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故事:豪門少爺中毒身亡,糕點裡發現砒霜,送糕點的卻是老夫人

故事:豪門少爺中毒身亡,糕點裡發現砒霜,送糕點的卻是老夫人

1

秋月里的清晨,馮家後院炸開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睡眼惺忪的人們被驚得一抖擻,紛紛出門循著聲音前來查看。

尖叫聲來自東廂房,丫鬟小娥面露驚恐,呆若木雞地立在門口,手中的鐵盆子砸落在地,溫熱的洗臉水潑濕了裡屋的地板。

水流順著地勢,像小蟲般往前蔓延,不遠處的床榻下方,橫躺著已然氣絕身亡的馮家大少爺。

馮兆昀身上仍穿著昨日的褐色金紋綢衣,他雙目圓睜,面色發黑,口中似含著什麼東西,顯得鼓鼓囊囊,手腳扭曲發僵,可見死前應該十分痛苦。

驚駭不已的眾人都不自覺將目光投向二少爺和二少奶奶,他們是現場最能做主的人。

二少爺馮郢往前踏了兩步,他眉頭緊蹙,卻沒有害怕的樣子,蹲下身摸了摸哥哥的手,確認面前冰涼的軀體確實沒了生息。二少奶奶卻明顯有些恐懼,她往後縮了縮,嘴唇發白,雙手緊緊攥著繡花帕子,目光不敢直視屍體。

「程管家呢?」

「上蚌場了。」

二少爺點點頭,吩咐周圍的人都退出去,把門關上別讓人再進來。自己便帶著丫鬟小娥往正房走去。

這件事很快便傳遍了馮府上下,人心惶惶,大家都無心幹事,互相打聽著,議論著。此時正值天朗氣清的深秋時節,馮家世代相傳的家業,珍珠養殖業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珍珠和玉石金銀不同,開蚌取珠的時間十分講究,否則得到的珠子成色就會稍遜一籌。

自從馮老爺身體日漸衰弱,馮大少爺馮兆昀便接過了這個擔子,和母親一同操持家業。昨晚他就是領著管家到剖蚌場察看今年第一批珠子品相如何,所以臨近黎明才回了府。取珠子的最佳時候,便是秋天的夜間,這時候工人們都得熬夜工作,但大家並無怨言,因為等收穫季一過,工錢還是相當可觀的。

馮老夫人清早起來,由丫鬟伺候著洗漱穿衣,照常喝下用珍珠粉調過的羹湯,卻不想平時日上三竿才過來問安的小兒子今日已經早早來到外廳。

等她聽到大少爺被毒害身亡的噩耗,馮老夫人一向筆挺的身子搖搖欲墜,最後還是癱倒在丫鬟的懷裡,她痛苦的眼睛似乎褪去了往常的光彩,衰老一瞬間爬滿了面頰。

「去,把老爺叫來……」馮老夫人的聲音中,仍包含著身為女主人的堅強。

馮老爺這幾年已經退居幕後,把家都交給了大兒子和身體硬朗的夫人管理,自己只在家中休養生息,但身體狀態還是不見好轉,只能勉強維持不往壞的方向發展。

如今他一日要睡去大半,剩下的時間便是吃食喝葯,偶爾在後院見見老朋友,或者給兒子生意上指點兩句。

現在家中出了這樣可怕的事,他只能勉力拿出前幾年的精神來,重新撐住這個家。馮老爺將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從後花園的石凳上顫顫巍巍地站起,挺直了腰桿。

「叫程龔回來,陪我到衙門走一趟。」

他的聲音仍舊響亮,臉上的篤定和沉穩掩蓋了痛失愛子的悲傷,眼中留著盛年時的風采。

張府尹的會客室,斟茶的童子又為主客的茶杯里添了一次水。馮老爺坐在椅子里,看著面前的故交老友,言語中的懇切讓人無法拒絕。

「伯翰,多年的交情,即便你到這裡當了府尹,我也沒有求過你什麼。但是今日的事,還請老兄幫忙,絕不可公開來辦……」

「我明白,馮家不是小門小戶,茲事體大,南漳的稅銀也有一大部分是馮家交上來的。這種事情,發生在家門內,也沒到非要公開的地步……這樣,我手下有一機敏善斷的主簿,這人相當可信,就由他負責此事如何?」

