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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局勢複雜,塔利班有時比阿富汗政府可靠,無法被消滅

從2001年10月美國發動了「持久自由」行動以來,阿富汗成為了美國安全的重點關注地區。雖然到2001年年底時,原本控制了阿富汗96%領土的塔利班政權在美國和北方聯盟的打擊下走入了鄉間,但是塔利班仍然頑強的存活了下來,並持續對抗著阿富汗政府和美國為首的北約盟軍。時至今日,塔利班仍然不見被消滅的跡象,這點十分令人困惑。

阿富汗軍警對塔利班開火

在2001年11月11日,塔利班主動放棄了喀布爾、坎大哈等城市,流向了阿富汗鄉間。一瞬間地消失讓盟軍措手不及,美國的注意力很快轉移至組件阿富汗政府上,而塔利班剩餘數千核心人員則開始了重組。在經歷了幾年的蟄伏後,2005年塔利班領導人奧馬爾將其智囊團「奎達協商會議」(Quetta Shura)遷到了阿富汗-巴基斯坦邊境,而後利用恐怖襲擊的方式開始攻擊阿富汗政府和美軍目標。塔利班趁著美國重點放在了伊拉克而迅速重新崛起,活躍地區則2008年時擴大到阿富汗72%的區域,2006年阿富汗因為塔利班的襲擊每月有4000人死亡,到了2007年上升到8000人,2008年以後方才有所下降。

阿富汗的美軍

奧巴馬上台後,其將安全戰略重點轉回了阿富汗,並在2010年提出了「阿富巴戰略」,將阿富汗問題和巴基斯坦問題捆綁。同時美國為首的北約盟軍大幅度增兵至15萬,加強了對塔利班的打擊。北約盟軍和阿富汗政府軍的打擊取得了成效,在2013年,塔利班在全國373個地區中僅完全控制4個,其勢力所達範圍從2008年的72%下降至40%。不過塔利班也仍然沒有被根除,並且持續活躍,並利用武裝襲擊、恐怖襲擊等方式對阿富汗政府官員和軍警進行殺傷。

阿富汗政府軍很難佔優

2015年,塔利班內部爆出塔利班的領導人奧馬爾早在2013年就病死的消息後,塔利班成員譴責曼蘇爾一直以來「假傳聖旨」的行為,使得阿塔內部出現了嚴重的分化與分裂,甚至出現塔利班內部各派嚴重內部交火。不過分裂不僅沒有讓塔利班收斂,反而因為內部權力爭奪而採取更積極的進攻態勢。時至今日,塔利班的活動仍然有擴張之勢,而阿富汗安全形勢隨著美軍的試圖撤離而愈發嚴重。

目前,塔利班的主要機構為「協商會議」(Shura),他們是塔利班的主要行政機構。塔利班組織中有多個協商會議以涵蓋不同派別,其中包括:

「奎達協商會議」是最高行政和軍事指揮中心,分管著包括特殊作戰部、情報部、財政部、培訓部、媒體宣傳部、研發部等具體部門的工作。「奎達協商會議」下設「米蘭沙阿協商會議」(Miran Shah Shura),涵蓋米蘭沙阿、哈卡尼和北瓦濟里斯坦部落地區;和「白沙瓦協商會議」(Peshawar Shura),覆蓋白沙瓦及其東部的部落地區。「奎達協商會議」掌管阿富汗大部分地區,除了羅亞巴格迪亞(Loya Paktia)和洛加爾(Logar)是米蘭沙爾管轄。「白沙瓦協商會議」負責阿富汗東部,包括楠格哈爾省、拉格曼省、庫納爾省、努里斯坦省和喀布爾地區。

「北方協商會議」(Shura of the North),其不承認奎達的權威,總部在巴達赫尚,是2015年從「白沙瓦協商會議」中脫離的組織,其下包括多個陣線武裝。其宣稱控制阿富汗東北部和卡皮薩省(Kapisa),也向北部滲透。

「馬什哈德協商會議」(Mashhad Shura),其不承認奎達的權威,總部在伊朗馬什哈德,是個相對自治的協商會議。其勢力範圍主要在阿富汗西部,但是也伺機向北部和南部發展。

「拉蘇爾協商會議」(Rasool Shura),其不承認奎達的權威,總部在阿富汗法拉(Farah),是公開與「奎達協商會議」對抗的協商會議,但與奎達的Obeidullah Ishaqzai派卻是盟友。勢力範圍主要在西部和南部。

