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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上的"紅臉關公"與「白臉曹操」,竟是兩口子

在我國的戲曲藝術中,紅臉代表著忠義,白臉意味著姦邪,於是,在與戲曲緊密聯繫的民間文化里,紅臉成了善的代言,白臉淪為惡的象徵。

水泊梁山上的

水泊梁山上有一對夫妻深諳紅臉白臉之妙,兩人在做「皮肉」生意時一個唱白臉,狠毒勝過曹操,一個唱紅臉,義氣不亞關公,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這對夫妻就是老百姓耳熟能詳的地壯星母夜叉孫二娘和地刑星菜園子張青。

孫二娘和張青的結合是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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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最初的時候和魯智深是同行,在孟州光明寺管理菜園子。後來,他因為一些小事,一時性起把光明寺的僧人殺了,便火燒了寺院,像武松一樣在江湖上逃亡,但他沒有跑遠,只是在孟州一帶溜達,一來是因為「後來也沒對頭,官司也不來問」,二來大概是因為他深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後來,沒了銀錢,他就干起了史進也曾做過的勾當——剪徑劫人,卻不想劫來了一段姻緣。

一天,一個老頭子挑著擔子從張青藏身的大樹坡前經過,張青欺負他年老,便毫不猶豫地衝出來要搶東西,沒想到竟被人家在二十餘合之後一扁擔打翻在地,原來,這老頭子年輕時也曾是「劫道專業戶」,老了之後良心發現才改行做了生意。你道這老頭子是誰,他就是孫二娘的父親孫老爺子。

孫老爺子見張青這個後生手腳靈活,功夫不賴,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潑辣任性的女兒孫二娘,於是把張青帶回孟州城,先收他做徒弟,把渾身的武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又以女兒相許,讓他做了倒插門女婿。

張青是身犯重罪的人,住在城裡心中非常不踏實,就帶著新婚的孫二娘到孟州城外的十字坡開了家酒店。在城外開店,張青的精神當然輕鬆自由了許多,可是也有一個問題——客人不多,生意不景氣,於是,張青一不做二不休,帶著老婆干起了殺人越貨的「買賣」,更可怕的是,他們兩口子還賣人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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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人肉包子,人們就會想起孫二娘,好像這事是她的專利,和張青不相干,實際上,張青才是主犯,請看他對武松說的這些話——「城裡怎地住得?只得依舊來此間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實是只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藥與他吃了便死。將大塊好肉,切做黃牛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小人每日也挑些去村裡賣,如此度日。」

關於孫二娘,人們還有一個誤解——因為孫二娘江湖人稱「母夜叉」,而夜叉是惡鬼式的形象,所以她經常被畫成瘦骨伶仃的樣子,其實,孫二娘和顧大嫂一樣也是腰肢粗壯的女人,耐庵先生對她的身材是這樣描寫的:「轆軸般蠢坌腰肢,棒錘似粗莽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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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店開起來了,孫二娘的白臉曹操和張青的紅臉關公就開始上台演戲了。

在《水滸》書中,第一個和他們兩口子配戲的是著名和尚魯智深。魯智深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獨自在江湖上遊走,一日碰巧從十字坡經過,孫二娘見他人高馬大,肥肥胖胖,一身好膘,便用蒙汗藥酒把他麻翻在地,然後扛入人肉作坊就要大卸八塊,開膛破肚,正在這時,「紅臉」的張青回來了,他一見那條與眾不同的禪杖,再看看那渾身花繡的胖大和尚,一句話脫口而出:「你這個女人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這個人是著名好漢花和尚魯智深啊!快拿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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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魯智深又還了陽,最後,被張青拜為兄長。

