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木雕猴
461、木雕猴
石伢子道：「阿公，那祛塵丹不是說能夠驅除體內雜質嗎？夏侯阿公收了我們的材料，我們就有錢買祛塵丹了。」
鹿老者愛撫地摸摸孫兒腦袋，道：「石伢子知道心疼阿公了？」
夏侯丹師道：「祛塵丹確實有祛除雜質之效，不過，你阿公身經三百年天變，體內混有水火土三種雜質，經脈大大受損，僅僅一枚祛塵丹可無法讓你阿公痊癒。」
石伢子道：「那要幾枚才能讓阿公痊癒？」
夏侯丹師略一沉吟，道：「至少十枚吧。你們這些材料大概值得六七十塊仙玉，可以買到三枚祛塵丹。」他看看鹿老者，頗有些歉意道：「祛塵丹唯有首席丹師會煉製，若是老道我能煉製，那就好了。」
石伢子登時就流出淚來，道：「阿公最近幾個月經常咳出血來，族中叔伯都說，再不服藥，就……就……」
鹿老者忙道：「石伢子莫要擔心，阿公沒事，阿公沒事！」
夏侯丹師忽然道：「石伢子，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買到足夠的祛塵丹，治好你阿公。」
石伢子尚未回答，鹿老者道：「夏侯丹師，那東西我們還不能賣。若是賣了，我等還拿什麼去捕獵妖獸？」
夏侯丹師忙道：「鹿老哥你莫急。四年前我開的價格確實太低，如今我再開個價，兩百仙玉，你看看如何？」鹿老者眼中喜色一閃，還是淡淡道：「我還是要考慮考慮。」
夏侯丹師撓撓頭，搓著手，來回走了幾圈，一咬牙，道：「鹿老哥，你看這樣如何？稍後，我以丹師的身份為你購買十枚祛塵丹，然後，我再將自己的寶劍送給你！」說著，他從如意袋中取出一把青紅色寶劍。
夏侯丹師臉上頗有不舍，道：「此劍乃是我師門所賜，威力雖還不及鹿老哥那古怪隕鐵，但放在兵器鋪中售賣，少說也值得一百仙玉了。怎麼樣？如此一來，鹿老哥既能得到祛塵丹，治好頑疾，又能有兵器防身，捕獵妖獸。」
鹿老者接過寶劍仔細端詳。稍許，他鬆開眉頭，笑道：「鹿某也是個痛快人。」說著，他從獸皮袋中取出石伢子前些天使用的那長矛。
夏侯丹師立刻起身，雙手接過長矛，仔細打量其上隕鐵。當見到隕鐵之上有淡淡水澤流動時，夏侯丹師大喜。
夏侯丹師將長矛收入如意袋中，道：「二位稍座，老道仙現在就去為你取來祛塵丹。」他也不去前面店鋪，而是繼續向後，來到青丹閣最深處的一座幽靜院落。那裡是首席丹師的住所。在那裡，夏侯丹師花了一百五十塊下品仙玉，買到了十枚祛塵丹。
鹿老者接過玉盒，見到裡面一排十枚祛塵丹，也是大喜。夏侯丹師不顧二人尚在，又取出那長矛仔細端詳，並直接噴出三昧真火，當堂煉化了起來。
一刻鐘後，長矛柄已被三昧真火熔化，可前端黑色隕鐵絲毫未損。不過，夏侯丹師的臉上笑意有增無減。能耐如此長時間真火熬煉，足見矛尖不是凡鐵。
鹿老者奇道：「我得到這黑鐵也有二百多年了，除了知道這黑鐵蘊含奇毒，血肉一碰就爛，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異之處。夏侯丹師收這黑鐵到底有什麼作用？」
夏侯丹師苦笑一聲，道：「不瞞鹿老哥，此事關乎老道的一段傷心事。老道修行也有三千年多年，資質也算不錯，曾被師門重點培養，十歲出頭便有神仙中期修為。只是，少年時期因為救了一個朋友，被師門重責，從此傷了神魂。之後苦修三千年，至今無法渡過第三災。據說這黑隕鐵中蘊含了一種水性精華，能滋補元神。老道便想嘗試一番。若是有朝一日真能成就地仙，老道定會備上厚禮，再謝鹿老哥。」
