑靜妃呢?

靜妃與她是舊識,為人善良,溫婉柔嘉,從前連傷害動物都做不到,又怎會傷害和兒。再者是靜妃不顧安危去救和兒,連春竹都說,靜妃身子柔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她看不見,還在水下苦苦堅持,實在讓人敬服。

她不感激就罷了,反而誣陷殺人,自己都覺得太過分。

陌歌終於冷靜下來,細想之後愧疚萬分,忙致歉意:「是我不知感恩冤枉了姐姐,我罪該萬死,難辭其咎。」

靜妃仍是慣有的溫柔,搖搖頭,將她抱住,「姐姐也為人母,自與你感同身受,那種情況下也會和你一樣誰都去懷疑,又怎會生你的氣。妹妹放寬心,皇上定會尋求天下名醫為三皇子醫治。」

皇上也說:「陌兒,你想明白就好了,我絕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受苦。」

陌歌點點頭,「臣妾有皇上這句話,放心了。」

7空城

咸福宮內,御醫、宮人們進進出出,都在為元和忙碌著。一直折騰到大半夜,眾人才遲遲離去。

陌歌守在床榻,皇后相依坐著,這個時候,皇后最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她上個月才失去腹中孩子,這個月又面臨元和腿殘,皇后擔憂她接受不了,一時想不開。

然而,陌歌卻回之笑意:「你放心,其實我也想明白了,和兒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再說春竹已請來她師父,就算真的治不好,我會做他一輩子的腿。他今後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他。」

皇后走後,陌歌又陪元和說了好些話,元和平日雖頑皮,此刻卻像個小大人,讓母親不要因此傷悲,他沒有腿照樣可以走路,揚言今後要造個大翅膀,飛遍大好河山。

陌歌被逗樂,唱了首小曲哄他入睡,又為他掖了被角才離開。

院子里,梅心正手捧一個布袋發愣,陌歌連喚她好幾聲都沒聽見,直到搶過袋子梅心才回神。

「你在想什麼呢?」陌歌將布袋翻開,裡面空無一物,只是布底沾了些白粉末,又問,「這是什麼?」

「是鹽。奴婢跟蹤靜妃的宮女綠蘭,發現她偷偷將這布袋丟棄,我尋思著奇怪就拿了回來。」頓了頓,梅心又低聲湊到她耳邊,「奴婢去司膳坊打聽過,昨晚上少了一袋鹽。只是,奴婢不懂要這鹽有什麼用?」

陌歌皺眉,「你跟蹤綠蘭?」

梅心隨即低頭,吞吞吐吐:「奴婢……奴婢不信靜妃是無辜的,主子被她矇騙了,奴婢才……」

陌歌方要訓斥她莫再冤枉靜妃,卻又聽她說:「昨日奴婢就站在你們身後,親眼看見靜妃對冰面上的大皇子理了理珠釵,就好像是做了個手勢,隨後大皇子才將那球朝她打去。」

「你說什麼?怎未聽你提起過?」

「奴婢原本也不確信,可昨晚上仔細回想,才敢斷定是手勢。」

陌歌陷入沉思,靜妃看不見,為何要讓那球打向自己呢。一旦躲不過,必定頭破血流,她這樣不顧性命與元弘約定擊球又是為何,除非……

除非靜妃故意要她相信自己看得見。

恍然大悟間,陌歌緊盯手中的鹽袋,命小太監即刻前往太液湖。小太監很快回來,證實了她的猜測,在僅剩的冰層上發現些許未融化的鹽。

她只覺得全身發冷,靜妃竟如斯狠辣。

憤恨之餘,驚感自己如此蠢笨,竟被靜妃的外表矇騙。

元意說的沒錯,所有兇手皆是靜妃。她先是構陷元意傷害端肅,接著對元和下手,一切目的就是為了她的兒子元弘。

如今,元和殘廢,元意不被皇上所喜,只剩下長子元弘,能名正言順立為儲君。

現在想來,端肅誤吞琉璃珠定是靜妃指使,她身上遍體的針孔絕非一兩日能成,而是積年累月,那時候她們還在宮外,除了靜妃再無別人。

心狠如斯,為了兒子的前程,竟不惜要挾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當真冷酷無情。

靜妃誣陷元意後,就是對付元和了,一招空城計就打得陌歌措不及防。

靜妃失明是真,卻故意在她面前裝看見,就是要她心生懷疑。靜妃雖眼瞎,耳朵和鼻子卻比常人靈敏甚多,是以藉此當做眼睛,三番五次騙過陌歌。

靜妃早命人偷偷在冰面灑下鹽,時辰一到冰層消融,元和落入水中。靜妃假意救人,實則拖延時辰,元和即便不溺水而亡也會受凍殘廢。

靜妃之所以假裝看見,就是要陌歌認為自己裝瞎而沒有及時救元和,只待陌歌歇斯底里指證,她就能通過御醫之口證實自己真的失明已久,不僅洗去傷害元和的嫌疑,更讓眾人看清一切都是陌歌在誣陷。

