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提名國際野生動物攝影獎，他的照片唯美得剛好
圖 / Etienne Francey
文 / 袁嘉彤 蔣得好
來自瑞士的艾蒂安·弗朗西（Etienne Francey）還只有 9 歲的時候，父母為他報了一個關於電影拍攝的好萊塢主題夏令營。夏令營中，他第一次接觸到了攝影，從那之後就一直想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相機。
10 歲的那一年，還只是個小不點兒的他，用生日和聖誕節時收來的「微薄積蓄」，買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台相機，雖然那台相機有些初級，但卻成為了他進入攝影世界的敲門磚。
弗朗西延續在夏令營中學到的知識，用那台相機開始了自己的拍攝嘗試。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拍攝，他現在依然記憶猶新：那天他透過卧室的窗戶看到遠處出現了一隻麋鹿，在完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他毫無偽裝地扛起相機向麋鹿走去。很顯然這是一次失敗的嘗試，麋鹿發現他後便因害怕跑掉了。
可這絲毫沒有減弱他對攝影的興趣。有一次他帶著相機和母親一起去村外的森林中採集草藥，不經意抬頭，他看到樹的高處有一隻啄木鳥正賣力地抓蟲子，他激動地舉起相機對準了那隻色彩艷麗的啄木鳥……可是那次的拍攝依然很糟糕，畫面模糊不清。
但弗朗西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的人，他在那之後帶著相機多次返回森林中，想要把畫面拍得更清楚。也正是這樣，這個喜歡攝影的小小少年便迷上了用鏡頭對準大自然，想要探究其中的無窮奧秘。
雖然弗朗西的父母不會拍照，但他的祖父卻是一位攝影發燒友，從拍攝星空、彗星、行星再到大自然，都不在話下。他和祖父經常一起坐在茶桌前透過玻璃窗暗中觀察花園中的小鳥，用天文望遠鏡看土星的光環，在暗房中學習手工製作銀鹽照片。就在這些與祖父一起度過的無數個有趣的下午和夜晚中，弗朗西學到了很多攝影知識，更重要的是，他還體會到了大自然的神秘和美麗。
除了祖父的幫助，弗朗西也一直在努力的自學攝影。對於當年還只有 10 歲出頭的他，想要理解相機的原理不是那麼容易，但他一直沒有放棄，反倒對此越發著迷。幾年後，法國電影《動物攝影師的秘密》的 DVD 版本問世了，弗朗西通過模仿電影中的攝影師學到了很多技巧和方法。
他深信，不斷地模仿和糾正，是學習攝影的好方法。2007 年至 2016 年之間，他與雙胞胎兄弟塞巴斯蒂安一起創辦了雜誌CHNATURE，這是一本關注當地野生動植物以及與此相關的人和事的雜誌，在雜誌上他們會分享所有去到的地方。
長期以來對於攝影的專註和學習，終於在 2012 年為弗朗西帶來了一個驚喜回報，他第一次憑藉自己的攝影作品入選了蒙捷昂代爾國際藝術節（15～17 歲組別）（International Festival of Montier-en-Der, 15-17 years old）。第二年他又獲得了 BBC 年度野生動物攝影師（15～17 歲組別）提名。
2017 年，年僅 20 歲的他成為了赫爾曼埃爾斯納獎（Hermann Elsner Prize）得主，並得到了高達 10000 瑞士法郎的獎金，這些獎金幫助他能更好地在攝影方面深造。現在的弗朗西正在沃韋（瑞士）攝影學院學習自己深愛的專業——攝影。雖然目前的他還沒有確定自己的拍攝方向，但已經決定要成為一名專業攝影師。
攝影，改變了弗朗西的人生軌跡，也讓他更加的熱愛生活和大自然，正如他所說：「攝影打開了我看自然界的眼睛，從此我學會了用心去『看』，每一次日出日落都讓我快樂，大自然的一切都唯美得剛剛好！」
