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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女孩死在出租屋,法醫判定自殺,看她桌子上報紙我發現蹊蹺

故事:女孩死在出租屋,法醫判定自殺,看她桌子上報紙我發現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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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香無

1

我站在一個空曠的房間里,看著這個弔死在屋樑上的女人。她化著淡妝,屍體散發出臭味。她的衣服整齊,腳下是一個踢翻了的椅子,幾乎看不出掙扎的跡象。

我猜她在吊上來之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接下來要找的無非是那個把她掛上來的男人。

男人?當然是男人。這房間佔地狹小擁擠,沒有太多可容輪滑的裝置。現實生活不是電影,也不會有那麼多匪夷所思的手段。女人沒有力氣將另一個女人抱起掛上去,更不會在掛上去之前為她梳妝打扮,所以九成以上兇手是個男人。

我將結論跟旁邊的小李說了一遍,吩咐他尋找接下來的證據,接著準備回家睡個回籠覺。

昨天晚上高子把我拖出去喝了幾乎一個通宵,直到天亮才把我放出來。那小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老闆的女兒答應和他結婚,從此鹹魚大翻身,從天天風吹日晒的小記者一躍而成報社老闆的乘龍快婿,當然值得舉杯慶祝一番。

我在酒吧里戲弄高子道:「你用五年青春換來少奮鬥三十年,正負相加,還掙了二十五年,也是划算。」

高子喝得醉醺醺的,根本不搭我的話,目光遠遠地看著舞池裡貼身的男女。過了會兒,輕輕吐出個「操」字。我從紙醉金迷的燈光中注視著他的側臉,忽然想起一年前偶爾看見他戴著的那條小鏈子。鏈子上有一隻小小的蝴蝶,一看就是姑娘家送的,精緻又含蓄。

那條鏈子,絕對不是大小姐的品味。我為高子還有高子的姑娘感到一陣酸楚。

2

「……所以,他們判定受害者沒有他殺嫌疑,這不是一起謀殺案件。」

在我宿醉剛醒的第二天,小李抱著報告站在辦公室里,用一種遲疑的語氣說完法醫鑒定結果,接著默默退後一步,似乎害怕我將怒氣遷移到他的身上。

自殺?稍有常識的人都該明白這他媽是栽贓嫁禍,移花接木,指鹿為馬——隨便怎麼說都成!總之,這姑娘不會是自殺。要知道,她胃裡還檢測出了安眠藥的成分。哪個自殺的人會給自己下安眠藥,然後站在繩子面前一直等著死刑到來?

就在我努力壓抑自己的鬱悶時,小李適時地在旁邊補了一刀,幽幽地告訴我說,女人的身份查出來了,是夜場的小姐,出台的那種,名字很普通,我看了幾次還是記不清楚。

接著他清清嗓子,嘟囔了一句:「也許是被家裡人發現了,也許是欠債太多,您又何必這麼認真呢?」

我當即暴跳如雷,將他趕了出去。

我認認真真通讀了一遍那紙報告,法醫從解剖學角度毫無疑問地指出受害者系自殺身亡,沒有任何外力。那報告內容詳實有理有據,由不得我不信。

然而我還是覺得這是一場謀殺。

我終於來了精神,捏著報告衝出辦公室,一把拎起已經準備結案的小李。

「走,跟我去現場再看一眼。」

警局離現場有半小時,很近。黃色警戒線還沒拆除,周圍的人們忙著上班過自己的日子,沒多少人為這個事情駐足留意。

我重新進入那個房子,寬敞、明亮,沒有生氣。所有的傢具物品收拾得一塵不染,房間里裹著一種暖色的氛圍。

我站在受害者的書架邊仔細地看,上面羅列著一排最新的小說,言情小說,那種無論多少困苦總能完美結局的騙小女生的東西。

我很難想像一個經歷風塵的女人還會痴迷於這樣的故事。

小李漫不經心地跟著我在房間里搜找,他隨意翻看著女人放在一邊的剪報,一張張地閱讀,對這場事故表現得無動於衷。

我有些氣惱,轉過頭去想要說點什麼,可就在那時,我發現小李的手停了下來。

「黃隊——」他抬頭看著我,遲疑著,「你有搜集剪報的習慣嗎?」

「沒有,幹嗎?」

「我小時候搜集過,因為那份報紙上一直連載我最喜歡的小說。」

「然後呢?」

「你看這裡——」說著,小李將報紙遞到我跟前,一張張翻給我看,「我當時會把每一期刊登這篇小說的版面朝上放著,這樣方便之後再來查看,一期不落。但是她的剪報排列很隨意,這樣查找起來很麻煩。而且你看,」小李將剪報翻到最後,「這篇小說的結尾部分沒在,這樣看起來不會很難受么?」

我接過剪報板仔細看了看,果然如小李說的那樣,故事沒了最後的結尾,按照時間推算,最後一期應該是前天晚上出的。剪報上有鉛筆寫過塗抹的痕迹,很淡,字跡都被擦掉了,幾張有,幾張沒有,沒有規律。

