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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怨他出國沒音信,可她不知道的是,他骨灰正埋在她嚮往的地方

九月,開學季,花海醫科大學的軍訓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臨床醫學系的教官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整整齊齊穿著軍裝,表情有點嚴肅的看著這群新生,然後他朝著他們大聲喊道:立正!通通給我打起精神來,報數!

報了兩遍數,始終是差了一個人,教官有點生氣,想不到第一天就有人遲到,他大聲問道:那個同學沒有來?

「教官,我在這裡。」有個細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那個沒有來的女生,居然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帽子還拿在手上,漫不經心的晃著,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林逸站在隊伍後面,穿過人群看向那個有些病怏怏的女生,她留著乾淨利落的短髮,皮膚白皙,軍裝很合身,應當是極其溫柔乖巧的模樣,可是她的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彷彿軍訓遲到只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教官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估計是沒碰到過這麼懶散的新生,他看向那個女生的目光多了幾分刁難,她像極了部隊里剛入伍不聽話的新生。他剛剛準備開口,那個女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

「哎呀,教官不要生氣嘛,諾,這是我軍訓的免訓書,我給你拿去看看,都簽好字了呢。」她調皮的笑了笑,從草坪上下來,把那張紙遞給了教官。

教官孤疑的接過那張紙,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了看落款有學校蓋章,確定真的是一張免訓書之後把紙遞給她,但還是不打算放過她,說:就算是免訓,也不應該遲到,以後每天要按時來,不參與軍訓也要看著同學們。

「是是是,教官說得即是,我會按時來的。」她眨了眨眼睛,根本沒把教官的話放在眼裡似的,直接回到草坪,就坐在了上面。

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在教官的吼罵中,這群新生才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進入了訓練狀態。

林逸收回目光,餘光卻瞥見那個女生狡黠的目光看向他,他扭頭看向教官,站直了軍姿,卻感覺那道目光一直沒有消失,就停在他身上。

天氣越來越熱,新生激情彭拜的熱情已經被這驕陽似火的天氣澆滅一半,連喊口號都變得有氣無力,拖著沉重的腳步重複著教官的指令。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魔鬼吧。」紀念念看著視頻里的搞笑節目,甚至忘記自己現在是在軍訓場上,哈哈大笑起來。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會,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紀念念一抬頭就看見下面各種複雜的目光,她擺擺手,訕訕地笑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不好意思各位打擾了。。」

林逸有點好笑,這個女生是真的有點不按套路出牌,第一天就遲到不說,教官讓她在上面看軍訓,她居然捧起了手機看搞笑節目,還能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貫是生活得規規矩矩的,自從父母去世之後,他便再也不敢任性了,再也沒有人會堅定地站在他身邊,他不敢像以前那樣由著性子來,他像突然經歷一場變故長大的男孩那樣,承受起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穩重。

他的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很久很久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那個女生身上的是他嚮往的一切,屬於這個年紀的桀驁和洒脫。

軍訓前兩天紀念念都按時到了,每天都是咬著吸管喝一杯冰鎮西瓜汁,撐著傘坐在草坪上愜意的看著視頻。到了第三天她開始偷懶起來,軍訓時間過了一半才姍姍來遲,照例像前幾天一樣舒服愜意的坐在草坪上。教官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儘管這個女生只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並不像是有什麼大病的樣子,但是她的請假理由上又分明的寫著:大病,不適合過度運動。

為期半個月的軍訓順利結束了,拍紀念照那天紀念念也來了,她第一次戴上了軍帽,站在人群中間,格外突出,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在眾多黑黝黝的同學中顯得更白。

林逸站在隊伍後面,目光忍不住看向紀念念,她穿軍裝的樣子真的很好看,拍照的時候她還特意比了一個開心的手勢,特別調皮。

軍訓結束後,一切都步入正軌,大學生活也真正開始了。

上課鈴聲持續響了很久,紀念念才從外面一路跑進教室,氣喘吁吁的坐下。

「誒同學,這節什麼課啊?我好像拿錯書了。」紀念念說著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同學,她眨了眨眼睛,她居然坐在了一個男生旁邊,這個男生看起來還挺好看。

「英語。。」林逸有點無語,旁邊不是有人在讀英語單詞嗎?