「這樣最好不過了,能得伯翰誇讚的人,必定有他的本事……」

張府尹口中所說的主簿姓司,名雲崖,早年交遊廣闊,不屑於仕途。後來因家母年事已高,為了侍奉左右,便考了個南漳主簿,安頓下來。

司雲崖聽完張府尹的要求,胸中對此事已有了分寸。他答應了馮老爺的邀請,隨他一起回馮府暫住,直到查明真相為止,同行的還有一年輕隨從和仵作。

2

司雲崖初到馮府,馮老爺便召集全家上下,講明了司主簿此行的目的,要求每個人都儘力配合,早日揪出兇手。

眾人看司雲崖一副氣定神閑,聰明過人的模樣,都毫不懷疑他的本事。尤其當他站在馮老爺身邊,將摺扇一甩,悠悠開口道:「司某不才,但行路萬千,為官六載,再稀奇古怪的命案,到我手裡,沒有一件成了懸案的。」

說罷,馮府的大管家程龔就領著司雲崖去西廂客房了。司主簿安頓下來後,第一時間就去察看了案發現場。

馮少爺依舊躺在原來的位置,屍身更為僵硬,仵作蹲在一旁忙碌著,他掰開死者的嘴唇,只見異物突然從口中跳出,滾落在地。

司雲崖趕緊上前,發現那是兩顆黃白色的珠子,上面帶著鮮血。

仵作抬起頭,面露疑惑,「司主簿,屍體為中毒而死,口鼻溢血,但都被塞了珍珠,所以血液沒流出體表。其中嘴巴里十幾顆,鼻腔耳道各有一顆。」

「中的什麼毒?」

「應該是砒霜。」

司雲崖回頭看了一眼桌面的糖糕點心,要求仵作拿去驗毒。

最後糖糕中證實含有砒霜,但這盤點心是由老夫人房裡拿去,老夫人仁厚,總是讓下人隨便取食。昨晚念及兒子徹夜工作,就吩咐丫鬟添了一些送去少爺房中。

所以這盤糕點過了許多人的手,也有許多人吃過。要查到底是誰人下毒,十分困難。

司雲崖了解情況後,沒有言語,他只是叫來了程管家,由他領著在馮府大院和幾里外的馮家蚌場逛逛。

馮府的結構非常普通,和一般的商賈大戶沒有不同,正堂後是東西廂房,東廂房兩間住了馮家的兩位少爺,西廂為客房,司雲崖就暫住在那兒。南邊低矮的是僕人們的房間,再往後就是廚房和各種雜物間。馮老爺與馮老夫人則住在北偏東的正房內,這種安排再尋常不過了。

真正讓司雲崖大開眼界的,是馮家的蚌場,清朗的天空下,十幾個小湖泊般的水塘遍布河灘,水塘上漂著小舟,遠處的河裡也盪著小船,期間忙碌著上百號人。

「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哩。」程管家陪著司雲崖站在高處,對他解釋道:

「春秋兩季,正是開蚌的時候,春季下籽,秋季取珠。」

「取珠我懂,下籽?」

「就是往蚌里投珠芯,這珍珠也不是憑空來的,得放些小砂礫進去,才好孕育成珠。這種珍珠有芯,也有沒芯的,但太過考究功夫,能養出來的師傅沒幾個。連普通的下籽都要有專門的熟手來做,不然別說養珠,連蚌也難以成活……」

司雲崖點點頭,他知道珍珠從河蚌中養出,卻沒見過人工養珠的細節,感到十分有趣。

「那些人下水做什麼?」司雲崖指著小舟上翻身下水的人問。他見下水的工人腰間系著粗繩,臉上也覆蓋著奇怪的東西,身體側面掛著一個圓形竹簍。

「他們是採珠人,下去撈蚌的。以前採珠是個危險活,後來我們太老爺發明了錫造的彎管,用熟皮連接覆面,可以讓人在水下呼吸,看清楚了再深潛取蚌。」

「這水塘看起來不像天然的……」

「對,原本我們只在河灘養蚌,後來供不應求,河水流動太大,河蚌損失太多,就造了養蚌湖,別看它們個個獨立,底下都是流動的活水……」

司雲崖聽完,往土坡下走去,他跟著程管家,還參觀了河流東邊的剖蚌場,洗珠房,煉珠房……珍珠被取出後的各個流程就在其中完成。品相好的珍珠從洗珠房出來就會入庫,而剩下的雜珠則會進入煉珠房,製成珍珠粉,以作藥用或做成女子的養膚膏。