我忽然覺得事情有了眉目,趕緊催小李去查看前天晚上的報紙。

然而小李帶來的又是一個壞消息。前天晚上的報紙找到了,小說結尾依舊是歡天喜地的大團圓,我反覆查看刊登了小說的版面,連中縫的小廣告也一一掃過,結果毫無可疑之處。

我頭疼地坐在辦公室里喝茶,小李盯著我半晌,猶豫著開口。

「隊長,你何必……」

「什麼?」

「我的意思是,法醫已經判好沒有他殺嫌疑了,而且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你何必非要鑽進去?」

我沉下臉,往後靠了靠盯著他。

「你想說的是,既然她是一個出台的姑娘,又沒什麼親人,我們管不管都無所謂?」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著……」

「沒有一條人命是多餘的,」我打斷他,覺得自己的話高大上得近乎虛偽,因為至今我還是沒有記住她的名字,「我師父當初是這麼教我的,我現在也要這麼教你。」

小李不說話了,低著腦袋。我轉頭重新看著她的檔案,事實放在我眼前容不得爭辯,可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總有一絲不安,某種答案在眼前呼之欲出,可我無論如何也抓不住那隱約的輪廓。

就在這時,高子打了電話過來。

「喂,聽說你們那裡出了一起事故?」

「聽誰說的?」

「哎,甭管是誰,反正我有消息。怎麼樣,讓我在結婚之前最後撈一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搖頭,也不管電話那頭的高子是否看得見,連著說了十幾個「不」字。

高子嘿嘿地笑了笑,打趣說他也是開個玩笑。我和他匆匆調侃兩句掛上電話,最後一秒聽見高子說,今晚是他的訂婚典禮,讓我作為最好的兄弟務必出席。

3

高子的訂婚典禮盛大又莊重。名流齊聚,場面感人。他為大小姐戴上戒指,親吻大小姐的面頰。記者們忙碌地謀殺膠片,周圍咔嚓聲「交相輝映」。

我站在一邊,穿著令人不快的禮服,盯著這場盛事,不知為什麼腦子裡又浮現出高子脖子上那隻小小的蝴蝶。

想著想著,我皺起了眉。

舞會持續到了半夜,高子喝醉了,踉蹌地來到我身邊。我站在陽台上吹著風,低頭看著一樓的人群。

高子猛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噴著酒氣對我笑著說:「叫他們那些老東西還看不起我,現在一個個跟狗似的跪著舔過來。」

我側過頭盯著他的臉,他長相英俊又清秀。我輕聲問他:「高子,你的項鏈呢?」

高子頓了頓,咧出笑容對著我問:「什麼項鏈?」

我定定地看著他,他的眼睛在黑夜裡愈發漆黑,那麼亮,也那麼暗。我沒再說什麼,祝他快樂,接著裹緊大衣離開。

我在門口叫了輛出租,連夜回到了那間拉著警戒線的房間。房間里亮著燈。我心頭一跳,壓低了腳步,悄悄地順著樓梯往上爬。

一層、兩層……

我右手握住槍,左手輕輕放在了門把上,扭動——「吱呀」一聲,門開了。

「誰?!」

一個聲音響起來,與此同時,我拔出槍指著門裡蹲著的那個人。

那是小李。

「隊長?」

「你來幹什麼?」

看清楚後,我收起槍,重新上了安全栓。小李盯著我半晌,將頭扭向一邊,訥訥開口。

「我白天回去想了想,總覺得哪裡不大對,現在回來看看。」

「你看到了什麼?」

「剪報。」

小李清清嗓子,對我招手。我走過去,他指著白天放剪報的那張桌子。

「隊長,我覺得這裡很奇怪。白天我沒大注意,現在可以確定了,這份剪報原來不在這裡。」

「為什麼?」

「因為灰塵,白天我拿到剪報的時候,剪報下面有灰塵。原來這個地方放著比剪報更小的東西。」說著他伸手一比,「我估計是另外的什麼本子。如果隊長你猜測正確的話,應該是有什麼人把原來放這裡的東西拿走了,換成了剪報板子。」

說著,小李打開手電筒,關上燈,示意我和他一起蹲下。在視線幾乎與桌面平行的位置上,我看見了那些還來不及被擦去的灰塵。

剪報是最近才被放在這裡的。

我將剪報板帶回家裡,吩咐小李重新收集那些日期出版的報紙。我仔細閱讀那篇小說,說的是一個現代灰姑娘如何打動高富帥的故事,內容毫無新意,卻連載了整整兩年。

我埋在報紙里三天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然而那種怪異的感覺卻愈發明顯。直到第三天下午。

那天下午陽光晴朗,高子電話告知,自己要回鄉兩天,稟報結婚事宜。

我舉著剪報板百無聊賴地和他打著哈哈,就在那一瞬間,從陽光刺穿的方向,我忽然看見了剪報的背面。

我怔住,接著趕緊將那剪報小心地裁剪下來。

背面是一則去年的新聞,報道鄰市掃黃打非活動的進展。照片里隱去了被逮捕的女人的樣貌,新聞詞句溫和又隱晦,絲毫沒有透露照片中女子的姓名身家。

可我看見了照片上一個很不起眼的東西,一個掛在女人脖子上的蝴蝶形的吊墜。那個吊墜在被模糊了的照片上根本看不清楚,然而我卻該死地清楚地記得那吊墜和高子戴的一模一樣。

啊,對了,這篇報道的記者,就是高子。(作品名:《撲火》,作者:香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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