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比董卓對漢朝危害還要大的諸侯是誰？此人稱霸一方四十年！

16、陰謀家的成與敗

導言：說起東漢末年的大亂，一般人總會想到董卓。董卓入京，廢立漢帝，是東漢走向衰亡的一個重要事件。天下諸侯通過董卓，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便是像董卓一樣沒有名位，沒有出身，甚至是沒有足夠的智慧的人，只要有權力，有軍隊，那就可以宰割天下。可是，導致東漢的原因很多，我們可以說是漢代的各種制度，比如劉秀建國之初對各路豪強的羈縻政策，就為東漢末年諸侯林立埋下了禍根；還有後來的宦官專權，外戚專權等等，都是重要原因。不過說到東漢末年的亂國奸賊，除了董卓，其實還有兩個人不能忽略：袁紹和劉焉。

宦官勢力剛剛和朝中的外戚勢力火拚，董卓撿了個大便宜。董卓的機會，是袁紹給的。因為袁紹一再要求大將軍何進邀請諸侯入京，借刀殺人，董卓才能入京。

劉焉呢，有什麼大過？

公元188年，劉焉向朝廷建議設立州牧。州牧遂成為凌駕於各縣令郡守甚至刺史之上的官員，從此之後，各地州牧開始可以自行掌控一方的財政賦稅乃至招兵買馬等各項事務。州牧的設立是對是錯？為什麼說劉焉提出這項建議就是心懷不軌，足可以稱為國賊？

1、忠臣的壞心眼

我們簡單的回顧下劉焉的出身。和後來的蜀漢昭烈帝劉備不同，劉焉的身世很清楚，是漢代魯恭王之後，在東漢章帝年間因為封在竟陵，在當地落戶，可以說，譜系的傳承非常清楚，是公眾認同的大漢皇族。劉焉的家底還算不錯，在劉焉時代還曾經以皇族的身份擔任中郎，有一份比較體面的工作。可是，畢竟劉焉的家世已經沒落，雖然比劉備要強幾分，可是比起當朝的那些貴戚，又不知道零落多少。

《三國志》記載，劉焉「睹靈帝政治衰缺，王室多故」，於是向朝廷建言：「「刺史、太守，貨賂為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可選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鎮安方夏。」表面來看，劉焉的這個建議，是因為漢靈帝即位以來任用宦官，屠殺清流，導致政治衰敗，國家連續發生災難，比如說震動全國的黃巾起義。真正的原因並非如此。

那麼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呢？我們仔細品味劉焉選拔州牧人選的幾個標準，就可以知道劉焉到底在想什麼。

劉焉認為，朝廷為什麼會暗黑，百姓為什麼會受苦，那都是一些刺史太守搜刮錢財，禍害百姓。於是，選拔重要人選時，必須選「清名重臣」。什麼叫做「清名重臣」？就是輿論當中不愛錢，比較高尚有德行的人，朝野公認的重要角色，那種民間的高士是不可能直接擔任州牧的。也就是兩大標準：一個是不愛錢，一個是有身份。仔細對照劉焉，恰恰符合兩個標準。劉焉是漢室宗親，漢家興亡，和劉焉那是一體的。何況劉焉是劉氏皇族中公認的有德行的君子。當初劉焉擔任中郎的時候，老師祝公去世了，劉焉竟然辭官為老師服喪。做弟子的本來沒有義務給老師服喪，劉焉竟能如此，當然說明了劉焉不貪圖名位。一位把官職看得很淡的官員，當然不會是一個盤剝百姓，搜刮錢財的庸俗官員了。

也就是說，劉焉其實是對照自己具有的兩大優勢，提出了州牧選拔的標準。

不但如此，《三國志》記載，劉焉在提出設立州牧的建議之後，就積極運作，希望能夠出任交趾州擔任州牧。交趾在現在的廣西、越南地區，是東漢版圖的最南端。本來，交趾並非是一個州（省級），而是一個郡，可是因為交趾連年發生少數民族叛亂事宜，朝廷為了清剿，特別提升交趾的級別，成為州，派遣刺史和多位太守前往鎮壓。應該說，劉焉有眼光。交趾是個好地方，遠離朝廷風波，憑藉劉焉的威名和手段，把交趾改造成劉焉的私人財產，不是什麼難事。像後來的交趾刺史士燮，幾代人割據交趾，一直到三國後期才為東吳所滅。

可是，劉焉沒有當成交趾州牧，並非是有人阻撓，或者劉焉改變心思，想留在京城為國效力了。而是當時有一個非常擅長風水的大師叫做董扶的人告訴劉焉：「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董扶說，京城就要發生大亂，而益州那個地方已經出現了天子的雲氣。劉焉就放棄了交趾，改為運作自己出任益州牧。