正當司雲崖在馮家龐大的珍珠產業中嘖嘖稱奇時,一個從馮府奔來的下人氣喘吁吁地攔到跟前。

「司主簿,程管家,不好了。」

「慌慌張張做什麼?」程管家語氣嚴厲。

「馮老夫人出事了……」

程管家聽罷下人的話,連忙拉著司雲崖便往馮府奔去。

3

馮夫人的床前,已聚了一群人,其中包括剛從娘家趕回來的大少夫人,她拉著8歲兒子的手,眼睛有些失神。

馮少夫人剛剛經歷了喪夫之痛,還沒有緩過來,卻又要面對婆婆遭人毒害,性命垂危的局面,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司雲崖穿過眾人,只見馮老爺倚靠床榻坐著,左手拄著拐杖,臉色陰沉得彷彿夏季雷雨前的天。

他抬頭見了司雲崖,眼眸里的狠烈如同風暴中心。

「到底是誰,和馮家這麼大仇?!」

司雲崖一時無法回答,現在說什麼都不合適,他只好往後退了一步,目光鎖定一旁的大夫。

「大夫,馮老夫人怎麼回事?」

「中毒,喝了有毒的珍珠粉。」

「可有辦法解毒?」

大夫搖了搖頭,「已入五臟六腑……」

司雲崖抬頭輕嘆一口氣,再次站到馮老爺面前,懇請他讓自己看一看老夫人,最好能說上幾句話。

馮老爺點點頭,「去吧。」

司雲崖坐在床邊,只見馮老夫人面色蒼白如紙,呼吸衰微,但眼睛仍未閉上。她看著自己,嘴唇顫動著,想要說話。

司雲崖俯下身去,老夫人的話一字一句傳入耳內。

「下毒的人,必定恨我,恨兆昀……秀蓮這女人,恨我們無疑……還有程龔也不可信,如果我和兆昀不在了,老爺一旦倒下,馮家就是他的了。司主簿,老身這條命不打緊,但請一定要幫忙,保住馮家,九泉之下,老身感激不盡……」

司主簿只好出言安慰,但他的話尚未講完,老夫人便閉目西去了,那因憂愁而纏結的眉頭,至死也沒能展開。

悲慟啜泣之聲瞬間充滿房間,司雲崖退了出去,他的心中反覆琢磨著老夫人最後吐露的兩個名字,秀蓮,程龔。

秀蓮是誰?為何恨老夫人與大少爺?程龔雖為管家,即便老夫人,大少爺,甚至馮老爺都不在了,不是還有馮二少爺,馮家怎會落入他手中?

很快,司雲崖的前兩個問題就得到了答案,回答他的是馮大少爺的夫人,林鶯鶯。

林鶯鶯本為城裡大戶人家的女兒,家父和馮老爺私交甚厚,所以自然而然嫁入馮家,成了長媳婦。

她挑了挑那道柳葉細眉,眼底未見波瀾,反而有幾分刻薄。

「秀蓮?她哪有那個能耐殺人。」

司雲崖坐在馮家後院的涼亭中,看著面前容顏嬌艷的少夫人,她的精神似乎恢復過來了,臉上也不見喪夫的悲痛,冷漠得讓人心寒。

這種表情司雲崖覺得有些熟悉,馮家二少爺也是如此,哥哥和母親的死,如碎石投湖,也沒能在他的臉上砸出漣漪。

「秀蓮是兆昀從風月場找回來的小妾,迎她入門時婆婆氣得病倒了。後來兆昀耐不住婆婆的軟磨硬泡,就再也不去秀蓮那偏房了。再後來,馮家養著她,就跟養條沒用的狗似的。哦,不,狗都比她有地位,這裡連個願搭理她的人都沒有……」