第二個來配戲的是個真正的倒霉鬼,此人是個頭陀,就是帶髮修行雲遊天下的和尚。這頭陀身長七八尺,脖子上掛著一百單八顆人頂骨做成的數珠,背上插著兩把雪花鑌鐵打成的戒刀,是個殺人無數,本領不俗的傢伙,卻也被膽子大得敢把天包進餡里的孫二娘給麻倒了,等到張青趕來時,那頭陀已被母夜叉「卸下四足」(好可怕的詞,人的四肢在張青孫二娘眼中竟成了動物的四足,嗚呼哀哉),一命歸陰了。張青後悔不迭,老是覺得可惜了那個頭陀,而那頭陀的兩把戒刀則夜夜提醒張青這樁遺憾的往事,因為它們會在「半夜裡嘯響」。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見多識廣,心狠手辣的孫二娘沒料到自己某一天竟然走了麥城,被她打算麻翻放到的人壓在了身下,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心思縝密的武松一到十字坡就注意到女店主一直在瞄他的包裹,於是,先假意挑逗,後假裝中毒,最終趁孫二娘來收拾他時將其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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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娘的白臉唱到這兒就再也演不下去了,她除了在心裡罵「奶奶的!天天打雁,今天倒背雁啄了眼」,就只有「牛肉賣不成,反做殺豬叫」的戲份兒了,關鍵時刻張青演的紅臉上場了,他求武松放了自己老婆之後,娓娓道出了他的「三不壞」原則——「三等人不可壞他。第一,是雲遊僧道,他又不曾受用過分了,又是出家的人。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他們是衝州撞府,逢場作戲,陪了多少小心得來的錢物,若還結果了他,那廝們你我相傳,去戲台上說得我等江湖上好漢不英雄。第三等是各處犯罪流配的人,中間多有好漢在裡頭,切不可壞他。」雖然張青給老婆約法三章,但孫二娘卻屢屢違規操作,以至於這一次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武松按壓得殺豬般大嚷大叫,直喊饒命,全沒了母夜叉的威風。

事實上,孫二娘走麥城這一段寫得相當精彩,耐庵先生寥寥數語就把一個活脫脫的母夜叉推到了讀者面前。

兩個解差和武松喝了蒙汗藥酒後即將倒地時(武松是假裝的),孫二娘已經迫不及待地拍手叫了起來:「倒也!倒也!」,其性急可愛之形象躍然紙上,如在眼前。孫二娘見兩個夥計抬不起人高馬大的武松,便一邊罵著一邊「脫去了綠紗衫兒,解下了紅絹裙子」,赤膊著把武松輕輕提將起來,真可謂一個豪爽利落,孔武有力的女中好漢。當她最終被精明強悍的武松壓在身下時,她卻一改豪傑氣概,「殺豬也似叫將起來」,把她潑辣顢頇的一面完全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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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孫二娘是個惹禍的根苗,她老公張青則像一台滅火器,這台滅火器不但能及時噴出泡沫,而且能夠本能地預感出哪一天會遇到不怕火煉的真金,所以,他才能在自己老婆和真金般的英雄們發生衝突時及時趕到,並與他們結為金蘭之好,也正因為有了這層關係,他們夫妻後來才幫助武松喬裝打扮成頭陀上了二龍山,自己也順理成章地在不久之後上山成了四名中層幹部中的兩位。

再後來,三山聚義共打青州,張青孫二娘和大傢伙一起來到了幾百里外的水泊梁山,在這兒,他們兩口子重操舊業,又開起了店賣起了酒,不過酒店的名字從「十字坡」變成了「西山」,而且金盆洗手,不再做賣人肉包子的血腥殘忍生意了。

張青孫二娘和孫新顧大嫂一樣也是平時管理酒店,戰時持刀上陣,在經濟界和政治界忙的不亦樂乎,直到梁山泊全伙受招安才成為全職的軍事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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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遼國的過程中,張青孫二娘兩口子和大多數梁山兄弟一樣毫髮無傷,凱旋而歸,但南討方臘時,他們夫妻卻相繼殞身戰場——先走一步的是張青,在歙州城外死於亂軍之中,「孫二娘見丈夫死了,著令手下軍人,尋得屍首燒化,痛哭了一場」,在隨後的清溪縣戰役中,傷心不已的孫二娘被敵將杜微飛刀傷死,也跟隨丈夫去了。

梁山大軍討平方臘回到京城後,張青和其他已故男性偏將都被封為義節郎,孫二娘加贈旌德郡君(扈三娘加贈花陽郡夫人),這應該是個不低的封號,好像宋太祖趙匡胤的孫女才是個某某縣君,可惜對於孫二娘來說只是個哀榮了。

不過,有一件事如果張青孫二娘如地下有知會深感欣慰,那就是《岳飛傳》中出現了他們的兒子張國祥,但這事有點問題——從張國祥的同伴是董平之子董方來看,很可能錢彩(《岳飛傳》的作者)把沒羽箭張清和菜園子張青混為一談了。

《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約撰稿人:憶江南

憶江南,歷史學者。原名張恆濤。已在《青年文摘》,《意林》,《百家講壇》,《北京青年報》,《齊魯晚報紙》,《揚子晚報》等報刊發表作品十餘萬字,作品收入《歷史開卷有疑》、《歷史的傷口》、《歷史江湖》、《並非「史」無對證》等書。代表作《歷史老師沒教過的歷史》1、2、3部暢銷不斷,第四部即將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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