父母對你愛好攝影是什麼態度？
艾蒂安·弗朗西：他們非常支持，當我想拍一些離家較遠的動物時，比如瑞士阿爾卑斯山脈的野山羊，他們會開車載我去。
能跟我們分享一下學習攝影的經歷嗎？
艾蒂安·弗朗西：除了跟我的祖父學習攝影，我也花了很多時間來自學。我有時會花費好幾個小時想搞清楚我的相機是如何工作的。
後來，我的雙胞胎兄弟塞巴斯蒂安也開始拍照了，我把我所掌握的知識都教給了他。我們兩個人一起拍片會產生一種友好的競爭關係，這使得我們都想通過各自的努力，讓自己做到比對方更好。 我倆還參加了一個動物攝影論壇，其他攝影師的建議讓我們收穫頗豐。通過這個論壇，我們認識了很多周邊的攝影師，並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有時我們還會一起搭車出去拍照。
關於攝影，我還沒有領悟到它的全部知識和魅力，我現在正在瑞士沃韋攝影學院學習攝影，這裡的老師都是職業攝影師，和他們在一起學習極大地豐富了我的專業知識。
你比較喜歡拍攝什麼內容？
艾蒂安·弗朗西：要是把我所有拍過的項目都列舉出來，那名單也太長了！簡單點說，我拍攝了瑞士的動物和植物，他們大多數在都出現在我的附近。我最喜歡拍的是貂，因為這對我來說很具有挑戰性，能看到它們就比較難，而且它們跑得特別快，想抓拍就更不容易了。
你最喜歡哪張照片？為什麼？
艾蒂安·弗朗西：我最喜歡的是一張蝴蝶（加勒白眼蝶 Melanargia galathea）的照片。這種蝴蝶並不是罕見的物種，但那張照片花費了我很大精力。
為了拍攝這張照片，我在夜裡等著蝴蝶睡著，然後用三腳架固定好設備。我一手拿著閃光燈，另一隻手在蝴蝶後面噴水。由於我當時已經沒有手去按快門了，所以我只能用定時器來拍攝。我從來沒有在拍照的過程中如此開心過，雖然是即興創作但最終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
你現在喜歡什麼風格的照片？
艾蒂安·弗朗西：最近一兩年，我一直在試圖讓自己的攝影更接近繪畫風格。我想做出像莫奈畫作一樣的照片，我現在已經找到一些方法了，但還在不斷嘗試。我覺得嘗試一些怪誕的技術很有趣，它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雖然這也會讓拍攝變得很複雜。
請與我們分享一兩個難忘的拍攝經歷。
艾蒂安·弗朗西：這個經歷和我們家附近的狐狸有關。
我知道離我家有一定距離的一個樹籬里，有一個狐狸搭的窩。5 月份的時候，我騎著自行車準備給它們拍些照片。當我到了狐狸窩附近，我看到狐狸媽媽和她的三個幼崽正在一起。我慢慢地將自行車放在樹籬旁，然後躺在地上。狐狸一家當時離我很近，而這些幼崽已經學會了捕獵。他們離我太近了，所以我不能動。狐狸媽媽抓到田鼠後，把它們分給幼崽吃。
但很不巧的是我對花粉過敏，我不得不忍住噴嚏，我的眼睛開始發紅，喉嚨痛的無法呼吸。雖然那種感覺像在地獄般生不如死，但眼前的這一幕實在太美妙了，我躺在地上強忍著完成了拍攝。
攝影給你帶來了哪些變化？
艾蒂安·弗朗西：小的時候我很害羞，經常一個人在操場上玩。攝影讓我打開了心扉，讓我有機會與他人分享我所做的一切，改善了我的性格。
關於攝影，你想取得什麼樣的成就？
艾蒂安·弗朗西：我想要做的就是不斷進步，尋找一種獨創的方法讓我的作品變得更具藝術性。未來，我希望自己能夠通過攝影來謀生，最好能為著名的雜誌拍攝照片。
你下一個拍攝計劃是什麼？
艾蒂安·弗朗西：我目前正在和一位水下攝影師合作，為瑞士一家博物館做一項長期的項目。我們倆一起記錄了三個指定的瑞士湖泊動植物的狀況。預計 2019 年底，我們會為這些作品做一個展覽。
艾蒂安·弗朗西
（原文刊載於《攝影世界》2018 年 6 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