司雲崖臉上現出慣有的笑容,他笑起來乾淨明朗,能一下拉近與人的距離。

「夫人,這些人事明明和您密切相關,為何夫人看起來卻是相當豁達?」

林鶯鶯偏過頭去,眉目依舊清冷,「我嫁進來,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兆昀心中從未有我,我心亦然,大家相敬如賓,過好日子就行。如今出了這事,我也難過,但要我同那外頭的寡婦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是做不到。」

司雲崖理解地點點頭,「但論殺人動機,秀蓮姑娘倒是有的。」

「哼,你要動機?這院子里可多了去了。」少夫人冷哼一聲,眼裡儘是不屑。

司雲崖將目光鎖定面前的富家小姐,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比如二少夫人,我要是她,別說毒殺兩個人,就算一把火把這裡燒了,我也不怕干。」

「為何?」

少夫人抿著嘴巴,不再說話,轉而盯著司雲崖,眼中閃著迫切的光:

「司主簿,先別說這些。相公和婆婆出事時我都不在馮府,斷然是沒有嫌疑。現在兇手很可能還在府中,不知還會不會行兇。我怕孩子不安全,你跟馮老爺說說,讓我帶著兒子先回娘家吧……」

司雲崖面露難色,別說他不能替林鶯鶯求這個情,就是從查案的角度說,他也不該讓她走。

林鶯鶯見他不答應,恢復了原本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將手從石几上收回,起身便走,再不給司雲崖問話的機會。

司雲崖沒有即刻去找秀蓮探問,而是回了房,讓隨從去尋程管家來。

不久,程管家叩門而入,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行事幹練周全的氣質,一看就是一個深得主人歡心的好助手。

程管家並沒有多一句廢話,司雲崖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不消半時辰,司雲崖已經搞清楚了馮家自用的珍珠粉都是從哪裡來的,又會經過多少人的手。

同馮少爺的糖糕一樣,有太多可以下毒的環節,反而如同沒有線索。

「程管家,馮二少爺是不是並不管事?」

程龔見司雲崖這麼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便消失。

「可以這麼說,二少爺只對逗鳥和佛法感興趣。」

「逗鳥和佛法?」司雲崖感到說不出的怪異。

「是的,二少爺還曾想出家,可是老爺和夫人堅決不許。」

司雲崖點點頭,繼續問:「那麼二少夫人為人如何?」

程管家對司雲崖突然追問起二少爺與二少夫人的事來感到奇怪,回答起來顯得有些拘束。

「我一個下人,怎麼好評論二少夫人。」

「說吧,今日的談話,絕不會漏一句半句出去。」

「那也沒那麼嚴重,不過,二少夫人絕對是個做事沉穩,能幹的女子。她是採珠人的女兒,父母姐姐都因採珠意外而亡,馮老夫人仁慈,將她收為養女,後來又做主讓她嫁入馮家。老夫人很是器重,因為大少夫人並不願管事,所以家內事務多數交由二少夫人顧著……」

司雲崖甩開摺扇搖了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二少夫人對老夫人應當是心懷感激的?」

「是不是心懷感激不知道,但這兩年她對馮家確實是盡心儘力。」

4

兩副棺木很快就送到馮府,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兩座黑漆漆的棺材停當在白色的靈堂中,肅殺得令人生畏,夜裡下人們都繞路走,不願看見在夜風中飄蕩的喪幡。

果然喪事都由二少夫人操辦著,她忙進忙出,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但二少爺和大少夫人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幫忙,他們躲在自己的小院里,連面都不露。

有些下人欺負二少夫人出身低微,老夫人又不在了,並不聽話。這麼一來,二少夫人更是疲憊,只有程管家從蚌場上回來時,才能稍微放鬆一點神經。

但程管家也是焦頭爛額,馮老爺身體不好,無法到蚌場久留。程管家身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司雲崖看著馮家這三個人都在苦苦支撐,更覺自己應當儘快破案,讓他們減輕一塊心頭大石。

