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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陷害我全家被殺,幾近崩潰時,幾塊神秘香料重燃我報仇希望

被陷害我全家被殺,幾近崩潰時,幾塊神秘香料重燃我報仇希望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雲川縱

1.囹圄

北狄攻破大同那年,三邊總督董瑋畏戰不救,導致大商邊境損失慘重。事後為了撇清干係,董瑋炮製出了延綏總兵單良勾結北狄、出賣邊境布防圖的偽證。

商君震怒,單家三族,男丁全部斬首,女眷發配教坊司。單良的長女,單仁浦的同胞姐姐單橫波是個有決斷的,眼見事不可救,立即傾其所有,買通獄卒,仗著容貌相似,將姐弟倆調了個個。

單姐姐代替弟弟梟首示眾,曝屍荒野;單仁浦則頂了單橫波的名字,進入教坊司。

斬首那日,單仁浦被老鴇灌了壺烈酒綁在床上,等著官員臨幸。他聽著菜市口遙遙傳來的鼓聲,整個人幾乎被蝕骨仇恨吞沒。

就在他神志不清之時,空寂的房間忽然出現了一個身披羽衣的少女。

菀笙漫步而來,打量著狼狽卻美艷的他,笑道:「若我給你一個脫身的機會,你可敢要?」

單仁浦猛然抬頭,齒間鮮血肆虐,眼神如鷹如狼,他恨聲答:「你敢給,我就敢要!」

「好。」菀笙點點頭,將一隻香篆投入香爐中,說出自己的目的,「這是輔弼香,可助你收服左輔右弼。我需要兩物,兄弟齊心的血酒,以及你心愛之人的眉間雪。你每找來一物,我就給你一枚輔弼香。」

香爐中飄出裊裊白煙,如絲如縷,如霧如帳。

單仁浦睜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卻看到了羽衣少女憑空消失的一幕。

他悚然一驚,冷汗涔涔而落。這女子是誰?她怎麼進來的?去哪裡了?

被仇恨壓制住的其他情緒開始冒頭,單仁浦狠狠咽了口口水,森冷的後怕包圍了他。

「吱呀——」奢華的木門緩緩開啟,通政司左參議岑雙醉醺醺被人架了進來,看著單仁浦搖頭晃腦,「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單姑娘,下官,仰慕久矣。」

沉重的門慢慢關閉,錦繡成堆的室內只剩二人隔簾相望。

單仁浦揚起一抹諷刺的笑,「酒壯色心,岑參議慕的是色,還是人?」

「都有,都有!」岑雙邊說邊掀開簾幕,雙目迷離,「單姑娘,真乃人間絕色,驚世才女!」

單仁浦深吸一口氣,積攢了些力氣,驟然發難!雙腿猛然掙斷綢繩,接連踹出,而後一腳挑開腕上繩索,飛身而起,將岑雙合身撲倒在地!

長發如瀑垂下,他眉梢眼角帶笑,「岑參議,您看我是誰?」

修長脖頸,喉結微微突出。

岑雙驚駭欲絕,他吃吃驚叫:「你你你……你是單仁浦!你們單家好大的膽子!這是欺君!」

「許董瑋為了前程,拿我單家一百多條人命欺君,就不許我為了保命欺君?可笑!」單仁浦扣住他的咽喉,欺身迫近,冷笑,「岑參議,您今年三十有四,又無後台,如無意外,這輩子也就在五品官的職位上養老了。您,甘心么?」

原本京師米貴,權貴如雲,無根無錢的岑雙將理想深埋心底,渾噩度日。不知為何,如今聽了單仁浦一番話,心中卻忽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甘。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是無數讀書人為之前仆後繼的理念。然而,大同的災禍究竟是怎麼回事,別人不知,他身處協理內外奏疏的通政司,哪還不明白?就因為太明白了,他才對這世道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被稱為大商中興之君的當今聖上尚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還指望跟董瑋一個鼻孔出氣的文官集團為此說話么?不會的,文官爭了上百年,才爭來如今文貴武賤的局面,即便他們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會為單總兵發聲的。只因,三邊總督歷來是文官擔任,董瑋更是與次輔科舉同年!

