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土炕,母親
真想在家多待會兒
無意間,一首《常回家看看》聽得讓我熱淚盈眶,我完全被動情的歌聲所感染,我彷彿聽到了故鄉的呼喚、母親的嘮叨聲,思鄉的愁緒像一坨烏雲罩住了我的世界。的確,我該回趟家了。
我已半年多沒有回家了,怕驚動故鄉,怕擾亂母親的生活——回家之前我沒有告訴她。趁著夜色,我悄悄溜進了故鄉,故鄉顯得很親切,母親般的懷抱頓時溫暖全身,父親的旱煙味也隨之撲鼻而來;月光像婚紗一樣,被故鄉披在身上,把故鄉映襯得丰姿冶麗、芳香襲人;故鄉的夜很靜,我輕輕的腳步聲就招來了狗吠聲,它們時而烈、時而緩的吠聲,交織在一起,好像集體在譴責我的晚歸,也像一部交響曲在歡迎我的到來。
到家了,母親滿臉的驚喜,臉上的皺紋被笑聲拉緊之後顯得更加清晰了,拳頭在我胸前使勁地拍打著,嘴裡卻在嘀咕著:「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看到了我手裡的包,像個淘氣的孩子一般,迅速地拽過去,「來就來嘛,還要帶什麼東西呢!」手不停地在我的身上揉捏著,埋怨我天冷了不知道加衣服……母親童稚般的舉動是針——刺痛著我的心靈,我極不自然地轉過身,極力控制著自己不爭氣的眼淚。
母親得知我沒有吃飯,不論我如何勸阻,總要給我做一頓,還罵我說:「人是鐵,飯是鋼,人不吃飯怎麼行呢?」做了一輩子飯的母親,即使家裡缺鹽少米,不管農活多忙,到了吃飯的時間,她的兒女們總能吃到可口的飯菜。母親的飯菜常常是以白洋芋、黃蘿蔔、冬麥面為原料,摻和著故鄉清新的空氣、芬芳的泥土、純凈的泉水——從土灶里燒、鐵鍋里煮、炊煙里熏出來,沒有貴重的調料,缺少紅黃藍綠的點綴,以父老鄉親的汗水為鹽、質樸為味,吃起來卻像美味佳肴一般。母親知道我最愛吃漿水面,眨眼間,一碗面如變魔術般出現在眼前,面和母親的嘮叨聲一樣長,一頭已經入肚,一頭才剛從碗里溜出來;湯像母親的微笑一樣舒適,喝下去感覺全身輕鬆,疲勞和痛苦就會瞬間蒸發。我多想每天能吃上母親做的飯,能吃到母親做的漿水面,讓他給我勇氣和動力,催我前行!
我出生在故鄉的土炕上,對土炕有著一種深深的眷戀。奶奶不止一次說過,因為我生在土炕上,接了地氣,身體一定會比城裡的同齡人棒,更會比他們有出息。記得我在讀中學時,由於宿舍潮濕,我渾身出現了一種和針尖一樣大的小豆豆,紅彤彤的,又疼又癢,奶奶和母親看後急在眼裡、痛在心裡,村裡又缺少醫生,奶奶說土炕可以治病,便吩咐母親把土炕煨熱,讓我睡在土炕上烤。那夜我在土炕上痛苦的煎熬著,母親也徹夜未眠,曾出門四次給土炕填柴加火,讓我感到吃驚的是——我身上的小豆豆在土炕和母親的呵護下,竟然奇蹟般地消失了。奶奶的話影響了我和母親,每當我生病或遇到困難時,我都會想起故鄉的土炕,每次我回家,即使是炎熱的六月,母親總會把土炕煨熱,讓我接接地氣,給我把把脈、治治病。故鄉的土炕,你和母親是一對孿生姐妹,想起了你,我就想起了母親,有母親在的日子,你總是溫暖的。
在家的時間過得太快了,臨別,母親都會挽著我的胳膊將我送到村口,口裡不住念叨著,讓我好好工作,不要想家。但當我剛要揮手告別時,她又板著臉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
「你不是說待在家裡沒出息嗎?」我笑著對母親說。
看著母親失望的眼神,我急忙解釋:「我會常回家看你的!」其實啊,我真不願離開故鄉,我真想在家多待會!
故鄉,土炕,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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