夜裡,司雲崖遇上端著湯藥的二少夫人,他禮貌作揖,幫著她撥開低垂到肩頭的柳葉條。

「二少夫人,您這湯藥是給馮老爺送的嗎?」

「是啊,怕下人懶怠手腳慢,湯藥涼了更難入口。」

「夫人真是孝心可嘉。」

「司主簿,你就直呼我珍兒吧,我叫白珍兒。少夫人少夫人地,其實我聽不慣。沒旁人時,我都讓下面的小姑娘叫我珍兒姐。」

司雲崖覺得白珍兒和林鶯鶯完全不是一類女人,而且也沒有哪個富家大院的夫人有這麼接地氣了。

「好,珍兒……夫人,等您送完葯,可否與我談一談?」司雲崖總覺得直喚人家珍兒不妥。

「好,問問題是吧,你得查案,我明白。」

二少爺的小院里,白珍兒麻利地捧出一壺茶和兩個杯子,還有一盤點心,招呼司雲崖不要客氣。隨後自己往對面的凳子一坐,望了望頭頂的月,長舒一口氣,似乎要把一日的疲憊都呼出來。

司雲崖知道白珍兒累,也不想多耽擱時間,便單刀直入地提起前兩日林鶯鶯的說辭。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少夫人誰都不喜歡,和白珍兒的關係自然也不怎樣,所以不必忌諱。

白珍兒望向明月的眸子反著剔透的光芒,她的眼白里有一個小小的墨點,如此瑕疵反而更顯獨特,如同晶石包裹的花紋,懸停其中。她看起來也不介意司雲崖直白的問話,語氣自然平和:

「快到中秋節了,那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可惜今年竟是這樣的光景。其實我對馮家沒有恨,都是命運罷了……」白珍兒毫不忌諱地告訴司雲崖,林鶯鶯的話不假,她在馮家經受的事情換作別個女人,是接受不了的。

「大少夫人說的是那事吧。二少爺的身體生不出孩子,除了洞房花燭夜那晚,我們就沒有同過房。就算是那晚,他也沒碰過我,聽說是小時候那裡受了很嚴重的傷,具體也沒有人跟我講過。我們只有夫妻之名,但是老夫人說要顧及馮家的面子,二少爺不能無後,所以她就讓大少爺和我……」

司雲崖看白珍兒說話的樣子彷彿在說一件與自身無關的事情,反倒是自己卻聽得渾身不自在,如此污濁之事,無論有何緣由,都叫人難以接受。

「但我還是一直沒有孩子,因為我不願意,一直偷偷喝葯呢。後來老夫人和大少爺都惱了,但我不恨他們,大戶人家其實也挺辛苦的。我只恨老天不公,採珠人本就是凄慘的代名詞,濁水入肺,沒有一個能活過四十歲的,姐姐一個女孩子也被逼無奈做了採珠人,若不是馮家仁厚,估計我也得步他們後塵。如此一想,橫豎都是身不由己的命……」

司雲崖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如果不是為了案子,他根本不想知道這些大家大院里的齷齪旮沓角。

「馮老爺他知道這事嗎?」

「也許知道,但那又如何。」白珍兒給自己續了杯茶,喝了幾口。

司雲崖明白了,馮老爺對這種荒唐事估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夫人有沒有猜想過,誰有可能下毒謀害大少爺和老夫人?」

白珍兒為司雲崖和自己杯子倒滿茶水,低頭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猜想過什麼,我認為司主簿來了,自然會去查的。」

司雲崖被這麼一說,反倒顯得自己問的問題有些多餘,他認為今晚得到的信息足夠多了,便告辭離去。司雲崖有種預感,兇手不會善罷甘休,此案絕不像個人恩怨,針對的應該是整個馮家,那麼如今讓馮家最快的垮掉辦法便是對馮老爺下手。如此一來,密切關注馮老爺的起居飲食便尤為重要。

正當司雲崖將跟來的隨從派到馮老爺身邊時,事情卻往他無法預計的方向發展。馮老夫人和馮大少爺尚未入土,命案再次發生,受害的不是馮老爺,而是(小說名:《血珍珠》,作者:夏小祈。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夫妻收養個有語言障礙的5歲男孩,那天妻子推開孩子房門發現怪事
掀開蓋頭老婆美貌讓我樂開花,可新婚當晚她的舉止讓我想逃(下)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