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洋子：世界上著名卻又不為人知的藝術家！

書畫 04-04

小野洋子這個名字，

一直囿於很多的標籤之下：

披頭士樂隊主唱約翰·列儂的妻子，

飽受爭議的日裔美籍音樂家、先鋒藝術家。

2009年2月25日，威尼斯雙年展

將終生成就獎——金獅獎

授予了小野洋子，理由是：

「對語言藝術的革命性突破」。

約翰·列儂曾經這樣描述小野洋子：

世界上最著名而不為人知的藝術家，

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可沒有人知道她做了什麼。

身為列儂的妻子，小野洋子

也因此被「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拋開「列儂妻子」這個標籤，

人們對小野洋子又「一無所知」。

列儂被瘋狂歌迷射殺死後，

小野洋子從此變成了「列儂的遺孀」，

號稱「音樂圈第一寡婦」，

雖然她仍在做自己的藝術，

但對世人來說，

她依然是最著名的陌生人。

1969年，這對戀人擺了這個pose。「俗話說的好，每個白痴背後總有個偉大的女人。」列儂自嘲道。

拋開列儂的光環，

陰影下的小野洋子和她的作品一樣，

充滿矛盾、爭議，耐人尋味。

欣賞她的人說她是世界上

最具原創性和創造力的藝術家，

作品單純、坦誠卻又能直指人性；

也有人認為她的作品無聊透頂，

頻繁出現的裸體、莫名其妙的呻吟

和嘶吼只是在嘩眾取寵。

出生便是人生巔峰與天皇的子女同學

小野洋子和她的母親

1933年，小野洋子（「洋子」意味「海洋的孩子」）出生在日本東京的一個銀行家家庭，在她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學習過鋼琴，畫畫，還接受過歌劇訓練。她從出生開始便是人生巔峰，能夠與天皇的子女同學，還是東京學習院大學第一個學習哲學的女人。良好的教育，使得小野洋子藝術與音樂上的修養從這個時候開始萌芽。

19歲那年，小野洋子全家移民紐約，而當時西方的藝術圈子正醞釀著一些新的訴求：叛逆、反抗，反抗傳統，反抗西方的理性文明，所以他們對外來的東方文化敞開雙臂歡迎，禪宗、佛教連同大麻一起，成為他們對抗理性的武器和工具。借著這股風潮，日本女性小野洋子被這個圈子迅速地接納了，而她身上的叛逆特質也因為這種融入而及時地吸取到了養分。

小野洋子和第一任丈夫一柳慧（左一）在一個先鋒圈子的聚會上

小野洋子的第一任丈夫是一個實驗音樂家，師從先鋒派古典音樂大師約翰·凱奇，她因此和凱奇結識，並一起開創了一個藝術風格偏極端的激浪派：反商業、反學術，推崇不拘一格的藝術，比如保持一天的沉默、乘火車逃票、把身上的毛髮剃光，把藝術弄得不像藝術……但是作為元老的小野洋子，最後卻並沒有加入激浪派，因為她希望做藝術上的獨行俠，不被具體的標籤束縛或者綁架。

藝術上的獨行俠用裸露的身體做藝術

1965年小野洋子的《剪》在紐約卡內基獨奏廳首演

小野洋子的成名作是一個行為藝術表演：《切片》。她坐在台上，身邊放著一把剪刀，讓觀眾上去一點一點剪掉她的衣服，直到她完全赤裸。人們不用有所顧忌，只要剪掉的碎片比一張明信片大，他們可以隨意地選擇剪哪裡，有人心懷憐憫，挑那些無關緊要的、不會讓她難堪的邊角，也有人懷著隱秘的心態，剪掉胸衣的肩帶……人們的選擇最終會暴露出他們真實的內心，每個人心裡想什麼，就帶走什麼樣的衣服碎片。

《切片》：簡單卻摧枯拉朽

阿布拉莫維奇的眼淚，並沒能阻止人們的施虐

阿布的《節奏 0》和小野洋子的《切片》一樣，一個簡單的互動，卻折射出了真實、複雜的人性——而且她們同時選擇了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工具。

小野洋子作品《蒼蠅》

這也是小野洋子慣用的方式，這從之後她的作品中可看到，如電影《蒼蠅》，從頭到尾就是就是一隻蒼蠅在一個裸體女人身上到處飛；攝影作品《媽媽很美》則非常直白地展現了一個女人的乳房和陰道……

小野洋子作品《馬桶遐想》

小野洋子作品《強姦》根據設想，攝製組任選了一位在大街上碰到的婦女，倫敦的一個講德語的女人。攝影機窮追不捨地跟到她的公寓。女人由最初的好奇、合作變成沮喪和困怒。一切只能使觀眾導出這樣的困惑：這個女人被跟蹤，還是她是個演員？她不說英語，但我們能明白她的行為和表情。影片試圖探討攝像機對隱私的侵犯問題，並進一步研究我們對刺探別人隱私的嗜好。