這樣一來,陌歌於旁人心中更不可理喻,心腸狠毒,皇上也會漸生失望。而靜妃,順理成章被人憐憫,更贏了賢良心善的美名。

就像自己被她騙得團團轉,甚至感恩戴德,當她為救命恩人。

陌歌死死咬住唇,指尖戳入掌心,疼痛恣意蔓延。許久,她才凝了笑意,一字一頓道:「她不顧性命救下和兒,我理應要好好回報才是。」

8妃變

眼看接近年關,宮中卻忽然流言四起,大抵談論的都是靜妃。

皇后整肅宮紀,追查源頭,最後查出來竟來自宮外。眾口悠悠,即便有心封堵,仍是無濟於事。而傳得沸沸揚揚的,是靜妃在宮外生活六年的一些瑣事。

字字句句,愈傳愈烈,皆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的屈辱。

皇后自是不信這些,揚言要維護靜妃清譽,差人去請靜妃從前巷子里的鄰里來證言。可那些婆子們卻直指靜妃不檢點,說出各種難聽的話,還說靜妃的確養育孩子不易,卻也委身於男子們來過活。

皇上當場變色,靜妃哭著大喊冤枉,堅決否認。可流言不會空穴來風,何況還有鄰里當面指證。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自小深知何為女貞女德,是以盡守婦道為己任,從未行差踏錯,她們是受人指使才故意陷害臣妾。這些年,臣妾在宮外無時無刻不思念皇上,為解相思之苦,每日以血抄寫佛經,即使看不見亦堅持寫,只願上蒼庇佑陛下,乞求我們團圓。」

就在這時,小太監壓著一人進來,那人被帶著頭套,整張臉都看不見。見眾人面露疑色,春竹才解釋說:「這人一直在靜妃娘娘從前住過的院子周圍徘徊,負責打探的宮人不知他是何人,就將他帶回來了。」

小太監扯去那人頭套,待眾人瞧見臉後,皆大吃一驚。

那人竟與皇上有九分相似,若非氣質神韻不同,竟難以辨認。

那人在瞧見靜妃後激動地就要上前擁抱,卻被小太監喝住。那人一臉不高興,「這是我媳婦,我怎麼不能抱?」

靜妃看不見,卻也急得大嚷:「你胡說什麼呢?誰是你媳婦!」

「自然是你啊,我不過出去了一個月,回來後就發現你和孩子不見了。」他面露兇悍,大吼道,「這輩子你都別逃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只這一句,驚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皇后自知事態重大,忙讓不相干人等離開,鄭重問他:「你究竟是誰?她又是你什麼人!」

「我叫陸三,她是我六年前娶的媳婦,我們還生有一雙兒女。不過,你們是誰呀?」

皇上一直隱忍怒氣,許久才問:「你與她生下一雙兒女?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兒子長得像我,女兒與她無二。」

「胡說!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你為何要陷害我!」靜妃失聲怒問,儼然不是平日里的溫雅端莊。她慌忙跪下,急著與皇上解釋,「端肅和弘兒千真萬確是陛下的孩子,他是誣陷,我根本不認識他!」

皇后忙為靜妃說話:「本宮也相信靜妃,不如給兩個孩子滴血認親,這樣也就打消了疑慮,也好還靜妃清白。」

李喜聽及,也說這法子好,皇上也勉強答應。

為了不讓兩個孩子疑心,李喜是在外殿取了他們的血盛於碗里,又分別取了皇上和陸三的血,當他們的血先後滴入時,孩子的血與皇上的不相融,卻與陸三的融於一起。

真相昭昭,皇上震怒不已,他怎麼也沒想到靜妃敢妄稱龍嗣,欺瞞皇室。再也不聽她如何解釋,「住嘴!將這蛇蠍婦人關入死牢,今晚處死!還有這人一起行刑!」

陸三驚得就要大喊,卻已被太監拉出去,想說什麼也來不及。

這是皇室醜聞,會隨著他二人的死變成秘密。內殿里,李喜和春竹悄然退出,皇后長舒口氣後開口:「那兩個孩子終究是無辜的,還請皇上不要遷怒於他們。」

皇上始終閉眼沉思,沒有說話。

「皇上不如將他們交給臣妾,臣妾給他們擇一處好人家,希望他們不被過去糾纏,不會誤入歧途,走出這段陰影。」

「臣妾不打擾陛下了。」見皇上仍舊沉默,皇后打算退下,就在她剛欲踏出門時,聽後面傳來皇上不咸不淡的回應,「就依皇后。」

9圓滿

陌歌得知靜妃死,內心未有起伏變化。她只握著元和的手,寵溺地笑著,「和兒,母妃一直陪著你。」

是了,一切都是陌歌設的局,只是端肅和元弘非皇上之子,也非陸三的孩子。

她讓梅心去打探靜妃宮外的生活,得知她日子窘困,行為不檢,連靜妃自己都不知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許是這樣的日子太艱苦,靜妃才萌生了要讓兩個孩子入宮的想法。