「哦哦這樣啊,我拿了化學,不好意思借你的課本給我看一看。」說完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了就把課本拉過來放在中間。

林逸有點無奈,但他也沒說什麼,安安靜靜的看書等老師講課。旁邊的女生剛開始還挺安分,過了一會就開始玩起了手機,捂著嘴小聲的笑了起來,林逸放下筆,有些忍無可忍的抬起頭想制止她這種行為,發現身邊這個女生原來就是那個沒參加軍訓的女生,他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紀念念也抬起頭,發現他在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玩手機了,安安靜靜聽課。她其實是不太喜歡這個專業的,可是家裡人非要說什麼女生學醫就是最好的安排,現在醫生形式那麼好之類的,禁不住三姑六婆的軟磨硬泡,她就報了這個不太喜歡的專業。

開學沒幾天,班上就傳了些風言風語,說紀念念是故意遲到的就是為了坐在林逸旁邊。紀念念翻了個白眼心想,每次來的時候就那個位置空著,我不坐那兒我坐那?再說了,這林逸雖然長得可以,但就是一個書獃子,每天就知道學習,兩個人雖然坐一塊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下了課連面都見不著。

入了冬以後天氣越來越冷,同學們也懶洋洋的不願意離開舒服的被窩,幾乎都是踩點到教室。

紀念念這天起得特別早,因為昨天起遲了沒有吃到喜歡的早餐,她心裡惦記著就一大早起床去飯堂買早餐,還帶了杯熱氣騰騰的豆漿。她一路上哼著小曲,買到了喜歡的早餐心情極佳,

她推開教室後門,迷迷糊糊看見一個人影坐在教室後面,她走過去一看,這不是經常坐她旁邊的林逸嗎?她看了看時間,他肯定沒吃早餐,她是剛好對著飯堂開門的時間去的,一路上又沒耽誤什麼時間,他肯定到教室好一會了。

「嘿,你來得可真早!努力學習是可以的,但是不吃早餐可不行,我們學醫的你肯定知道不吃早餐對身體傷害有多大。。」她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發現林逸根本沒有理她的意思,依然在埋頭看書。

「哼,書獃子,就知道看書!」她有點生氣,把豆漿放在他桌面上,想了想把那份雞蛋餅也放在他桌面上。

「謝謝,我不需要。」林逸把早餐推過去。

「我給了你的就是你的!你再給我我就扔了!你要是不吃,我以後也天天給你買。」紀念念有點賭氣的說,繞過他坐在了他前面,破天荒的沒有與他同坐。

紀念念果然說到做到,她為了買早餐每天都早早起來,舍友問來問去她也只是說怕去晚了買不到喜歡的早餐,生怕別人知道她給林逸也買了早餐的事到處傳,她倒無所謂,但是她不想影響到林逸。

人人都說紀念念喜歡林逸,她不置可否,也懶得解釋,喜不喜歡這件事她覺得並不重要,她覺得林逸讓她喜歡上了這個專業,她喜歡跟林逸一起討論學習。她覺得林逸對她是有點不同的,他身邊沒有別的女生,也很少跟別人說話,唯獨跟她,還經常能聊上,雖然都是談關於學習的,但是她已經覺得夠了,她是跟他接觸最多的人。

填花名冊的時候紀念念特意瞟了一眼林逸的生日,居然是在兩天後,她眼睛轉了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兩天後的醫學基礎課上,紀念念戳了戳旁邊的林逸,他低著頭皺了皺眉。紀念念不死心,又手臂碰了碰他,靠著他耳邊說:「等會下課你等一會,我有問題請教你。」

他用筆敲了一下桌面,同意了。

紀念念一節課都是魂不守舍的,一直盯著手機,一副很著急的樣子。等到下課同學都走了以後她才站起來,跑出門了又返回來,朝林逸喊了一聲:「你可千萬別走啊!」

林逸有點摸不著頭腦,她這麼費盡心思的肯定是計划了什麼。

紀念念大概出去了五分鐘,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林逸還在,她鬆了一口氣,她真的擔心回來的時候林逸已經走了。她輕輕的繞過林逸背後,掏出一個準備好的皇冠,戴在了林逸頭上。

「喂,今天可是你生日耶,你不會忘記了吧,唉,也就我人好還給你準備了蛋糕,叮叮叮~快看喜歡不喜歡啊!」紀念念坐在他前面,把蛋糕擺在他桌面上,蛋糕上還很用心的寫著林逸同學生日快樂。