二人閑話一番時，石伢子做屋中左顧右盼，最後停在櫥櫃邊。書櫥上擺放著一個猴形木雕。小猴子如人一般站立在一個木筏之上，一手持長篙，一手搭涼棚，正向遠處眺望，其臉色堅毅，可愛之餘，更有一分執著。
見石伢子目光灼灼，不肯移步，夏侯丹師一笑，道：「小友若是喜歡，這小猴兒就送給你吧。」石伢子愛不釋手，卻看看鹿老者，很是猶豫。
夏侯丹師打開櫥櫃，一指其中，道：「這只是老道平日閑暇雕刻的小玩意，櫥櫃里還有幾十件呢。並不值錢。」鹿老者果然看見櫥櫃裡面還有兩排木雕小猴，姿態各有不同。他這才點頭，讓石伢子收下木雕小猴。
夏侯丹師將鹿老者、石伢子送出店鋪，兩人拱手而別。夏侯丹師立刻向丹青閣請假，閉關煉化那古怪黑隕鐵。
鹿老者帶著石伢子一路向西北走，出了雷州仙城。又走了二三萬里，四周漸無人煙。在天色昏黑之際，祖孫倆終於來到一處山谷。
山谷口，六名黑袍護衛將二人攔下。鹿老者上前說明原因，取了一支千年份的靈草送給護衛首領。那護衛首領方才很不情願地揮手讓二人進入。
石伢子悄悄問道：「阿公，你為何要白給他們靈草？賣到藥鋪，也值得一塊仙玉呢。」鹿老者忙掩住石伢子的口，低聲道：「小祖宗莫要胡言！那可是大仙門弟子，豈是我等能夠招惹的？」
石伢子一愣，道：「仙門？莫非是仙人們的門派嗎？」
鹿老者道：「正是。這雷仙谷與雷州城一樣，背後都有仙家勢力撐腰。據說，他們上面有著與神王老祖並列的大仙尊存在。便是大族長，見了那大仙尊也要俯首叩拜。」
石伢子不禁全身一顫。在他的心中，大族長雖不如神王老祖，但也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他根本無法想像這個世界竟然還有讓大族長跪地匍匐的強者。
鹿老者拍拍石伢子的肩膀，道：「記住，在這雷仙谷中不要亂跑，萬一得罪了仙長，便是阿公、阿爹，都救不了你。」
石伢子怯弱地答應了一聲，不禁拉緊鹿老者的衣衫。他沒有獸皮袋，就找了根草藤，將木雕小猴綁在腰間。
沿途，祖孫倆見到不少仙人御劍從空中飛掠。他們眼中滿是漠然，全然無視下方行走的祖孫倆。
彎彎繞繞走了小半個時辰，祖孫倆來到一處洞穴。有一個黑臉壯漢挎著腰刀，正坐在一塊大石上。這黑臉大漢也是鹿族人，前幾年鹿老者打過交道。
鹿老者笑著上前打招呼。黑臉大漢一臉戒備，待聽聞老者的兒子名叫鹿柏，方才笑道：「原來是鹿柏大哥的家人啊，那不是外人。老爹放心，再過一二刻鐘，鹿柏大哥就會出來了。」
他又指了指後山，道：「老爹你先帶孩子去後山，嫂子和婆娘們都在那裡煮飯呢。」
鹿老者客套了幾句，便帶著石伢子去了後山。比之四年前，後山荒涼了許多。四年前，這雷仙谷周圍還有許多密林，林中還有一些妖獸。如今放眼望去，許多山頭都光禿禿一片。
走了百餘里山路，石伢子看到前方有一個巨大洞穴，洞穴邊一條小溪流過，十多個婦女正說笑著洗著菜蔬。一位青年女子正在溪水邊洗剝一隻三耳灰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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