小野洋子作品《末端》中，洋子把她在紐約的藝術家和音樂家朋友們集合在一起，拍下了他們裸體在路上走來走去的場景。又是無聊而樸素的鏡頭。但也許這部電影最讓人驚訝的地方在於：這是你每天在大街上都能看到的人和事物———但他們全部是赤裸的。

不喜歡她的人認為她就是在嘩眾取寵，用「裸露」作為噱頭，但對於小野洋子而言，這是至真的手段：人們都是從女性身體中孕育而來，卻不喜歡看到它，羞於看到它，她自己也會羞於面對這種真，所以要通過極端來打破障礙。

戀上與約翰·列儂卻成為英國人眼中的女巫

小野洋子和列儂

說到與列儂這段被全世界歌迷所知曉的婚戀，兩個當事人都有著不約而同的「一見鍾情」。洋子說：「我並不知道John Lennon是The Beatles的成員，他只是走進展覽大廳，我就覺得他是個很迷人的小子。帥極了！但同時，他的行為舉止很優雅。」

而John Lennon也曾說：「很多人問過我一個相同的問題：全世界的女人都愛你，而你為什麼愛上小野洋子？我不得不厭其煩地告訴世人：「我第一眼看見她在台上表演藝術的時候就瘋狂的愛上了。她尖銳、她異於常人，她古怪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卻卻異常吸引。她就像一杯充滿性慾的怪味雞尾酒，讓我徹底淪陷了。」

如此率性而為的小野洋子，在和列儂的關係上自然也不會有所顧忌。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小野洋子正經歷第二段婚姻，列儂也已經有了家室。當他的妻子辛西婭回到家裡，發現小野洋子正穿著她的睡衣，坐在他們家的沙發上等著她，而她只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從這個家裡逃出去。

1969年3月20日，列儂與洋子在直布羅陀結婚。這對新婚夫婦一襲白色，揮舞著結婚證書。

1969年，洋子和John Lennon在直布羅陀註冊成為夫妻。結婚時，洋子送了自己一個非常特殊的禮物，是一場為和平而做的行為藝術：床上和平行動。他們二人在阿姆斯特丹希爾頓酒店的床上呆了7天7夜，房間里貼滿了反戰標語，大門敞開，歡迎一波波記者參觀採訪。

小野洋子和約翰·列儂的「床上和平運動」

當時的社會輿論一邊倒：「他們在做什麼，這個日本女巫讓他發瘋了，他神經錯亂了……」公眾開始用女巫來稱呼洋子，他們認為，遇到這個女人後，溫柔平和的Lennon著了魔，判若兩人。1970年，The Beatles解散，洋子也由此被推上受人指責的風口浪尖。

張貼於紐約卡內基獨奏廳的小野洋子作品展海報（1961）

或者出於某種女性藝術家的本能，洋子非常擅長運用身體本身，直面那些比如性別、階級、文化、身份在內的社會話題。

（二人在無水的浴缸中共浴）

（豆莢中的兩顆豆子）列儂夫婦在英國脫口秀節目現場，二人坐在豆莢中，扮作兩顆豆子。

比如《電影4號》（Film No.4）里拍攝的是一個赤裸的、行進中的人類的臀部，或者說是對這個臀部長達7分鐘的凝視，這個臀部通常被讀解為通過普適的人體的影像，而完成的對於階級和身份的反動。而《電影5號》（Film No.5）被更多人稱之為《微笑》，電影用一台每秒2萬張的超高速攝影機拍攝可以無限延長的動畫快照，而拍攝的內容就是約翰·列儂的笑臉、鬼臉，以及他動來動去的眉毛。洋子曾經相看不厭地將這些動畫快照放了足足4個小時，如今的展覽版本，也足有52分鐘。

《Unfinished Music No.1: Two Virgins》封面

當然英國人不滿意比約翰·列儂年長7歲的洋子「盜走」他們曾經完美無缺的約翰·列儂。儘管洋子和列儂已經儘力謹慎地公布關係，但仍舊遭到來自歌迷甚至整個藝術界的反對和刁難，甚至列儂家人比如姨媽也不喜歡這個頭髮又亂又長、毫無魅力可言的矮小東方女人。英國人甚至送給洋子一個可怖的外號——「暴龍女士」（Dragon Lady），就像他們曾經稱呼慈禧太后那樣，慈禧是暴龍第一，洋子是暴龍第二，倒是小野洋子對此向來都表示「榮幸」，她說：「瞧，英國人又把這個外號送給我了。」

小野洋子和加斯東·拉雪茲的《站立的女人》（攝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雕塑花園）

1973年夏天，約翰·列儂和他的第二任妻子小野洋子出現情感危機，那時，距他們結婚四周年紀念日不過三個月。兩人分居後不久，列儂和一位比自己整整小10歲、當時23歲名為龐鳳儀的華裔女子同居。據說這一切都是小野洋子的計劃，龐鳳儀當時是他們的助理，她請龐鳳儀「照顧」列儂，成為他的臨時伴侶。因為即使沒有龐鳳儀，列儂也會去找其他人，所以她乾脆掌握主動權，並且自信將來可以從龐鳳儀手中重新奪回列儂。