因此,陌歌命人去宮外找了死囚陸三。這世間,只要出錢,想找什麼樣的人都有,又何愁找不到一個與皇上模樣相像的。

那陸三本就是個姦淫之徒,聽到能出牢獄什麼條件都答應。

是以,他按照吩咐好的在靜妃從前的巷子里轉悠,並大放流言,又在皇上面前堅稱靜妃是自己的媳婦。他本以為這樣就能重獲自由,卻沒想到喪命於此。

至於那血,根本不是元弘和端肅的,而是被宮人換成的陸三孩子的。他拋棄妻子,姦淫婦女,本就是這樣的下場。

靜妃死前,陌歌去送她最後一程,她要親口問問,為何如此狠心。

靜妃在死牢里竟是出奇得平靜,見到她,只緩緩說:「我知道是你,我也知道你要問什麼。當年我害怕這吃人的後宮,為求保命才出去。我以為出宮是自由,卻發覺外面的男子更吃人,他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回頭就將我拋棄。養育兩個孩子太難了,而我又沒錢,只有吃不完的苦。」

「都說不走回頭路,所以我強撐著,可真的太累了,累到一雙眼睛都瞎了。平日里還被鄰里那些臭男人摸來摸去,我受夠了,明明我是名門望族之女,是皇上寵愛的妃嬪,我為何要在那裡受罪,所以我要回來,就算拼了一條命,也要回來。」

她瘋癲般笑起來,「從前我不懂什麼是算計,可當你經歷過那些折磨就會明白,這世道,什麼都是爭來的,什麼都是可利用,可以丟棄的,就像肅兒,若是能讓我活下去,我都可以犧牲她……」

陌歌再不想聽下去,直接從牢獄出來。她早已不是從前的靜妃,這樣的她,只是陌生人。

陌歌方回到咸福殿,就聽梅心高興地跑進來,「主子,三皇子的腿有救了!」

說罷,王持匆匆進來,端著剛煎好的葯給元和服下,道出一聲賀喜,說是終於研製出治療腿傷的方子,不出半月,三皇子就能正常走路。

陌歌高興了好一陣,才覺得蹊蹺,再三追問王持,他才開口:「是皇上以身試藥,微臣勸過很多次,可皇上非但不聽,還將左腿凍傷,逼迫微臣尋來各地名醫,這才有了治療的偏方。」

陌歌驚得半晌沒回神,她一直怪他不來看元和,甚至不擔憂元和的腿,卻萬沒想到他竟躬親試藥,他堂堂一國之君,若成為殘廢,不僅國之動蕩,更會被別人恥笑。

他怎麼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是她誤會他了。

再也顧不得感動和自責,陌歌火急火燎就往勤政殿跑去,卻發現皇上不在。她獨自在大殿內等待,卻忽地看見龍案上有一道聖旨,上面黑字赫然,字字千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今日起,遣散後宮所有嬪妃,朕此生唯宸妃一人足矣,欽此。

「被你發現了?」身後傳來溫潤聲,熟悉的身影一點一點朝她靠近,隨後整個人被溫暖的臂膀包圍。他倚在她右肩,在她耳畔輕輕說道:「我從前答應過你的,終有一日,這後宮只你一人。」

「經歷諸多事,承受各種苦,說來都是後宮紛爭。我很後悔沒有早些將她們遣散,和兒也不至於被人傷害。從今日起,我答應你,不會有任何人能欺負你。」

「可是……」

「那些日子不見你,並非是因為靜妃,而是在與那些老臣周旋。他們死活不同意這聖旨,甚至要以性命要挾,我花了好幾日終於才讓他們妥協。」

陌歌愣怔在那裡,古往今來,沒有哪朝哪代遣散後宮,她只當他隨便說說,不想竟是真的。他為了她,竟可以放棄這麼多,她該如何報答。每一件為她做的事情,都在告訴她,他這樣珍愛她。

「陌兒,一人一心,白首不離。」

她點點頭,淚水早已覆滿面頰,笑著將聖旨落入火盆。皇上皺緊眉剛要開口,卻被她用手止住。

她笑著道:「這聖旨已然刻在我心裡,這樣就夠了。我們早已不是孩子,你是天子,不能肆意妄為,更不能事事如願,我從來不在乎她們嫉妒憤恨、對我使計陷害,我最在乎的只有你。」

「因為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她想,這一生縱不能獨享他一人,能常伴左右亦是此生圓滿。(作品名:《空城計》,作者:林愫藜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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