林逸有點愣住了,他真的沒想到紀念念會這麼用心的給他準備生日,連他都忘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他破天荒的笑了,抬頭看著紀念念:「謝謝你,不過我已經好多年不過生日了。」

紀念念替他點了蠟燭,拉著他許願,他閉上眼睛,很虔誠的許了一個願望。後來紀念念一直打聽他到底許了什麼願望,他都是笑笑不說話,紀念念也索性不問了,誰心底沒有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呢。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去了四年,紀念念坐在觀眾席上,看著那個在台上答辯振振有詞的男生,他穿著筆挺的西服和皮鞋,話筒傳出的聲音鏗鏘有力,她才發現原來林逸真的是那樣優秀,那樣光彩奪目。

拍紀念照那天風有點大,紀念念拉著林逸站在了最後一排,小小的個子幾乎被人群淹沒了。拍完集體照以後她跑過去跟攝影師說了幾句,拉著林逸站在了花海醫科大學門前,攝影師調整好角度,示意兩個人微笑,林逸居然配合起攝影師笑了起來。「咔」的一聲,兩個人的青春定格在了這張照片上,這也成了兩個人最後的紀念。

直到畢業他們還是沒有在一起,那些認識他們的同學很惋惜,覺得兩個人就像情侶一樣,都是彼此最親近的異性,關係卻一直止步於朋友。

紀念念的舍友經常問她,你對林逸這麼好,他對你什麼表示都沒有,你不覺得這樣的付出很不值得嗎?如果每一件事付出之前都要想值不值得,會不會有回報,那她的人生該有多無聊。

紀念念是喜歡林逸的,很喜歡,她知道他喜歡醫學,自己也努力喜歡上這門課程,就是為了能跟他多說上幾句話。

畢業後紀念念進了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當了一名護士,林逸去了別的城市。紀念念經常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林逸聊天,談一些瑣碎的家常,她不想跟他失去聯絡,他回復她的都是隻言片語,但是每一條都有回復她。

後來興許是聊天內容太無趣,又或者是工作太忙,林逸就很少回復紀念念了,有的時候消息過了好幾天才回。

「最近過得怎麼樣啊?書獃子。」

紀念念看著屏幕上的對話,這條消息已經發了一周,他還是沒有回復。

林逸出國的事紀念念輾轉打聽才從他大學舍友那打聽到消息,她有點難過,原本她以為自己跟林逸只是城市與城市的距離,現在變成國家與國家的距離了。她甚至天真的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的喜歡林逸至少是知道的,可是他連出國這樣的事情都沒有跟她道別,甚至都沒有告訴她一聲,她才知道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在他眼裡不起眼的存在罷了。

紀念念愛上了旅行,她去了很多城市,見了很多別樣的風景,也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她的心終於不再局限於那個讓她有點傷懷的大學校園了,她感覺自己好像也沒那麼悲傷了。她把旅行的照片製成明信片,寄給那個遠在大洋彼岸的人,儘管從來沒有收到過他隻言片語的回復,但她依然堅持著,她相信他一定會看到的,她要讓他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

紀念念特別喜歡日本的富土山,那個充滿浪漫和幻想的地方,也是林逸在的地方。她在朋友圈上寫道:我希望可以到浪漫的富土山走一趟,跟最喜歡的人一起,走在布滿櫻花的路上。

林逸端著咖啡坐在電腦前,再次點進那個看了無數遍的朋友圈,像一個偷吃糖果的小孩,有點膽祛又有點甜蜜。他其實是喜歡紀念念的,他喜歡她,甚至比她喜歡他還要早。那個時候剛進大學,在陽光最熱烈的時候,那個有點病快峽的白皙女孩就堂而皇之的坐在草坪上,打著一把白色的太陽傘,咬著吸管喝著一杯冰鎮西瓜計,甚至不知道因為看到什麼好笑的東西發出了哈哈大笑的聲音。林逸記住了這個特別的女孩,記住了她肆意張揚的樣子,記住了她被教官批評吐舌的調皮樣子以及她裝模作樣偷偷觀察男生的臉紅樣子。

林逸在日本學的也是臨床醫學,他熱愛這門學科,因為他一直想用自己學到的知識為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減輕痛苦,他不想那些人像他媽媽一樣,一生被病痛折磨著,卻毫無治癒的希望,只能靠化療來減輕痛苦,終日惶惶不安,連離開的時候都還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很努力,幾乎把所有時間花在專研醫學問題上,他不交朋友不參加活動,也鮮少與國內的朋友聯繫,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近況。他終日跟著導師泡在實驗室里,導師誇他是最勤奮最有天賦的留學生。他笑笑,其實他只是想快點把想要學的知識學完,早日回國。