恰巧當時的益州刺史郤儉盤剝百姓，整天就知道撈錢，結果怨言四起，朝廷上下都說郤儉實在不像話。加上并州的刺史被殺，涼州的刺史也被殺，各地暴亂四起。劉焉的設立州牧的觀點，就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既然益州刺史名聲很臭，那由有清名的漢室宗親劉焉出任益州牧，代替天子管理一方，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當時誰掌握官員任免大權？大將軍何進。何進為了收攬人心，採納了劉焉的建議，任命劉焉擔任益州牧，劉虞為幽州牧，兩位宗親擔任兩個大州的州牧。兩人中，劉焉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劉虞卻忠於漢室，沒有割據之心。可是，有割據野心的劉焉，倒成就了二十年的霸業，忠於王室的劉虞反倒很快被公孫瓚殺害。人世的善惡結局，往往就是這麼無情。

2、空手套白狼

劉焉日盼夜盼，終於等到朝廷的任命書。拿到任命書之後，劉焉立刻啟程，一刻也不想在京城呆了。

劉焉前往益州，沒有帶兵馬。就算你帶上一千兩千兵馬，真正和益州刺史幹了起來，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一切都只能靠大腦，靠智慧。劉焉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他不是孤身前往益州，而是帶了兩位幫手，一個就是風水大師董扶，一個是曾經擔任太倉縣令的趙韙。劉焉看人的目光還是很准，得到這兩人的幫助，勝過十萬雄師。

董扶是什麼人？在陳壽的《益部耆舊傳》中記載，董扶出身名門，少年時期就才學淵博，對儒家的多部經書都很精通，是漢桓帝、漢靈帝時期天下聞名的大儒。董扶不但書念得好，和朝廷權貴的關係也很不錯。在精通儒家經典之後，又向一位精通道術的楊厚學習圖讖之術，對一些人事的預判，非常準確。後來董扶的名氣越來越大，在永康年間，出現日食，朝廷不知道是何吉凶，特意派人到他家中詢問。之後，郡州乃至三公，多次徵召，可都被董扶拒絕。大將軍何進掌權時，何進親自推薦，希望董扶能夠出奇策平定西涼叛亂。這個時候，董扶才高調出仕，一下子就從布衣成為皇帝身邊的機要大臣——侍中，朝野上下都稱呼董扶為「儒宗」，儒學大宗師，可見董扶的名氣有多麼大。

靈帝末年，董扶看到何進和宦官的關係日漸緊張，早晚必有一場大戰，料定在漢靈帝死後，天下將會大亂。董扶非常看好劉焉，一方面是劉焉有漢室皇親的身份，但更重要的是劉焉有野心——換言之，有雄心壯志，渴望建立一番功業。所謂的高士，大多時候並非真的絕意功名，而是看有沒有可能施展抱負。既然劉焉可能是自己的明主，董扶就放棄在京城的一切，請求擔任蜀郡的小小蜀國都尉，陪同劉焉一起入蜀。

很可惜，董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沒幾年董扶就去世了。二十年之後，當諸葛亮問到蜀地的名士秦宓，到底董扶在蜀地有什麼功勞，為何受到蜀地的士大夫極度的尊崇？秦宓說：：「董扶褒秋毫之善，貶纖芥之惡。」董扶在蜀地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卻確立了蜀地的法律規範，告訴人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只要是有善行，就算是再小，董扶也會予以表彰；只要是有惡行，就算是再小，那也會受到董扶的懲罰。可以說，董扶雖然是儒家出身，卻是以法治蜀，使得飽經禍亂的蜀地，重新確立了規矩，找到了方向。

劉焉的另一位幫手趙韙也是位手腕過人的大人物。雖然當時不過是擔任小小縣令，可卻不甘平凡，主動請求跟隨劉焉入蜀，成為劉焉平定蜀地以及劉璋成功即位的重要功臣。

劉焉入蜀的時候，益州的情形一變再變。

涼州的馬賊頭子馬相率領幾千人起兵，自稱黃巾軍，攻佔了蜀地的門戶綿竹縣。攻佔綿竹之後，百姓紛紛造反，跟隨馬相，叛軍迅速增多，幾天功夫就有了上萬人。馬相率領這些人攻破了蜀地重鎮雒縣，又攻入益州刺史府，竟然斬殺了刺史郤儉。朝廷已經密令劉焉前往蜀地，第一時間抓捕郤儉。作為犯罪的朝廷大員，本應該押解到京城，由大臣公議，朝廷判決。可卻被暴民給殺了。這下子，朝廷顏面掃地。

