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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這首詞,最後7個字,美到極致,說盡悲歡,足以珍藏一生

要說納蘭容若,放到今天絕對是偶像級別的詞作家,在他們這個風格範圍內,除了宋朝柳永,恐怕少有人能比,人評宋朝柳永說「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評價納蘭也有「「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可見這兩人他寫情這個風格範圍內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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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最大的優點就是「真」,真實、真切,王國維評價納蘭容若曰:

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不是說北宋以來的詞人都不如納蘭容若,辛棄疾第一個就不服,我們讀書不能斷章取義,殊不知這句評價之前還有:


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筆寫情。由此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故能真切如此。

這就明白了,「北宋以來,一人而已」是說他寫情自然真切,並不是說北宋之後就沒有比納蘭更牛的詞人了,便如這首《浣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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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只要了解了背景故事,這首詞其實很好理解:納蘭的結髮之妻盧氏,在婚後第三年便去世,納蘭受到很大的打擊,但也因此,納蘭容若的悼亡之吟由此發出,此後再無人能夠超越!所以,這是一首悼亡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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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片寫景

分別寫了西風、黃葉、疏窗、殘陽,這四個詞都是低沉、悲傷的氣氛,寫盡了妻子亡故之後,自己一個人的孤單凄涼。

誰念西風獨自涼:一開篇,就奠定了整首詞悲傷的氛圍,因為這個西風很有趣,在古詩詞中,不同的事物往往有著獨特的意象,東風通常代表著春天、美好,而西風恰恰相反,它代表著落寞、惆悵,比如馬致遠說「古道西風瘦馬」,就是這個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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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黃葉閉疏窗:同時,西風吹來,說明秋天來臨,天氣轉涼,在這深秋寒冷之際,秋風蕭瑟,被吹落的黃葉透過窗戶飄進屋中,蘭納看著落葉,不由觸景傷神,於是關上窗,只想把秋天隔絕在外,卻沒想到也把自己與外界格局,顯得更加孤苦了。

沉思往事立殘陽:納蘭就這樣帶帶地站在屋裡,任憑夕陽斜照,把影子拉得好長好長,他不願意被打斷回憶,他在想,如果妻子還活著,此時此刻,一定會叮囑自己天冷加衣吧?

納蘭的「獨自涼」,涼的不是個人,而是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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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抒情

沉思往事很自然就過渡到了下片對往事的追憶。

被酒莫驚春睡重:回憶起在自己喝多了的那個春天,納蘭睡得死死的,妻子怕打擾到他,說話做事都輕輕的,這是盧氏對納蘭無微不至的體貼和關心

賭書消得潑茶香:「賭書潑茶」是一個典故,李清照和丈夫經常打賭,說一句書中的話,然後對方指出在某書的某頁某行,誰說得對就飲茶為獎勵,兩人玩的起勁,以至於把茶都弄灑了。這是寫夫妻生活中的小樂趣,頗為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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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只道是尋常:這七個字真可謂字字泣血,妻子活著的時候,他以為這一切的關心和樂趣,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已,現在妻子亡故之後才發現,那原本平常的事情,竟然已經成為一種奢望,這裡有納蘭痛苦、悲傷,也有他的追悔莫及,讀來令人傷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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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首詞,先觸景生情,由幾種不同的事物,來襯托出納蘭的孤單和思念,然後由思念轉為回憶,通過極為平常的兩件生活中的小事,反襯出最後一句「當時只道是尋常」的沉重悲傷。

本來嘛,愛情就是一件尋常的小事,它由生活中的種種瑣碎組成,身在其中的人全然不知,只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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