他長長嘆了口氣,「不甘,又能如何呢?」

「那就把天捅破!重新讓朝廷看重武將!」單仁浦擲地有聲。

熏香裊裊,岑雙看著單仁浦,生出了一股畏懼臣服之感。

翌日清晨,岑雙神清氣爽走出房間,吩咐老鴇:「好生伺候著,本官晚上還來。」

而後,他去了單仁浦的准岳家孔家,對孔小娘子說:「您與單公子青梅竹馬,單姑娘怎麼著也算您的姐姐。如今她淪落風塵,小娘子以為沒正式定親,就可以袖手旁觀么?」

孔小娘子驚魂未定,蒼白著臉訥訥道:「他們……他們家自己作死,關我何事?」

果然沒有永遠的感情,只有永遠的利益。

岑雙冷笑,「下官在通政司曾見過令尊撇清干係的奏疏,言稱單總兵曾對朝廷有怨懟之意。孔小娘子,您是想讓天下人都知孔家是怎樣的薄情寡義么?」

孔小娘子不敢辯駁,只得照他的意思,求著父親將「單橫波」贖了出來。

當晚,「單橫波」因自感有辱門庭,自盡於單家埋骨之地。

2.起程

「真狠吶!好歹是親家,說殺人就殺人!」京外官道,岑雙將新的路引交到單仁浦手中,咧嘴,「單總兵的眼光,是真不咋地。」

「自保罷了。」單仁浦語氣淡淡,彷彿在說別人的事,「能花力氣把我從教坊司弄出來,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岑雙也不知該怎麼勸他,嘆氣,「你有什麼打算?」

單仁浦回望巍巍城牆,而後揚鞭一指西北,「去宣府,建功立業,做一世權臣!」

一人一騎,策馬揚鞭,單仁浦帶著不死雄心殺向西北。

當年秋,北狄照例南下打草谷,塞北煙塵滾滾,黑雲壓向宣府。三邊總督董瑋被困宣府,軍令不通,民心不穩,竟又生出了棄城逃跑的念頭。

當是時,書生任波叩門獻策,提出「堅壁清野,圍魏救趙」二計。並自請隨軍參謀,跟隨敢死隊潛入北狄老巢,一把火燒了無數牛羊,留守男丁盡皆處死,女眷孩童烙上奴隸印記押回宣府。

北狄損失慘重,揮師北返,卻被任波以「圍點打援」之計滅掉了三成戰力。

敢死隊與商軍主力順利會師,將北狄可汗四子三侄頭顱懸於城牆數月,以彰功績。

此戰,一洗大同之恥,重壯軍心。陛下大悅,犒賞三軍,賜任波同進士出身,出任永寧縣丞。

原本,董瑋是想請旨給他個正五品的千戶,任波低眉順眼笑,「草民寒窗苦讀十年,自是想走讀書人的道路。只可惜,科舉正途太過艱難……」董瑋明了,才給他請了這個賞。

岑雙跟隨欽差來宣旨,夜宴時見到任波,兩人微一頷首,矜持冷淡。

宴席散了後,岑雙在冷風蕭蕭的城頭找到了獨自飲酒的任波。他曲起一腿,橫坐於女牆上,拎著只小酒罈看岑雙,「來了?」

「嗯,來了。」岑雙自覺地另開一壇,恭喜,「單公子名滿宣府,功成名就指日可待!」

「單公子?」任波蒼聲一笑,「忘了這個稱呼吧!單家人,已經死絕了。」塞北的朔風吹開他的衣襟,冷月照得他有種透明的質感。

岑雙有點怕他,隔著一步遠坐下,問:「公子下步有何打算?」

「自然是封狼居胥,手握大權。」任波眼前浮現出單家人當日的無力,浮現出文武百官的義正詞嚴,笑意漸冷。

「若是如此,只怕憑此一功還不夠。」岑雙搖頭,指點他,「令尊當年為您選了孔小娘子,看中的就是孔家世代文臣,出了幾位大儒,說得著話。」

任波思索了下,點頭,「吏部員外郎張銑,雖只是從五品,但張家在晉中卻是豪賈大族。聽說他有個女兒,夫家薄命,如今孝期剛滿。」

「這……」岑雙本意是勸他不要太過清高,可行聯姻,卻沒想到他竟然劍走偏鋒。

任波苦笑了下,「我身無長物,一般人家對我助力不大,世家女兒,誰又看得上我?」

岑雙嘆了口氣,認命地替他去探口風。

原本,岑雙是打算趁熱打鐵,讓他求董瑋作保提親,但任波卻意味深長地笑笑,「你覺得,他還能好幾年?」一旦董瑋倒台,樹倒猢猻散,這樁親事給他的助力還有多少,就值得商榷了。

