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病危，在他耳邊說：後院埋了個東西。挖出來後，他又哭又笑

他生於當時中國最大、最富貴的一個家族，可以說一出生就非「凡胎」。他最後成為了當代最有成就的丹青名家之一，卻孤獨終老沒有子嗣。六十三歲時，與他風雨相伴三十餘年的老伴在病危臨終之際，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後院埋了個東西，我走後你記得挖出來……正是這件「寶貝」，讓他獨自一個人堅強地活到了九十三歲。

?啟功墓志銘

他叫啟功，他的書法和國畫均非凡品，他對於自己一生非凡成就的總結，就是刻在墓碑之上的那幾句《自撰墓志銘》。啟功去世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能與妻子合葬在一起，對於他來說，死，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因為他終於可以和愛妻重聚了。所以，在啟功的墓碑上，也刻著「夫人章寶琛」的字樣，先生的願望，最終實現了。

?啟功

啟功和章寶琛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十餘年，這幾十年的相處可謂是平淡至極、又情深似海。雖然一開始啟功對章寶琛並沒有什麼感覺，最終卻在那些平淡至極的日子中培養出了最真切的愛情，以至於在章寶琛離世之後，啟功曾一度感覺生無可戀。但章寶琛在病危臨終前，卻給啟功留下了一份「禮物」，當時章寶琛已經非常虛弱，啟功將耳朵湊近章寶琛，才聽明白她說自己埋了個東西在小院里，一定要記得取出來。

?電影啟功里的章寶琛

七五年三月下旬，時年六十五歲的章寶琛因肝炎並發其他重症在醫院辭世。章寶琛的離世讓啟功肝腸寸斷，從此，他就如同成為了一個六旬的「老孤兒」，再也沒有依靠和親人，甚至讓他幾度生出就此了結餘生隨愛妻而去的念頭。在渾渾噩噩中他強忍悲傷為章寶琛辦完了喪事，他覺得自己的心在章寶琛走的那一刻也死了。但他突然記起章寶琛臨終前對他說的那番話，還是強打精神來到了小院中，開始挖了起來。

?電影啟功中病危的章寶琛

很快，啟功便挖出來一個缸子，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大包被很多層塑料和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細心地拆開之後，裡面竟然滿滿全是自己幾十年來的一些字畫，最早的甚至還有自己年輕時代的書畫作品！望著這堆字畫，這個六旬老人竟然失聲痛哭起來！哭完了又捧著這些寶貝傻傻地笑，在這又哭又笑之間，啟功又想起了與章寶琛的這幾十年生活畫面……

?啟功75年書信

章寶琛走了，但她留下了一件最後的禮物給啟功，這件禮物對於啟功而言無疑是無價之寶，也成為了啟功繼續活下去的動力。雖然書畫作品啟功隨時可以創作，但章寶琛留下的是啟功一生各個階段的那些經典，而這些作品，啟功一度以為已經蕩然無存了，因為在那個動蕩的歲月里，留下這些東西幾乎是要冒生命危險的，而章寶琛背著啟功悄悄地埋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這些是啟功一生的心血、在她眼中比自己的生命還寶貴。

?啟功書法

在西直門那條衚衕里，悲痛的啟功將挖出來的這些字畫一一整理好，望著妻子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留下的這份禮物，他的內心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很快他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在一封啟功寫於七五年八月十八日的信件（圖五）當中可以看出，當時的啟功雖然仍處於巨大的悲傷之中，但他已經認真地投入了工作當中。這封信的內容是他為某個單位題字，寄去後還再三囑咐對方如果不滿意自己隨時可以重寫，言語真誠而平和。

?啟功書法

沒有人知道七五年三月之後的啟功，孤獨而凄涼地生活在那個異常簡陋的小室當中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也許他時常會翻看章寶琛為他留下的那些字畫，也會如同第一次挖出來時那樣時哭時笑——哭與章寶琛的夫妻恩情，笑這些寶貝竟能托章寶琛的福劫後餘生。

但不管是哭還是笑，一切都仍然是與章寶琛有關的，雖然她已不在，但在啟功後來獨自走完的四十年里，他仍然是為章寶琛而活，他只是在等待著與章寶琛的重聚。

（文：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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