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兩天我就甘願為這新片打臉
年後,世界的某部分真殘酷。
裁員。
裁員。
裁員。
這裡面,有很多高薪的高管,也不乏年輕的基層員工。
哪怕說得再婉轉,你得明白……是的,公司覺得你不合適了。
變革的風潮中,與其罵老闆,不如正視為商業社會的規則。
被裁的年輕人,恐怕會小喪一陣子。
而拖家帶口的中年失業者,更會感到深深的焦慮和恐懼:
我被社會淘汰了么?還能鹹魚翻生么?
或者問得更普世一些——
世界總是潮起潮落。
潮起,咱們就青春無限好,奮鬥正當時;
潮落,咱們就放手認慫,成為「過時「的被淘汰者嗎?
今天,Sir想重提一部片,還是新片,還是前天剛剛提過的。
不過,今天Sir要打自己臉。
經過一些眼神好的粉絲提醒,比如@Echo說:
再回去看一遍,發現自己那天說得確實有點匆忙、有點窄了。
再看,Sir發現了除了親情主題,它其實還暗藏了一個命題,也和我們開頭提到的東西有關。
面對過時,如何自救?
所以今天,我們重說——
《騾子》
The Mule
這是部犯罪片。
原本。
但老導演拍東西,類型這種簡單的玩意,是完全限制不住他們的。
它可能還是公路片,勵志片……
更多人眼裡,它是家庭片,很多人都從中看到了家庭的重要,覺得這是導演東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耄耋之年,跟大家叨叨幾句人生感悟。
這種絮絮叨叨,Sir在第一次看時覺得過於溫情,泄氣了。
甚至有點遺憾地覺得,東木呀,你的那些硬骨頭角色哪去了?
但再想深一層,其實這才是東木的創新,他也借《騾子》提出了一個很戳的新問題——
我不硬,我很普通,而且我還過時了。
那麼身為過時的人,我該怎麼活?
不要片面地停留在時間層面,去理解「過時」。
年輕人,也會過時。
這年頭,不論在多大(穩)的平台、年薪多高、工種多新,瞬間成為昨日黃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騾子》的電影里外,各講了一個過時的故事。
電影里,是種花的老頭,厄爾。
電影外,是拍電影的老頭,東木。
先說電影里——
東木扮演的老頭厄爾,沉迷於種黃花菜。
他在外面風騷得很,西裝革履,善於交際,幾個段子外加幾朵花,就可以逗得四方老太太花枝亂顫。
他和一群朋友每年都搞評獎,厄爾總蟬聯,拿「黃花菜先生」的榮譽稱號拿到手軟。
他和很多繁忙上班族一樣,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在家卻不受待見。
顧得了外,就沒時間顧內。
家裡所有人都抱怨厄爾,他也如此這般地,錯過了跟妻子的好幾個結婚紀念日。
順便,也錯過了女兒的出生、成人禮、畢業典禮、生日。
甚至,婚禮……
△ 電影里厄爾的女兒(上圖左)是現實里東木的親生女兒,艾莉森·伊斯特伍德
隨著年紀漸大,人都想回歸家庭。
所以老頭也意識到,自己年輕時蠢,可現在呢,晩了。
曾經,他把時間都付給了工作這個bitch。
可付著付著,工作居然消失了!
為啥?
世界變了。互聯網來了。
他手機不會用,簡訊不會發,整個人都被高速的信息時代甩到天邊去了。
這狗屁互聯網,害得農場關門,關門就失業,失業就沒錢,沒錢就付不起孫女的學費,甚至買不起給老婆的小禮物……這沒錢的死循環,你懂的。
從前忙著掙錢,沒空維繫感情。
現在閑得蛋疼,沒錢維繫感情。
更關鍵的是。
他沒了工作,沒了親情,就成了一個四面楚歌的、過時的人。
社會不理,同行疏遠,家人冷眼。
這種時候,人總有兩個問題,在心裡反覆糾結:
我是累贅么?
我真過時了么?
電影里,厄爾用了應對過時的第一種方法。
……旁門左道。
去當騾子(給販毒集團運毒)。
後面的事之前那篇說過,這裡不細說了。
總之賺了大錢,一有錢,生活貌似就不同了。
孫女婚禮的酒席?全包。
退伍老兵俱樂部荒廢了?重新翻修。
這下,過時的low貨,成了生活的主咖。
旁門左道,總有代價。
這麼危險的行當,代價當然也出奇的大。
後來,因為想陪患癌的老婆,度過生命的最後幾天。
老厄爾得罪了毒販,順便也引起了警察圍堵。
黑白兩道一起追殺。
最終,上法院,入獄。
在法庭上,他親口認罪。
這一刻,一個過時的人,找回了他遺失很久的尊嚴。
甚至不止尊嚴。
他喪失了旁人眼裡的自由,卻收穫了自己的小自由——
在監獄裡,他又種起了自己鍾愛的小黃花菜。
是的,Sir說了,電影外,還有一種出路。
那條路肯定比旁門左道長,但那條路走下去,會怎樣?
Sir先講講自己的經歷吧,畢竟……我也是個曾經過時的人。
見過互聯網的某次顛覆大潮,也失業過。
失業了,滿以為揣著不錯的履歷,別人當然會找上門來,把offer遞到你面前。
但有嘛?
沒有。
被滿世界遺忘的感覺,真刺激。
因為江山代有才人出,簡歷這東西,每個月都在大把大把湧出來,尤其在新興行業。
好行業,永遠不缺人,更不缺新人。
為了讓自己不過時,Sir唯有一招。
磨刀。
不是讓你去懟老闆懟公司……這個刀,還是看清時勢後,重新升級能力。
不想過時,唯一的招,就是不斷磨刀。
窮到吃糠咽菜,也要不斷精進。
所以回到電影外,說說更殘酷的電影圈。
東木當年,從年輕到年老,也被嫌棄過無數回。
年輕時,被別人嫌棄——
「當你做一個演員,你會受到無數侮辱。總有一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傢伙,一面彈著煙灰,一面說你太高了、太矮了、太胖了、太瘦了,總之不能飾演某個角色。」
在《荒野大鏢客》上映時,他都依然覺得自己該放棄了。
之所以接拍《勇闖雷霆峰》,也是因為沒導演願意在海拔幾千米的山上爬上爬下。
他41歲才拍了處女作《迷霧追蹤》,47年間,拍了近40部電影,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在不再年輕時,他學會了「嫌棄自己」——
他不相信隨便就能拍出好作品,他總要等到一個偉大的故事,再開始。
然後,就是像一個機械師一般,不厭其煩,反覆打磨。
直到覺得有一天,它是個好東西了,它對得起那個偉大的故事了,它終於可以拿給別人看了。
後來你知道的,《神秘河》《百萬美元寶貝》《老爺車》。
拿下93、05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提名07、15年奧斯卡最佳影片,還有戛納金棕櫚提名,威尼斯終身成就金獅獎……
這時他終於能對自己說:
你這個老傢伙,還是有點用啊。
世界很殘酷,總有人會被淘汰。
但對東木這樣的人來說,除了死,其實沒什麼能讓他真正過時。
所有貌似的過時,貌似的無人問津,都是一時。
人生總有潮起潮落。
而一個人,懷揣利刃,總是會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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