塔利班武裝人員

但是這些派別彼此之間相互分分合合,其實並非塔利班的真正力量來源。塔利班的力量來源在於其紀律性要顯著強於阿富汗其他政治力量,包括阿富汗政府。那就是在進行重組以後塔利班對於阿富汗基層社會的有效治理。

塔利班擁有「影子政府」,其最為成熟的「奎達協商會議」內部就有按照阿富汗現政府的架構組織的影子政府。在「奎達協商會議」之下設有所謂「地區總長」,具體領導和負責地方事務。省級和區市級體系主要設在阿富汗境內東部和南部。其中,省級結構由所謂「影子省長」、「省級軍事委員會」以及「影子法庭」組成。「影子省長」是中央領導層向所轄阿境內地區派駐的代表,代表中央向各地區提供戰略性指導。「影子省長」還負責地方事務,包括組建和管轄所謂「省級軍事委員會」、「區市級軍事委員會」以及省級「影子法庭」。「省級軍事委員會」 一般由不少於5名軍事領導成員組成。「影子法庭」通常由1名卡迪(法官)和2名毛拉組成,負責對所轄地區進行司法管理。區市級體系主要由所謂「影子市長」及「區市級軍事委員會」組成,「影子市長」通常任命一名副手負責民事事務和社會事務。此外,其「影子政府」還設有農業委員會、司法委員會、教育委員會、健康委員會、企業委員會、非政府組織委員會、烏里瑪委員會等橫向機構,儼然是一個功能齊整的政府。

塔利班武裝人員

當然,為了運轉這些機構,塔利班的財源也極為重要。除了眾所周知的來自於中東國家的資金支持外,塔利班自己也進行大量的非法採礦活動,2012年時可能有一年賺取4億美元。此外,阿富汗的鴉片種植和貿易也是塔利班的重要財源,不過塔利班自己並不親自種植鴉片,而是通過保護鴉片產地並對其徵稅,加上鴉片走私來獲取利潤。

鴉片種植成為許多阿富汗農民的主要經濟來源

若僅僅是機構還不要緊,問題是影子政府在一些區域甚至比阿富汗政府高效。比如在阿富汗南部的動產、不動產糾紛,阿富汗政府的司法體系需要數年低效運作才能給出結果,期間還會受到阿富汗政府官員的腐敗問題困擾,而走塔利班的程序只需要幾個小時即可。此外,塔利班比阿富汗政府更能整頓內部紀律,其對於姦淫、綁架、襲擊學校、內部酷刑、孌童等常見治安問題都進行了紀律整頓,這非常不同於阿富汗其他的政治力量,不僅讓塔利班組織更為高效,同時也更好地爭取了民眾支持。而且,塔利班甚至主動收斂了部分極端主義做法,主動與其他武裝派別結盟,在紛繁碎片的阿富汗社會中為爭取更多的支持鋪路。

阿富汗社會中也有孌童的惡習,男孩舞者常常是被侵害對象

塔利班的武裝力量由軍事委員會指揮,而其部隊中大部分是普什圖人,也有不少塔吉克、烏茲別克、俾路支人,甚至即便是長期與塔利班對抗的哈扎拉人和什葉派,也有數百人在塔利班部隊里。當然,塔利班接受什葉派主要是為對抗伊朗支持的民兵組織。大部分塔利班士兵年齡在16-24歲左右,非常年輕,其中許多人一旦結婚生子就退出了塔利班,大部分塔利班人員也會在30歲之前因為健康狀況下降就離開塔利班部隊。塔利班最多可以維持4萬人的野戰機動力量,以及更多的民兵,不過這基本上也是塔利班目前動員能力的極限。

因此,塔利班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武裝組織,他們說具備一定治理能力的政治組織,也是目前阿富汗境內具備很強整合能力的政治組織。當然,塔利班的情況也沒有那麼樂觀,盟軍持續不斷地空襲會破壞其集結地和後勤基地,使其無法發動大規模陣地進攻,只能依靠滲透和恐怖襲擊來短時間奪取城市。而如果北約盟軍的航空戰力撤走,對於阿富汗政府而言將會是巨大的考驗,而塔利班則毫無疑問地將佔據優勢。塔利班大約將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阿富汗政治中不可忽視的一個組成部分,其發展與演變將影響著阿富汗的未來走向。

美軍始終是個外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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