馬相等人一心想要做大，於是進攻蜀郡、犍為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蜀地有一半的領土歸入馬相的勢力範圍。馬相也是小肚雞腸，看到自己地盤大了一點，兵馬多了一點，就沾沾自喜起來。馬相自稱天子，以為可以關起門來當皇帝。可沒想到被一個叫做賈龍的官員，率領一千來人就給消滅了。

賈龍也很牛，此人本是益州從事，他手下有那麼幾百士兵，經常鎮守在犍為郡的東面。看到馬相造反，勢力越來越大，賈龍也開始招兵買馬，徵召了一千人。人數雖然不多，可主力卻是賈龍多年訓練的勇者。馬相一兩萬人，人數雖多可只能嚇唬膽小鬼，一旦面對強敵，多數人就知道逃跑，根本就成不了大事。果然，賈龍率領一千人主動出擊，馬相率軍迎擊，一仗下來，馬相的部下就四散逃亡，馬相也被斬殺。整個益州很快就平定了。

劉焉在兵變發生之時，就趕到了綿竹，可是劉焉一直沒有出面。他手下沒有兵馬，貿然出手，很可能遭遇不測。現在賈龍平定了叛亂，而益州刺史也已經被斬殺，可以說，是最好的局面了。於是，劉焉派人傳話給賈龍，自己是朝廷新任的益州牧，並且答應，會向朝廷稟報賈龍平定叛亂的功勞。賈龍雖然是平定叛亂的第一功臣，可是卻只是州從事（州從事並非正式官職，而是益州刺史私人聘請的幕僚），沒有名分。既然益州牧答應給自己好處，賈龍當然選擇支持劉焉了。

當時的成都經歷戰火，城池房屋毀壞嚴重，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劉焉不急於前往，在綿竹開始了自己益州牧的生涯。

劉焉白手起家，從無到有。雖然益州幾度變亂，可是朝廷的根基依然還在，益州的百姓並沒有窮苦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加上罪惡滔天的前任刺史已經作為兇手被除去，那些叛軍自然沒有了繼續對抗朝廷的名義。劉焉稍加誘導，答應給他們一些好處，一些部族首領就紛紛來投。很快，劉焉就獲得了益州本土豪強的支持。

在益州豪強當中，有一支人馬非常特殊，即張道陵創立的五斗米道。當時，張道陵和兒子張衡已經去世，繼任的是第三代天師張魯。張魯還年幼，由其母率領信徒。張魯的母親頗有姿色，雖然已經三四十歲，可是看上去卻依然是二十來歲的少婦。張魯的母親看上了劉焉的權勢，劉焉看上了張魯母親的美貌，兩人一拍即合，做了半路夫妻。張魯的母親勸說劉焉出面幫助張魯擴大五斗米道的影響，劉焉禁不住情人的多番催促，終於給張魯一些人馬，讓他前往漢中。劉焉交代張魯，到達漢中之後，殺掉朝廷派駐的官員，然後對外宣稱，米賊（五斗米信徒）截斷道路，益州無法和朝廷溝通。

劉焉正式開始在益州割據，成就自己的獨立王國。

當然，益州的豪強還有不少，比如說什麼王威、李權等人。他們家族在益州多年，世代為官，頗有權勢。劉焉多次招攬，可是幾個人不給他面子。既然坐不到一條船上，那劉焉就撕下禮義的面具，兵戎相見了。劉焉誣陷王威、李權等人和當初的王相等黃巾勾結，斬殺了十來個不服從自己號令的豪強，人人自危。

董卓亂國之時，天下十多路諸侯紛紛起兵，劉焉宣稱道路不通，拒絕發兵。益州還有一些忠於朝廷的官員，比如說當初的益州從事賈龍。雖然劉焉到任之後，對賈龍非常客氣，可是卻沒有給賈龍任何封賞，反倒漸漸侵奪賈龍的兵權。犍為郡太守任岐和郡從事陳超不滿劉焉明哲保身的態度，起兵響應袁紹。劉焉得到消息之後，迅速集結軍隊，擊潰任岐，將其同黨斬殺。賈龍惶恐不安。當時，董卓派遣司徒率領軍隊進攻益州，同時派人來遊說賈龍。賈龍本有心朝廷，董卓就代表了皇帝；另一方面在劉焉手上，賈龍很不得志，就起兵響應董卓。沒想到劉焉早就招納了一隻羌人部隊等著賈龍。那些羌人都驍勇善戰，賈龍部隊很快被擊敗，賈龍也被殺。從此之後，蜀地本土勢力沒有誰敢和劉焉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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