連著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一直忙著實驗室里的一個項目,林逸摁了摁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許是這些日子做項目真的太累了,幸好這個項目的臨床實驗終於有點一點效果,他終於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一會了。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一輛搖搖晃晃的轎車朝他疾馳而來,霎那間,只聽到車與車之間碰撞發出的尖銳金屬聲,林逸的車直接被甩到了護欄邊上,他掙扎著掏出手機,手機屏幕亮了一會突然又滅了,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這幾天一直在實驗室忙活連手機都忘記充電了,真是該死!他的額頭剛才被猛烈的撞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鮮血,他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了,恍然間他好像回到了大學教室,有個調皮的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嘿!這是你的早餐,你看你自己都是學醫的不知道不吃早餐對身體傷害有多大啊!就知道學習,書獃子!她的聲音有些嗔怪和責備,但又透著關心。這個聲音漸漸離得越來越遠了,他努力掙扎著不想讓這個聲音消失,最後,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篇黑暗和死寂。

車毀人亡,無一生還。

肇事司機喝了酒開車上了路,卻帶走了這個無辜男人的一生,他再也沒能踏上返回祖國的路,他的生命交給了異國他鄉,他最終也沒能對那個女生說:我每天都在期盼你給我送早餐,那是我最期待的時刻,其實我喜歡你,喜歡了好久好久。我的願望是陪你度過漫長歲月。

他的母親因病去世後,父親因為承受不住喪妻之痛很快也撒手人寰,留下了他一個人孤獨的活在了這個世界上,從那個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了。他發誓要好好學醫,減少他們家這樣因為病痛帶來的的悲劇。

他的世界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林逸在國內的親戚朋友並不多,能聯繫上的更是少之又少。在導師和同學的安排下,林逸被葬在了富士山下,他曾經說:有一天我要帶著喜歡的人來這浪漫的富士山走一趟,牽著她的手,走在著布滿櫻花的路上。最後,他長眠在了這浪漫的富士山下,沒有他喜歡的女生,只有自己,孤獨於此。

熱鬧的同學聚會上,紀念念目光熱切的尋找那個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她幾乎把人群看穿,也把他的樣子想了一遍又一遍,但最終還是沒有看到他,她失望的搖搖頭。聚會進行到一半,紀念念便悄悄離開了,她討厭這種你來我往互相吹捧的場合,若不是想到他可能會來,她才不會來參加這種無聊的聚會。

她已經很久沒有林逸的消息了,連她寄出去的明信片也悉數被退了回來,他大概是真的厭煩她了吧,連她的明信片都不願意收了,她是不是也應該死心了,這場困擾她多年的夢也該醒了吧。

她想了好久,從床上彈起來,打開手機,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訂了最早飛往日本的航班,她要一個人走一走他這些年生活的地方,結束自己這些年有始無終的喜歡。

飛機很快駛過湛藍的天空,穩穩的降落在了日本的機場上。她拖著行李,訂了最近的一家酒店,把行李往房間里一擱,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酒店。她在路上攔下一輛計程車,她急切的想要看看,這富士山是不是真的像人們說的那樣浪漫,她終究還是只能一個人走這布滿櫻花都小路了啊。她靠在計程車玻璃邊上,掏出手機,把那條多年前發的朋友圈刪了,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絕望,這些年的堅持終於要結束了,眼淚像決堤的河水一樣流過她的臉龐。司機很奇怪的看著這個哭得像淚人一樣的女生,掏出了紙巾給她,她接過紙巾用流利的日本話說:對不起,失禮了。司機擺了擺手,有點可憐這個孤獨又悲傷的姑娘。

在中國的時候,紀念念經常幻想有一天他會邀請她去日本,看一看這些年他生活的地方。紀念念報了日語班,學了一口流利的日語,可惜他卻從未邀請過她,她努力學的日語也從未派上用場。

他最終長眠在了富士山下,紀念念踏進這個曾經最嚮往的地方,淚流滿面,卻不知道原來她愛的人就在這裡,他以另外一種方式陪她走了一趟這布滿櫻花的小路。(小說名:《他在富士山下等我》,作者:美山零。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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