最後,是岑雙拿著任波的《平邊策》去找了欽差。欽差年老,早已與世無爭,唯惜才耳,捧著《平邊策》看了一宿。天亮後,他擦擦眼,喚來任波推心置腹:「我有一同年,官拜禮部左侍郎,他膝下有女,待字閨中,知書識禮……」

「大人,晚生有自知之明。」任波打斷他,笑,「張娘子,嫁過人,知道疼人。」

一來二去,張娘子也知道了此事,約了他出來,隔著轎簾問:「你我素不相識,不知妍媸,我又有克夫的惡名,為何選了我?」

「哦,我克父克母,比你更進一步。張娘子可怕?」任波想起單家滿門只剩他一人,不由生起同病相憐之感。

張娘子沉默了下,紅著臉嬌斥:「胡言亂語!」

沒過幾天,張銑的夫人乘馬車過來,遠遠看了眼,正趕上任波整頓風月場所,心下歡喜,回去後就跟張娘子道:「是個正派君子,也不迂腐,比你小一歲,挺好!」

塞北一切從簡,兩人成親的時候,正趕上大雪。

天地白茫茫中,軟紅十丈,任波端坐馬上,溫柔回眸間,卻驟然渾身發冷。

酒館屋檐下,發小孫頜甲胄未除,神色複雜。

婚宴過後,任波派人將他請到內宅,哽咽喚了聲:「孫哥……」

孫頜瞬間紅了眼眶,喃喃:「你還活著……真好!」

任波自經變亂,就染了多疑的毛病,習慣以最大的惡意猜度別人。他不敢賭他們的情分,但又不忍滅口,百般無奈之下,他想到了輔弼香。這東西既然能收服岑雙,必也能降住孫頜!

孫頜是個武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被他抱著哭了半宿,又喝多了酒,頭腦一熱,就拉著他歃血為盟,拜月結義。

任波端著血酒,意味深長地道:「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三日歸寧後,任波就趕緊按菀笙說的聯絡法子找到她,開口就是:「血酒我帶來了,輔弼香可還有?」

菀笙將香交給他時,提醒:「兄弟妻子,若做了下屬,可是容易出禍亂啊!」

任波不以為然,他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還在意這些?

孫頜信任他,用香十分簡單。

岑雙回京的那天,任波避嫌沒有去送,只派人給他捎了個錦囊,裡面塞了三千兩。岑雙是個人精,立即趁歇腳的時候,悄悄買了兩張上好的貂皮。回京後,一張送與通政司的老大,另一張送與都察院的老大。

3.乘風

又三年,任波升任縣令,孫頜因軍功及任波的打點,官至千戶。京中,岑雙則升左通政,成為通政司的二把手,接觸到了更多奏疏,對朝政看得越發清楚。

這年秋,北狄再次犯邊,殺戮百姓無數。

岑雙派人從京中捎來消息,暗示任波,陛下早已對董瑋屢次避戰感到厭煩。

任波笑了,北狄再來時,孫頜私自帶兵殺了個片甲不留,振臂高呼:「血性男兒,雖死不悔!」

武將受不得激,陸續加入圍剿隊伍。

除夕之夜,董瑋請功的奏章通過通政司送到商君之手。陛下笑容有些冷,「大過年的,通政司還沒放假啊?」

馬屁拍到馬腿上的通政使當即冷汗就下來了,身後的岑雙立即叩頭,「陛下乾坤獨斷,即便只是杯酒,亦是君恩。」

陛下笑了,問他:「汝是何人?」

岑雙知道,自己的機遇到了!

從宮中出來後,岑雙馬上去找了都察院的老大,沒人知道二人談了什麼,但沒多久,就有一撥御史新秀開始上躥下跳,鼓吹三邊大捷。

孫頜不忿,向任波埋怨:「董瑋這老匹夫,真不厚道!當年黑鍋讓你們家來背,如今有了功績,搶得倒快!哎,請功的奏章里,隻字未提咱倆!」

「我要求的。」任波邊寫《開市十策》,邊笑,「功高震主,不外如此。這撥功勞,還是不要沾得好!」

孫頜一怔,反應過來,低聲呢喃:「捧殺……」

「噓——」任波豎指於唇,神情愜意,「鹿腿得慢慢燉,才能連肉帶骨都燉爛嘍!」

孫頜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看著他,忽然覺得有點陌生。

任波耗時仨月所寫的《開市十策》完成了,裡面提議在三邊設市通商,允許大商子民與北狄互通有無,以解決北狄冬季缺衣少食的現狀。同時允許北狄遣使來朝,修習禮儀學問,放開通婚等。

他將此抄了兩份,一份由岑雙送入宮中,一份送與當年的老欽差,誠懇請他指正。老欽差是厚道人,看完立馬跑到曾經的禮部左侍郎、如今的禮部尚書那裡,軟磨硬蹭,才得了會為其說話的許諾。

翌年,《開市十策》陸續開始實施,宣府一帶,由任波負責。

任波的大舅子趁機賺了個盆滿缽滿,感激任波的提攜,思來想去,牽了幾家世家與他認識。

邀買人心無非錢權二字。權,他給不起;錢,卻是拿得出的。

張娘子是個經商奇才,靠著張家後來居上,在塞北商團中佔了一席之地。

當任波的勢力鞏固後,他讓張娘子找了信得過的人分割營生,隱於幕後,行事愈發低調。

二人當日為何成親,都心知肚明,這幾年相處下來,反倒有了感情。耳鬢廝磨間,張娘子笑,「你這人生性多疑,連結義兄弟都要悄悄防著,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摟出去?」

「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抖摟什麼?」任波喝了點酒,懶洋洋的。

張娘子依偎在他身上,舒服地喟嘆:「夫君,單總兵當年救過我們家的命哩!」她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幫你重振單家好不好?」她拉了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有些羞澀,「開枝散葉,指日可待。」

任波如墜冰窟,她知道?她全知道!

他急促地呼吸著,心跳如鼓。半晌,他才鎮定下來,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遲疑,「你——懷孕了?」

「嗯!你要做爹爹啦!」張娘子笑眯眯的,帶著孩子般的雀躍,「咱們要不要給公公婆婆上炷香?啊,還有姐姐!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姐姐救了你!咱們得知恩圖報。」

「是啊,姐姐救了我……」任波把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著那個小生命,眼眸深邃,抬手緩緩拂去她眉間落雪。

女人啊,還是笨點好。

如張娘子這般太聰明,反倒讓他不敢交心了。

再去換輔弼香時,菀笙神色複雜,「眉間雪冷,可非好事。」

仁波笑了笑,「感情於我,太過奢侈。我得活下來,才能有以後。」才不負姐姐的一片苦心。

至此,任波的小班底雛形已定。岑雙負責掌控京師動靜,替他結交高官顯貴;孫頜負責戰場廝殺,慢慢收攬三邊兵權;張娘子負責商賈之事,為諸人提供了無盡錢財。

當董瑋意識到不對時,已經太遲了。

在岑雙的操縱下,那些沒腦子的御史言官屢屢為他歌功頌德,幾乎將他架在火上烤。而往日為他說話的高官,卻紛紛選擇了沉默。

「為什麼?」孫頜不解,「他們不是一夥的么?」

塞北飄雪,任波愜意笑道:「董瑋能猖狂那麼久,不過是仗著那位次輔同年代為斡旋。如今,次輔老母奄奄一息,他隨時要丁母憂,都這個年紀了,哪還有回來的可能?他那些班底,忙著巴結新閣老都來不及!」

老欽差的那位同年,因在開市上站對了隊伍,得了商君青睞,以禮部尚書之身入內閣已成定局。自此,任波也算在內閣有人的新貴了。而他的岳父,協助吏部尚書手握朝廷選官用官大權,悄摸摸將宣府的官換了幾茬。不配合女婿的,換;跟董瑋親近的,換!

任波年紀雖輕,官職雖低,卻跟董瑋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除夕之夜,董瑋端著酒看他,「船破猶有三千釘。」

任波斂眉低笑,「沉舟側畔千帆過。」

夜宴上,朔風吹過,三邊文武心中雪亮。董瑋祭刀,任波亮劍,兩人這是撕破臉了。

4.傾覆

岑雙忽然從京師捎來消息,董瑋告發任波乃是單家餘孽,請陛下明正典刑。

岑雙以通政司正月二十日前放上元假為由,封了一批奏章,快馬加鞭通知任波趕緊想法子自辯。

任波以為自己早已把血海深仇看淡,然而到了這份上,他還是忍不住恐懼憤恨。

開春第一彈,任波上萬言書,列出董瑋七大罪,其中包括貪墨軍餉,身披黃袍,在三邊自稱二皇帝等傳聞。傳聞嘛,就有真有假,端看商君怎麼認為。至於大同淪陷,陷害單良,任波隻字未提。

這就襯得董瑋先發後至的告發書,有失氣度,頗有窮途末路、胡亂攀咬之嫌。

單家的事,商君並非全無所知,只是那個關口,他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這麼多年過去,是非如何,很多人都心裡有數,只董瑋自欺欺人。

抓捕董瑋的緹騎來得很快。三邊總督鐵鐐加身那天,任波身穿孝服,提了壇酒,沖他一舉,唇角微揚。

董瑋踉蹌步入囚車,霍然回頭,看著他一字一頓,「曾經,我也信奉舉朗朗青天,還昭昭日月。但願你,不改初衷。」

董瑋梟首示眾的消息傳來時,任波大哭了一場,那麼多年的壓抑痛苦,全都發泄了出來。

新任三邊總督是孫頜的連襟,孫頜拉著任波狠狠喝了一頓,言語間都是「以後哥罩著你」的架勢。

孫頜喝醉了,倒頭就睡。任波看著他,雙眸幽深,曾經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人,如今竟要爬自己頭上去了?以前對董瑋低眉順眼,是沒辦法,難道以後對這個武夫也要這般?

任波慢慢喝著酒,看著酣睡不醒的孫頜,眸中漸漸湧出冷意。

偏巧任波的大舅子在與北狄的交易中,私藏禁品,被孫頜的人給扣住了。孫頜知道了,也意味著總督知道了。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燒到了張家頭上。

大舅子氣急敗壞跑來罵任波,嫌他管不好孫頜,害張家損失頗多。張娘子勸了又勸,才勸走他。回過頭來,張娘子吞吞吐吐對任波道:「如今孫大哥勢大,你不好再把人家當下屬了。好在你們兄弟倆情分不錯,你……」

「你也覺得我該對他低頭?」任波問她,「我堂堂讀書人,要向武夫低頭?」

張娘子不解,「當年你不也深恨文貴武賤?」

任波一怔,半晌嘆息,「山迴路轉不見君……」

讓任波受不了的是,孫頜這個莽夫,不光對他許諾保護之意,還在各種場合強調兩人是結義兄弟。重點是,孫頜是兄,任波是弟。

「文武有別,再這麼下去,你非得被文臣排擠不可!」岑雙特意請了假來看他,陰著臉提醒,「這廝如今這般猖狂,焉知不是三邊總督的意思?要知道,若再給你幾年,這總督之位,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這些事,其實任波身邊幾位謀士也隱約提過。他曾以為,只要不攤到明處說,他們就還是兄弟。如今岑雙捅破了這層紙,他才發現,原來他真的很難把孫頜再當作兄弟了。畢竟,他已經習慣了孫頜對他言聽計從。

恍惚間,他想起菀笙的提醒:兄弟妻子,若做了下屬,可是容易出禍亂啊!

只是,事到如今,後悔也晚了。

他將一份展開的密報放在書房,故意令孫頜看到。密報上說,三邊總督當年向岳父提親,要的是妹妹,但岳父覺得沒有妹妹先於姐姐出嫁的道理,就將姐姐許給了他。

相比於直接告訴,人更相信自己推出來的。

孫頜想起格外優待自家的好連襟,想起頻頻去總督府做客的夫人……當即怒髮衝冠,提刀殺向總督府!

刀鋒還未挨到總督,他就被親兵一箭射死,失去意識前,他看到任波從總督身後轉出來,面帶冷笑。

「災禍已解,您可無憂矣!」任波恭謹施禮。

總督把玩著玉佩,忽而一笑,「你們單家只剩你一個了,你的頂頭上司董瑋,因你告發而亡。如今你的結義兄弟又……你是個災星,我可不敢留。」

任波愕然抬頭,總督颳了下眉毛,態度散漫,「聽說,岑左通政不慎把一封罵陛下的奏章加在了賀表裡,如今已被下獄了呢!」岑雙因商君的賞識,被眾人視為通政使的的繼承人。人家面上不說,甚至擺出一副年老體弱,明天就掛的姿態,抽冷子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招數。

任波如立薄冰之上,靜靜看著他。

姜還是老的辣,他會玩的路子,別人自然也可以學,甚至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總督又是一聲嘆息,「原本礙於孫頜,不想動你的。」

任波被下獄之前,給了張娘子一紙放妻書,將余財地產悉數留給她。二人成親那麼多年,任波頭一次沒對她設防。

又是一年大雪,張娘子佇立墓前,輕輕嘆息,「你曾說,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可你辦的都是什麼事兒?」

兄弟是兄弟,下屬是下屬,孫頜與岑雙,畢竟還是不一樣的。(作品名:《輔弼香》,作者:雲川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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